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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曝光效应

下午的课程刚进行一半,忽然天空暗了下来,风大了,雨点随之而来,愈来愈密,也愈发有力,已然成为磅礴大雨。

诺大的雨滴打在窗户上的声音总是容易让人发呆。

“老师,我得去收旗。”夏宇川举起手,秋暮回过神来往窗外看了看,大雨模糊了窗外的一切,老师点头,夏宇川便拿起一把伞往楼下跑去。这么大的雨,那一把小伞怎么能遮得住一米八几的他呢?秋暮忍不住想。

不出意料,夏宇川回到班级时水滴沿着额头淌到下颌,校服也被雨水浸透一片,紧贴着他的身子。黎老师叫他赶紧擦擦,夏宇川坐回座位用纸巾擦干头发,平静得像是从来没有被雨淋湿一样。秋暮默默地把半掩着的窗关紧了,她在想万一风灌进来把夏宇川吹感冒了怎么办?“他还挺有责任感的……希望他不会感冒。”

这是她下意识的举动。不过说来也奇怪,最近她好像在无意间对夏宇川多了些关注。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曝光效应”吧,他在秋暮面前出现的频率太高了,几乎无论任何场合都有他的身影,很巧合地,老师总把他们俩安排到一起,前后桌,值日班长,国旗队……这一切一切都让秋暮慢慢开始关注他了,夏宇川也一样,他也发觉自己好像将视线停留在这个女孩身上的频率更高了。但这绝不是喜欢,只是难以控制地加以关注而已。

很快,迎来了第一次市质检……

看着投影下的数学成绩,林沐尘和袁博146分,并列班一,秋暮142分班二,再往下看,夏宇川140分班三。“好啊你们俩!之前说成绩一般骗我呢?”林沐尘笑着打趣。秋暮笑着摇摇头,随后眼神愣愣地看着桌上的成绩条,实际上她这次考得并不好,除了数学,其他科目都比她预计的要低……夏宇川微笑着说:“勉强挤进前三而已。”他也并不是在谦虚,夏宇川的父母对他要求极高,这样的成绩在他父母眼里实在是不算理想。苏媛媛和江离这次貌似也考得不好,秋暮转头,看到与自己隔了两个位置的江离眼泪已然在眼眶打转,她一直都是大家眼中的优等生,家里对她的期待很大,她对自己的要求也很高,自然受不了突然掉下班前三的位置。

放学后,班级同学走得差不多了,但江离迟迟没有离开的意思,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座位上,她担心回家后会被父母批评。秋暮默默观察了一会,她走到江离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没关系呀,这才第一次考试呢,之后机会还很多嘛!”话音未落,江离便低声啜泣起来:“可是我妈妈会很失望……”秋暮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为她父母的行为作解释,只能轻轻抱住江离:“阿姨看你这么晚还不回家一定在着急呢。”——“秋暮,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妈妈去世了。”……秋暮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流淌出无尽的心疼与不知所措,她嘴唇微微张开,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周遭的空气被沉寂包裹得严严实实,只剩下江离若有若无的啜泣声。秋暮能做的只有紧紧地抱住她:“阿姨一定希望你开心些……”江离埋在秋暮肩上的头点了点,回到班级背上书包,沉默着擦干眼泪与秋暮挥了挥手,离开了秋暮的视线。

秋暮的共情力很强,看到江离的哭得伤心,自己也心疼得想掉泪,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也没考好吧,虽然安慰了别人,但终究是医者不自医,难逃一阵失落。秋暮站在楼梯拐角,望着渐渐落下的夜幕,一盏盏亮起的路灯,零零散散走出学校的同学,整层楼只剩她一个人了吧。她低下头,眼泪一瞬间决堤,她咬紧嘴唇,努力保持的乐观在此刻的沉默中毫无作用。

突然楼梯上出现一个影子,秋暮抬头,是夏宇川,他怎么没走?秋暮目光中闪过局促,慌乱地擦着眼泪,脸旁的发丝被手背拨得凌乱。她转过身,匆匆跑下楼梯。可女孩闭眼流泪的神情就这样撞入夏宇川的心底,他竟然有一种想要上前帮面前的女孩拂去眼泪的冲动……

夏宇川第一次对一个女孩有了强烈的保护欲,尽管他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个女孩并不愿意向别人展露自己的脆弱。他不知道秋暮为什么哭,但就是心里隐隐作痛,也说不清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让她哭。

好像就在这些瞬间里,秋暮悄悄地走进了夏宇川的世界,成为了对他来讲有些特别的存在。

躺在床上,女孩泛红的眼圈,脸颊挂着的泪水在夏宇川的脑海中迟迟不愿消散……他在想这个女孩今天遇到了什么事情,是因为考试没考好吗,还是有什么别的事让她这么难过。想到她一个人缩在角落的样子,他闭了闭眼,叹了口气,他也感到奇怪,自己的心情怎么好像被她所牵动,对她越来越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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