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舞蹈室中的议论声渐渐平息，鄙夷的目光却没有停止，所有的人都觉得这背后有些什么。
杨老师的眼神瞥了启鸿远一下，声音再次响起，她解释道：“这次的决定是经过慎重考虑的，是基于舟纪桐在最近的表现和潜力，他的实力证明了他的价值。”她强调，“首席舞者的选择不仅仅是基于技术，更是基于舞者对舞蹈的理解和表现力。”
杨老师的语气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如同板上钉钉，让每个人都意识到这件事没有任何转圜，包括启鸿远。他尽力将眼中的怒火和不服气压下去，可那幽怨的眼神，还是让不知道见过多少次这样眼神的舟纪桐看了出来。
舟纪桐有些不知所措，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了下来。
课后，舟纪桐单独找到杨老师，他的脸上写满了焦虑和不安，“杨老师，我……觉得我可能还没有准备好。”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微微的颤抖，“首席的位置我还不够格，而且我来的时间也不够久……”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杨老师瞧着面前这个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的眼里有理解，但更多的是坚定和严肃，“纪桐，机会很难得，但它现在自己跳到了你怀里，到底要不要，你要想清楚。”
就在这时，启鸿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目光冷峻，嘴角挂着一抹讥讽的笑容，“犹豫什么，答应啊。”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讽刺，眼中的挑战显而易见。
舟纪桐转过身，想解释，“启师兄，我……”
但启鸿远没有给他机会，“舟师弟，不用解释。”启鸿远直视他的目光，向舟纪桐走近，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杨老师既然选择了你，那你自然就有过人之处，怎么会不够格呢？”
“够了！”杨老师声音带着一丝严厉，但也很快恢复平静，她揉了揉眉心，“纪桐，你这么想？要还是不要。”
舟纪桐看着启鸿远不屑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气，语气转为坚定，“我要！”
“恭喜我们舟师弟拿到梦寐以求的位置啊。”讥讽意味充满整句话语。
说完，他转身打算走，却被杨老师叫住，“启鸿远留下，纪桐你先走吧。”
舟纪桐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点了点头，说了声好，就出去关上了门。他回到舞蹈室将东西整理好，心情有些沉重，眼神有些忧郁。
他知道，启鸿远的讽刺和不满并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他清楚自己对首席的执着并不是因为野心，而是因为出于对舞蹈的热爱。
他走出工作室，同往常一样，在熟悉的大厅看见熟悉的人，顿时心中的不愉快挥散一半。柏时清站在大厅门口低头看着手机，大厅里柔和的灯光柔和而明亮，洒在柏时清身上，为他的身影勾勒出一层淡淡的金边。
柏时清虽然一直在低头看着手机，可心思却不在手机上，余光一直看着里面。表面生人勿进，内里却想着自己的亲亲小可爱怎么还没有出来，是不是在和别的什么小蓝，小红，小绿聊天，想到这，柏时清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好在，在柏时清还没有胡思乱想太久后，舟纪桐就出来了，身边没有什么花花绿绿。在余光瞥见舟纪桐的那一刻就将手机揣进兜里，朝他走去，接过他手里的包。
“今天怎么出来晚了？”柏时清问道。
舟纪桐朝柏时清笑了笑，说道：“找杨老师有点事。”
柏时清看着和平时差不多的舟纪桐，但他总能看出不同，“你不开心？”
舟纪桐犹豫了一下，他不想让柏时清担心，不能老是给他添麻烦，“没事，就一点小事，你别担心。”
柏时清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叹了口气，“舟舟，我说过不要瞒我。”
“田希蓝和我说了，放学的时候。”柏时清又说道。
舟纪桐想起在舞蹈室大家讨论的声音，探究和鄙夷的目光，同儿时的影像重合。
就是他没有爸爸！
野孩子！
我妈妈说在那种地方的人都是烂人，那他就是小烂人！
……
童言无忌的话语，笑声尖锐的刺耳，稚嫩的声音说着伤人话。但幸好后来他遇到了柏时清，给了他反抗这个世界的勇气。
抬起头，看着柏时清的眼睛红红的，声音哽咽，“哥哥……”
柏时清将他拉进怀里，轻轻顺着舟纪桐背，和小时候一样。
“这是件好事，”柏时清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这是你努力的结果，你应得的，不要因为别人质疑自己。”
舟纪桐感受这柏时清独属于他的温柔与支持，心里暖暖的，“嗯……”
他知道，无论外界的质疑的声音有多大，柏时清骄傲的声音会筑起一座堡垒，盖过所有风雨。
————
“你到底想怎么样！”杨老师的暴怒的声音在办公室响起。
启鸿远冷笑一声，“我想怎么样？我还想问问，你想怎么样呢！”
“原本我的位置，为什么换成了他？！”启鸿远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早已经没有了平时温柔、平和的模样，或许这才是原本的他。
“为什么？你现在怎么跳，你告诉我你怎么跳？！启鸿远，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态度，自大，松懈，不上进，你说为什么！”杨老师看着面前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只觉得心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那个乖巧懂事，谦卑有礼的弟弟去哪了。
齐宏远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愧，但很快被愤怒所取代。他紧握着拳头，关节因为过于用力而变得苍白，“我自大？我松懈？不上进？”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讽刺，“那舟纪桐呢？他才来了多久？他有什么资格？！”
杨老师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小远，我知道你很努力，但你不能否认纪桐的才华。他的舞蹈有灵魂，有故事，这是你目前所缺乏的。”
也是你曾经有的……
启鸿远冷笑，“灵魂？故事？那都是虚的。舞蹈需要的是技巧，是力量，是精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挫败感，“我以为你会懂，我以为你会支持我。”
杨老师摇了摇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小远，我不是不支持你。但你不能因为自己的不满，就去质疑别人的努力。纪桐的舞蹈，是我和他一起努力的结果。他的每一次进步，都是他汗水的结晶。”
启鸿远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姐，我真的不够好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为什么……”
都不要我……
杨老师的心软了，她走到启鸿远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远，你很好。你有着非凡的天赋，你的舞蹈技巧无可挑剔。但舞蹈不仅仅是技巧，它还需要情感，需要故事。你需要去感受舞蹈，找回以前的感觉。”
启鸿远沉默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思考。他知道杨老师的话有道理，但他的自尊心让他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杨老师继续说道：“小远，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但你需要成长。你需要学会放下过去，学会释怀。这样，你才能真正地成长。”
启鸿远抬起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姐，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杨老师微笑着点了点头，“小远，你要记住，你永远是我的骄傲。”
启鸿远深吸了一口气，他站直了身体，仿佛在这一刻，他又成长了一些。他知道，他的舞蹈之路还很长，他需要不断地学习，不断地进步。
他转身离开了办公室，留下了杨老师一个人。杨老师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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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章 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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