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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她是与死者关系最密切的人。她了解死者的脾性、日程安排,她实在是有太多的下手机会。的确,她的作案嫌疑很大。

但是,她与死者毫无恩怨,死者死了对她也毫无好处,她干嘛冒这么大的风险要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呢?

所以,调查的人有意无意的并没有特别重视调查她的行动轨迹。

她,就是死者秋云的保姆,赵嫂。

年纪刚过五十的中年女人,身形瘦削干练,内向拘谨话少,细心勤快质朴,穿着半新不旧的深色长裤和碎花样式的短袖上衣。那是纪旭对赵嫂的第一印象,他就没想过有一天要将嫌疑套在她的身上。

“不可能是赵嫂吧?她对死者多好啊,这可是有口皆碑的事实呢。你还记得不?赵嫂刚知道死者不幸意外身亡,哭得那是撕心裂肺,也不像演的啊~问她什么就说什么,也没有什么隐瞒。”纪旭罗列种种指向保姆不可能是嫌疑人的证据。

“又没有说她一定就是作案人之一,只是调查看看。”鹓淡淡应道。

“干嘛不调查那个最有动机的人?”纪旭立马反驳道。

“会同时调查,主要是调查她们之间到底有没有交集,或者有没有接触同一人。”鹓说道。

“不是已经调查过了么?与死者关系密切人的通话记录、银行账户往来都没有发现异常,也没有发现他们之间有任何交集呢。保姆的收入款项也秋云给的呢。”纪旭还想竭力说明调查保姆只是徒劳。

“好吧,我自己去查.....”鹓似乎早预料纪旭不愿意做,面无表情淡淡说道。

“鹓,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觉得......”纪旭还未说完,鹓已经消失无踪了。

自从鹓遇袭失踪回归,两人关系逐渐缓和,但是对案件意见分歧再次让他们的关系又紧张起来。昊和福叔倒是见怪不怪,虽然鹓的语气可能显得独断专行的意味,但是他们同意鹓提出的调查思路,福叔走上前来劝解纪旭,昊招呼了一声也紧随离去。

先说说鹓的调查情况。

赵嫂的行动轨迹很简单,雇主、家、公司,三点一线,周而复始,固化的生活节奏毫无波澜,与绝大多数普通中年女人生活一样。早些年,她的女儿已经成年,在另外一个城市打工,只留下她和她的老公。

赵嫂和他的老公也不是本地人,多年前来此地郊区某工厂务工,认识、结婚、生子。后来厂子倒闭了,他们都没有一技之长。好在赵嫂家务活麻利勤快,很快就找到了家政工作,雇主好口碑积累多了,她的选择余地也多了,水涨船高工钱也高了,她更愿意被长期雇佣打工,一直干到现在。而赵嫂的老公就不太顺了,做小买卖脑子不灵活被人坑过,辛苦体力活又吃不了苦,只能勉强找些零工活。

一切看似都是平淡普通人的生活。鹓却有个疑问:她为何不离开她的老公?

赵嫂的老公脾气暴躁,游手好闲,街坊邻居对他也不待见甚至还奚落嘲讽,他是粗话满天飞对他人恶语相向,拳打脚踢也是家常便饭,尤其是对她。据说,她老公欠了不少赌债,甚至还想要卖女儿还债,幸好女儿逃去外地。

赵嫂的家境也许与案子没有直接联系,却让鹓发现违和之处:

死者秋云之前一直没有找到称心如意的保姆,换了好些人,直到赵嫂主动找到死者,而且赵嫂的工钱价格明显低于她平时的要价。意思就是说,赵嫂很想受雇于秋云。即使之后二人相处融洽,但是刚开始赵嫂应该也不知道她们相处会如何。

话分两头,再来看看纪旭对最大嫌疑人的调查。

死者情夫的妻子,素素,行动轨迹也不复杂。四十三岁,无工作,无子女,宅在家、约朋友、陪老公基本上就是她的全部生活,富足悠闲,甚至有点无聊。

她如今的生活水平倒不是靠着她的老公,应该说是她老公曾高攀了她。

当年的素素是大学校花,出身小富之家,家境优渥,可谓众星捧月。当年她的老公还是不名一文的穷大学生,来自一个四五线的小城,普通的单亲家庭。她的老公只是众多追求她的人之一,她看中了他的踏实上进,尤其是对她百依百顺。都道她的老公是凤凰男,走好运才攀到了她这个高枝。

看似生活富足却闹心不如意的生活,纪旭有个疑问:她为何不跟她的老公离婚?

据说素素历经几次流产再也不能怀孕后,脾性变得越发阴晴不定,无论是亲朋好友还是邻居熟人,对她恭敬有加多有疏离。自她老公接手她父亲的公司后,业务越做越大、事业越来越顺,外面的野花就没有断过,素素发疯闹过吵过甚至还上吊过。

素素对她老公的那些绯闻应该是非常不满的,纪旭却觉察出违和感:

素素刚开始知道情敌秋云,那是秋云刚怀孕三个月的时候,素素也是跟之前一样大吵大闹过。之后,不知为何突然转变态度,还曾与秋云约见过几次。再之后,态度虽淡漠不少,却也没有为此吵闹过。意思是,素素为何对于即将待产威胁她地位的秋云,态度变化这么大?

在碰头会上,鹓和纪旭各自汇报调查的结果,福叔若有所思提问道:“赵嫂和素素之间有什么关联么?”

纪旭:“嗯,确实有一定关联。素素态度突然转变的时间,大概是在秋云怀孕4个月后。而赵嫂主动找到秋云,提出当她的保姆,这两个时间点相差并不远。”

昊:“这个时间点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与她们有交往么?”

鹓:“虽然没有发现交集,但是有蹊跷之处。她们都去了很少去的地方。”

福叔:“哦?什么地方?”

鹓:“道观。”

纪旭:“很多人会在传统节日、神诞日、寺府法会,甚至自己的重要时刻去许愿上香。一般人会选择一个距离远但香火旺很有名气的道观,或者就近选择一个小的道观。但是,她们却选择又远又名不见经传的道观。所以我们觉得蹊跷。”

昊:“去的时间点是重合的么?”

鹓:“时间点不确定,应该相差不久。她们去的不是同一个道观。但我觉得她们说不定是为了掩人耳目,应该是为了见同一个人。”

纪旭:“鹓说的有道理。我觉得不妨先查查那两个道观再说。”

福叔:“如果中间人就藏在此处,那很可能就是幕后大佬的联系人。为了安全,同时避免打草惊蛇。我建议先蹲点监察,如果发现异常,及时通报,申请援兵协同。切勿分开行动,切勿鲁莽行事~”

纪旭:“福叔,你是不是太小心谨慎了?”

福叔:“我说的就是你!臭小子,就怕你鲁莽冲动!”

纪旭:“好,好~福叔,来,我给你顺顺气。嘿嘿,你是不是应该先给我口头表扬啊?回头真发现个大线索,你再给我发个什么物质奖励呗~放心,我这人要求也不高,你能申请多少奖金就给我多少就是了~”

鹓:“福叔,昊,我就.....”

纪旭:“鹓,你别又想一个人跑了!你是我搭档,不能丢下我!福叔,昊大人,我就和鹓先行安排了啊~福叔,别忘给我的奖励哦~回见!”

纪旭屁颠屁颠朝着纪旭跑去,鹓等着纪旭跑到跟前,两人一同离开。

福叔:“哎!纪旭这小子,还跟小孩一样,一点都不沉稳,真是愁人~”

昊:“慢慢来,鹓开始慢慢喜欢与纪旭共事了~”

福叔:“是么?我咋没从他的表情上看出来~”

昊:“嗯,我们不是人类嘛~”

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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