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上的皇帝惊恐地看着下面站着的女人,尽管对方披着自己侄女的皮,皇帝依旧能够透过那双狡黠的眼眸认出这幅皮囊之下的人是谁。
李熙微,死了几十年的福安公主。
也是他亲手烧死的、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哐嘡——”
皇帝手中的茶杯没拿稳,直接砸在了地上,尖锐地瓷片碎了一地。
“陛下!”福全公公惊恐出声,紧接着,他指向李熙微和黛拉,怒喝道:“大胆!你们究竟是谁!怎敢在陛下面前装神弄鬼!”
李熙微抬手,一枚碎银子从她的指尖飞出,射向福全公公的胸口。被击中的福全公公倒在地上,胸口的疼痛让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他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但却无比痛苦。
“小全子,你跟本宫在这里装什么?旁人认不出,你还认不出吗?”李熙微脸上的笑意更甚,“若没有本宫,你怕是早就被当时东宫的总管太监发配去辛者库了。”
李熙微不想让福全公公死的这么快,拿出一颗丹药塞进他的嘴里,服下丹药之后,福全公公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平日里体面的总管大太监,此刻狼狈地像一条蛆虫一样在地上打滚。
“你放心,这个药丸是南玄的好东西,会让你的内脏逐渐腐烂呈一瘫脓水,不会让你死的这么快。”
“来人!来人!护驾——护驾——”
当年皇帝害过的两个公主,如今一个死而复生,甚至重生在自己的侄女身上,还有一个仿佛返老还童一样。
看着二人的架势,当年两人联手把大周皇宫搅和得天翻地覆的那一幕历历在目。
皇帝吓得直接从龙椅上跌坐到地上,他一边高呼“救驾”一边不管不顾地朝外面跑,不过他喊了半天,一个人影也没有。
黛拉一抬手,大殿的门“啪”地关上。
皇帝被门掀起的风吹倒在地上,九五之尊,倒在地上,宛如一个疯子一般,看着两个女人逐渐靠近,他不断后退。
“来人……来人……”
“来人?”李熙微的严重闪过寒光,“三十年前是我轻敌,让你钻了空子,三十年后我可不会再犯错了。哥哥,门口的侍卫都已经没了,你喊不来人的。”
没了?
什么叫没了?
是被调走了?还是命也没了?
不远处福全公公的痛呼声越来越小,皇帝不敢再细想,他看着这两个宛如恶鬼一样来追魂索命的女人,直接扑倒在地上,对二人说道:“我求求你们,放我一马吧。”
“放你一马?”李熙微挑眉,带着笑意说道:“好啊。”
登州城外,血流成河。
皇帝为了能彻底铲除秦之予一行人,把江湖上能找到的江湖门派和仙家道人都找了一遍,塞了不少银子。
有了钱,这些人自然也不再说什么“不掺和红尘之事”也不在讲究什么“风仙道骨”了,一群人跟饿狼扑食一般蜂拥上去。
若是秦之予只带了沈鑫和宋元亦两人,恐怕三个人都得交代在这里。
不过现在不一样,秦之予身边还有两个千年修为的狐妖,虽然麻烦了些,但是解决眼前的这些人只是时间问题。
整整两天,两三百名来自各个门派的人全军覆灭,中途也有人想要逃走的,涂山晓墨担心把人放走了后患无穷,让涂山晓白变成兽形追上去一个个咬死。
一直到太阳第三次升起,浑身浴血的五人才疲惫地靠在一起。
一共二百八十五人。
大战一场,五人的体力和精力已经到了极限,但是他们不敢休息,马不停蹄地赶往京城。
秦之予等人赶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五人换了身衣服又简单易容之后才敢踏入京城。
京城中十分安定,安定得有些诡异了,原本热闹的夜市,现在也只有零星几个摊位还在。
这几日水米未进,秦之予打算买点吃的,顺便探探京城中的风向,正好街边有家馄饨摊还开着,五人坐下后,秦之予点了五碗馄饨,接着开口问道:“老板,这京城里怎么这么冷清?我记得从前的夜市不这样啊。”
老板看了她一眼,无奈地说道:“姑娘,你们几个是外乡来的吧?”
“嗯?”
秦之予没否认,那老板不住地叹气摇头,“你们若是外乡来的,还是趁早赶紧回去吧,这京城的天啊,迟早要变!”
“是因为阴阳司的人被抓吗?”
“哎哟,何止啊!”老板压低了声音,“姑娘,我跟你说个大不敬的话,咱们皇上怕是个昏君呐!你说人家阴阳司好好的也没干坏事,怎么就突然下狱了呢?这下好了,太子殿下直接落水死了!几个公主疯的疯死的死,连皇后娘娘都一病不起,前儿晚上,皇上下了圣旨,说要把皇位禅让给康怡郡主,这都什么事儿啊……这下好了,京城里人人自危,也就咱们这些靠摆摊养家糊口的大晚上还会出来……”
老板唉声叹气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几人算是把京城里的情况给弄明白了。
老百姓对阴阳司被抓这件事情有不满的情绪在,再加上皇上那无厘头的圣旨,如今京城里人人自危,就怕一个不注意就让自己也栽进去了。
秦之予的心沉了下去,黛拉公主的动作太快了。
她故意在登州城内制造爆炸,一来是为了把秦之予等人放出去,好让她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份修为灵力;二来,她故意留下踪迹,把那群追捕他们的人全都引来。
黛拉当然不指望那些人类能杀死带着两只千年狐妖上路的他们,只希望那些人能多拖一些时间。
很显然,她成功了。
几人吃完饭,阴阳司自然是回不去了,他们一路摸到天牢附近,门口驻守的两个侍卫昏昏欲睡,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出现的涂山晓墨。
“唔——”
等守卫看清眼前的人,已经被一手刀放倒了。
“快,把这俩人衣服扒了!”
沈鑫和涂山晓白利落地换上二人的衣服,拿了钥匙,再把两人藏到巷子里,打开天牢的大门,五人迅速闪身进去。
天牢上下三层,秦之予一直走到第三层才看到了自己的师傅和师弟师妹。
拥挤的大牢房里,将近二十个少男少女被关在一起,像牲畜一样没有尊严,而自己的师傅,穿着一身囚服被关在不远处的一间小牢房里,手腕脚踝都被铁链锁着,倒在草垛上。
“谁!”
地下三层驻守的官兵发现陌生人闯了进来,正要动手,秦之予抬手往他们脸上一人撒了一把迷药,两人双眼一翻,老老实实地躺地上了。
听到有人进来,云漱意原本以为是李熙微和黛拉又来了,但是听见有人被放到,她察觉不对劲,抬眼一看,立马认出了自己易容的三个徒弟。
“师傅!”
“阿予!”
牢房门一打开,秦之予扑到云漱意的怀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师徒二人不过小半个月没见面,却早已物是人非。
“师傅皇宫里现在怎么样了?”
“你们来晚了,明天早上就是李熙微的登基仪式,现在整个京城乃至大周都在她们的掌控中,等到她登基成为女帝,未必会放过我们。”
“云师傅,我们可以阻止她们。”
涂山晓墨跟着秦之予喊的师傅,云漱意看了她一眼,摇头说道:“你们真的不该回来,晓墨,晓白,你们姐弟两个带着他们,还有他们的师弟师妹回涂山,大周和南玄不会追过去,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平安!”
“师傅,那你怎么办?”
“我走不了,阿予。”云漱意苦笑一声,“阿予,我的铁链上面被公主施加了法术,一旦我离开这里,他们立马就会察觉,带上我,只会给你们增加麻烦。”
“更何况……”云漱意深深地看了秦之予一眼,“我留下来,也是为了赎罪。”
皇宫里,大臣们连夜进宫面圣,在御书房吵吵嚷嚷个没完。
当然,主要的攻击对象就是坐在上首的李熙微,此时的李熙微已经换上了定制的龙袍,而原先的皇帝则换了身王爷的服饰,老老实实地坐在一旁。
“这简直是倒反天罡!”
“从古至今哪里有女人做皇帝的!”
“皇上,您怎可如此糊涂啊!”
这群朝臣口中的“皇上”自然不是对着李熙微喊的,李熙微倒是很淡定,一旁的黛拉清了清嗓子,她现在的身份是女帝身边的贴身侍女。
“诸位怕不是年纪大了糊涂了,皇上可在这里坐着呢,诸位怎么对着哀王殿下喊‘皇上’?”
“妖女!你住口!”一个年轻的朝臣情绪激动,指着李熙微和黛拉破口大骂,“谁知道你给皇上灌了什么**汤!皇上可是你的亲叔叔!你竟敢谋权篡位……额啊——”
那个臣子话还没说完,脖子就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出气比进气多,一张脸憋成猪肝色。
“把他放下吧。”
李熙微开口,黛拉才把那人放开,见到这一幕,方才叽叽喳喳的大臣们现在跟鹌鹑一样不敢出声。
“诸位怎么不说话了?”
李熙微的脸上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朕原本以为,你们会说‘康怡郡主不曾参政’‘康怡郡主没有治国之才’,结果呢?你们吵了这么久,说来说去,只是因为朕是个女人。怎么?若朕是个男人,哪怕是个废物也能继承皇位,是不是?”
“你胡说……”
“朕胡说?”李熙微目光一凌,指向一旁瑟缩的哀王,“他这种小偷都能做皇帝,朕凭什么做不得?”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李熙微懒得和这些老家伙小家伙争辩什么,她父皇在世时朝中好歹还有几个年轻的可塑之才,如今倒是一个没见到,要不是她中间死过一轮,这些人都没几个比自己年龄大的。
也不知道被她这个该死的哥哥发落到哪里去了。
“女子当政,有违组训……”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李熙微素手一扬,一道强劲的掌风就将他先出去好几米,重重地撞在柱子上,没了气息。
“诸位若是想要死谏,随时欢迎,朕可以直接送你们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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