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穆秉渊这里得到事情能解决的承诺,许文茵抱着装糕点的木盒,脚步轻快的离开办公室。
走到楼梯口时,迎面遇到抱着快递箱正要外出的覃音。
覃音眼角微微扬起,从拆开的包裹中抓出一把糖塞到许文茵怀里,笑着问:“心情好点了吗?”
许文茵抱着糖和木盒,脸颊微红,眉眼间藏不住的喜悦:“嗯,穆哥说这次的事情地府会管。”
她说话时声音清脆,尾音上扬,旁人一听就能感受到她此时的好心情。
覃音挑眉,穆…哥?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盯着许文茵上下扫视了一圈,眼珠一转,语气隐隐有些激动:“老大让你叫他穆哥?”
许文茵有些不明所以,疑惑地反问:“是啊,怎么啦?”
覃音连连摆手,站在楼梯口环视了一圈二楼,看到二楼办公室没有动静后,一手揽住她的肩膀,低声说:“文妹儿啊,姐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许文茵看她表情严肃正经,还以为她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也跟着压低声音说:“能啊,你问吧。”
覃音看她这么严肃的样子,轻咳一声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觉得穆老大怎么样呢?”
嗯?这就是职场关系里同事间说小话的场面吗?
她瞬间提起心神,仔细斟酌着用词,神情严肃认真,真诚的说:“穆哥人很好,性格温柔,实力强大,工作认真负责,是很少见的优秀老板。”
覃音:“……啊?”
趴在一楼楼梯扶手上偷听的明果听到这个回答,痛心疾首的拍打自己的大腿,声音微弱:“完啦完啦,这好人卡都发了,评价还这么官方,大人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有媳妇啊。”
夏贤趴在旁边,慢吞吞地说:“也不一定,没听她说大人性格温柔吗,谁见过大人温柔的样子?
我觉得大人还是有很大的机会能娶到媳妇的。”
楼上的覃音看着许文茵真诚的眼神,扑哧一声轻笑出来,又给她抓了一把糖,强忍着笑意说:“老大人是挺好的。
那什么,这糖你拿着吃,你们人类小孩儿不都爱吃糖吗。”
许文茵抱着怀里满满当当的糖果糕点,哭笑不得地说:“哪有二十二岁的小孩啊。”
覃音随意地摆摆手,眼角带着残留的笑意:“才二十二岁,在我这儿人类都是小孩儿。”
许文茵和覃音道谢后,转身回房间放东西,站在楼梯口的覃音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摇摇头,还是个没开窍的小孩呢。
覃音抱着快递箱下楼,看到明果趴在楼梯扶手上唉声叹气,扔过去一根棒棒糖,随口说:“偷听我俩说话?”
明果拆开糖丢嘴里,耷拉着眉眼:“哪有,我这是关心老大的婚姻大事。”
他单手托脸,声音含糊地说:“我看老大这慢吞吞追媳妇的计划八成要黄。
文姐一看就没开窍,老大又不像现在人类社会的小年轻一样会来事儿。
唉,他俩进展快些,咱们说不定能少吹些老大的冷气。”
覃音倚靠着扶手,仔细琢磨这两人之间的故事,拉长声调感叹道:“这两人要是成了,那老大可就是老牛吃嫩草了。”
“咳咳咳!”
没听到附和的覃音看到明果拼命咳嗽,低着头不敢看她身后的样子,立刻意识到大事不妙。
穆秉渊冷沉着一张脸,居高临下的站在高处,搭在楼梯扶手的小臂润白又有成熟男性的线条感,冷声道:“都这么闲,不如去城隍庙协助城隍把云城周边都排查一遍。”
覃音感觉到背后一阵凉意,抱着快递箱头也不回地往屋外走,边走边念叨:“我去给那几个人类小孩送吃的,顺便找找附近有没有其他藏小孩的人,晚上就不回来了啊。”
夏贤在从客厅沙发上起身,对着楼梯方向说:“大人,舒白和警方找到了张秋美失踪的哥哥遗体,我去了解一下情况。”
眼看两人快速撤退,明果拿着手机,干笑着说:“那什么,大人,我留在张秋美身上的印记被触发了,我、我去她家看看。”
他不想直面被揭短的上司,转身就要小跑着出门,谁知站在楼梯上的顶头上司忽然开口:“等等,去二楼叫上文茵,她也要去。”
明果转过身,看着穆秉渊充满压迫感的眼神,语速飞快:“大人放心,我一定护好她,绝对不会让文姐受到伤害。”
直到穆秉渊的身影消失在二楼转角,明果才松了一口气,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去敲许文茵那间和穆秉渊临近的房门,拿起手机发完消息,就出门坐在车里等待。
几分钟后,许文茵穿着薄外套,带着法器和符咒坐进车里。
车子发动后,许文茵好奇的问:“你什么时候在张秋美那里的留的印记?”
明果边开车边说:“离开她办公室之前留的标记,她造的孽太多,那些婴灵忍不了几天就会动手。”
许文茵:“那你留的标记会保护她吗?”
明果漫不经心地说:“当然不会啦,危险来临印记就会消失,我感应到自然会赶过去。”
“放心吧,婴灵素来贪玩,她不会很快死亡。如果她足够聪明敏锐,重视标记带给她的提示,也不是没有生机。”
许文茵对他的话和态度不置可否,张秋美自己作了孽就该用命还。
她只是不希望婴灵们造杀孽,沦为恶灵,还要受地府刑罚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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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前,温馨小区。
张秋美在许文茵和明果离开医院后,总感觉身体不舒服,尤其是明果临走时朝她肩膀处轻点的动作,更让她怀疑身边有不干不净的东西。
这种情况在她巡视病房,恍惚间竟将患病的孩子当作皮肤青白,双目漆黑的恶鬼时达到顶峰。
和同事协商交换夜班后,她赶在太阳下山前回到家。
此时房间内静悄悄的,昏黄的床头灯将房间照亮,床头、阳台、小沙发上堆满各种样式的玩偶,倒显得屋内十分温馨安宁。
张秋美窝在厚实的被子里,肩膀上披着下午刚到的肩颈理疗仪。
肩膀的沉痛酸痛在理疗仪电疗热敷下逐渐消失,她瞬间忘记下午在病房时看到恶鬼的恐惧,只当自己劳累过度,出现了幻觉。
她沉浸在温暖舒适的环境中,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右肩传来一阵灼烧感将她唤醒,她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却发现床头灯莫名熄灭,周围变得一片漆黑,房间里安静的可怕。
她伸出手在枕边胡乱摸索着寻找手机,手指却被一只极小极软的冰凉小手握住。
“嘻~麻麻。”
孩童天真稚嫩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张秋美瞬间抽回手,极度恐惧下做不出其他反应,不停的向后撤,直到从床上摔下去,才惊恐的打开床头灯。
“什么,什么东西!”
她不停向后挪,惨白的脸上满是恐慌,缩在墙角观察屋里的每个角落。
昏黄的灯光下,屋内毛绒玩偶脸上由塑料制成的眼珠反射着深红的光,滚圆的眼珠,小巧可爱的上扬嘴角都像是被赋予灵魂一样,显得极为可爱。
张秋美看着只有自己的房间,总觉得玩偶们像是活的一样,正在注视自己。
她拿起手机,右肩的灼烧感越发强烈,深入骨髓的疼痛令她右手无力的握着手机。
一只冰凉的小手搭上她的肩膀,凄厉痛苦的婴儿哭叫声刹时响起。
她趁这个机会颤抖着手拨通报警电话,随着三声“嘟、嘟、嘟”声,一个青年男声响起。
“你好,云城110,请讲。”
张秋美带着哭腔,强忍着恐惧将自己的情况说完,她哭喊着:“求求你们快点过来,救救我!”
青年男声:“你好,云城110,请讲。”
张秋美的哭喊声倏得消失,她盯着手机的通话界面,里面传来一声有一声的“你好,云城110,请讲。你好,云城110,请讲。”
三两句后,青年男声沉稳有活力的声音变得稚嫩尖细,说的内容也完全改变。
“妈妈”“妈妈”“妈妈”“妈妈”……
孩童一声接一声的呼唤从手机里传来,将她团团围住,密不透风。
张秋美脸上滑落的冷汗将头发打湿,双眼瞪得极大,眼白部分布满血丝,显得极其骇人。
“滚!滚!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她将手机用力摔向远处,巨大的力道让手机撞到对面的墙壁又反弹落地,手机屏幕艰难的闪了两下,最终熄灭,成了一块废铁。
“不要过来!你们都该死,杂种!杂种!你们都该死!”
她扶着床试图站起身跑出家门,可惊吓过度让她浑身无力,只能手脚并用着向外爬。
“妈妈,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
紧贴在耳边响起的质问声瞬间让张秋美的背脊一阵战栗。
她僵在原地,眼睛慢慢向下看,一条短小青白浮肿的柔软手臂环着她的脖颈,左脸处同样感受到柔软的冰凉触感,她僵硬的转过头,一张苍白浮肿,双眼泛白,嘴巴裂开,露出一排染着鲜红液体的鲨鱼般的利齿。
那声呼唤是她发出的。
张秋美想尖叫,想挥动四肢向外爬,却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
她低头一看,吓得差点心脏骤停,原地死亡。
单薄的丝质睡衣长裙上满是婴儿手掌大小的血手印,她的四肢、背部、胸前爬满了浑身漆黑的幼小婴灵,他们肚脐上连接的脐带拧成一股,接在她的肚脐中,见她低头,婴灵们抬头咧开嘴朝她笑,露出满嘴鲜红的利齿。
“妈妈、宝宝、一起”
“妈妈、宝宝、一起”
“妈妈、宝宝、一起”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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