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的少年正是桀骜不驯,怼天怼地怼空气的年纪。
肯德基众人亲眼目睹了一场俊美少年大战六旬老太的抓马场面,在邻里间横行霸道,惯会指天骂地的老太太大翻车。
小伙子长得斯斯文文,细皮嫩肉,谁知是个狠角色。
“就你孙子长的那肥头大耳,虎背熊腰的蠢样,不瞎的人都知道是谁欺负谁。”裴以砚冷笑,“别以为谁声音大谁有理,你家蠢猪欺负我家小孩儿,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左一个蠢猪右一个蠢猪直戳老太心窝。
她孙子白白胖胖多招人稀罕啊,十里八乡哪个不夸福气相!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看你就是嫉妒!”老太太气的跳了起来,“你家死丫头瘦瘦巴巴,跟路上要饭的似的,你们啊就是见不得我孙子好!”
裴以砚神情陡然阴鸷,周身迸出的阴冷黑气冻地熹熹打冷颤。
熹熹本能地往里贴了贴,圆眸认真打量着干巴巴的小老太,一脸真诚的说:“不是的奶奶,你那么点大,你更像要饭哒。”
老太太心口一梗,差点厥过去。
看不见的黑气微滞,懵逼的转悠一圈,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
裴以砚瞥了眼头上监控,淡然自若拿出手机报警,对付这种倚老卖老的泼皮老太太就得把事情闹大。
派出所就在附近,裴以砚提前在电话讲了一遍事情经过,警察一来先查看监控,孰是孰非一眼了然。
然而老太太不依不饶,非说她的胖孙子受伤流血,于是一行人去医院做检查。
医生一检查完,老太太嗖地上前询问:“医生啊,我乖孙口腔里都是血,是不是伤的很重啊?要不要住院啊?”
医生奇怪的看对方一眼,淡淡道:“没多大事,掉牙了而已。”紧接着补充,“掉的刚好是要换的乳牙,很快就会长出新牙,放心吧。”
熹熹抬起小下巴,看吧,她就说没事,论起来那小胖子还得谢谢她呢。
化作一抹细小金光的功德悄无声息飘进熹熹身体,感觉出些微变化的熹熹舒服的眯起眼。
没听到满意的答复,老太太一把抓住医生的手质问:“怎么可能没事儿,你有没有好好检查啊,我乖孙整个嘴巴里全是血,肯定还伤到了其他的地方!”
门口保安警铃大作,冲上来拉开老太太。
讹人不成恼羞成怒的戏码对两位警察来说早就见怪不怪,但医闹又是另一回事,不能让事情发展成另一个性质。
医院走廊一时闹哄哄,熹熹坐在医院长椅上抱着炸鸡吃的香喷喷,嘴角泛着油光。
躲在老太太身后的小胖子眼冒绿光,口水直流,要不是旁边有个煞神裴以砚,他早上手抢了。
馋得受不了的小胖子哭闹着打断亲奶奶的胡搅蛮缠,打着滚要吃炸鸡。
接下来没裴以砚和熹熹什么事,警察干脆让他们先离开,熹熹回头瞄了眼,软声软气的提醒:
“奶奶,你要多和人说好话,不要总吵架,不然会烂嘴巴的。”
熹熹是会治病的人参精宝宝,她能嗅出老太太身上怪异的腐臭味,那是独属癌症的气味,来源就在她嘴巴附近。
老太太口业造的过多,旁人对她的怨气全都反噬到了她身上,再不积口德很快就会因舌癌或者唇癌痛苦离世。
可惜熹熹的提醒老太太并不领情,反倒又骂了一通。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纵使熹熹想救她也有心无力。
经历一个小插曲又浪费了不少时间,从医院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
裴以砚嫌弃小孩儿满手炸鸡味儿,不肯牵着她,熹熹撅撅小嘴自己走到最前面。
这次他没刻意选择坐公交,大方打了个滴滴。
一换交通工具,熹熹的好奇心又上来了,在车里东摸摸西看看,然后吧唧一倒晕车了。
小人参精虚弱的躺在裴以砚腿上呻吟:“脑袋好晕,好难受,呜,爸爸你是不是给小鸡喂毒蘑菇了?”
裴以砚:“你才发现?晚了。”
熹熹:“呜呜呜,熹熹要死了。”
裴以砚敷衍:“嗯嗯。”
手腕忽然一痛,他低头一看上面两排新鲜的小牙印,罪魁祸首乌亮的眼眸一闪一闪。
小丫头坐起来,酒窝莹莹:“吓唬小朋友要惩罚呦。”
小崽子胆儿肥了,裴以砚故意板下脸:“上一个咬我的已经被我从车上踹了下去,你想赴他的后尘吗?”
熹熹操着一口小奶音,嘚瑟的翘脚脚:“你才舍不得。”
裴以砚没应声,扭头看窗外。
下车后父女俩拎着大包小包的衣服鞋子,一前一后上楼,这是栋老旧的居民楼,采光不太好,感应灯也坏掉了。
楼道里黑黢黢的,裴以砚一手打着光,别扭地紧跟在小孩儿身后。
刚到门口他听见邱明家传来开门的声音,裴以砚神色微变,加快开锁速度。
咔哒,对面门开了。
裴以砚悬着心的死了。
对门邱明妈妈见到裴以砚,表情一亮,热情招呼:“哎,小砚,今天这么早放学啊。”
旋即意识到不对,自己儿子还没放学,裴以砚提前回来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吧。
于是连忙关心的问有没有事。
裴以砚略微僵硬的转过身,不动声色地挡住熹熹,接道:“岚姨,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最近天气冷,你可得多穿点衣服,注意保暖啊,千万别像邱明那傻小子一样得流感。”
岚姨念叨完,裴以砚也打开了门,寒暄过后准备告别。
坏掉的楼道感应灯忽地一亮。
刺眼的光芒伴随着一声稚嫩的哎呀。
裴以砚反手把熹熹往家里一推,熹熹一个踉跄:“爸爸,你干嘛呀,你疯掉了吗?”
“……”
岚姨:“?”
等看清门后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
岚姨震惊疑惑:“她、她是?”
裴以砚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
“……昨天放学路上捡的孩子。”
“阿姨,他是熹熹爸爸呦,熹熹是爸爸的心肝宝贝~”
岚姨瞳孔地震:!!!
熹熹来历不明,却认准了裴以砚是她爸爸,目标之明确,加上俩人长的实在像,虽然难以置信,但岚姨还是忍不住往早恋生娃的方向想。
不过,没准儿真是一个乌龙呢,不止当事人少年心存侥幸,身边人同样也这么想。
现在就等亲子鉴定报告结果出来。
送走大受震撼的岚姨,裴以砚烦躁的坐在沙发里抽烟。
淡灰色烟圈从薄唇吐出,没一会儿整个客厅烟雾缭绕,卧室里的小炮弹冲出来。
一脑袋顶中裴以砚肚子,沉浸式吞云吐雾的裴以砚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扭头呛好几口。
他反应迅速的熄灭烟头,气不打一处的捏住小丫头脸颊:“活腻歪了你?”
熹熹皱成苦瓜脸,挣扎着挥小拳头:“爸爸臭!”
嘴巴臭,手臭,难闻死啦。
裴以砚眸色一冷:“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
他松开她,用词刻薄:“麻烦精。”
熹熹揉着小脸,杏眸逐渐湿润,扁着嘴反驳:“熹熹是人参精不是麻烦精!”
“我不管你是什么精,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七星连珠的事情是谁告诉你的?”
呜……爸爸好凶。
“妈、妈妈告诉熹熹的……”小姑娘眼圈泛红,“熹熹没说谎。”
熹熹小肩膀一抖一抖,顷刻间泪如雨下,不像普通小孩儿那样张嘴警报声,哭的安静又伤心,也更惹人怜爱。
裴以砚一下清醒了,眉头紧锁。
烦躁变闷堵,他抿了抿唇,抽纸巾的动作生涩不自然,胡乱的在小孩儿脸上擦眼泪,没敢正眼看。
一系列动作不但没能安抚住小孩儿,反倒让小孩儿哇的一声拉响放空警报。
“……”
屋外,提前翘课跑回来的邱明哐哐拍门:“哎砚哥,手下留情!她还是个孩子,千错万错咱都不能虐待儿童啊,砚哥!!!”
声嘶力竭的破锣嗓绕梁三日。
门一开邱明摔个狗啃的泥,哭声也止了。
邱明顾不上其他,爬起来拍拍灰,目光精准锁定客厅里的小身影,他嗷了声:“乖侄女,你没事儿吧?”
小姑娘鼻尖和小脸红红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别提有多可怜了。
邱明心疼的不行,义愤填膺控诉裴以砚:“砚哥,你怎么能欺负小孩儿呢,熹熹才多大啊,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狗胆包天了这小子。
仿佛找到了靠山的熹熹哽咽:“爸爸臭臭,还凶熹熹。”
“爸爸的脸是这样的。”
熹熹扒拉眼皮做鬼脸,直面奶凶奶幼崽的邱明被萌出一脸血。
这么可爱的孩子能有什么错?她能有什么坏心眼??
他恨砚哥是块木头!
邱明卸下书包,从里面翻出一包糖来,献宝一样:“不哭不哭,砚哥不疼你哥哥疼你,吃颗糖高兴一下。”
糖果的包装五颜六色,直击小人参精的心巴。
小孩子的脾气总是来得快,去的也快,邱明这招转移**用的巧妙。
裴以砚慢慢走到窗户边拉开窗,疏通空气。
回头刹那计上心头,迈着长腿,状似随意:“既然你喜欢这个小麻烦精,不如领回家养,反正岚姨已经见过她了。”
然后就听见邱明带着惊恐的声音:“你个禽兽。”
“兄弟跟你心连心,你跟兄弟玩儿脑筋。”他还是个女孩儿手都没摸过的处男呢!
说完丝滑一缩,躲到熹熹身后。
熹熹:……
裴以砚:……
“呃,等等,你说我妈见过熹熹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你怎么说的?”
“刚不久,实话实说。”裴以砚默了默,“所以有件事需要你帮我办一下。”
邱明:“什么?”
“麻烦你跟岚姨说一下,不要把熹熹的事告诉我妈。”当时发生的突然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点小事儿叫事儿吗,包给你办妥的。”
裴以砚表情松了松:“谢了。”
岚姨和他妈妈周薏是大学室友,关系一直很好,早年他们母子一起住在这里,后来他妈妈外出打工就搬了出去,没多久二婚跟丈夫定居在京市。
他嫌麻烦没搬家,这些年岚姨经常照看他,是真心对他好的人。
邱明原本想说的话在舌头转了个弯,凑过去嘿嘿一笑:“真要谢我周六咱们一块儿去游戏厅玩儿一轮呗,大刘和老杨都在,咱四个聚一聚啊。”
裴以砚掀起一只眼皮:“你感冒好了?岚姨嘱咐过你别外出,省的传染给别人。”
邱明乐出声,得意的像只大公鸡:“砚哥,你仔细看看,我今天是不是格外的帅气逼人?”
“说来奇怪,昨天一回去我就倒头睡着了,一觉睡到大天亮,今天早上起来神清气爽,一点儿不鼻塞头疼,这不就颜值回春了。”
裴以砚还没说话,一只小手高高举起:“因为熹熹帮你拍走了小乌云呀,腻害叭?”
算上小胖子,熹熹今天一共收到三道功德,其中两道就有邱明的感冒和便宜爹的鼻炎。
功德攒的越多法力越强,她就能治更多疑难杂症,救更多人。
邱明一下想起了昨晚的事,他笑开了:“是是是,多亏了熹熹,小福星想要什么礼物?”
熹熹谦虚:“不用啦,哥哥送熹熹好吃的橙子,以后哥哥生病都可以来找熹熹。”
在场的两个少年都没把小丫头的话放心上。
正好周六亲子鉴定出结果,裴以砚能顺便把小孩儿送福利院,于是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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