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觅给庄清淮发完微信消息之后，便收好手机，将此事抛之脑后。
妖管所。
云觅乖乖地坐在一旁，等着向焰开罚单。
“我能问一下，我犯什么事了吗？”
正在电脑上操作的向焰抬头看过来，一脸复杂：“你刚刚那样子，我以为你心里清楚。”
云觅疑惑道：“就因为打了狗？”
向焰：“你抹除了监控，这件事引起了泰迪主人的恐慌，是违反规则的。”
说着，他就开好罚单，交给云觅。
“你看一下，一共是四百五十元，确认没问题后交钱签字，就可以离开了。”
云觅接过罚单，看见确实只需要交罚金后，他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用再修楼了。”
他摊开手心，下一秒，手心里就多出一片金叶子。
“我才刚上班，没有发工资，用金叶子交可以不。”
向焰拒绝：“不可以，我们只收现金，或者转账。”
“啊……”云觅有些失落，金叶子从手心消失后，他在识海空间里翻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到现今流通的货币，他仰起头看着向焰，一脸可怜，“那，你可以借我四百五吗？”
刚打开签字笔笔盖，打算递给云觅的向焰笑容一僵。
“我不如借你五百呢？还能凑两个二百五。”
一听对方要借给他钱，云觅瞬间开心，眼睛亮晶晶的，点头道：“好呀好呀，你说的，五百块钱，不能反悔。”
向焰：“……”
一只猫而已，忍住，忍住。
他深吸一口气，将笔交给云觅。
“可以。”
“但就这一次。”
说完后，向焰想起了刚才云觅和那位明星依依不舍的一幕，脸上又浮现出笑容。
“多赚钱吧。”
人妖相恋罚金可比这重，相信云觅很快就能继续为所里做贡献了。
就这样，云觅拿着借来的五张红票票，喜气洋洋去交了罚金，签了字。
离开妖管所之前，他还提出，想要去看看曾经修的楼。
“那是我打下的江山，说起来，你们还得感谢我。”
云觅颇有种修楼三月，一生修楼情的感觉。
“可以。”
向焰带云觅去了正在修建中的食堂。
去的路上，向焰还在一旁解释：“之前你举报的野猪精的量刑下来了，他需要修完食堂，还要修别的楼，算时间，他现在应该正在修食堂。”
还不忘叮嘱：“你等下见到他，切记不要打起来。”
云觅一听，更开心了。
“好啊。”
到了新食堂那边。
云觅就看见一只大黑野猪正拉着一辆装满砖头的小推车。
几日不见，野猪精没了当日凶狠的模样，身上全是灰，十分脏，猪毛炸起来，乱糟糟的。
听到动静，野猪精停下蹄，转头看过来。
那一张猪脸上写满了疲惫，眼中都没了光。
“哟，真是野猪精啊？！”
云觅刚开始都不敢认，但看见野猪精脸上还留着被他抓的血痕后，他一激动，猫头显露，猫爪也长了出来，一条大黑尾巴高高扬起，在身后一甩一甩的。
野猪精一看这黑白色的大猫头，被挠被抓的记忆涌上心头，它哼哧哼哧几声，卸了正在拉的小推车，转过身，怒气冲冲地朝着云觅刨蹄子。
“是你？！”
“是你举报我的！”
“你这只死猫！受死吧！”
野猪精发怒了，朝着云觅冲过来。
云觅也不怕，他亮出利爪，朝前冲去。
凭借着灵活的人身，云觅很快就来到了野猪精身前，在对方想要拱他时就一个翻身，跃上野猪精后背，两只毛茸茸的白爪抓住野猪精的脖子，紧紧晃动起来。
“还我受死？”
“几天不见，你这么狂妄！”
“哼，让你见识见识我猫大爷的厉害！”
野猪精背上一沉，脖颈传来刺痛，它嗷一声，疯狂甩起头颅，想要将背上的云觅甩下去。
“啊啊啊——”
云觅利爪刺入野猪精的肉中，他在对方后背上哼起了小曲：“甩不掉呀~甩不掉呀~”
远处，目睹了这一切的向焰脸色沉了下来：“……”
他就不该带这只情绪不稳定的猫来这里！
但他只是一个人类，拉不住妖怪，要是去劝架，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向焰连忙给妖怪同事打了电话。
等待援助的时候，他看着乱窜的野猪精，和正在野猪精后背上发起攻击的猫首人身的云觅，他连忙跑过去，一脸担心地停在距离两妖十米的地方。
向焰扯着嗓子，撕心裂肺地大喊：“你们不要打了——要是打坏了猫咪刚修的新食堂，那就完了！”
云觅听见后，心里感动，到这时人类还在为他考虑。
不过，他依旧没停手上的动作。
身下的野猪精已经暴怒，朝着刚修好两层的新食堂发了疯一般奔过去。
“死死死死猫——”
背上的云觅被摇得两眼昏花，他收起一爪，给了野猪精一捶：“你跑那么快干嘛？！”
野猪精还在往前跑着。
云觅一抬头，就看见眼前是两层高的新食堂，而野猪精正朝着这崭新的楼冲过去。
云觅心里一惊，着急地拍拍野猪精的脑袋：“别过去，别过去！”
可发狂的野猪精哪里会听，它不仅加快了速度，更是变大了体型，很快，野猪精就有了好几米高，体型更是堪比一层楼。
云觅一个翻身，在空中腾飞后，稳稳落地。
“不要过去啊！”
“我的楼！！”
话音刚落，那三四米高的巨大野猪精，就已经冲到了新食堂边。
“轰——”
巨物撞击，乱石翻飞。
灰尘弥漫，遮挡了云觅的视线，他只能看见一片灰茫茫。
“向焰，向焰，你帮帮我，帮帮我修的楼。”
云觅一把抓住了在旁边躲飞石的向焰，此时此刻的他才意识到自己又犯错了，脸上写满了张皇，眼圈也红红的，不知道是不是眼睛进了灰尘。
灰尘散去，露出了新食堂现在的样子。
原本崭新的食堂，此刻中间有一块坍塌了，旁边的石块还在往下掉，咣当咣当，每一声都重重击在云觅的心上。
向焰遗憾道：“哎，原来多好看的楼，现在变成一片废墟了，真可惜啊。”
新食堂没了。
云觅脑中回荡着这一句话。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盯着远处那残缺的楼。
此时，妖管所的工作人员也赶到了现场，制服了野猪精。
旁边，向焰拍拍云觅的肩膀，安慰道：“别太伤心。”
之后，他好死不死说了一句：“想一想，是不是你修的时候偷工减料，所以楼不结实啊？”
云觅本就伤心，听到向焰这话，原本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此刻也涌了出来，如下暴雨般滴答滴答往下掉。
“我没有！我没有！”
“我的楼……我的楼……”
奶牛猫猫猫头很大，眼睛大了，掉下来的泪水自然比人类的泪水大块很多。
云觅白色的双爪捂住自己的浅金色的眼睛，但是捂不住那倾泻而下的泪水。
他身后的大黑尾巴垂了下去，垂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向焰拍拍云觅的猫头：“好了，和我去办公室，咱们谈谈处罚吧。”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云觅一听“处罚”，愣住，他放下双爪，一双浅金色的眼睛认真地盯着眼前的人类。
“什么意思？”
“你当众斗殴，违反了妖怪行为准则，更何况还是在妖管所。”
云觅“哇”一声哭了出来，身体瞬间缩小，最后，变成了一只体型正常的奶牛猫，瘫在地上，地上湿了一大片。
最后，还是向焰提着这只奶牛猫的脖子去的办公室。
云觅换了个地方重新瘫。
处理结果出来了。
向焰给了云觅一个单子，说：“妖怪斗殴，没有引起人类恐慌，原本只用罚款就行了，但是你间接导致公物损坏，需要将楼修好，为期一月。”
云觅瘫在桌子上，已经不会动了。
向焰伸手，想戳戳云觅的耳朵，看看对方是不是还活着，可转念一想，还是收回了手。
“修楼期间可以外出，你可以白天去找你的男朋友，晚上再来妖管所修楼。”
云觅生无可恋地“哦”了一声。
-
几个小时后，修完今日份楼的他拿着罚单，站在云山街道办事处外，掏出了手机。
他点开未读消息，是庄清淮发来的。
【网上的东西都是骗人的，不要看。】
【那人带你去了哪？】
隔了很久，又是一条消息。
【今晚要去吃柴火鸡，要等你一起吗？】
看到这里，云觅瞬间恢复精力，他兴奋地回复一条语音：“我要去，等我！”
之后，他化成原型，先去了一趟庄清淮家的别墅，吃完罐头后，在院子里留下一缕妖气，便匆匆离开。
云觅一路奔波到Z市，回到酒店，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他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伸爪捧住手机，准备给庄清淮打电话。
猫爪抱手机抱不稳，“咣”一下，手机掉在了他的猫脸上。
云觅吃痛地跳起来，端坐在床上，伸爪拍了拍手机。
他歪着头想了想，抱起手机，打开前置相机。
相机里的他灰头土脸，原本白色的毛发此刻显得灰扑扑的，黑色的毛发也不再油光发亮，猫咪正八脸中上方还有一点红色，不过已经不明显了。
云觅自拍一张，打开微博，更新了一条新微博。
【奶牛猫天下第一帅：刚搬完砖，怎么样，我厉害吧？[图片]】
发完之后，碰巧此时，手机一亮，急促的铃声响起。
是庄清淮的来电。
云觅慌乱之下点了接听。
“云觅，你房间的灯亮着，你已经回到酒店了吗？”
“嗯！”
“你吃饭了吗？”
“没……没有。”
“那我来找你。”
“嗯！”
“……”
几分钟后，酒店门铃响起。
一想到要去吃好吃的，云觅激动地从床上蹦起来，飞速下床，跑到门口，跳起来双爪按住门把手，打算给庄清淮开门。
不过，云觅盯着地面，发现自己半悬空着。
他看回门把手，看见了一双毛茸茸的白色猫爪。
啊啊啊啊还没变成人！
不能开！
大惊之下，云觅想要往下跳，可动作太大，阴差阳错下，门把手转动。
“叮。”
门解锁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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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破大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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