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5：30，杨素的手机突然响起，杨素眯着眼拿来手机，刚想大骂，手机屏幕上两个大字“衣桐”彻底把她从清晨的美梦中拉了出来，嘴里的那句话生生的憋了在那里。
“喂，素姐，你醒了吗？”
不待杨素回答，又听见她说：“素姐，我，我决定复出了。”
杨素是知道衣桐的，性子好，决定的事却是谁也改变不了的，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戏来找过她，可她就是不接，杨素也不知道劝过多少回，可她呢，每回都是一句‘现在这样也很好。’草草敷衍。
再加上衣桐前两年出车祸做了手术后，杨素就更是不敢逼她了，怕她再想不开。
因为她不仅是她的经纪人还是她的朋友。
“呦，你怎么想通了？”
衣桐在那头嘿嘿直笑：“素姐，你不高兴啊，那我就……”
杨素眼里有些湿润，那段黑暗阴霾的时光终于要离她远去了：“好啦，跟你开个玩笑。”
衣桐出道就演的全是大导演的作品，星途一直很顺利，最红的时候就是完了《逐鹿》以后，她演的宥玄不知道成了多少人心中最美的一道影子，只要提到红衣女子，就必然想起她。
也就是那部作品成了她，也毁了她。
“什么？你说新戏你都已经谈好了？”杨素一进门刚坐下就听见衣桐和她说，新戏已经谈好了！
这是个什么事？
“素姐，你别气，前几天我遇到老友钟尹，他对我提起有部新戏问我还有拍戏的打算没有，我就说有啊，他今天就找上门来了，喏，剧本就在这里，你看看。”
杨素早听说钟尹今年有大动作，只要是好机会，她也就不和她计较了。
杨素拿起桌上名叫《四季》的剧本，仔细看了起来，其实故事很简单，讲述的是普通的中学教师宁瑜一家的故事，其中主角很多宁瑜只算是主线而不是独一的主角，这似乎并不是复出该选的第一部戏。可是其中细节动人，故事完整且人物饱满，时代背景的演绎也很细腻，几条线明暗交织。现在的戏剧本都是随意拉几个梗，小生小花随便演一演就好。不出意外，这个戏应该又是那种口碑好而收视率不高的戏。复出的第一部戏，首先要让大众看到衣桐，眼睛一亮，这部戏算是差了点，但衣桐本人的事业心并不高。
杨素也考虑到另外的因素，因为她不可能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于是杨素便说出自己的顾虑：“这部戏女人很多，你确定能应付的来吗？”
衣桐点头说：“钟尹跟我提起过，另外六个人也都是我比较熟的，你也很熟，也都是很久都没拍戏的，所以我很想试试。”
杨素当即打电话问了钟尹，另外六个人也都是当年红及一时的女神，至少这个剧的卖点不会少，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希望衣桐能多交点朋友。
“好，那我会找个时间去青鸟台把合约签订，再给你找个新助理。”
杨素在她面前向来不敢提顾默的，但这次动静很大，一旦她有动作，媒体肯定会问到。
看着衣桐心情也很不错的样子，杨素拿出手机。
装作不经意的问到：“衣桐，你16号在去云城的飞机上是不是遇见了顾默啊？”
这次听到他的名字她倒是很平静。
拿起桌上的水浅浅的喝了一口道：“嗯，那天看新闻我也吓了一跳，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而已啊。”
“普通？”杨素撇撇嘴，那是证明你和他深得人心好吧！
衣桐又问：“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和我提起这件事？”
“在16号当天你就上了热搜，我是想告诉你，如果有采访问到这件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衣桐点点头，和他有关的事，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只是，衣桐不解的问到：“热搜是什么？”
杨素绝倒，是了，这位女神仙就像是活在过去，手机用的都是功能机，自然是不知道微博热搜的事情的。
“来，那我今天就跟你说说热搜的事情……”
*
一个月后，微博名叫电视剧《四季》的人发了条平平淡淡的微博，《四季》官微V：集齐七大女神，我要上天啦！
配图是七个女神穿上高中校服的样子。
中间的衣桐笑得灿烂，一如当年，岁月对她着实温柔。
这条微博一发出去后，立即炸开了锅。
一个敏敏敏：“七大女神都被你集齐了，厉害了我的《四季》！”
我的男票在外星：“激动激动！又看到我大宥玄了！”
默衣与共：“宥玄未嫁，岑儿未娶，不如你们就在一起吧！”
大佬在这里看着你：“同意楼上！”
……
岁月余欢与你:“又见我叶柔女神。”
本仙女是宝宝：“七大女神，我都快激动的哭了！”
终南望余雪：“啊啊啊啊，不行，我要再去看一遍《逐鹿》，回顾我女神当年的英姿。”
……
转发与评论都在不断攀升。
一时间，#宥玄岑儿#、#《四季》开拍#、#这才是真女神#等相关话题便纷纷上了热搜。
拿着手机刷微博的程许君第一时间转发了这条微博，程许君v：永远的宥玄，师叔你又回来了[心][心][心]@ 电视剧《四季》：集齐七大女神，我要上天啦！
刚一转发，下面就有了评论，是她熟悉的季老师，季未琛：古代史作业你打算什时候交？
程许君吓得放下了手机，一想到自己那还有一万八千字的作业她就想哭，她大学学的并不是表演，而是历史专业。
听起来就很不务正业，可没办法，自己当时真的没打算走这条路的。
程许君放下手机，喝了口咖啡对着助理说：“我女神她又复出了，好想和她一起演戏。”
助理灰灰也正在刷着微博，回答道：“大小姐，只要你把今天的戏好好拍完，我回去禀告老大，让他帮你接洽。”
一说这个程许君就来气，放下手中的咖啡，开启吐槽模式：“灰灰，你说能怪我吗？他找了个模特儿来和我演戏，怎么演？我的情绪被她一张冷漠的脸搅的什么都没了。”
灰灰左左右右的望了几眼，急急说：“大小姐啊，你小声点儿吧！”
生怕记者不把你往坏的写啊！
而她口中的模特儿蔡窈映也正刷着微博，不是说七个女神都让她不喜，只是对于中间那个衣桐她格外厌恶而已，退出去翻看着其他的热搜，又看到了第二位正是#顾默衣桐在一起#，恶狠狠的把手机摁了锁屏，脸上拍戏时挤不出来的表情此时竟是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厌恶之情跃然纸上，忿忿说到说：“复出又怎么样，老了就是老了。”
说着打开小镜子，看了看自己姣好年轻的面容，这才平衡不少。
正巧程许君吃饱了撑的来找这位对对戏找找感觉，一走近就听到她小声的嘀咕着这句话，登时就忍不住，将剧本往她面前一摔！
妈的，敢说我女神，你连我女神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当下便出口道：“你说谁老了，我的女神永远不会老！”
蔡窈映自然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人，合上镜子，将双腿重叠在一起笑盈盈的开口：“那就不会老咯，影后说什么就是什么！”
暗指她耍大牌，就耍给她看还怎么了？
“那我也是影后，而你？不会演戏还要来跨界的名模！连个表情都靠挤的名模。”她转身问灰灰“名模吗？呵呵！”
蔡窈映如今身后有靠山，要不然就凭她能来演戏，就她这全身，她程许君唯一能看上的就是那张脸，因为和衣桐有些相似，可仔细看又不怎么像。
看着两个人起了争执，导演和一众场务也都围了过来，导演一向最头痛女演员之间的‘争执’了。
蔡窈映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泫然欲泣。
“许君，这是怎么了？”张志成导演和程许君也算是熟人了，对她也有些了解，她绝对是个开朗热情的女孩，剧组里面的人都很喜欢她。
“导演，我和她还有几场戏，尽快拍完，能减则减，要不然”她举起手来朝蔡窈映虚晃一拳过去停在她的眼前，吓得蔡窈映一句话都不敢再说，程许君很满意继续说到：“打得你鼻青脸肿！”
程许君说完还似不过瘾一般，狠狠的瞪了蔡窈映几眼，转身扬长而去。
剧组场务们对这种事显然是司空见惯的，茶余饭后聊几句也就淡淡过了，程许君却觉得自己和这个女人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四季》片场。
虽然女神们都很久没再演过戏了，可就已经演了的二十几场来看，还不错，除了偶尔的走位失误之外，基本没问题。果然这就是以前的女神，个个敬业，水平也很高，不想如今的行业，小鲜肉小花们凭着一张好看的脸蛋和极高的人气乱七八杂的演着一些不知道在干什么的戏，这不是在毁这个行业吗？
虽是这样想的，可导演对这部戏的前景还是很担忧。
虽然制片编剧都是正行影视响当当的人物，可这部戏在如今这个市场里的前景真的很难说。
第二场戏是已经不再年轻的宁瑜认出当年的泓清。
打扫完卫生挂好衣服的家庭主妇宁瑜在阳台上做了做伸展运动，听到屋内婆婆正在看的新闻里说到：“X市市长葛新出席政府年度报告会，领导班子有所调整，出席此次会议的有财政部部长元敏，教育部部长蒋泓清……”
宁瑜停了动作，全神贯注起来，蒋泓清！蒋泓清？
下一刻，她踏着拖鞋飞奔到电视机前面，看到画面上一闪而过的蒋泓清的身影。
当年最骄傲最优秀的女孩子就是蒋泓清，而现在，依旧优秀。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来，继而是苦涩，因为自己完全忘了当年那个自己，高中时候的自己是什么样？
她陷入一种无我境界，身后的她的婆婆叫她了几声她都没听到，直到身上砸来一个遥控器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
转过身放好遥控器，温顺的叫了声：“妈~”
回到现实，一个已婚妇女的身份，眼神中却有了些别样神采。
……
显示屏前的导演满意的喊了声“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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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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