玺宝是李想牵着过来的。
走进时,顺心就认出来了,是那位前天过生日蛮有排面的门面。
在李想大大方方和湘湘打招呼的时候,玺宝还在那里扭扭捏捏。
“好久不见啊湘湘。”李想从冰柜里拿了两瓶橙汁气泡水,拉着玺宝坐下,用桌上的瓶起子起开一瓶后递给玺宝,然后再打开自己的。
顺心早在两人走过来的时候就坐到湘湘边上去了,原本两人是坐对面的。
“好久不见,其实前几天我才单方面见过你,只是那时候没和你打招呼,不好意思。”湘湘把烤好的串往桌子中间推。
那时候李想还是好友前女友的身份,不太适合打招呼,两人也清楚。
”没事,下次别悄悄来就行,好歹我能给你们打折呢。”
湘湘给玺宝发消息的事情,两人复合之后已经说过了。
这次的红绳,确实是湘湘递来的。
经过一些暗箱操作后,终于是重新系上了。
“还要装哑巴嘛?陈玺宝?”
“阿Sir,坦白能从宽吧,阿Sir。”玺宝不是不想告诉好友,只是吧,这个进度条有点奇怪,她很难解释,就想哪怕再缓两天呢。
“看你表现。”湘湘喝的这口可乐,仿佛是搪瓷杯里的红茶,审讯室里的那种。
玺宝坐正,一副老实交代的样子。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耳朵过来。”湘湘往前坐了坐,玺宝犹豫一下,咬咬牙送上耳朵。
“你二十号几点睡的?”轻声说完,湘湘就坐了回去,看着好友迅速变得像一只煮熟的虾子一样红。
“你......你......”你了好几句也没你出个什么来。
可湘湘那副正经的样子,让顺心一头雾水,这没法猜啊!
她们是真的在说悄悄话,这边吵嚷的正常交流都得提高一些分贝,根本不可能泄露一丝情报。
“想起来了吗?”湘湘这次拿了一串培根卷金针菇,考得焦黄的金针菇还在滴油,吃的时候得小心一点。
但是嘴角无可避免的会沾上一些。
顺心扯了两张纸巾递给一手举着串,一手拨着头发的人,以便她腾出一只手来之后及时使用。
“三四点吧。”
“哦~下午还是凌晨啊?”湘湘眯着眼看她。
“凌晨!”玺宝有些恼羞成怒地瞪着她。
湘湘擦着嘴,比了个OK的手势。
顺心根本听不懂,这个时间是什么意思,默默喝饮料。
李想大概听出来了,脸上慢慢爬上一丝红,也喝了口饮料,遮掩。
旧情复燃,进展这么快,只能**烧得太快了呗。
凌晨三四点月下才刚结束营业,她才不信。
湘湘也没什么不能问的。
大学的时候,玺宝夜不归宿,是她遮掩的。玺宝赶不及回来上早课,是她帮点到的。玺宝遮不到的吻痕,都是她帮忙盖的。
当然,玺宝抱着她唱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时候,她也毫不犹豫的一掌断绝尚未成型的母女关系。
“湘湘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吗?”沉默的李想转头好奇地看着顺心,颇有些想从这里帮女友找回些场子的模样。
“李顺心,小我们一届的学妹,现在和我在一家公司里。”
“陈玺宝和我是大学同学,李想,月下酒吧的驻唱歌手。如你所见,她们现在应该是情侣关系。”
想起那时候兴奋地拉着她看隔壁桌女女朋友接吻的顺心,便很自然的介绍出了眼前这对。
“学妹,你好呀。”玺宝开心地和顺心打招呼。
“陈学姐好。”顺心乖巧的回应,很有学妹的样子。
四人又重新点了一些串。
“阿鱼今天休息吗?很难得啊。”湘湘摇了摇手中的可乐,感觉要见底了。
阿鱼是李想。
因为理想是海里的鱼,在波涛汹涌的大海里,来自四面八方的捕猎者都想要把小小的理想吃掉。
理想要长大,长成不再是被狩猎的小鱼,可以自由的乘风破浪。
李想有理想。
“嗯哼,想偷懒了,出来放风。”李想吃了口牛肉串,感觉有点辣,她平时不怎么吃辣。
但也只是不动声色的喝两口饮料。
好在后面点的串都是微微辣。
“可以去抢隔壁的饭碗吗?”玺宝喝着气泡水听着歌突发奇想。
“都出来玩了,就不加班了吧。”湘湘喝掉了最后一口可乐。
顺心起身去给她再拿一瓶,跟了句:“休息时间不谈工作。”
谈什么工作,是手里的串不香吗?
“好吧~”对于不能抢人家饭碗这件事,玺宝有些遗憾。
李想也跟着摊手表示遗憾,不过是忍着笑的。
玺宝抬手就打。
“换个喝喝?”
顺心站在冰柜前,看着五颜六色的各式饮料。
“椰汁。”
话落,柜门打开又关上,顺心利索地拿了瓶椰汁回来。
中途顺心问湘湘拿了车钥匙,说是去车里取点东西,就是去的时间有点久,还以为找不到路了。
好在人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打铁花快开始的时候,人群喧嚷得厉害,附近的人都往一个地方赶去。
桌上还有些串,几人让老板打包了。
不浪费粮食是项优良的传统美德。
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里面有一圈围栏,防止游客靠得太近。
毕竟打铁花也是有些危险的。
顺心她们没往里头凑,堤坝边还有个小坡,上面也站了不少人,视角应该比那个圈更好一点。
坡上没有光源,有石头有坑不太好走,顺心还差点摔了,是湘湘及时拉了她一把,后来用手电筒打亮地面才走得顺畅一些。
毕竟是夏夜,灯光指引了人的路途,也带来了一些恼人的小生物,坡上又多是杂草。
才刚站定,几人就都被咬了。
湘湘从包里跟变魔术似的掏出几个驱蚊贴,分装花露水,还有两个驱蚊的香囊。
玺宝看得两眼放光。
神仙啊这是!
顺心就说今天怎么总是隐隐约约闻到一些熟悉的味道,还以为湘湘是在自己身上喷了花露水,结果人家是在包里塞了一堆求生装备。
“你原来也不怎么招蚊子啊,宿舍里十只蚊子九只都是在咬我,还有一只忙着咬剩下两个人,怎么会想到突然装了这么多驱蚊的东西啊?”玺宝往身上“滋滋”喷花露水,嘟嘟囔囔的嘴倒也没闲着。
“我给你脖子后面也贴一个驱蚊贴吧,别待会儿身上都防护全了,蚊子反而把脸给咬了。”李想手上拿着驱蚊贴往玺宝的脖子上贴,然后使了个眼色。
就是也不知道这么暗,这人的眼神到底行不行。
按从前来看……
“好嘞,谢谢阿鱼。”玺宝主动撩起了头发。
果然还是不好。
香囊一个给了顺心,一个给了玺宝。
这俩人都招蚊子。
海风一吹,四个人肩并肩站着,像是花露水成精一般地香。
很管用,没蚊子来骚扰她们了。
玺宝低头拍了一张四双脚的照片。
打铁花要开始了。
身着藏蓝色坎肩的师傅拿着木板走至中心位置,向一旁守在炭火盆的师傅点了点头,橘黄色的火光映在两人身上。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们身上。
一声轻呵起领,另一声随后接应着。
灿金色的铁水自下而上冲破黑夜的一角,如同烟花一般绚烂夺目地绽放,引来一片欢呼。
一捧未落一捧又起,一道初熄一道骤亮。
顺心下意识看向湘湘。
湘湘的眼眸在铁花的辉映下泛着细碎的光,就像是星星趁机住进了她的桃花眼。
然后那双眼睛里多了个她。
桃花眼又成了月牙,月牙弯弯里还是同样笑着的她。
她们继续看向还在绽放的花火。
垂下的手不知怎么感觉有些空落落的,顺心动了动右手的五指,食指在湘湘的衣角边轻轻擦过,然后攥紧了自己的。
一只微凉的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松松地握住。
抓着衣角的手几乎是立刻就松开了。
重力牵引着上方的手落下来,两只手交叠在一起,虚虚握着。
两人的手同时动了动,手心相贴,由虚转实。
打铁花表演了十几分钟,观众们呼声连连,看得十分尽兴,直到真正结束后又意犹未尽。
人群在欢乐的交谈中有序散去。
四人在坡上暂时没动。
没有人想去感受一下人群。
除了一开始拍了两张打铁花的照片外,顺心后面都只是在专心地看。就素材而言也够了,难得看一次这样的表演,可以发个朋友圈纪念一下。
顺心单手翻着手机里的照片,看看有哪几张好用。
然后再看看朋友圈里有没有发打铁花照片的,有的话她得换个地方纪念这次表演了。
右手被轻轻拉动,顺心看向湘湘。
“走啦。”湘湘的声音被风吹得柔柔软软的,经过约一千七百二十分之一秒的时间抚过顺心的耳畔,随风一起撞进她的心里。
顺心的左手差点没拿稳手机,还好她迅速回神,按灭了亮着的屏幕,把手机揣进兜里。
时间不早了,人群散去的速度也很快,不过是三五分钟就变得稀疏起来,剩下的人步伐都是慢悠悠的。还有些累着的席地而坐,暂且休息一会儿再走。
几人从坡上下来,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玺宝她们先找到的车。
她俩骑自行车来的,停在一起。
十分绿色环保且健康。
车还是分手前买的那两辆,从腰包里掏出来的手电筒看起来是新的,散发着毫无划痕的完美金属光泽。
玺宝一脸心痛地说她一直放在楼道里,两辆车都还好好的,但是手电筒被偷了,剩了个支架在那。
这手电筒一百多一个,防水的,而且续航能力也不错。
一下损失俩,可不得心疼坏了。
这都怪谁呢?
当然是怪小偷!
世界上只要没有小偷就不会有东西被偷。
两人解开车锁带上头盔,潇洒挥手离开。
剩下的两人牵着手继续往里走。
也不知道谁的手心在出汗,湿润的黏腻的不太舒服的,可谁也没有先松开谁。
在马上就要走到车前时,“叮叮”两声自行车铃响起。
“湘湘~”是玺宝。
怎么还有回马枪杀回来啊?
两人错愕又无奈地笑着,各自转身。
一直牵着的手就这样分开了。
顺心空落落的手心被自己合拢的四指填满,用力捏了捏又松开,攥住了自己的衣角。
汗水被衣角偷走了。
“怎么了?”湘湘看着骑着车的两人缓缓停到自己跟前。
玺宝摘下眼镜,李想也是。
“生日快乐呀,湘湘。”
“生日快乐。”
两人一前一后的祝福,有点稍稍欠缺默契,却一样的真挚。
原来是特地回来说这个。
其实早上的时候玺宝就发过生日祝福给湘湘了,但是既然都碰到了,花里胡哨的表情包当然比不过声音来得有温度。
“谢谢。”湘湘顺手撩起被海风吹乱的头发,将不知道是谁的汗水,留在了发尾。
她忘记了。
顺心看到的时候是这样想的。
骑行二人组又离开了。
这回是真的。
毕竟她们哪怕想再来一次回马枪,可能湘湘都开出两公里了。
然而实际上湘湘没那么快离开。
因为她没有办法直接坐上自己的驾驶位,正扶着车门看向打开另一边车门的顺心。
她的座位上放着束一闪一闪的满天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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