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戒指其实还有一个礼物。何映准备了一个相册,里面有他们为数不多的合照——梁潼给他拍得起劲,自己倒是一看到镜头就躲,抓拍都是糊糊的一片,只有说是合照才会勉为其难地配合。
今天回校时拍的那几张拍立得也是打算夹进去送给梁潼,不过还没过塑,他明天包装好了再送也不迟。
出于礼尚往来,梁潼也拿出了他的惊喜。
何映原本还沉浸在难以言说的解脱感中,笑着看梁潼钻进卧室拿礼物,等看到他抱着一个盒子出来时才意识到些许不对。
这个大小,有点难猜啊。
梁潼晃了晃礼盒,撞击的声音让何映更摸不着头脑了,笑眯眯道:“打开看看。”
何映接过,打开后发现里面躺着一副手铐,外表做成金属质感的,从重量来估计应该是其他材质,但这不妨碍这玩意的性质。
怎么看都是情趣用品吧喂!
他抬头看梁潼,梁潼就以坦荡的眼神回望他,一时之间何映还以为自己出了什么幻觉,比如其实盒子里是什么温情的礼物而不是这个甚至贴心地围了一圈软布的手铐。
何映和梁潼对视了两分钟,又低下头不确定地看了一眼,很好,他还没产生幻觉。
“……解释一下?”何映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头疼道,“你应该知道,我没有这种,额,兴趣吧。”
梁潼点头:“我知道啊。”
“谁说这手铐是送你的。”梁潼俯身亲亲他的脸侧,像在撒娇,“映哥,这是我送给自己的。”
当这个手铐拷在了自己手上,何映才终于明白梁潼当时听到自己说今年是还给梁潼的生日时那个难以言喻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感情他这是羊入虎口自投罗网,梁潼早就想这么干了!
梁潼欣赏着何映被他拷在床上,手被迫背在身后的样子,没忍住乐出了声,心想早知道多买点了。
他的眼神太渗人,何映难得有点惊恐,不确定道:“你想干什么。”
“打电话时不是折腾我折腾得挺开心的吗。”梁潼像调戏人一样捏着何映的下巴,终于大发慈悲地给何映吃颗定心丸,“放心,不反攻。”
何映:……
怎么觉得梁潼语气挺遗憾的。
梁潼跨坐到他身上,好歹是念着何映刚才给他准备蛋糕的“大恩”,没直接压上去。何映的裤子早被他扒下来了,此人当流氓十分不熟练,脱衣服脱了十分钟,焦头烂额的样子把何映看乐了,想扶额笑才想起来自己还被拷着。
虽然得到了保证,但受制于人的姿势还是让何映没什么安全感,在梁潼摸他腹肌的时候弱弱开口:“这个姿势之前不也做过吗,不用拷着我吧。”
“你上次催我好几次。”梁潼算旧账很有一手,暧昧地按了一下何映会痒的左腰侧,当即把不老实的猫治的服服帖帖,“催催催,就知道催。”
识时务者为俊杰,何映闭上了嘴。
他们两在□□上意见相左,梁潼喜欢温和的,何映喜欢激烈的。之前几次梁潼都因为心里有愧,想着弥补何映上辈子受的苦,何映再怎么闹都随着他。
可梁潼远比他纯良的外表要有攻击性,他不动何映只是因为懒,不代表他在床上是逆来顺受的风格,今天他就要教教何映什么叫年长者的权威。
大四天也还是你哥。
梁潼成功了,何映被他温水煮青蛙的频率折磨得不轻,眼睛都红了,死死盯着慢条斯理在身上起伏的人,试图靠意念解开手铐。
撩拨人的低喘若有若无地拉扯着何映的神经,他皱眉看着梁潼自己达到了**,并且一副准备走人的样子,终于急了,像委屈的大狗一样低声道:“潼哥,潼哥……”
这两声叫到梁潼心坎里了,他心情很好地擦着手,还要装糊涂:“怎么啦小映,哥疼你。”
何映:…………
占便宜占上瘾了是吧。
梁潼,你给我等着!
他气得咬牙,声音都刻意夹了几分:“给我解开好不好?”
“再叫几声。”梁潼得寸进尺。
“……潼哥。”
“嗯。”
“——潼哥。”
“嗯嗯——”
在何映终于要暴怒喊出“梁潼你玩够了没有”之前,梁潼终于拿出了钥匙,“咔哒”一声,预示着乖狗狗准备变成张牙舞爪的大猫扑上来,要这不识好歹的人类付出代价。
他刚把梁潼按倒,手铐准备风水轮流转地拷上梁潼的手时,一阵清脆的门铃响起,在这安静的深夜显得有点渗人。
何映只是停了一瞬就想无视,但身下的人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轻推着他,伸手拿过了手机,调出了监控。
门外的男人冲摄像头笑,突然地说了一句:“潼潼~你在家噢。”
何映没看到手机里的画面,只是听到了这句亲密的话,然后梁潼就起身了:“别出来,我待会再和你解释。”
“乖一点。”
完全没得到解决的何映摆烂似地往旁边一倒,看着天花板陷入发呆状态,心想自己怎么有点像和人偷情的小三一样。
小三都算不上!今晚的梁潼简直是把他当大型□□使!何映愤愤地想着。
季南拿着一个双层大蛋糕,很重,他一个大病初愈的人走路本来就踉踉跄跄,拿着这玩意更是举步维艰,所以难以避免地在路上把蛋糕弄掉了几次。
一塌糊涂的固体被困在包装精致的透明礼盒里,显得更烂了。可季南不在乎。
他想,各种颜色的奶油糊在一起,多好看啊。
梁潼开门了,脸色很不好,挡在门前不给这位没有边界感的不速之客进门:“我不是说过,这几天都不许找我吗。”
季南嘿嘿一笑,这种傻到冒泡的表情出现在他这副精心呵护但仍无法抵过时间的好样貌上显得很恐怖:“今天是潼潼的生日呀,当爸爸的怎么能不来。”
梁潼一愣,竟然没防住,让季南闯了进来,还颇有礼貌地关上了门,冲里面大呼小叫倒:“老婆!老婆!我买蛋糕回来啦,两层的,比咱儿子还大呢!这次没有摔噢!”
温馨的屋子很像他年轻时的居所,可他没有找到梁柏桉。
季南无措地在屋内踱步,像被主人丢弃的小狗,蛋糕在他的大幅度动作下撞击着内壁,可怜地在疯子手中颠簸着,稀稀拉拉的冰淇淋奶油往下流,甚至有几滴滴到了地板上。
像在哭。
季南终于低头了,他看清了蛋糕,和二十五年前的一模一样,一切又被他搞砸了。
他匆忙地回头,这次在他身后的不是失望的妻子,而是不知不觉已经比自己还高的儿子,眼神怜悯地看着他。
那是看疯子的眼神。
那么冷酷,那么无情,让季南觉得自己的一切情绪都很可笑,一瞬间血都冷了下来。
他讨厌这种眼神,也讨厌理性得像机器一样的人,无论是梁潼,还是梁柏桉。
他讨厌这对没有感情的母子俩。
更讨厌他自己。
季南发出像被冻坏的人一样“哼哧哼哧”的喘气声,好一会才道:“潼潼原来已经,这么大了啊。”
梁潼知道他这是难得地清醒了一下,刚想客气地请他滚出自己家,却见季南开始发抖,如同癔症发作的人,痴狂地笑着:“潼潼这么大了,应该有爱人了吧,我还没见过那孩子呢……”
季南疯了好久,经常莫名其妙地冲进梁潼的卧室,什么都不干又出来,梁潼直到现在才知道他是想看自己有没有对象。
偏偏今天瞎猫碰上死耗子,何映真的在卧室!
季南跑得很快,梁潼都不知道一个身体衰弱成这样的人怎么能跑得这么快,像风一样就席卷进了卧室,残忍地吹开陈年的伤,把他家的一切不堪暴露于何映眼底。
季南进来时何映刚穿好衣服,正在给梁潼发消息想问什么情况。他在室内听到了什么“生日”“儿子”,猜到是梁潼他爸,可对方真的冲进来时,何映差点没认出来这是季南。
上辈子文质彬彬的大画家此时头发乱七八糟,手上沾着比调色盘还要脏乱的奶油,眼睛里没多少清明,此时伸出手虚虚地指着何映,咧嘴笑道:“你好呀。”
何映和紧随其后的梁潼对视了一下,不顾梁潼的阻止,友好地伸出手,完全不嫌弃季南手上的奶油,也报之一笑:“叔叔好,我叫何映,是梁潼的爱人。”
原本平静的晚上完全被搅乱了,梁潼坐在两人中间充当着缓冲带的作用,但也拦不住两人相谈甚欢,只能头疼地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实在想不通一切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季南的疯劲是一阵一阵的,此时他意识到面前的是儿子的恋人,自己作为父亲不能跌份,于是伸手梳理着乱糟糟的长发,以维持他亡羊补牢的体面。
可他忘了自己手上有奶油,这一理更是乱上添乱。梁潼余光中看了一眼,凌乱的奶油中,他看到了大片的刺眼的白发。
何映扯了几张纸塞到梁潼手里,又捏了捏梁潼的手——梁潼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一直在抖,然后悄声道:“给叔叔擦擦吧。”
梁潼点头,抓起了季南的手,细致地把他手上的污渍都擦除,然后开始擦季南头上的奶油。
季南安静了下来,像懂事的孩童,等着大人帮他整理仪表。
破手,到底为什么一直在抖……
梁潼感到异常地烦躁,动作逐渐开始粗鲁,擦得季南发出了一声痛呼。
可无论他怎么擦,白发也不会消失。
“好了,可以了。”何映从身后握住了梁潼冰冷的手,缓慢地把梁潼僵直的手收回身前。
他此时是站着的,所以也把两人此时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局外人看事情远比他们更清晰,此时何映的所有猜想彻底被证实。
——季南疯了。
日更到完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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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季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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