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这个做什么!”
季宴礼脸上一热,忙抽回手。
他瞪了慕野一眼,心说这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本来就是拽一下他,让他靠近一些,好看看伤势。
结果让他这样一说,倒是多了几分暧昧感。
季宴礼别开脸去,用后脑勺对着慕野,只露出那红红的耳朵尖。
“殿下,是臣不对,殿下别气。”慕野见季宴礼生气,连忙要站起来。
“起来做什么!坐下!”季宴礼瞪了慕野一眼,觉得自己可有气势了,一定凶巴巴的。
可在慕野看来,刚刚还羞红了脸的季宴礼突然瞪人,那一双眼可一点都不吓人,一点怒意没看出来。
又因为脸红,那双桃花眼被衬得有些红,不像生气,像猫儿张牙舞爪玩闹、撒娇。
不过,既然季宴礼这样说了,慕野也不会起来惹他不快。
见慕野没起来,季宴礼这才满意,哼哼着说:“早听我的不就好了!”
说着,季宴礼又去拽慕野,这回不拽腿了,转而拽胳膊。
只是慕野习武之人,身量哪里是季宴礼这瘦弱的小身板拽得动的,更何况他武功高强,坐得十分稳,若他不暗中挪一挪,装作被季宴礼拽过去,他的殿下怕是压根就拽不动他。
季宴礼满意地将慕野拽到身边,伸手去碰他的膝盖,临碰到前不自觉放轻了动作,问:“痛不痛?”
说不痛自然是假的,慕野斟酌一番,说:“臣皮糙肉厚,这点痛还是受得了的。”
季宴礼闻言,又不高兴,命令道:“以后不许这样跪了!你……你是我的人!整个人都是我的,是不能随意磕着碰着的!”
慕野闻言,整个人就是一僵,忙低下头掩去眼底情绪,说:“臣是殿下的影卫,确是殿下的人。但身为殿下的影卫,偶有受伤也是寻常,只要护着殿下不受伤,便是臣尽了职责。”
季宴礼不高兴这番说辞,他说:“胡说八道,我不可受伤,你自然也不可。你是我的人,受不受伤自然也得归我管。”
季宴礼性格一向霸道,尤其是在慕野的事情上,更是极具占有欲。
便是慕野自己伤着自己,他也是不许的。
慕野没有再反驳什么,只点了点头,任由季宴礼卷起他的裤腿,仔细看着他膝盖上的伤。
季宴礼又是面露不满,说:“怎么伤得这么厉害?不是说太医给你看过了,也上药了吗?”
慕野解释说:“殿下,便是神仙药,也没有上了药立刻就能好的。”
季宴礼撇撇嘴,松开慕野的腿,不高兴地说:“那你得快点好,迟了我要怪你的。”
慕野自己把裤管拽下去理好,才低着头答应:“是。”
季宴礼看着慕野那尖尖的下巴,忍不住伸出手抓住,微微抬起他的头,皱着眉说:“你怎么老低着头不看我?”
慕野一怔,没想到季宴礼会有这样的动作,整个人更是僵硬不敢动弹,答道:“臣不敢直视殿下。”
季宴礼更不高兴,说:“影卫隶属万镜司,也是有品级官位的,你别跟个宫人似的低眉顺眼。”
万镜司,是先帝时设立的衙门。
与锦衣卫有几分相似,却不完全相同。
万镜司做的多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事,若手下养的影卫不被派到各位贵人身边,就会被派出去做些刀头添血,且不大上得了台面的事。
这样的影卫,虽表面上说得好听,但其实就是个死士。
比做宫人危险,在贵人们面前也与宫人一样低微。
慕野万幸被派到季宴礼身边,才不必与其他人一样。
而季宴礼除了脾气差了些,其余也挺好的。
至少是把他当人的,也颇为亲近他,只是嘴硬一些罢了。
慕野知道季宴礼定然会不高兴,也不再多解释来触他霉头。
“你怎么不说话?”季宴礼见慕野安静下来,并未收回手,只是仔细端详着他这张脸。
虽说慕野在季宴礼面前总表现得极温和,但他的长相是极有攻击性的。
眉眼锋利,鼻梁高挺,若不加以控制,那双眼看人时总是透着凶狠,是典型的狼崽子长相。
而且,还喜欢高束着马尾,穿深色劲装,给他这长相更添了几分凶狠的感觉。
“臣觉得殿下说得对。”慕野没动,任由季宴礼挑着自己的下巴。
“我当然是对的!”季宴礼扬起下巴,露出线条漂亮的脖颈,松开了慕野。
“嗯,殿下永远是对的。”慕野立刻低下头,目光划过季宴礼那白皙漂亮的脖颈时,忙移开眼去,没敢多看。
见二人说了一会话,雪鸢才端着清粥进来。
雪鸢看了慕野一眼,对季宴礼说:“殿下既是醒了,便把粥和药都喝了吧。”
季宴礼立刻皱起眉,他虽爱吃清淡些的菜,但也不喜欢完全没味道的粥。
今晨是不想雪鸢闹醒慕野,这会儿慕野就在这,他自是将千百个不愿意都摆在脸上。
雪鸢一瞧季宴礼的神情,便猜到他在想什么,蹙眉不赞同道:“殿下,得吃饭喝药了,才能快些好起来。”
慕野见状,站起身就要上前接过清粥。
结果他刚站起来,察觉他用意的季宴礼便闹了起来。
季宴礼抓住慕野的手臂,红着眼睛说:“左右吃多少药都吃不好,不如从此不吃了,等着去死便是!”
雪鸢见季宴礼这样说,吓得把清粥放到一旁,又不敢上前安慰,只满脸焦急地说:“我的殿下啊,您何苦说这样的话,叫娘娘听见可不知要如何伤心!”
慕野也急忙转身看向季宴礼,正要劝说,却一下撞进那双泛着水光、眼尾发红的桃花眼中。
他顿时卡了壳,看着眼前紧抿着唇,满脸不情愿的季宴礼,在床畔坐了下来,说:“殿下,你……你吃药好不好?”
季宴礼眼圈还红着,听见慕野的话,反倒气笑了,骂道:“你这笨嘴,只会叫我吃药!”
慕野见季宴礼生气,更显慌乱,忙说:“是臣有罪……”
季宴礼瞪了慕野一眼,拦住他后边的话,说:“别一天天有罪有罪的!你是我的人,有没有罪也得我定,你说了不算!”
慕野转身端起清粥,当着季宴礼的面,用另一把勺子试了试,才递给他,“那殿下好不好吃饭?”
季宴礼又瞪了慕野一眼,抢过他递来的清粥,又是仰头饮尽。
喝完还给他看了看干净的碗,说:“满意了吧!”
慕野接过空碗,递给高兴不少的雪鸢,又看向季宴礼,问:“那殿下好不好吃药?”
季宴礼瞪大了眼,抓着慕野的手臂闹了起来,说:“慕野!你得寸进尺是不是!见我吃饭了,又要叫我吃药!不成,这次绝对不吃!”
慕野见状,正要再劝,偏殿外却传来一个满含笑意的男声。
“小九这是又闹着不肯吃药呢?”
季宴礼一听声音便知道来的是谁,眼睛一亮,扒着慕野的肩膀便往外看去,笑着喊:“太子哥哥!”
来人是太子季宴川,也是皇后所出。
自小便与季宴礼亲近,还干过兄弟俩偷偷溜出宫吃东西的事情。
季宴川喜穿白衣,长相好似儒雅书生,眉眼间总带着些冷漠疏离,这点很像皇后。
他的气质上又有几分儒将之风,书生之气外又多了几分武将的肃杀之气。
他本人自然也是能打仗、能理政,在朝堂之上做事也十分大胆,无惧于皇帝与各方势力的压力,只管做他认为对的事。
不过,今日季宴川穿了一身玄色劲装,看着像是刚从外边回来。
“太子哥哥这是去哪里了?”季宴礼一瞧便猜到了,若非出城办公务,他是绝对不会放弃最喜爱的白衣。
“你这小崽子,也多关心关心外边的事!你哥哥刚从京郊大营回来,裁了好些人呢。”季宴川话语间似有责怪之意,可语气却听得出是玩笑,脸上也带着笑,明显是与季宴礼说着玩。
季宴川走到季宴礼床边,朝旁边站起来行礼的慕野点了下头,才在他方才坐的位置坐下。
“那岂不是要大闹一通了?”季宴礼好奇地问。
“是,那边闹着呢。”季宴川提起这个,皱了皱灭,神色严肃几分。
“那哥哥怎的回来了?”季宴礼奇怪地看着季宴川。
“你都落水了,哥哥能不回来看看你吗!”季宴川笑骂一声。
话毕,季宴川向雪鸢了解了一番季宴礼的情况,见确实没什么大事,只需好好将养,方稍稍放心。
“不过,我记得你一向不爱到湖边玩,怎么会落水呢?”季宴川蹙眉,不解地问。
“诶?不是大哥你的宫人跟我说,叫我别总在屋子里闷着,有空也到湖心亭坐坐,还给我备了点心。”季宴礼一听,奇怪地说。
季宴川的人让他去的湖心亭,怎么会不知道为什么跑到湖边去呢?
他那日也看得清清楚楚,那人就是东宫的宫人,他去东宫时碰见过的。
季宴礼顿觉不对,他收起脸上的笑容,神情染上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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