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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触动

橙色斜阳将落未落,云朵片片留情渲染天际,阴风恣意妄为地狂欢旋转,树叶疯舞,凉意渐浓,云杏镇要迎来夏末的最后一场雨。

“瑶瑶,不好了,江宣因为作弊被送到主任办公室了!”

一天的考试结束后仍然要上晚自习,学生的个人用品都囤积在教室讲台的旁边,需要一番好找才能找到自己的书包和多余的书本。

因此,物理考试结束后,单瑶就回到教室找好自己的物品,紧接着整理自己的桌面。

正要帮江宣找书时,单瑶被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叫停,她微怔抬眸,看见来人是梁洁盈。

“什么,怎么可能?”单瑶变了脸色。

没等梁洁盈说清楚前因后果,单瑶立马直奔主任室,她一步三个台阶,快速得宛如奔跑的兔子,紧跟在她身后的梁洁盈险些被撞倒。

单瑶急刹在主任室的门口,门没有关严,露出两寸的缝隙,她往里看,里面站着江宣和教导主任还有一个女老师。

站着的江宣如身处陋巷的流浪狗,狼狈不堪,破烂颓然,他正被女老师教育着,“主任,这个学生在初中的时候就是惯犯,这次一定要严惩!”

单瑶努力静下心思考她接下来该怎么做,她不能破门而入,她没有任何理由,进去也只会添乱。

初中。

等等,单瑶捕捉到可疑的字眼,她睁大双眼,脑海中的记忆倒带,退回几小时前。

下午考试时,她到考场检查文具袋发现她在午休时拿出的橡皮落在了桌肚里。

考前时间还很充裕,她返回班级去取,竟在后门看见了文在宇的背影,当时她没有当回事,认为只是凑巧。

那时考场的人还没有坐全,考场的桌子都是倒着的,她找橡皮时瞥见江宣的桌格,顿时有些奇怪,因为午休时江宣和她在演算纸上互考了物理公式,她亲眼看到江宣把演算纸放到了里面,可眼前的桌格却空空如也。

取完橡皮后,她着急回考场,没有细想以为是自己记错了。

单瑶的大脑飞速运转,突然想到了什么。

单瑶快速转身,吓了刚爬上四楼的梁洁盈一大跳,单瑶又迅速下楼,奔跑的风声刮得人耳眶生疼,衣袂翻飞。

梁洁盈一头雾水地愣在原地,不明白单瑶是在做什么,从知晓事情后只说了一句话,剩下的时间都在跑来跑去。

梁洁盈问道:“瑶瑶,你去干嘛!”

没有人回应梁洁盈,当下只有单瑶疾驰的脚步声和飞扬的马尾辫,还有已经消失在梁洁盈视线里的绰约身姿。

单瑶跑出教学楼赶往初中部,一路上她经过无数道目光,迫使无数个学生为她让路。

她毫不在意,只在想,她要快,要快点找到证据,快点帮江宣洗刷冤屈。

天空的白色云朵慢慢被乌云遮盖,视野里的世界是灰茫茫的,凉风大作,露在外的手臂裹挟冷意,风顺带吹起的沙砾迷人眼,她的心脏咚咚狂跳,汗水沾湿脊背,大腿肌肉绷紧。

大地在不满叫嚣单瑶如此的粗暴对待,云杏镇的青山对单瑶的奔跑动机视若疑虑,地动山摇,仿佛在催着她狂奔到世界尽头。

单瑶跑进初中部的教学楼,接着爬上三楼,初三也只有五个班,她不知道文在宇在哪个班级,只能一间一间地寻找。

晚自习快要开始,初中部的学生都已坐在座位等待上课,铃声未等到,众人的眼里却都映照着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满头大汗,神情张皇,像是在焦急寻找着什么。

来到初三四班,单瑶如常询问,“请问文在宇是这班的吗?”

“是,你谁啊,找宇哥干什么啊。”

单瑶的视线跟着说话的人移到教室后排,她什么也没说,径直向后走到那人的旁边。

“文在宇是不是你的同桌?”

“是啊,你要干什么啊。”

单瑶没理,她越过那人走到文在宇的座位,开始翻找起来。

“诶诶诶,你翻宇哥桌子干吗,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单瑶在桌面、桌格、桌下,任何杂乱的纸张中疯速寻找,她的心脏猛烈扑腾,跳得她嘴唇发白。

那人见单瑶一句话不说,站起身要阻止单瑶。

“闭嘴!”

说这句话的单瑶看都没看那人,只继续手里的动作。

可那人却宛若拨停的钟表,一动不动,不怪他怔住,单瑶的表情像是要吃人,浑身泛着别惹我的气势。

电光石火间,单瑶终于在桌格上方的夹层里找到了她想要的证据,是两张纸张,分别露着缺口,留着被人用格尺刮下的痕迹。

是江宣的演算纸。

上面记录着物理公式和物理书里典例大题的演算纸。

午休时,江宣同她说过物理大题一定会在书里找一道出,单瑶在做物理试卷时也发现大题里有和物理书上一样的同类型题。

江宣不是天才,但绝对是努力型的学霸,他的成绩绝对不会作假。

单瑶找到后迅速离开,留下教室里无比茫然的一众学生。

回程时,天空逐渐降落豆大的雨点,单瑶气都不喘一下地跑上四楼。

高中部距初中部不远,加上爬楼梯,来来回回需要二十分钟,可单瑶用自己的双腿生生降低到了十分钟。

单瑶跑到主任室的门口,她气息不稳地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大脑缺氧般空白,整个人像刚跑完一千五百米。

没等匀完气,她发觉主任室里已经没有了说话声,像是已经把江宣作弊的事情定夺完毕。

单瑶立即推开门,甚至没有来得及喊报告。

“主任,江宣没有作弊!”

少女近乎破音的声音贯入室内,主任室里的老师们面露疑惑,一直不说话的江宣锁紧眉头,握在腿边的拳头骤然收紧。

“你有什么证据说江宣没有作弊。”监考老师大声说。

教导主任劝慰道:“张老师,你消消气,这是江宣的同桌,可能是小孩子感情深。”

张玉梅,初中部老师里出了名的严厉作风,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最不喜欢学生撒谎,在学习上搞小动作。

“我有。”单瑶把那两张演算纸放到主任室的桌子上。

掷地有声的简短二字仿佛一记重锤,锤掉江宣身上的污名,锤灭他人的深深质疑。

张玉梅看了看演算纸,又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单瑶,像是在怀疑证据的真实性。

张玉梅冷声说,“这算什么证据,这不就是江宣的作案工具,小抄就是在这两张纸上撕下来的吧。”

确实,这份证据不能让一切板上钉钉,但单瑶的眼里无半点胆怯,像是还有另一个证据般胸有成竹。

“报告。”

那个证据出现了。

喊报告的是梁洁盈,她的身后还有一个人,是——赵岩凯!

在单瑶回高中部的时候遇到了等在教学楼门前的梁洁盈,单瑶转告她去篮球场找到文在宇那帮人,直接找赵岩凯,只告诉他一句教导主任找他。

文在宇做这件事一定会有其他人辅助,他不可能了解高一的物理知识,一定是有懂物理的其他参与者。

在几次交锋中,单瑶发现文在宇旁边的赵岩凯虽然表面上恶狠狠,但同文在宇和李博明略有不同,他稍有理智,看上去是为他们负责善后的存在。

只要告诉赵岩凯教导主任找他,他一定会以为事情败露,文在宇让他做替罪羔羊。

单瑶所想的这一切,在赵岩凯出现的那一刻都被一语中的。

“老师,确实是我们诬陷的江宣,是我们偷了江宣的演算纸,把纸条从窗外扔进了考场。”

赵岩凯低着头,声音越来越低。

张玉梅脸色一变,“你在哪冒出来的,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任。”

“张老师,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有什么不相信的,我说过江宣根本不可能作弊,可你一直揪着不放。”站在主任旁边的肖寄云突然开口。

单瑶才发现肖寄云在场,也对,在她飞奔的时间段里,主任一定会叫班主任到场。

“你说的我们是谁,是确有同谋还是你现编的说辞。”张玉梅不依不饶。

主任见此景,心下了然,立刻打圆场以免驳了张玉梅的面子,让事态不好收场。

“张老师,这个事情就到这吧。”

张玉梅叉着腰,完全是誓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要赵岩凯说出一切。

见张玉梅如此不听劝,肖寄云再次开口说:“这位同学可以先不说,我们直接查监控,看看江宣到底有没有作弊。”

监控。

主任室里的人幡然清醒,是啊,为什么第一时间没有想到查监控。

不多时,他们瞬间明晰,不是没有想到,而是江宣对于作弊一事毫无反应,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张玉梅又言辞激烈,所以没人往诬陷的方面去想,也就未曾考虑到查监控。

连单瑶也才回过味,但她还是坚信江宣没有作弊,只是懊恼如果她能早点想到,就能更早还以江宣清白之身。

查监控都被提了出来,赵岩凯被逼得没辙,头低得更低,终于说出,“是文在宇让我们这么干的,我和李博明负责做小抄和放风。”

张玉梅好像和文在宇很熟,一听到他的名字后登时变脸,咄咄逼人的气势即刻锐减。

“赵岩凯,去把文在宇和李博明叫来。”肖寄云说。

教导主任又说,“算了算了。”

肖寄云显然是公事公办的态度,“既然张老师不信,那就让经手这件事的人都到场。”

五分钟后,文在宇和李博明来了,两人穿着球衣,文在宇手拿篮球,一脸泰然自若,毫无害怕之意。

“主任,你找我?”

但当他见到主任身后的张玉梅,瞬间变得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表情慌乱。

“文在宇,这件事真是你主谋的?”张玉梅愠怒出声。

“张老师,我……我就是开个玩笑。”

张玉梅听完后脸色更是沉到谷底,看向江宣的目光里竟掺杂着难言的歉意,文在宇说完也神情沉郁,眼神中透露的信息似是在说,赵岩凯应该都招了,就算招了他也不怕,可张老师居然在场。

“区区一个月考,闹成这个样子,但文在宇同学,你做得确实不对。”主任说完转向江宣,“江宣同学,你看是让他现在给你道歉,还是在国旗下公开做检讨。”

一直一言不发的江宣孑然一身地站在一行人的里侧,他明明是事件的中心者,却像是一个局外人。

窗外的狂风怒吼,周遭阴沉沉的,办公室里的一双双眼睛都在等着江宣的回答,他像是回到了两年前的那天。

狂风卷急的乌云不会考虑到被它覆盖的万物有多畏惧黑暗,就像污蔑人的始作俑者不会对被污蔑者存有一丝一毫的愧疚感。

江宣淡淡的声音缓缓响起,他说:“算了。”

---

等江宣和单瑶回到班级,晚自习的第一节课已经下课。

江宣坐到座位上,频率非常高地瞟单瑶,表情很是纠结。

他张了张嘴,但又无力闭上,整个人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呦,作弊的人回来了。”坐在前排的蒋思茜幸灾乐祸地讽刺。

蒋思茜的声量不小,全班学生也纷纷回头,江宣仿若是一件正品古董旁的赝品,被人百般鉴赏,最后承载的是闻所未闻的骂名。

单瑶听见这话,阴郁的脸色深了八个度,冷意傍身,比窗外的大雨还要冰冷刺骨。

单瑶说:“不了解实情的人没有评判的资格。”

她到现在还在为江宣出头反驳,单瑶意识到后自嘲一笑,脸彻底垮了下来。

知晓全过程的梁洁盈微微转头,惊讶发觉江宣往常平静的脸上罕见地掺杂了说不懂的情感。

像是在道尽内疚又像是在自行愧怍。

晚自习结束,单瑶少有地没等江宣,她大步流星地走出班级,速度快如闪电。

小镇的大雨转为小雨,坠落在地的雨滴无声无息,雾蒙蒙的天色已晚,永夜的黑暗悄然而至。

江宣始终紧跟在单瑶身后,他不说话,但专注的眼神暴露出他的忐忑不定。

单瑶家前的小路已经修好,她再不用从镇尾绕路回家。

江宣没忍住,喊她的名字,“单瑶。”

单瑶没有停留,细雨中撑着伞的婀娜身影一往直前。

眼看着单瑶就要和他走到分岔口,江宣快步走到单瑶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单瑶,你听我说。”

“说什么,说你特别善解人意,说你任人欺负是吗?”

这是单瑶第一次对江宣发脾气。

江宣受过很多人的坏脾气,但在单瑶这,他没有一点不乐意,冷漠被歉疚替代。

单瑶见江宣又不说话了,心中怒气更盛,侧身要越过江宣。

“等等,单瑶,我告诉你,我全都告诉你。”江宣抓住单瑶的手腕,力气很大,像是对单瑶的离开十分惶恐,他一句接一句地娓娓道来,“初二的月考也发生过和今天一样的事情。”

升到初中的江宣未从父母双亡的悲痛里走出来,加上初到南方的水土不服,从入学云杏镇中学的那天起,他一直是差生的代名词。

谈不上不学无术,玩世不恭的程度,但也是上课不听讲、旷课、迟到、考试次次倒数的示例。

在初一的时候,他认识了文在宇,文在宇是赵荣花大女儿的儿子也是他的表哥,顺带还有赵岩凯和李博明。

四人经常聚在一起,是初中部里有名的差生,私下里被学生戏称“四大金刚”。

转折发生在初一的下半学期,那天江宣照旧很晚才回家,一进屋门瞧见赵荣花站在后屋的佛牌前,嘴里念念有词。

“佛祖保佑,不求小宣大富大贵,只求他平安顺遂,万事如意。”

听到这句话的江宣仿佛浑身被冰冻住般定在原地,自赵荣花把他接到家,从来都是细声细语,关爱有加,尽管他学习差,总是被找家长,她也没有半点训斥。

好像她的愿望只是希望江宣吃好喝好,睡一个安稳觉。

从那天起,江宣再不似往日的浑浑噩噩,他重拾起了课本,开始认真听讲,努力学习。

初一的暑假,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日学习,在小学时他是名列前茅的好学生,因此他靠着小学的基础和孜孜不倦地努力,终于回归了正途。

初二的头一次月考,他拼尽全力想考一个好名次给赵荣花看,他要痛改前非,不再行尸走肉。

但在历史考试时,突然有一本历史教材书自他身后扔在了他的桌子下面,动静很大,这样低级的抄袭手法让监考老师火冒三丈。

他被带到了主任办公室,被老师斥责,被同学嘲笑,赵荣花被叫到学校。

他至今也忘不掉当时赵荣花的神情,那样一个叱咤风云的女人,好名声传千里的妇女榜样像做了一件应该被千刀万剐的错事,任教导主任深刻教育。

江宣以为赵荣花会对他大失所望,可赵荣花什么也没说,甚至对他无一点责骂。

罪名定下,历史成绩作废,江宣回到班级,文在宇笑里藏刀地对江宣说是他干的,是他把历史书扔到了江宣的桌子底下,说江宣好好学习就是对兄弟的不忠。

兄弟?

江宣在他们身边扮演的从来都是过路人的角色,是文在宇总是对他称兄道弟,把他拉进他们的阵营。

全科成绩下来,除了历史,江宣的其他科目成绩接近满分,这样漂亮的成绩却无任何人赞叹不已。

他的差生身份更是被贴上了不好好学习还爱抄袭的标签。

他夜以继日的努力尽数白费,日后的任何考试,尽管他考得再好也没有人相信是他所做。

他也没有勇气去提出当场做题以证清白,因为毫无意义,他背负的污名已经刻尽骨血。

偏见能让人不明不白地死无葬身之地,能让人有万张嘴也难以言明。

所以在今天,发生这件事情后他只感到可悲,并且他还想起张玉梅是他初中时的历史老师,当时对自己的作弊行为非常看不起。

文在宇油嘴滑舌,在老师面前装模作样,跟张玉梅的关系很好。

在一切敲定的刹那,那时赵荣花的表情浮现在他的脑海,他不想也不愿去为自己辩解了。

没有用,没有人会相信他。

一句道歉有什么用呢,事情已经发生,没有转圜的余地,就算他们忏悔了,可伤害永远不会弥补。

“所以,单瑶,我只想说一句算了。”

往事肖似历历在目,江宣眼含悲哀像是在记忆里的场景中没有出来,可片刻后,他眼带笑意,是难得一见的快乐。

江宣想,文在宇料到了没人信他,就算诬陷被发现也会有替罪羊,就算替罪失败,也仅仅是一次简单的月考,他想好了万无一失的退路,唯独没有料到与他交好的张老师在场,更没有想到单瑶的出现。

那个永不停歇狂奔十分钟的单瑶,那个知道事情后没有怀疑他,一心为他寻求真相的单瑶。

江宣回忆起单瑶推开主任办公室的那刻,少女的身体左摇右晃,额头是汗,脸庞嫣红,校服短袖上满是天空中骤降的雨点痕迹,手里紧攥的纸张因过度紧张而揉搓的褶皱十足。

在那个瞬间,江宣好似看见了世界上最美的花,耀眼绝伦。

听完往事的单瑶久久沉默,她看着眼前的江宣,眼睛一眨不眨。

如果不是她去寻觅证据,他是不是就这样任人陷害,如果不是她这般生气,他是不是一直不会说出隐情。

纵使单瑶内心百转千回,可她一句话也没问,仅轻声说:“江宣,你冷不冷?”

由于着急害怕追不上单瑶,江宣匆忙出班,外套都没有穿。

绵绵细雨依旧冰人,单瑶把雨伞打到两人的头顶上,遮住了江宣。

“江宣,和我撑一把伞吧。”单瑶说。

江宣神色复杂,再三犹豫后,还是靠近了单瑶。

他想,单瑶没有对他的过往无端评判,没有为他惋惜哀怨,为他大骂不值,或者掉头怀疑自己在初中是否真被诬陷的可靠性。

她在为自己撑伞,她为什么这么好。

单瑶又说:“江宣,你要送我回家吗?”

江宣轻轻点头,“好。”

他接过伞柄,跟着单瑶走向分岔口的左侧,送她回家。

月朗星稀,乌黑的山头静悄悄,微雨下的少男少女相伴而行,伞下的身影一高一矮,雨伞大幅度地倾斜到女孩的那边,高个子的右肩淋着雨。

小镇的雨夜湿冷黏腻,两人的心脏却滚热似火。

这雨那么寒,这夜别样美,这心万分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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