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近了,甚至连昼小艾都能闻到果子的气味。永恒之心周围会结上许许多多的永恒果实,果子一旦成熟便会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引得飞禽走兽皆来采撷。
人类另辟蹊径发现了永恒果实的妙用,对他们来说,没有极高的营养价值,但是它能够提供给无数人更奢求的确定性和最优解。
昼小艾她们入目所见的便是更加神奇的场景:这里也有一片极小的粉色水潭,寒气向上升腾,上方小小的永恒之心被掩在藤蔓之中,在夜里微微露出嫩红色的光泽。
如果不是极夜来到这里,可能人们只会注意到这片奇异的水潭而忽略掉掩藏在其中的永恒之心。藤枝边上结上了许多永恒果实,大虫生下的小虫在潭边能够触碰到果子的地方枕着香甜的气息睡去。
寒潭清冽,人类的意识不能深入进去。如何能够在不进入水潭的情况下够到永恒之心,这是一个大问题。
陈芸蕴此刻意识已经有些不清晰了,见此昼小艾便让陈芸蕴坐在一边,离那水潭远一些。既已知道它容易迷人心智,自己则是千万小心。
她让许年拉着自己的手,以一种斜着的姿势去够垂下来的藤蔓。
第一次尝试失败了,距离差很长一截。
许年尝试着触碰水面,出声道:“需要我站到水潭里帮你吗?”
她立马转身看向他,低声疑问:“你能够靠近它?不要太过逞强,你也只是一个意识体。”
“我尽力,将你的手交给我好吗?”他诚挚地朝昼小艾伸出自己的手。
两人双手相搭,许年从潭边较浅的地方开始摸索着入水。过了几秒,许年有些不规律地颤抖着,精神恍惚。昼小艾有些慌了,不停地呼唤着许年。过了一会儿,他才站定,向她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没问题。
见状她立马后撤两步,然后加速向前一跃而起,这次许年托着她的腰再往前一递。昼小艾一把抓住挂着的藤蔓,用力够去,瞬间,她摘下了永恒之心。
永恒之心的触感非常冰冷,她差一点没有拿住,只好放任不管,让自己被一点一点冻伤。
摘下永恒之心后,这里的环境立即变了一个样。周围的藤蔓迅速枯萎,明明已经成熟的果子由红变青,纷纷从藤蔓上落下来。期间几个果子砸到了小虫的头上,将其砸醒,便开始呜呜似地,奶声奶叫起来。
见此情形他们一齐惊觉,暗叫不好。许年赶紧将昼小艾放平到一边岸上,等到他自己也想上岸时,却发现自己的腿不受控制了。
像是与潭中的水合为一体了一样,发了狠劲也无法移动。
昼小艾到潭边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将永恒之心拿块帕子裹了裹塞进了背包里面,正想离开之时却发现许年在潭里一动不动,神情涣散。她心下一惊,赶紧握住许年的手,使劲地想将其拽上来,但现实却纹丝不动。
眼见着小虫的哭泣声越来越大,而篱笆远处朝着这个方向被冲撞开的动静越来越近,她赶紧在许年的腰上套上刚刚扯出的藤蔓,另一只手卷着另一端,喊上坐在一边被这水潭迷得晕晕乎乎的陈芸蕴,两个人一起使劲用力拉。
藤蔓上有刺,一下子就给陈芸蕴疼清醒了。她见昼小艾的手已被荆棘勒出深深的痕迹,一些小刺划破皮肤,鲜血从她的手上不断滴下,不清楚她到底在拽什么东西,但很显然,对她来说非常重要。
昼小艾一边喊着许年的名字,一边使劲。在陈芸蕴的帮忙下,许年开始松动起来,然后一瞬间她便感受到了许年投射过来的视线。
这时大虫从她们的头顶一闪而过,跳下直奔潭边小虫所在处,回头朝着边上俩人愤怒地啸吼,昼小艾甚至感受到了它飞溅起来的口水。
身影一瞬间开始变换,许年从潭中爬起,挡在她俩身前。昼小艾赶紧拉着陈芸蕴退到一边想要逃跑,正巧这时秦舜和谢之尧也刚好赶到。
看着有些狼狈的两人,秦舜掏出求救枪,向里面装填着像针剂一样的东西。很明显不是气味燃料,他改装了这把枪,迅速地抬起扣下扳机,极准地将他刚才装入的针剂打射在了大虫的身上。两秒不到,它便晕厥过去了。
两人这才心下一缓,松了口气。
秦舜观察着这里的环境,看见掉落在地上和水潭里青涩的果子,便焦急地观察着已经找到果子的两位,猜测道:“陈芸蕴不是你去摘的永恒之心吧?”
“我们才没有找到什么永恒之心呢!”即使在黑夜里,秦舜也能看见陈芸蕴因为说谎而泛起的红晕。
“我知道了,不是你。”秦舜对着陈芸蕴说这话的时候,昼小艾明显地感受到了他有一股子松了口气的愉悦。
接着转身走到昼小艾的面前,他直接伸出手示意,“东西呢,交出来。”
这种明目张胆地打劫方式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差点把自己搭进去拿到的东西即使自己再不想要也没这么轻易送给他。她看向许年,示意他将其直接揣在他的衣服内里,这下看他怎么找得到。
只是秦舜没想到,昼小艾直接不理会他,走到陈芸蕴身边。
她将手上缠绕的藤曼解开,拔掉陷进去的几颗巨刺,一时间鲜血直流。陈芸蕴赶忙从自己包里拿出医用纱布和酒精,帮她包扎好。看着她坚强不啃声的样子,陈芸蕴心疼死了。
她走到谢之尧面前,非常生气,同时对他们俩说:“要想抢走她的东西,你们先过我这一关。”
昼小艾突然开口问道:“你有什么非要不可的理由吗?”
“我丢掉过一个,现在需要一个新的才能继续活下去。”秦舜答道。
最后昼小艾也没有拿出永恒之心,但有陈芸蕴拦着两人也没有发生什么冲突。就这样,陈芸蕴带着昼小艾远远地缀在他们身后,两边泾渭分明。
在回去的路上,昼小艾看着前面两个大男人一直在装作不经意地打量她们这边。
他们知道自己一定会将永恒之心带在身上,所以根本用不着一直看着她。想通了这一点,昼小艾笑了笑,她心下了然。除了明面上的谢之尧,关于秦舜,她也了解为什么他会暂时放过自己。
来的时候因为要边走边采集评测,所以赶路的速度比较慢。现在回程的几人此时都心事重重的,步履迅速,已提早按他们约定的时间返回了庄园。
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此刻的庄园已经完全被永恒公司的人捷足先登了。外面的铁栅栏已经被毁坏,紧闭的大门大开,门口的守卫竟然比一个救援小队的数量还要多。
趴在远处一个土坡的几人观测了许久,暗道不妙。他们集体看了一眼昼小艾,决定让她一个人留在外面,等着他们进去将消息探听清楚了来,毕竟她现在身上还揣着一个永恒之心。
看着前面已经出发的几位,刚刚昼小艾并没有对此有表达出任何异议,表现得非常顺从地继续趴窝里。只是等到他们刚好走到门口与守卫交涉的时候,她立马朝许年示意跟上,在院子里树木的遮掩下向侧边疾跑起来,滑向了林京离开时候的那个小门。
大门处的三人吸引了绝大部分守卫的吸引力,于是她从侧边上楼,悄悄地躲在每个大件装饰物的阴影里,在守卫注意力的移动下移动。摸到三楼,她还是更想知道昼致诚现在的状态如何,还好他的门口现在没有守卫。
歇开一个小缝观察了一下,房间里没有其他人,昼致诚还静静地躺在床上。她转身进去,让许年守在门口,让他发现有人上来就提前通知她。
门咔嗒一声轻轻关上,屋子里四处摆满了的都是各种仪器,仪器的管子连接在昼致诚的身上,应该是永恒公司带进来的。看来他们势必要带走昼致诚,当作他们的研究对象。
她静静地走过去准备查看昼致诚的状态时,他睁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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