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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终于踏进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学府,单星语感觉身心舒畅,唯一诡异的地方就是身边还跟着两个本不该出现在这个学校的人。

苏亦和乔麦霜,今年高考位列苏州甚至整个江苏前三甲的存在。

所以说这两个学霸为什么放着好好的Q大不上,来这小破T大凑热闹,T大的计算机系虽然也很不错,但跟Q大这种国内数一数二的高校完全不能比好嘛,尤其就理工科而言,其他学校全是弟弟。

单星语完全不能理解,反正如果她的高考分数足够,Q大建筑系绝对首选,不带丁点犹豫的。

三人到新生报到处报道完,将行李搬到了宿舍,约了一起吃午饭。

趁着乔麦霜去买饮料的功夫,单星语赶忙追问苏亦填志愿的事。

“你报T大的事,你爸妈知道吗?他们怎么说?”

“一开始当然是不知道的,不过收到录取通知书就瞒不住了。还能怎么说,差点打断我的腿,还是我再三保证自己在T大一样不会逊色于那些Q大学子,他们才没有继续追究。”想到暑假爹妈的男女混合双打,苏亦不禁一阵唏嘘。

“苏亦你是不是有毛病!?我记得你以前非常向往Q大,说什么喜欢计算机的人绝对不能错过Q大,现在算什么?如果是高考考砸了这种不可抗拒因素,那我半句废话都不会说,可是你高考明明发挥的很好,完全有机会去更好的学校,为什么要这样浪费自己的天赋?”单星语恼火地瞪着他,“我真的特别能理解你爸妈的心情,因为就连我都想揍你!”

“你就当我是为了陪你呗。”苏亦一脸无所谓。

“神经!我可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面子。”

“你没有,但是加上苓儿就有了啊。我们前几年不是和苓儿约定过,大学一起报上海的学校么,你不记得了?”苏亦提醒她说。

苓儿自小在国外生活,直到六岁才回国,因为她的妈妈和单星语的妈妈学生时代是闺中密友,所以两个小妮子自然而然地玩到了一块,到单家玩的时候还结识了苏亦。三人自幼一起长大,交情甚笃,只不过苓儿家在上海,上学期间很少跟他们见面,他们两个都生活在苏州,家住同一个小区,又一直都在同一个学校,上下学都是一起的,联系自然更紧密一些。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们还在上初中吧,你的学习成绩远没有现在好,想考T大都要多加努力,Q大更是不敢指望,可是现在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你还拿以前那个不成熟的约定说事,你觉得我会信吗?苓儿要是知道了,估计比我更想弄死你。我说,苏亦你不会是……”单星语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为了霜霜吧?”

“呃……”苏亦摸了摸鼻子,不太自然地点了点头。

单星语强忍着掐死他的冲动,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有没有搞错?如果霜霜喜欢你倒还好,那付出再多也值得,问题你连人家对你有意无意都不知道,就搁这儿装深情,到头来感动的只会是自己。”

乔麦霜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她一直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又在她升高中的时候调到了上海工作,她会放弃清华北大选择离妈妈更近一些的T大完全情有可原,这位可倒好,纯粹是为了爱情。

单星语简直不想承认面前这个恋爱脑的男生是自己的发小。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说再多也没用。”苏亦轻松地笑了笑,低头沉思了会儿,突然道,“小语,你说霜霜为什么要报计算机系呢,她以前有没有跟你提过这方面的想法?”

单星语摇头:“没有,说到这点我也非常惊奇。”

“你说,她会不会是……为了我?”苏亦喜欢计算机虽然不能说人尽皆知,但在熟悉的朋友面前偶尔会提一提,在乔麦霜面前自然更没少提。

单星语呆住,跟他对视了几秒,直接笑喷了:“大哥,你自我感觉要不要那么良好?就你这样,暗恋了人家三年都不敢表白的怂包,霜霜凭什么喜欢你?”

“什么不敢表白,我就是怕吓到她,万一她不喜欢我岂不是会很尴尬,到时候我们大概连朋友都做不成。”苏亦坚决不承认自己怂包。

“请问这有区别吗?”单星语朝着奶茶店的方向瞅了眼,人有点多,乔麦霜站在门口等单,她压低声音,“我说,你什么时候跟霜霜表白,一直杵在你们中间当电灯泡我也很为难的说。”

“单小语,小语姐,我叫你姐行了吧!现在这种情况,我单独约她她不可能不多想,你就再帮帮我吧!”苏亦一脸诚恳地祈求道。

单星语莫名有点爽:“也不是不可以,再叫两声姐姐来听听?”

“姐姐,我知道你最好了,这点小忙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吧?”苏亦从善如流,为了追妹脸都不要了。

乔麦霜拎着饮料回来,看他们笑闹成一团,瞳孔不易察觉地缩了缩,神色自然地走过去。

“霜霜你回来了!”率先开口的自然是单星语。

乔麦霜嗯了声,将饮料递给她:“你的柠檬汁。”又递了一杯给苏亦,“呐,芒果汁,少冰少糖,没错吧?”

“谢谢霜霜!”单星语热掉了半条命,忙插上吸管猛吸了一口,冰凉的感觉蔓延全身,终于有种活过来了的感觉。

“没错,是我喜欢的口味。”苏亦单手握着杯壁,目光自然地落到对面女生的脸上,“辛苦了。”

“不客气。”乔麦霜不露痕迹地移开视线,看着桌上未动过的菜,道,“菜上齐了,你们怎么不吃?”

“当然要等你啊!我们是这么不讲义气的人吗?”单星语殷勤地给她夹菜,“霜霜你这么辛苦跑腿帮我们带饮料,我们就是再饿也不能先吃啊。”

乔麦霜抿唇笑了笑,单星语这个人对她来说过分热情,明明自己并不怎么需要朋友,但后者高中三年依然不厌其烦地往自己这边凑,让她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友情,这种感觉,不讨厌。

不管怎样,她永远不会讨厌单星语。

军训是大一新生入学的第一步,连续两周的时间,不光是要承受烈日的酷暑,夜间也不能自由活动,还得齐齐坐在操场上跟着教官学军歌,几天下来,众人黑了一个度的同时也感觉心力交瘁。

关键各位教官之间还热衷于互相攀比,教新生唱军歌就算了,还喜欢让自己带的学生和对方带的学生对唱,对比谁教的更好。

从班级的比拼到各系的比拼,用了不到一周,单星语所在的建筑系仗着男生多声音嘹亮,几乎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杀的其他系片甲不留,最后能与之一较高下的是同样男生占据大多数的计算机系。

两系新生在教官的指挥下排列整齐地坐在操场上,气氛一度十分紧张。

双方放垃圾话的同时,单星语暗自在对面计算机系的人群中探寻自己两个好友的身影,借着微弱的灯光从一片迷彩服中找出两个熟悉的身影显然不是易事,单星语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没找到自己的好友,反而有了意外之喜。

高三寒假在火锅店见过的男生,赫然坐在计算机系的队列中。

单星语感觉心脏跳的飞快,如果说之前只是瞬间的心动,完全不值得放在心上,如今再次遇到那个人,仿佛预示着命中注定的缘分。

单星语不相信命运,但是这一段经历莫名让她有种宿命感,她现在是真的想认识对方了。

而且现在两人同校,对方还跟苏亦一个系,突然间就有了相识的纽带。

按照老规矩,本该是两系学生分别来个大合唱,但是教官们经过商量,觉得总这样没什么意思,决定玩点新花样,让双方各自挑选出一名代表,代表自家阵营出战,得到了新生们一致好评。

建筑系的教官微笑着看大家:“有没有主动出战的?”

新生们干笑,连忙移开视线,生怕教官误会自己想要主动出战,作为旁观者,他们其实很乐意看别人的热闹,但如果换作是自己,代表全系跟敌方对唱,对歌喉没点自信的人真的不好意思丢这个人。

一阵沉默过后突然有人举起了右手,并发出清脆的声音:“我来!”

“哟,居然真的有人主动,还是个女生,有勇气,那就你吧!”教官做了个请的手势,同时不忘影射一波男生,“男同胞们连女生都比不过,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啊!”

建筑系的男生谁还在意这个,注意力早就落在那个女生身上了,顷刻间掌声雷动。

女生走到最前面,接过教官的话筒,礼貌地道了声谢,毫不怯场地看着计算机系的众人,目光更多地落在一个方位,微笑道:“大家好,我叫单星语,姑且算是建筑系的代表吧,我想给大家来一首屠洪刚老师的《精忠报国》。”

“哇~”不只是建筑系,就连计算机系都忍不住送上了掌声。按理说作为对手他们理应送上嘘声,不过对待女孩子,这群理工男实在做不出来这么没风度的事,尤其还是漂亮的女孩子。

尽管光线昏暗,站在众人视线中心的女生还扣着军帽,遮住了额头,但凭着犀利的眼神依然能看出她的五官相当出色,头发虽然有些短,但不失娇俏。

苏亦直接傻了,暗自寻思单星语是不是中邪了,居然出这风头?

单星语试了试麦,一板一眼地唱了起来,她的音色清脆悦耳,又受过苓儿这个音乐行家的指点,唱功相当了得。

台下的人都被她的歌喉折服了,直到她演唱完毕,还久久不能回魂。

不知过了多久,个别人开始鼓掌,紧接着雷鸣般地掌声响彻整个操场。

“单星语!单星语!”不断有人在人群中呐喊,仿佛已经成立了单星语的粉丝后援会。

单星语注视着那人的方位,他也在鼓掌,鼓的认真,显然有在听自己唱歌,并且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他注意到我了!

单星语暗自偷乐,规规矩矩地鞠了个躬,回到了建筑系的队列,立刻被室友们围了,说她深藏不露什么的。

手机震了一下,收到了苏亦的微信消息。

Su:什么情况?说好的低调呢?

扇子:啊啊啊啊啊啊我好激动!

Su:?

扇子:你知道我刚刚看到了谁吗?就是上次那个人,超级无敌帅人品又好的男生,我的第一次心动!

扇子:他居然跟我一个学校,真是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

Su:……

Su:这就是你主动代表建筑系唱军歌的原因?

扇子:当然,追人也要努力的嘛,我首先要让他知道我,不然还要像你一样窝囊啊,这么大人了还玩暗恋那套,学着点,姐现在就向你言传身教。

Su:……我谢谢你!

计算机系的教官不甘示弱,笑看着自己的学生:“对面真的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啊,派了个这么漂亮的女生出战,唱的还那么有气势,所以我们该怎么办,要因此认输了吗?”

“当然不!”计算机系新生齐声说道。

“那有没有人主动出战?”教官循循善诱。

建筑系的学生落井下石:“我们这边可是派了个大美女哦,请问你们计算机系有美女吗?”

“靠!”计算机系的宅男怒气冲冲地叫骂。

“谁说我们没有美女的,乔麦霜,上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和乔麦霜同班的学生提议道。

“是啊,麦霜,上去灭灭他们的威风!让那群没见过世面的人知道什么才是真美女。”乔麦霜的室友跟着道。

乔麦霜皱了皱眉:“单星语很漂亮好么。”

室友尴尬地笑了笑:“我是在夸你呀。”

乔麦霜冷着脸:“我不需要你通过贬低别人来夸我。”

“……”室友撇嘴,发现这天没法聊了。

同寝室另外两个女生过来打圆场:“麦霜,你看要不要上去试试?大家都很期待的说。”

“是啊是啊,乔大美女,给点面子嘛,咱们计算机系的门面就要靠你来充当了,上去唱两句,帮咱撑撑场面吧?”

“我……”乔麦霜悄悄攥了攥手心,面上不失冷静,“我不会唱歌。”

“怎么可能,你声音这么有质感,唱歌一定很好听,是我们面子不够大吧,不配听乔大美女唱歌。”曾经热脸贴过她冷屁股玻璃心作祟的人开始阴阳怪气。

越来越多的人被牵引,纷纷跟着起哄劝她上场,就连教官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怎么?我们计算机系要派这个女生出战吗?”

沉浸在和单星语互怼中的苏亦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看着乔麦霜被其他人围着起哄下不了台的样子,气的握紧了拳头,真想给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都来一拳,眼看起哄的人越来越多,忙站起来说:“教官,我来吧。”

“好,让我们欢迎这位男同学!”教官笑着打趣,“对方派美女,我们派帅哥,倒也不错。”

乔麦霜松了口气,看着为自己解围的男生,心里涌现一阵暖意,想到先前同样作为歌唱代表的单星语,眼中又难以抑制地闪过一丝黯然。

苏亦唱歌很稳,不过有单星语的珠玉在前,他的发挥只能算是一般。建筑系自然成了最后的赢家,对面一阵欢呼雀跃,计算机系这边则郁闷了一小会儿,很快又看开了,对面那女生唱歌那么好听,他们输的心服口服。

单星语趁着苏亦归队的功夫已经定位到了他所在的方位,队伍一解散就脱离建筑系直奔苏亦。

“苏亦苏亦,他和你一个系的,你赶紧想想办法帮我把他的联系方式搞到手!”

“单小语,你不觉得这太草率了吗?你了解人家是什么样的人吗就说要追?”苏亦爆布汗。

“至少我知道他是我们学校的,学习非常OK,人品方面半年前已经得到验证,接下来当然要进行更深入的了解了。”单星语有条不紊地细数着。

“你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好吧?”

“名字总会知道的嘛,这就要靠你帮忙了呀!”

苏亦一脸黑线:“别找我,我才懒得掺合这事!”

“别啊,我的要求又不高,你只需要帮我要到他的联系方式就行,事成之后必有重谢!”单星语不依不饶。

“我拒绝!”苏亦不带半点犹豫。

“你们在说什么啊?”

乔麦霜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了,听得云里雾里。

“霜霜!”单星语仿佛看到了救星,“帮我个忙!”

“我靠,你拖我下水还不够,还想拉上霜霜?”苏亦一脸不爽。

“到底什么忙啊,把你吓成这样?”乔麦霜饶有兴致地问。

单星语脸上有些热,下意识压低了声音:“就是……我对你们系的一个男生还挺感兴趣的,所以想知道他的联系方式,苏亦这家伙死活不肯帮忙,小气死了!”单星语拉着乔麦霜的手,“霜霜,要不你来帮我吧。”

乔麦霜面色微变,下意识看了苏亦一眼。

苏亦面色难看极了:“霜霜别理她,这人属实脑子有坑。”

乔麦霜犹豫了会儿,心里涌现一丝冲动,她露出好奇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人啊?”

“很高,很帅,有点小冷,不怎么爱说话。”单星语凭着记忆描述,“他刚刚坐的位置离这里大概右数六七列的样子。”

“那应该是4班的。”

她和苏亦所在班级是软工2班,中间隔了大概一个班的学生。

“这人特点很鲜明,应该不难打听,我回去帮你问问。”乔麦霜无可无不可地说。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比苏亦那货靠谱!”单星语心头一喜,拉着乔麦霜去吃宵夜,将某个不讲义气的混蛋甩在身后。

乔麦霜回头看了一眼:“苏亦他……”

“他怎么?”单星语抬眸。

乔麦霜摇了摇头:“没什么。”

只是多少有些理解他不想帮忙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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