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家主的葬礼被安排在三月初三,他生日的第二天。
而葬礼的一切流程都由他的爱人筹办,那位著名的豪门金丝雀、交际花—颜初云。
白野娶了一位知名交际花的事并不是秘密,但还是有好多人对这位金屋藏着的娇娇好奇的。
隐晦的视线打量着走在最前面的人。
细细的雨丝斜斜飘下,透过黑伞扑在人脸上,平时再高贵的上流人士,在邪风和细雨的摧残下还是不大得体的,
每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草地上,他们心中计较的只有在白家家主丧事期间,在混乱的遗产争夺中,他们可以捞到的利益。
要是从白家口中抠出一块肉,那也够他们家公司长久好几年。
颜初云身着最普通的黑色西装,身侧是一位高大健壮的保镖在撑伞,他站在风口,将冰冷刺骨的风雨挡下,确保自家主人不会受到一点影响。
漂亮冷艳的美人给了他一瞥,微微点头,但这一点动作已经是给他的最大奖赏和肯定。
保镖先生又将伞向他那边倾斜,就算雨丝已经湿透了他外面半边身子。
颜初云的一举一动都在吊唁宾客的眼中。
“不愧是他。”
“这张脸就是好使。”
他们放肆地说着下-贱的话,但用垂-涎饥-渴的目光盯着他。
漂亮的新晋寡夫就算穿得再是暗淡,但一张脸就已经足够艳丽,几滴雨点沾染在白净的脸庞。
而眼角的红晕同胸口的一朵白色山茶相映,脆弱又风情。
颜初云面色平静地往前走,随后在亡夫的墓碑前扔下一朵开得正好的白玫瑰。
洁白的指尖微勾,背对着众人的他嘴角轻抬,好似笑了一下,他在心中欢愉地向亡夫告别:再见,亲爱的。
心情同黑沉沉的天相反,在无人看到的角落,他眼角微弯,从眼中倾泻出愉悦。
他转身,脸上的表情瞬间忧郁而悲伤,眼眸暗沉沉的,蕴藏着数不尽的哀痛。
“多谢各位参加亡夫的葬礼。”颜初云抽噎两声,泪滴适时地从眼角滑落,任谁都能看出他浑身的悲戚。
三月初,气温还没有回暖,冷风吹到身上还是会让人一颤,颜初云双手抱臂,保镖先生矗立在他身侧,犹如一道坚定的山。
颜初云哀哀戚戚地又说了几句哀悼词后,干薄的身形在冷风中微颤,随后便像是承受不住感情上的重大打击,如同一片枯叶摇摇晃晃,被一直关切注视他的保镖搀住了手臂。
滚烫的手掌热度透过微凉的衣袖渗进颜初云手臂上的皮肤,像是被烫伤一般,颜初云动作略微不自然地抽手,拽住衣袖往下拉了拉。
他很快调整好表情动作,倚靠着保镖走了。
在保镖的拥护下颜初云离开了这片黑沉沉、不太明亮的地方。
宾客的视线逐渐变得放肆,窃窃私语中尽是不屑。
“真好看,如果我有钱,这个寡夫…”
“那你可得看紧了…”
又是几声哄笑。
-
保镖先生推开车门,颜初云坐进后车座,刚坐稳,保镖便从保温箱拿出温热的毛巾,动作略有些紧张地想给颜初云擦拭左手上不多的水珠。
颜初云的眼睛像狐狸,眼角微勾,天生带着魅人的意味,但当他冷下脸时,整张脸带着疏离感和冷情。
在颜初云的一个眼神中顿住,保镖吞咽着口水,眼睛紧张地眨动,但没敢再靠近他。
颜初云伸手接过毛巾,将水珠擦干。
随后摘下胸-前白山茶扔在保镖身上。
刚采摘下的白山茶还带有几滴水渍。
那股浅淡又沁人心脾的花香瞬间冲进保镖先生的鼻中,那是芳香的、清新的,但又沾染了颜先生身上的香,更加勾-人。
保镖小心捡起山茶藏于掌心,在颜初云的闭目养神中不知不觉地将其塞入胸-前口袋,旖旎香一直久久不散,萦绕在他鼻尖。
过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不是山茶的味道,而是身侧人的香味,在密闭空间内越发浓郁。
-
汽车平稳运行,在越发磅礴的雨势中破开雨幕,最后抵达凌风山腰上的红枫山庄。
山庄外停着几辆牌子普通的汽车,在进门时,颜初云瞟了一眼,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他随口问道:“那是谁的?”
头发花白、即将退休的管家心疼地拿来毛巾披在身体虚弱的夫人身上,边为他披起边说道:“是您家那边来的。”
颜初云如桃花饱满的嘴唇勾起,脸上闪过兴味,顿时活色生香,像是上了色的画布美人,他调侃道:“来看我?还是来讨钱?”
-
刚进去,就有个皮球掉在他脚边,是他姐姐的双胞胎儿子的。
两个小孩才六七岁,很调皮。
双胞胎中大的那个跑到颜初云腿边,脸上挂着嬉笑,流里流气,没有什么该有的尊重,小孩命令道:“二舅舅,给我捡一下球球。”
颜初云蹲下,直到和小孩平视,一张色若春华的脸褪-去最后一点笑意。
他不带情绪地看着这个讨厌小孩,声音冷寂:“我不会捡你的球,但会拧了你的头,当皮球踢到门外,然后被流浪狗叼走。”
他说得严肃又认真,清幽的声音配着阴翳的目光,仿佛在说恐怖故事。
一张冷寂的脸惨白阴郁,瞬间将这个小屁孩吓到噤声。
明明不是这样的,小孩脸上闪过害怕,之前二舅舅脾气最怂最软,最好欺负,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孩不知道为什么,但下意识地想要远离性情大变的颜初云。
眼中也沁出泪,圆脸可怜兮兮的,另一个双胞胎也跑过来,看到哥哥哭了,立马嚣张又愤怒地推了蹲着的颜初云一下:“你这个贱-人!欺负我哥哥!”
颜初云侧过头看他,看到这张讨厌小脸上的桀骜不驯和不屑鄙夷,他没有丝毫忍受的想法。
他老公都死了,也没人能再管着他,死老公后继承所有遗产晋升亿万富翁的颜初云不用再看谁的眼色,再装乖讨好谁。
掐住小孩的脸颊,颜初云修剪圆润的指甲刮到小孩的脸,留下几道红痕。
当然,颜初云不会在意这些,他往小孩大张的嘴里塞了点东西。
手指抵住他的下巴一抬,让小孩吃了进去。
巨苦的口感瞬间让小孩哭了出来,边哭边呕吐,也不记得给兄弟撑腰了。
颜初云嫌弃地站起身,用保镖递来的帕子擦拭手指。
弟弟脏兮兮的哭相让一开始被颜初云吓唬的小孩不敢靠近。
还是厅里的大人听到哭声往外走,才有人注意到。
听到宝贝乖孙哭了,林月瞬间皱起眉头,熟练地抱怨责怪起颜初云:“小云你怎么回事,你给小辉吃了什么?你怎么就这么恶毒?吃出问题怎么办?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她心疼地去抱被塞了苦果子的孙子,眉头皱得紧紧的,手上一直为小孩扣嘴里的果子,嘴中不停地念叨数落颜初云。
随后而来的几人也开始围住小孩关心,看颜初云的视线带着明显的不快和责怪。
尤其是小孩的母亲,颜初云的亲姐姐,她恶狠狠瞪了颜初云一眼,眼中就透露一个意思,等会再找你算账。
颜初云的母亲林月再次用阴狠的目光瞪了他好几眼。
颜初云姐姐的丈夫,也就是双胞胎的父亲则是暴躁上头,撸起袖子就想打颜初云,还是他岳母林月似乎顾忌什么,匆匆将其拦了下来,在他耳边说些什么,他才没有动手。
但也有人无视他,不给他一点视线,明明是两张相似的脸,但偏偏疏离的过分。
那就是颜初云的双胞胎弟弟,颜明珠。
两人的脸看上去一模一样,但一个艳丽乖戾一个温润乖顺。
被挤在外面,只收获一堆恶意目光的颜初云感觉没意思,拂了拂衣袖毫不在意地往里走。
结果发现白家的地盘站满了外人。
有颜斐玉老公一家,正和颜明珠谈恋爱的男朋友一家,还有颜家的大伯婶子、姨妈小叔。
能沾点血缘线的都来了。
颜初云已经看笑,就站在过道看着这些人:“你们是谁?”
大摇大摆坐在主位的颜父瞬间不高兴,他何曾听过向来顺从的儿子说过如此尖锐的话。
他砰一声放下杯子,眉间皱起深深的沟-壑:“颜初云,谁教你这样对长辈说话的,你的教养呢?过来给长辈们道歉。”
明明只是几个小项目的包工头,但颜父向来喜欢摆架子,尤其在子女面前。
颜初云洁白无瑕的脸上是讽刺又尖锐的笑:“家教?教养?”
他讽笑几声,就这几声笑让颜父火气蹭蹭上涨,好似他的权威被挑衅了。
他一拍桌子:“你什么意思?!不孝的东西,我和你妈把你养这么大,你就这个态度?”
颜初云有些疲累了,从葬礼开始就是他亲手操办,还要滴水不漏地扮演一个悲不欲生的寡夫,精神高度紧绷了好几日。
挥挥手让保镖先生把颜父从椅子上拽下,当然他还换了一把椅子过来。
对着颜初云敢大呼小叫的颜父看到肌肉饱满、比他高了两个个头的保镖时一句话也没敢说,只铁青着脸沉默站起身。
颜初云在所有人的不爽目光中施施然落座。
管家端来茶水,给颜初云斟了一杯茶。
这时有人不满地嘀嘀咕咕:“还说白家是大户人家,我们到了这么久也不给我们上茶。”
颜父不含感情地瞪了那人一眼,说颜初云没什么大碍,但是敢说白家的人那是不想活了!
颜初云抿了一口茶,轻飘飘地目光也投向那人:“想喝?”
“啧啧,就惦记着别人家里的一口茶,也不知道是谁寒酸。”颜初云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此时他才像是暴露本性,暴露出一颗恶劣、狠毒、纯粹的坏心。
他脱下一直以来的乖巧温良外表,双手撑着下巴转头看向颜父:“说吧,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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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花瓶死了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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