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休息的半个小时里，四人第一次完整地听了关于窟卢塔族的往事。
包括西索的话。
“他说‘关于蜘蛛，我可以给你一点情报’。”酷拉皮卡看着自己的手心，缓缓捏拳。指甲在掌心留下白色的印记。他并不觉得疼痛，用力到手微微颤抖。
他声音低沉：“蜘蛛……是幻影旅团的标志，而我之前从未跟西索说过相关的事情。“
小真靠在柱子上，没有说话。
酷拉皮卡身上穿着的衣服是有很明显的民族特征，他对这个世界观下的文明设定还不是很清楚。但是这身装扮再结合对方因为情绪激动时会变色的眼睛，应该还是能够猜测出对方的身份。
毕竟连雷欧力都知道窟卢塔族被幻影旅团几近灭族的传闻，即便实在这样一个杀伐的世界里，都是耸人听闻的。
小真又看了一眼酷拉皮卡。
而这个窟卢塔族的遗孤，将所有的仇恨，连同着世界上最后一身窟卢塔族服饰佩戴在了身上。是几乎自杀式地告诉幻影旅团，这里还有一个人，时刻抱着复仇的心情，独自活着。
小真：“……那这么多年，酷拉皮卡都是一个人吗？”
酷拉皮卡愣了一下，垂眸，嘴角有很浅很浅的笑容。他目光微敛的样子温柔极了：“不，我想……大概不是的。”
小杰上前一步，有点担忧：“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诧异抬头，皱眉：“小杰，你怎么还在这里，下一场就是你了吧！”
他催促道：“你快去准备。”
奇犽说道：“你要是什么都不让他听，他才要在比赛的时候晃神呢。”
他建议：“反正现在坐在这里也想不出什么的，西索那家伙太古怪了，说不定就是在骗你的。”
奇犽靠到小真那边：“我劝你暂时不要想那么多。”
他竟然可以算得上是这边非常理解酷拉皮卡地那个了：“现在你拿到了猎人执照，离那群人就更近一步了。”
酷拉皮卡沉默片刻，点头：“奇犽说得对。”
小真处在这样沉重的氛围里浑身不自在。他站起来，一只手推着酷拉皮卡的后腰，一只手拉着小杰的手腕，把两个人往会场里面赶。
“好了好了，先让我们完成当下的事情吧！”他苦口婆心，“不管怎么样，已经接近尾声，千万不要出现别的闪失才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真触发了米花人民的debuff，接下来小杰和半藏的分组赛打得格外艰难——就如之前小真猜测的那样，小杰面对半藏的攻击，完全没有要认输的念头。
他视线模糊，只能看到一些晃动的身形，右耳也暂时地失去了听觉，小小的身体颤颤巍巍地站定，面无表情地抬着头。他失去焦距的眼睛闭上，只侧着另外一只还有听觉的耳朵，坚定地做出起手式。
小杰：“我们继续吧，我还可以站起来。”
他晃动一下脑袋，又眨眨眼睛，视线里出现了一丝亮光。小杰咳嗽了两声，吐出淤血，高兴地抬头：“还没有完全看不见！”
半藏捏紧了拳头，竟然往后退了两步。
小杰目光不移：“我们继续吧，半藏先生。”
雷欧力先忍不住了，他向前一步，目眦欲裂：“小杰……”
他想要出言阻止，虽然知道成为猎人后的危险远比现在这个要残酷，但是人都是又恻隐之心的，更不要说小杰还是个十二岁的孩子。
酷拉皮卡把人拦了下来。
雷欧力：“酷拉皮卡！”
他低头，愣了一下。酷拉皮卡面无表情地盯着场地中间，窟卢塔族的火红眼因为主人的情绪不稳明明灭灭。
酷拉皮卡：“小杰……小杰会生气的。”
雷欧力：“生气又怎么样——再这样下去他会没命的！”
他急切地想要再说些什么，突然看向小真，他记得小真的能力是——
他在触及到那孩子的表情时，笑容凝固。
小真掐着奇犽的胳膊肘，眼神似乎已经失去了焦距。
把注意力挪到他身上之后雷欧力才听到对方逐渐清晰的碎碎念。
“……红烧，清蒸，爆炒，干锅，糖醋，切片，剁碎了做馅……”
雷欧力猛地冷静下来，下意识地往酷拉皮卡的方向挪了一步。
他的视线引得奇犽抬头，这孩子眼底一点情绪也没有，好像只是随意看一眼就转了回去。他任由小真拉着，没有出声安慰，只是给小杰扔了一瓶水，淡淡道：“给，小杰，清醒一下。”
奇犽缩回手，捏拳往兜里放的时候还找不到口袋的缝缝在哪儿，缓慢又小心地呼出一口气。
小杰笑道：“嗯。”
他看了眼小真，立马移开。
心里悻悻，好奇怪……一看到小真就有点心虚。
半藏恶狠狠地看向观众席，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来：“你们几个……不是他的同伴吗？！难不成真的想让他去死！”
他残酷指出：“现在只是一只耳朵，一只脚，接下来，我会让他彻底失去这些，这样你们都不在意吗！”
雷欧力不甘示弱地跟他对上：“我更想先杀了你！”
他说完一顿，赶紧去看小真，生怕对方先冲了进去。
幸好，小真只是冷着脸，连嘴里念叨的那些话也停下来了。
雷欧力松了一口气。
小真已经是第四次，看到这个场景了。
他在小杰和半藏分组赛开始的时候还在跟奇犽说笑，两个人打赌小杰会不会认输——虽然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但是半藏的实力就在那里，现在的小杰实在很难越过去。这孩子有一点狡猾的小想法，也很难在半藏这里讨到什么好处。
不过两分钟的时间，小真就失去笑容，还把奇犽的手肘掐地泛青。硕大地场地里只能听到小杰压制不住的痛呼声，还有半藏苦口婆心劝他认输的声音。
小真冷着脸，读取了存档。
然后凶巴巴地在比赛前找机会跟半藏对骂了半小时，再扭头就把系统背包里的药剂统统塞给小杰，嘱咐他比赛途中喝下去能恢复一部分的伤势。
小杰眨眨眼睛，摇头拒绝了。
他轻声道：“这次我想要靠自己的，小真。”
小真点头表示理解，冲他可爱地笑笑，在小杰松懈的下一秒紧紧捏着这破孩子的耳朵扯。
他大骂：“有什么好倔的！有什么好倔的！你年纪小，万一对面收不住力道把你一不小心打死了怎么办！”
他凑近了，小声说：“重伤还好，真的死了我没办法的。”
小真当然知道主角不会死，说这个也是为了吓吓孩子。
小杰一言难尽地皱着脸：“嗯……”
他发出便秘的声音：“嗯…………”
小真：“……”
于是他只能气鼓鼓地看着小杰上场被揍，重新点开存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是固定剧情的关系，不管小真用什么办法，都难以对这场比赛造成更大的影响。试图让尼特罗会长改变分组，或者抓比赛的漏洞给小杰半途刷治疗，都石沉大海。
现在，小真只能站在这里，被迫观看现场。
半藏停在原地不上不下的，甚至有些不敢跟小杰坚定的目光对视。他试图向场外的尼特罗会长找个说法，却看到对方眯着眼睛，一副已经老僧入定的样子。
半藏：“……”
谁来救救他啊。
相比起小杰的坚持不懈，半藏显然被对方的固执折磨得不清，已经产生了退却心理。
他挣扎道：“我认……”
“啊！”小杰眼睛一亮，因为还有点说不清话，磕磕巴巴地开口，“我们可以用别的方法决出胜负的！”
他认真道：“因为我是绝对不会在战斗中认输的，半藏先生也不想认输吧，不如我们来石头剪刀布……”
小杰的话还没说完，半藏就面无表情地打断：“我认输。”
现场鸦雀无声。
小杰茫然地眨眼：“诶？”
半藏铿锵有力：“我认输。”
他看向场外的裁判：“我说我认输，可以结束这场比赛了吗？”
裁判回过神：“啊，啊……”
他在对方要杀人的视线里挺直腰背：“是！恭喜405号小杰选手获得胜——”
“我不同意！”
小杰大声抗议：“我不同意的！怎么可以在比赛的时候认输！”
小真眨眨眼睛，松了口气。
他不好意思地松开手，跟奇犽说道：“对不起……”
奇犽没好气地甩甩胳膊：“有什么好道歉的，我也吓了一跳。”
他总算有心情跟小真说笑：“你力气还真是大了挺多啊，还以为你要把我胳膊都拧下来。”
小真笑眯眯地：“对，拧下来。”
他说完就矮着身子，从人群中穿过去来到裁判旁边。裁判因为场地中间小杰和半藏的激烈争吵，额头上全是冷汗，看到小真也有点转移注意力的意思，弯腰问道：“406号选手……”
“裁判先生，现在已经分出胜负了吧？”
裁判点头：“是的。不敢小杰怎么否认，他得到猎人执照都是不争的事实。”
小真笑笑：“那我现在可以进去吗？”
“当然。”裁判顿了一下，“但是有可能会被误伤，小真你……”
小真得到肯定之后就没管，趁着小杰还在那边跟半藏脸贴脸地对峙，悄无声息地摸到他身后——
用浸了能让人昏迷药剂的手帕捂住小杰的口鼻。
场外的所有人：“……”
嗯？
小真抱住小杰无力倒下的身体，一点点往大门的方向拉，还不好意思地冲各位弯腰示意。
“打扰了。”
“请让一让。”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对对对，我先带他治疗一下。”
“哈哈，没关系的，这个药能迷晕一头成年大象，小杰暂时醒不过来。”
裁判：他不是这个意思。
奇犽：“哇……”
某种程度上，这两个家伙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这是补周五的！！啊啊啊天鲨的工作我奋力补补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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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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