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朝九晚六的社畜来说,周末就是他们的续命良方,有人选择睡觉宅家养精蓄锐,也有人外出呼朋唤友一醉方休。
温卿山本科毕业,保研到了Z大,后来又顺利申博,身边的朋友大多早早参加了工作,他们对正在读书的温卿山投来了羡慕的目光,但只有温卿山自己知道,或许有些工作党可以拥有完整的周末,但科研人的周末,都是奉献给数不清的文献、讲座以及论文的。
只有在博士毕业论文顺利通过审核那刻,温卿山才松了口气,在家昏睡了整个周末。
来这边上班的第一周,她原本计划去市区采购一些家里还缺少的东西,顺便买买菜,自己学着做饭,她做饭只是维系人类生命体征的水平。但贺北望发来的邀请,她实在难以拒绝。
她早就想试一试沙漠露营了。
这段时间坐贺北望的车,两人也聊了不少沙漠露营的事,温卿山发现贺北望是户外运动的一把好手,其实从他开的车和他本人的性格也能看出来。
她都不需要准备任何装备,就连冲锋衣,贺北望都给她准备好了。
出发的前一天夜里,他把衣服送到温卿山家,“这衣服我姐买了没有穿,还是新的,试试看,你俩身高差不多,应该合适。”
纯黑色的冲锋衣,右胸有个品牌logo,没什么版型,温卿山身材纤瘦,穿着睡衣再套冲锋衣都还很宽松。
“还可以。”
贺北望打量着她,“看来得穿最小号。”
“沙漠的温差是不是很大,我里面穿件毛衣御寒合适吧?”
“怕冷的话可以穿。”
“那你一般穿什么?”
“T恤。”
这人是真皮糙肉厚。
“你需不需要拍照?可以多带一套衣服,明天要去月牙泉,那边拍照会很漂亮。”贺北望说。
“嗯?月牙泉你们不是去过很多次了么?”
温卿山拉下拉链,见贺北望没有回答,又接着问:“那穿什么拍照好看?冲锋衣也不错。”
贺北望低笑出声,“你问我?网上倒是有很多女生穿红裙子。”
“红裙子么……OK。”
“明早不用穿冲锋衣,晚上再穿,白天会热。”
“行。”
于是第二天,温卿山穿着一条白裙子出来了。
而且是紧身挂脖露后背的长裙。
她画了个淡妆,黑色长发散至腰间,挡住了背后的大片风光。
有一种清雅又勾人的美。
贺北望在车上看着她走近,忽而笑了,人畜无害的外表下藏着颗叛逆的心。
温卿山倒不是叛逆,她有红裙子,只不过太保守了。她保守了26年,总得有所突破。
“很漂亮。”
温卿山刚上车,就听到男人的声音。
“没穿红裙子,会不会失望?”温卿山开玩笑道。
贺北望嗓音沉沉,“我有失望的资格?”
早说了,她不是对手。
温卿山抚平裙摆,把斜挎的小包包放在腿上,坐得端庄,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忘了什么。
“卿山,安全带。”
“噢……”
从他们住的地方开到鸣沙山,不堵车的情况下十来分钟就到了,但今天是周末,自驾游的人不少,一辆辆越野车排着队进了鸣沙山的停车场。
贺北望把双肩包挎在右肩上,问温卿山,“东西拿好了吗?”
温卿山下车前又摸了一遍防晒霜,然后戴上帽子,拿了件薄外套走下来,“拿好了,你包重不重,需要我帮你分担一点吗?”
贺北望单手插兜,好笑地看着面前清瘦的女子,“你的脚踝没我胳膊粗。”
“瞧不起我?”
“那倒不是。”贺北望轻拍她后背提醒道,“走左边。”
“东西我来背,你负责玩就好。”贺北望说。
贺北望提前告诉过她今天有十几个人要一起露营,所以她理所当然的以为,大家也会一起逛鸣沙山,没想到取完门票后,她才知道只有他们两个人。
“其他人不来么?”
“他们早就玩过了。”
温卿山歪头看着他,“所以你是特意陪我来的。”
贺北望领着她去检票,“你可以这样理解。”
“要看月牙泉全景的话,我们得爬到鸣沙山上面去。”
“行。”
贺北望低头看着她的绑带式凉鞋。
“鞋子,不对么?”温卿山问道。
“也有不少人穿拖鞋爬,如果待会儿你觉得不舒服就告诉我,我有带鞋套。”
“好。”
黄沙大漠中,一条狭长的梯子从沙丘的底部延伸至鸣沙山顶,一眼望不到头。这会儿快到中午,沙子踩上去柔软有温度,再过一会儿估计就会烫脚了。
搭在沙里的梯子比较窄,无法两人并行,于是贺北望就走在了温卿山的身后,而他俩的身前身后都是密密麻麻的行人。
置身于沙漠中,满眼望去没有别的景观,只有起伏的沙丘和碧净长空,色彩是单一的,美得荒凉又落寞。
温卿山正低头看着梯子,贺北望的声音传来。
“卿山,看右边。”
一排骆驼载着人从沙丘上慢悠悠地路过,驼铃声在风中清清凌凌地响起。
“想骑吗?”
温卿山摇摇头,然后反问道,“你去过云南的茶马古道吗?”
“去过,但我没骑马。”
“我骑过。”温卿山说,“去的时候是旅游旺季,我和家人排了很久的队,骑马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云南的七彩日落,日落很美,但我身下的马累到蹄子都打滑了好几次,还有牵马的老伯,鞋都磨破了。听他们说,他们从早上八点多就牵着马在古道一圈一圈地走,马走了多少圈,人就跟着走了多少圈。”
“都是为了生活。”
“对,游客多,至少他们也能挣钱,我问了一个老伯,他说,只要有钱,多辛苦都无所谓,后来我给了他小费,他推脱了好几次才收下。”
贺北望听到她渐弱的声音,他大概能想到女子不骑骆驼的原因,“所以,你不会在人足够多的时候,去给他们增加负担,是吗?”
“是的。”温卿山说,“如果没什么人,我会去支持一下他们的生意。”
或许是心思放在了别处,温卿山没有注意脚下的梯子,落脚时不小心踩了个空,脚陷在沙里的那刻,她的身子也失去了平衡。
但预想中的狼狈摔倒并没有到来,她歪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贺北望单手就把她从摇摇欲坠的状态救了出来,她的手下意识搭在了他横在自己腰间的小臂上,掌心触及之处全是硬实发烫的肌肉。
“谢谢。”
贺北望瞥见她发红的耳根,轻笑道:“没事。”
一路上,贺北望对她照顾有加。
“累不累?要休息吗?”
“喝水吗?”
“饿不饿?”
……
走在温卿山前面的一对情侣都忍不住往后瞧了好几眼,其中的女孩感叹道,“妹子,你男朋友对你也太体贴了吧。”
“你这话说的,我对你不体贴?”她男朋友立马急了。
温卿山还没来得及解释她和贺北望的关系,情侣已经拌起了嘴。
贺北望确实很体贴……可是,应该不止对她一个人。
好不容易爬到山顶,温卿山一下卸了力,瘫坐在沙上,结果被烫得弹了起来。贺北望笑着扶住她肩膀,“我正准备提醒你。”
说完,他又从背包里掏出两个鞋套,一条腿后撤,单膝跪了下来。
“诶我自己来吧。”
“你穿裙子不方便。”贺北望一只手握住她的脚踝,“抬脚。”
温卿山只能照做。
贺北望看着她被烫红的脚背,微微皱起眉头。
套上鞋套后,果然要舒适许多。
这时,贺北望突然绕到她背后,用手指挑起她的长发,沉着声音问道,“背上没涂防晒?”
“我……忘记了。”就算记得,她也涂不到啊。
“最好涂一下,待会儿还要拍照。”
见温卿山一脸的犹豫,贺北望回头看了眼刚刚那对和他们搭话的情侣,“我让女生来帮你涂。”
“好,我去问吧。”
贺北望看着她接过自己手里的防晒霜,小跑到那对情侣面前,伏在女生耳边说了些什么,很快,女生让自己的男朋友回避了。
温卿山把长发捋到一边,露出白中带红的纤薄后背,脊柱沟又深又直。贺北望偏过头,那沙漠中月牙似的绿洲被阳光照得泛出浅绿的光,那是镶嵌在干涸黄沙中一汪泉水,遥遥吸引着人靠近。
可是……
贺北望重新看向温卿山时,她已经涂完了防晒,正跟女孩道谢。
月牙泉看着近,其实很远,怎么走都离终点隔着些距离。
“后背晒疼了吗?”他问道。
“有一点,不过我有带芦荟胶,晚上可以涂。”
拍照的时候,贺北望从背包里拿出了单反和三脚架,这让原本计划直接拿手机拍的温卿山很无措,“装备这么齐全吗?”
贺北望笑了笑,“我还带了还有专门拍星空的相机。”
“牛。”
温卿山并不擅长拍照,她的姿势都很少变化,拍了几张后,她开始在社交网站上紧急搜索拍照姿势攻略,贺北望也不急,一边翻看着相机捕捉下来的女子自然的笑容,一边等待她。
“我好了!”
贺北望端着相机重新对焦,女子背对着镜头,长发被风扬起,背肌流畅,腰线内收,月牙泉仿佛就在她身侧。
“卿山。”贺北望沉沉唤她,“回头。”
女子回头,带着清爽又绚丽的笑。
按下快门那刻,月牙泉也失了色。
“其实在鸣沙山看日落也不错。”
“你已经欠了我两次日落了贺先生。”
“好生疏啊卿山。”
“那跟着他们叫你贺哥行不行。”
“行啊,怎么敢不行。”
“我给你也拍几张吧贺哥?”
“拿我练手呢卿山。”
“你不相信我的技术,也要相信你这张脸。”
嬉笑中,岁月漫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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