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这礼物送的太合心意，还是睡眠辅助系统真的有效，越明烛很快就睡意上涌。
“喵？”半梦半醒间，传来一声猫叫，随后肚子被什么东西一砸，猫跳到越明烛肚子上，继续往上爬，端坐在越明烛胸口，越明烛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猫细软浓密的胸脯毛。
莫名奇妙就想到了最近流行的“人，你可以靠在猫的胸膛哭”。
越明烛被凑到鼻尖的毛毛勾的打了个小喷嚏，抬手将猫按倒，搓着猫头嘟囔：“怎么跑出来了？我刚才忘了给你关门了吗？好聪明哦，知道有外人不能跑出来，人走了才来找爸爸。”
猫这几个月长大了不少，再也不能一只手托起来了，越明烛回忆着，一般祝南山在夸奖过猫后，都会啃它的猫头。
“他这两天啃过你没？”越明烛托起猫脑袋问，心想如果我也啃猫头的话，算不算间接接吻？
猫甩甩脑袋，从越明烛的魔爪里逃脱，越明烛遂放弃了。
我好馋，越明烛心想，竟然会产生用猫来间接接吻的念头，又怂又馋。
可是都在一起好几天了，到现在还没和祝南山亲过呢，在不亲就到明年了。越明烛哀叹。
晚上五点，姚家准时开饭。
在场人员除了常规的姚家三口外，还有姚鸿业的女朋友，刘卉女士，以及她十岁的儿子，刘方方。
这是未来即将成为一家人的五人第一次正式聚齐在同一个餐桌上，刘卉忙着哄孩子放下手里的平板，祝南山忙着吃饭，想赶紧去找越明烛，姚遥沉默不语，谁也不搭理谁，姚鸿业尴尬的脚趾抓地。
姚鸿业是个话痨，受不了沉默的餐桌氛围，心想，我为什么要答应南山早点吃饭，没有春晚当背景音，这顿饭吃得真的好难熬。
“叮叮。”姚鸿业敲敲杯子，僵硬地挑起话题，“新年新气象，说说明年都有啥计划吧，小遥？”
“昂？”姚遥不懂自己怎么就被cue到了，往常过年也没这个环节啊，但他还是配合地回答：“我不想上班。”
“不行，下一个。”姚鸿业看向祝南山。
“嗯……”祝南山想了想，答道：“我想在院子里找块地方，种些小番茄。”
越明烛爱吃小番茄，虽然他从未明说过，但这算是他比较明显的喜好之一，祝南山上网一查才知道番茄竟然有上万个品种，五颜六色奇形怪状的。
姚遥白祝南山一眼，他不爱吃番茄，家里厨师都不会做含番茄的菜，祝南山给谁种的可想而知。
“谁吃啊？”姚鸿业条件反射的问，随后恍然，“哦，行。”
这时候刘卉略带为难的说：“可是你答应我在院子里种些花的。”
她飞速地瞟祝南山一眼，意思是不想让祝南山种小番茄。
“这么大的地方还不够你俩种的？”姚鸿业听出了话里的针对，反问道。
“可是，我把院子哪块地方种什么花都规划好了，连种子都买好了，还联系了树苗的卖家，开春就发货了。”刘卉得寸进尺，“在花海里面出现一片西红柿，多突兀啊，也不好看呐。”
“切。”姚遥见祝南山匿了声，赶在姚鸿业开口之前，发出一声明显且直白的嗤笑。
几道视线齐刷刷看向他。
姚遥：“那我要种竹子，你要是敢抢我弟种西红柿的地方，那我就种竹子，让它长得满院都是谁也别想种别的，最好长到地基里，连这房子也都别住了！”
姚鸿业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姚遥鞋跟一脚，示意他闭嘴，拍板道：“你俩一人一半，各种各的。”
刘卉不说什么了。
餐桌氛围更加凝滞。
祝南山自从被反驳后就没再说过话，他自然感受得到刘卉的针对，但总不能和她争吵，不太吃得下饭了，看姚遥开始刷手机，自己也拿出手机来给越明烛发消息。
祝南山：看看猫
在他们还没正式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两人默认，“看看猫”等于“看看你”。
越明烛在摇摇椅上睡得昏天黑地，被手机震动吵醒，一睁眼天已经黑透，他看了眼消息，将摇摇椅停下，说了声开灯，卧室灯亮起，越明烛连猫带自己，拍了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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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想起来他们约好了打视频，就给祝南山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祝南山迟疑半秒，拿起手机离席，躲到客厅角落蹲下，接通视频，见越明烛脸上还有在头枕上压出来的粉红印子，无声地咧咧嘴。
“好用？”祝南山压低声音问。
越明烛见祝南山身后是一棵发财树，察觉到他躲起来了，不方便大声说话，也压低声音说：“好用，我睡了一下午。”
他抿嘴含蓄地笑：“谢谢。”
祝南山：“嘿嘿。”
“你吃饭呢？”
“嗯，快吃完了，你有东西吃吗？”
“有，保姆阿姨放假前给我包了不少饺子，在冰箱里冻着呢，我一会煮点吃就行了。”
祝南山：“那我一会儿——”他还未说完，刘卉的儿子刘方方跑过来找到了他，围着他大喊大叫：“哥哥我要玩手机！把你手机给我玩！”
说着上手就来抢，祝南山条件反射往边上一躲，刘方方的手没刹住车，撞在了发财树的树干上，细嫩的小手瞬间被粗糙的树干擦破了皮，刘方方哇的一声就哭着跑回餐厅，边跑边喊：“妈他打我——”
祝南山被这操作吓傻了，无措地举着手机跟在刘方方身后回到餐厅。
刘卉捧着她宝贝儿子的小手，开口就是控诉：“南山，你不想给弟弟玩手机可以好好说嘛，怎么可以打弟弟。”
问都不问，直接就把罪名坐实了。
祝南山：“……”
姚鸿业拧眉冷声道：“南山不会打人的，你没搞清楚，先不要下定论。”
姚鸿业看祝南山一眼，虽然他坚信祝南山不会打人，但毕竟没有监控，跟小孩讲道理很难，他夹在中间也难做，祝南山眼看就要吃哑巴亏，姚鸿业重重的咳嗽一声，召唤他更不讲道理的好大儿。
刘方方哭声更大，刘卉一下子更急了，质问祝南山：“你说没打，有证据吗！”
姚遥在厨房门口探头：“谁主张谁举证哦。”
“那方方的手怎么破皮了！难道是方方自己打的吗！”
姚遥：“呦~我弟要是打他了，那绝对是内伤，绝对不会只是破皮，您要是真认为是我弟打的，我劝您赶紧带孩子去医院拍片子，不然他可能活不过今晚。”
“姚遥避谶！”姚鸿业沉声呵斥，眼睛却是一直看着刘卉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那么喜欢的女人为什么就非要针对祝南山。
“我有证据。”祝南山手里的手机传出了第六个人的声音，“我录屏了，小孩自己磕的。”
越明烛终于听不下去，开口了，幸好他在拨通视频前打开了录屏，本意是想记录恋爱点滴，没想到却记录了事件真相，不然祝南山真的有口难辩。
祝南山忙将手机扣在胸口，不让别人看到屏幕里的越明烛，磕磕巴巴的说：“哦，对，我刚刚在，和别人视频。”
听到有录像，刘卉就不说话了，低声让刘方方别哭了，她自己的儿子什么样她自然清楚，她也知道不可能是祝南山打了她儿子，但她低头哄着刘方方，硬梗着脖子不看姚鸿业，也绝口不提跟祝南山道歉的事。
祝南山将手机放到嘴边，轻声说：“我先挂啦。”
“咋？这就算完事啦？我弟白受你们冤枉？”姚遥不干，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能让这娘俩吃瘪，他还没过瘾，祝南山忙跑过去，把他推进厨房里。
“行了行了我的好哥哥，大过年的不要吵架。”
“切。”姚遥也知道这事再吵下去，最后为难的还是他爸，他也就是想过过嘴瘾。
“你在厨房干嘛呢？”祝南山忙转移话题。
“你说我在厨房干嘛？”姚遥瞪他一眼，“你觉得我在餐厅能不能听见你打视频的声音？”他嘴角下撇，表情夸张地学祝南山和越明烛：“谢谢~嘿嘿~yue！我刚吃的饭还不想吐出来！yue！”
“你别说了，求你。”祝南山抱头蹲下。
“不过你家那位还算是有担当，还敢把录屏放出来，真不怕咱爸看见你俩那么腻歪直接打上门。”
“哥，说到越明烛，”祝南山顺势抱住姚遥大腿：“求你个事。”
姚遥：“不行。”
“我都没说啥事。”
“你肯定又想偷溜去找他，让我当没听见。”
祝南山不语，只是一味哼唧，他就是怕姚遥听见他偷溜的动静会拦他，才主动请求姚遥高抬贵手放他出去。
“不行！你再怎么哼唧也不行！”姚遥把腿抽出来，给祝南山一条条分析：“要是没啥事你跑就跑了，这刚被爸的女朋友欺负完你就跑别人家去，你让爸怎么想？他肯定以为你对他失望了。而且你也不看看今天啥日子，除夕你上别人家过，要不要这么上赶着？”
祝南山：“我明早就回来，不让爸发现还不行吗？”
“明天早上还要去上香呢，你到时候再跑回来？不嫌折腾。”
道理祝南山都懂，但今天越明烛原本是要去越家过年，却下午就回了自己家，一定是在越家被欺负了，祝南山就是不忍心让他自己一个人过年。
祝南山：“求你了，年后我去替你上班。”
姚遥嗤一声，声调又高了：“呦~您看我信嘛！您老人家不是给越明烛干活呢嘛，还有空给我上班呢？”
祝南山抓着姚遥的裤子摇晃：“求你了呜呜呜。”
姚遥立场坚定：“不行，你起来，爸好像过来了。”
祝南山急忙站起来。
下一秒姚鸿业便走进了厨房：“干嘛呢？”
“没什么。”姚遥说。
“没什么？当我听不见你俩吵吵？”姚鸿业定定地看了低头心虚的祝南山一会儿，轻而易举的看出了他的心思，问道：“想去找越明烛？”
祝南山瞪大了眼，一个哆嗦，差点给他爹跪下。
求求了不要去找越明烛的麻烦，我是自愿的！
姚遥：“哦对忘了跟你说，爸早知道你们那点子事儿了，我努力过了，没瞒住。”
祝南山：啊？
姚鸿业撇撇嘴，略显嫌弃：“不怪小遥，是你表现得太明显了，看越明烛的眼神跟狗似的。”
祝南山：“我，内什么，我，哈哈。”
人在尴尬的时候会忍不住笑。
他这出柜出得猝不及防，一点准备都没有，但看姚鸿业的态度，似乎对他和越明烛搞对象这件事，接受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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