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育处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一股冷森森的气息从门缝里钻出来，让路过的人不禁打个寒颤。屋里，空调的温度似乎被调到了最低，冷气像一条条无形的蛇，在空气中游弋，所到之处，皆是一片肃杀。
林母坐在一张宽大的皮质转椅里，转椅的颜色暗沉，像是沉淀了无数岁月的陈迹，又仿佛能吞噬人的灵魂。她微微前倾身子，指尖一下下敲着那张 “地狱图”，指甲盖泛着冷硬的光，每一次敲击，都像是在敲打林疏月的心。那张图被拍在桌面上，纸张有些褶皱，却依旧能看出上面那些奇形怪状的涂鸦，在这冷寂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扎眼。
林疏月站在桌前，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她盯着母亲胸口的工牌，工牌上的金属边框折射出一道冷光，直刺她的眼眶，让她的眼睛生生地疼。工牌上的照片，林母面带微笑，可此刻林疏月却觉得那笑容里藏着一把刀，随时会刺向她。
“解释。 ”林母的声音很轻，却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林疏月的心上，让她的心猛地一颤。
林疏月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的眼神有些慌乱，像是迷失在黑暗中的小兽，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我画的。 ”沈青梧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她站在林疏月身旁，微微侧过头，看向林母的目光坦荡而坚定， “林同学只是捡起来看。 ”
“沈青梧！ ”林疏月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要喷出火来， “你充什么英雄 ——”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母打断了。
“监控调出来了。 ”林母按下遥控器，墙上的一块屏幕瞬间亮起，画面清晰地呈现出考场里的情景。画面中，林疏月鬼鬼祟祟地撕着草稿纸，那动作慌张而急促，像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纸团脱手后，骨碌碌地滚向沈青梧的桌边。而沈青梧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直到监考老师逼近时，她才突然举手。
林疏月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都冻结了，手脚冰凉，大脑一片空白。她仿佛能看到，那画面里的自己，就像一个小丑，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着一场荒唐的闹剧。
“沈同学， ”林母缓缓转身，面向沈青梧，声音温和得瘆人，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你知道包庇违纪是什么后果吗？”
沈青梧的指甲紧紧掐进掌心，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不是违纪。 ”
“那是什 ——” 林母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像是两把利剑，直刺沈青梧。
“是艺术创作！ ”林疏月突然抓起桌上的涂鸦，指尖戳着那一个个哭泣的小人，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却又透着一股决绝。她胡乱指着一道导数题，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这道题，就像拴在我脖子上的铁链，而画画 ——”
她突然拽过沈青梧的手，将她掌心按在自己喉咙上，声音嘶哑而急切， “是唯一的出气阀。 ”
那一刻，沈青梧能清晰地感觉到，林疏月的脉搏在她指尖狂跳，那跳动的节奏，就像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小鸟，拼命地想要冲破束缚，飞向自由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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