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鼻息间都是让人心悸的血腥气息。
那个骗子坐在她身侧,握紧她的手。
简瑶虚弱的没有力气甩开他,只能厌恶的别过脸,多看一眼都是锥心刺骨的痛。
“羡..”她哑着嗓子无助喃喃。
“姑娘。”羡蓉含泪推开假姑爷,跪在姑娘身侧保护她。
“贝勒爷,她的情况不妙,奴才斗胆问保小还是..”医女罕见的惊慌失措。
“务必保大。”
胤禛垂首站在床边,甚至没勇气看她,方才她丝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憎恨,刺得他痛不欲生。
他强压下绝望的慌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控制局面。
“呵呵..既如此,四贝勒亲自接生吧,否则我也不会苟活。”
“咳咳咳咳咳…好。”胤禛撕心裂肺咳嗽着,含泪点头。
简瑶被灌下参汤之后,稍稍缓过神来。
“现在听我的..取剪刀剪开我下面,再伸手将孩子转过来,头朝下,贝勒爷,请..请看着我生孩子。”
稳婆暗暗惊叹这姑娘沉稳自救,用纯银剪子过了烧酒后,剪开一道口子,又用蒸过的茶油和药酒涂抹手掌,伸手进去转胎头。
凄厉痛苦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胤禛眼睁睁看着血淋淋的孩子诞下,可他却并无半分初为人父的喜悦,只有满心的绝望和无助。
他亲手剪断孩子的脐带,那一瞬,他心口刺痛,仿佛也彻底剪断她和他之间相连的情丝。
指尖不受控制楔入掌心,却盖不过心口的剧痛。
“恭喜贝勒爷,小阿哥虽早产,但身子尚且强健...只是..小阿哥胎里仍有些不足..需锦衣玉□□心照料着,待过了十岁方可无虞。”
皇家血脉自是金尊玉贵,小阿哥幸亏生在皇族,否则若生在寻常百姓家,还真可能夭折。
“统统有赏。”
胤禛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小心翼翼走到床前,忐忑将孩子放在她怀里。
“瑶儿,爷带你和孩子回家……”
“四贝勒!我们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滚!统统都滚,包括孩子!滚!!”
简瑶声嘶力竭,艰难背过身。
房内鸦雀无声,良久之后传来一声叹息。
“对不起..瑶儿..”
简瑶闭眼,并没有回应。
她执拗的留在这座小四合院里坐月子,期间不曾看过孩子一眼。
孩子有乳母照料着,并不会出岔子,她不想与那孩子有更多的牵绊,她怕狠不下心做那件事。
那人撕下伪装之后,倒是日日有时间陪她了,还真是可悲可叹。
从诞下孩子之后,简瑶就不曾开口说话。
可他却开始阴魂不散,开始伺候她坐月子,替她擦身子,擦洗伤口和恶露,换衣衫。
她就像个被抽走魂魄的木偶,只闭着眼任凭他惺惺作态。
小阿哥满月这日,原本天天在她面前出现的男人却并未出现。
傍晚之时,她听到门外传来几声压抑的啜泣。
苏培盛端着汤碗边抹泪边走到她床边。
“简格格..”
“别叫我格格。”
“是,简瑶,爷今儿带着小阿哥入宫求康熙爷赐名了,小阿哥被康熙爷赐名为弘晖,爷..被康熙责罚不知礼义廉耻,抽了三十廷杖。”
“爷这会起不来,让奴才来伺候您。”
听到她的孩子叫弘晖,简瑶只觉得毛骨悚然。
历史上弘晖应该是雍正的嫡长子,如今却莫名其妙成了她的孩子。
她一颗心揪紧,她的晖儿..这个孩子历史上似乎活不过十岁,简瑶痛哭流涕,愈发愧疚,不舍得让晖儿跟着她吃苦。
“不必,让羡蓉伺候我即可,苏培盛,你务必照顾好小阿哥。”
“羡蓉!送客!”
苏培盛尴尬的垂首,端着托盘被羡蓉推出房内。
西厢房内,胤禛趴在软榻上,后背都是纵横交错的鞭痕。
太子和他都有庶长子,可就因为他的外室子比太子的先出生,汗阿玛竟不分青红皂白斥责他带坏了太子。
胤禛冷笑,他早就习惯汗阿玛的漠视。
今日这顿毒打,让他愈发认清,在汗阿玛眼里,太子和皇子是不一样的,只有太子才是他的亲儿子。
幸而,汗阿玛赐了晖儿名字。
后背敷药之后,胤禛挣扎起身,在奴才的搀扶下,回到她身边。
简瑶正心烦意乱,感觉到房门被打开,那人带着刺鼻的药味,躺在了她身后。
她并未转身,只扯过被子,蒙住脑袋。
身后一阵压迫感,那人隔着被子抱住她。
“对不起..”
他又开始自说自话,简瑶没理他。
“四贝勒,我已经被您骗的一无所有,您还想要什么?到底还要我做什么?您才能高抬贵手放过我。
“瑶儿,你无需做任何事,只需如从前那般,全心全意爱我,好好爱我,待在我身边,我会把最好的一切统统给你们母子二人,你只需..”
“四贝勒!”简瑶气的打断他的妄想。
“四贝勒,是我该说对不起才是,这些时日我反思过,一切都是我的错,您身为尊贵的皇子,却纡尊降贵陪我演寻常夫妻的美梦,着实委屈了您,其实我也很累,我们放过彼此可好?你我相识一场,都算我的报应。”
“过去种种就当我年少无知,我什么都不要,求您放过我可好...”
“放开我..”
简瑶气窒,他竟然开始撕扯她的衣衫。
“瑶儿,给我,给我可好,我要你,我想要你..瑶儿..你是我的..”
简瑶又羞又怒,拼命挣扎,最后还是被他得逞。
二人彻底融为一体,那一瞬,简瑶绝望放弃了挣扎,只扯过衣衫盖在脸上,随他发狠的要她。
从前亲昵的欢爱开始变得让人作呕,她开始抗拒他的亲近,最后捂着脸痛苦啜泣。
他贴在她耳畔一遍遍说着对不起,不断吻她的手背。
宣泄之后,也不肯离开她的身体,只趴在她身上与她紧密结合,不肯罢休。
天将破晓之时,那人终于抽身离开,简瑶一身黏腻欢爱痕迹,艳尸般闭着眼,任由他抱着她沐浴更衣,替她挽发描眉。
她就像他豢养的玩物般,即便她不说话,他也能自说自话,可从前那些亲昵的情话,却让她如鲠在喉。
他替她描眉画眼之后,在晨间又要了她一回,才起身去上朝。
那身华丽的蟒袍,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得她忍不住潸然泪下。
午膳过后,小院子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程氏扶着肚子,在老嬷嬷的搀扶下,踩着花盆底鞋站在小院内。
“程姐姐...”这一瞬,简瑶彻底崩溃痛哭。
“瑶儿妹妹,我知道你的感受,我都知道,你别难过,哎.”
“四贝勒一早来毓庆宫求我了,求我来开解你。”
“姐姐,那日,你送的筷子和袍子,是不是提醒我快跑?还有你送的那些首饰,是不是想留给我做盘缠?”
“我..我真傻,呜呜呜呜,我就像个傻子...”
简瑶捂着脸嚎啕大哭。
“瑶儿,不为别人,你为了孩子也要坚强些,他既愿给你名分,你为了孩子..”
简瑶打断程氏的劝说。
“姐姐,您也是这般欺骗自己的吗?如今的生活,姐姐可曾真心乐在其中?”
程氏默然,低头不语,最后抓住简瑶的手与她一块绝望啜泣。
“瑶儿,他们是皇子,咱们又能如何?若不从,会连累家人,即便..”
程氏压低声音,神情愤恨:“即便恶心,也得忍着恶心从了他,就当被狗糟蹋了身子。熬死他们!”
一墙之隔的书房内,太子与四弟同病相怜对视一眼,无奈苦笑。
“瑶儿,你有儿子,咱姐妹两个好好活着,熬死那两个王八蛋,今后我们有儿子养老送终,让他们早死早超生。”
简瑶被程姐姐这番泄愤之言逗笑了。
她忍不住附和:“是,熬死那两个骗子,再寻更好的男人快活。”
砰地一声,书房里传来东西被摔碎的巨响。
太子和胤禛俱是满脸铁青,不约而同摔碎了手里的茶盏。
太子再无法容忍胤禛的女人对程氏胡言乱语,当即催奴才让程氏立即出来。
程氏离开之后,又欲言又止附耳与简瑶说悄悄话。
急的苏培盛赶忙推着老嬷嬷将程氏拽走。
没人听见二人到底耳语了什么,只看到简氏听到那句话之后,脸上竟出现了笑容,她笑的肆意,最后竟捂着肚子笑出眼泪。
可苏培盛总觉得简氏的笑声听着很难过,比哭还让人心疼。
“我要回去,我现在就要回去。”简瑶止住笑声,抬眸看向那人。
“好。”胤禛愈发心乱如麻,心底涌出强烈不安。
马车行到一处牙行,简瑶忽然开口说要买仆人。
“我不入宫,不去任何地方,只会待在那座宅子,所有仆从都换掉,我自己买新的。”
她没给那人拒绝的余地,掀开马车帘子跳下马车,径直入了牙行。
牙婆听到对方一口气要买十个仆从,顿时大喜,当即就寻来二三十个牙口好的年轻男女,让这夫人挑选。
“你,你,还有你们,还有后第二排第四六七八,第三排第五六,就你们十个。”
苏培盛苦着脸去签身契,简氏这是想要将爷的人统统赶出那座宅子。
卖身契拿到之后,苏培盛正想着捏住卖身契要挟那些仆从当眼线,却被人高马大的羡蓉一把夺过卖身契,领着新仆从们扬长而去。
苏培盛急的跺脚,他甚至来不及与那些仆从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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