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寒睁开眼时,窗外刚泛起蟹壳青。
身旁的床铺空着,余温早已散尽,只有褶皱的床单证明江肆晏昨晚确实死皮赖脸挤在这里睡过。他伸手抚平那些褶皱,指尖却不小心碰到枕下的硬物:—本皮质笔记本。
翻开第一页,狂草的字迹力透纸背:寒寒观察日记:今天他冻丧尸时睫毛结霜了,美得人心跳漏拍。
“……?”
房门突然被推开,江肆晏端着餐盘倚在门框上:“偷看男朋友日记要判什么刑来着?”
白清寒甩手将笔记本砸过去,江肆晏偏头躲开,餐盘里的热牛奶纹丝不动。
“基地长刚开了会。”他把牛奶递到白清寒唇边,指腹蹭过对方下唇,“北区沦陷了。”
白清寒偏头避开:“什么时候转移?”
“明天破晓。”江肆晏突然掐住他下巴,拇指重重擦过那两片淡色的唇瓣,“但在那之前……”他俯身逼近,呼吸灼热,“你他妈能不能别总把血往肚子里咽?”
仓库顶层的白清寒猛然回神。楼下传来骚动,江肆晏正把队员护在身后,火链绞碎突袭的丧尸。火光映着他侧脸,与初遇那晚重叠。
“看入迷了?”纪封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白清寒抛去一管血清:“蓝淞阮的镇定剂。”
“你体温比上周又低了。”纪封琛意有所指地看向他发青的指尖,“江肆晏知道吗?”
爆炸声骤然响起。两人转头,看见江肆晏灰头土脸地从浓烟里钻出来,怀里抱着半箱罐头。
白清寒嘴角微动。
“他不知道。”白清寒转身离去,“……也不必知道。”
医疗室的灯管滋滋作响。
白清寒解开绷带,左肋的伤口已结满冰晶。这是白天疏导蓝淞阮异能时被反噬的:极寒顺着血管侵蚀,像无数冰针在骨髓里游走。
门被踹开的瞬间,他迅速披上衬衫。
“装什么装。”江肆晏扯开他衣领,掌心按在伤口处,“老子第一次见你就知道—”火焰突然从皮肤相贴处爆开,“你他妈是全世界最会忍痛的骗子。”
炽热的异能强行融冰,白清寒疼得弓起背,指甲陷进对方手臂。江肆晏却变本加厉咬破自己手腕,将渗血的手腕抵到他唇边:“喝。”
“疯子……”
“是啊。”江肆晏笑着舔掉他额角的冷汗,“谁让我喜欢你。”
血滴在唇上,比想象中烫。白清寒恍惚想起初遇那晚,这人也是这样,明明被抵着喉咙,却笑着说:“要不跟我走吧?我火够你冻一辈子。”
天光微亮时,白清寒在剧痛中惊醒。
江肆晏的手臂横在他腰间,睡梦中仍死死箍着。他凝视对方眉骨上的疤—那是两周前为护住他,被五级丧尸抓伤的。
指尖突然被攥住。
“看够没?”江肆晏闭着眼咬他手指,“第一次见面你就这么盯我。”
白清寒抽回手:“当时在想怎么杀你。”
“撒谎。”江肆晏翻身压住他,爱意在瞳孔里流转,“你明明被我迷住了。”
晨光穿透窗帘,白清寒在这灼热的注视中闭上眼。他想起孤儿院漏雨的屋顶,想起玉笛第一次染血的夜晚,想起三个月前血月之下,有人带着一身烈焰闯进他黑白的世界。
有些火,生来就是为了融化坚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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