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约定好一起健身，张雪怡为此专门买了两套衣服。
衣服是她和姜灵某天出去逛街时买的。
带着一个健身小白，姜灵自觉承担起责任，教给张雪怡各种器材的使用方法，以及锻炼过程中需要注意的事项。
她做示范的时候，张雪怡就靠在一旁看着。
“我一次性给你讲完，下次你一个人的时候，哪里不会就在微信上问我。”
张雪怡没对这句话做出反应，反而抬手捏住了她头顶垂下来的发梢。
方才一通演示消耗掉她不少体力，额间渗出些许汗珠，连发梢都沾上点湿气。
“练成你这样要多久？”张雪怡说完就把手放下了，好似方才拽人头发的不是她。
姜灵还沉浸在怔愣里：“……不用多久。”
张雪怡点头作回应，忽然又闲不住似的抬手向后绕，很轻地拂过姜灵脑后的头发，感受着发尾的穿插。
姜灵心头一跳，面上不显，耳根子却控制不住地升温，“……怎么了？”
张雪怡依旧慵懒地靠在墙壁上，“你从小就是短发吗？”
姜灵眨了眨眼，“不是，我高三才剪。”
张雪怡：“剪短发是因为健身方便吗？”
姜灵摇头：“不是，是因为我想剪。”
眼看面前人的注意力显然不在正地方，姜灵把她拉到座椅旁坐下，打算好好解答她的好奇心。
张雪怡很配合地坐到她身边，眼睛亮亮的：“你长发是什么样子？”
姜灵莫名躁动的心在这一刻忽然平静下来。
她看着张雪怡的眼睛，呼吸平缓，嘴巴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很好奇吗？”她说。
张雪怡：“嗯，有点好奇。”
于是姜灵不说话了，掏出手机给她翻找长发时期的照片。还好她从小审美就不差，懂得打扮自己，没留下几张丑照。
找到一张照片，她把屏幕侧过去给张雪怡看。
“……喔偶~”
这应该是姜灵高中时候的照片，留着一头黑长直，穿着规整的校服站在操场上。照片中的光源在她左侧，一半脸被阳光照得透亮，另一半显得格外深邃。
照片被蒙上一层模糊的滤镜，姜灵面色冷淡对着镜头，像是古早氛围感白月光。
张雪怡不禁感叹，随后抿了抿唇。
……简直萌到炸。
她还想再欣赏一番，姜灵却不给她看了。
关掉屏幕，她声音没什么起伏地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张雪怡感知到她此刻情绪不佳，“所以短头发方便吗？”
到健身房都多久了，口口声声要一起健身的某人还一个器材都没碰过，在这里纠结毫无意义的长发短发。
但姜灵乖乖回答，“方便。”
话音刚落，张雪怡露出艳羡的表情，“真好。”
“我也想剪短发，”她身子坐正了，两人因为一张照片而缩短的距离此刻再度拉长，“不过比较讨厌的是，我家长不会同意的。”
这回轮到姜灵照顾她的情绪。她反应飞快地改口道：“呃……其实也没想象中那么好。”
张雪怡看向她。
“……比如有时候睡觉会扎脖子。”
张雪怡短促地笑了一下，“不是因为你头发太硬了吗？”
姜灵被她的笑感染，嘴角也翘起来，脸颊微红，“应该……不是吧。”
张雪怡忽地不笑了。
……
姜灵立马跟着收起嘴角。
张雪怡看着她。
姜灵也看着她。
空气中有一种物质在缓缓流动，这种物质让嗅觉不怎么灵敏的姜灵闻到一股好闻的清香，从她的鼻息间追溯源头，绕啊绕，绕到了张雪怡身上。
她的呼吸下意识放轻了，生怕这股清香飘走。
任由两人之间沉默蔓延，张雪怡收回视线，抬手整理自己的发型。
那抹香味随着她的动作扩散开来，引诱着姜灵靠近，再靠近一点。
……姜灵深吸一口气，坚定地扭过脸看向旁边。
张雪怡三两下扎起一个丸子头，简单挽起全部头发，但歪歪扭扭地顶在头顶。
“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她丢下这句话，装作不经意地起身伸展肢体。
姜灵眉间一跳，“没有”两个字滚到嘴边又被她咽下去。
她舔了舔嘴唇，心跳快得像要炸开。
“你是因为我的短发，猜到我是同性恋的吗？”
“不是。”张雪怡摇摇头，站在她面前。
她上半身仅仅穿着一件运动内衣，此刻站立的位置，露出的半截腰身就在姜灵正前方。没有健身痕迹的腰很细，看起来很柔软。
姜灵抬眼和她对视，“那是怎么猜到的？”
张雪怡想了想，“很明显。”
姜灵挑眉，“哪里明显。”
张雪怡：“眼神。”
姜灵：“嗯？”
张雪怡沉默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眼睛，面上闪过一丝情绪，似乎是在犹豫，又似乎是想笑。
最终，她绷住了笑意，语气很淡地开口。
“你的眼神，看着我的时候很明显。”
姜灵的瞳孔陡然放大，心脏在耳边用力跳着，脑中瞬间一片空白，甚至忘记第一时间将眼神从她身上挪开。
张雪怡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就像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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