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期中考,五月月考,六月高三高考,高一期末考,一个学期就这样被这些大考分成了屈指可数的几个部分,每天两眼一睁就是考试倒计时还有多少多少天。
更别提还有周测、模拟考,每个星期都要被分成好几份。
这样一看,缩水的假期、考后难得的放松、偶尔的活动,就成了高中生活里难得的亮色。
高考期间的学农算是这学期唯一的一次狂欢了。
为期四天,在郊区的一个国防教育基地。
六月一号一大早,白奕就被前桌灼热的视线给烫醒了。
“天乐,我后脑勺上有东西吗,你盯着我看好久了。”白奕支着头,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哥,学农有个篝火晚会和文艺汇演,每个班至少要出三个节目,李语萱让我帮她搞定一个。”
白奕一脸生无可恋地抱怨道:“你女朋友让你帮她搞定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要睡了,别烦我。”
“别啊,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晚会节目是其次,主要看脸啊。你这么帅一张脸,不上去表演一个多可惜。”
白奕冷笑一声,又趴下了,“不去,出卖色相的事你找别人吧。”
“……”谁的色相能比得上你?
他默默转头,看见了另一个可以出卖色相的:“学神?”
“不去。”
天要塌了。
班上的两大帅哥都拒绝了,还有谁能顶上去?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不去。”
这俩人怎么一个比一个难搞。
王天乐讪讪地回头,思考该怎么跟女朋友解释。
正发愁呢,李语萱走到了他前面,悄声问道:“怎么样了?”
“都不同意,怎么办?”
“你趁白奕睡觉的时候问的?”
“对啊,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你傻啊!”李语萱都好奇自己这个男朋友是怎么在那两人前面幸存到现在的了,“白奕有起床气你不知道啊?”
“他也就是脾气好,不怎么发火。我之前跟他一个班,有次班里午休太吵,把他吵醒了,然后他发了个火,把我们都吓死了。你是没见过他那凶神恶煞的表情,我现在想想还是后怕。”说完像是想到了当时的场景,她搓了搓手臂把刚刚起的鸡皮疙瘩搓下去了。
“张鸣,就他那个发小,说他练了八年泰拳,一拳下去能把人打飞八米远!”
“……那他午休发火不是吵到别人了吗?”
“你关注点是不是错了?”李语萱翻了个白眼,语重心长地说教道:“重点是你不要在他睡觉的时候跟他说!你换个他心情好的时候去说,成功率更大!还有,最好把学神一起叫上,这样我们班就一定是断崖式人气第一!要上课了,我先走了!”
“哦。”那为什么每次叶臻敲他桌子喊他起来他都不吱声?
啧,学神的威慑力真强。
于是,为了完成女朋友的委托,为了不让表演落在自己身上,为了叶臻和白奕的广大粉丝,他基本上每个课间都要想办法跟两人搭话,努力把话题引导到表演上面。
如果这是个游戏的话,那他们绝对是每个副本的最终Boss,击败能掉落逆天装备的那种。
而他,则是拿着新手礼包里伤害最低的小刀进行攻击的勇士。
好在Boss不会攻击,不能回血,只要他坚持不懈,慢慢刮也能击倒Boss。
终于,在他的软磨硬泡下,白奕被迫答应了:“行,我去。你别烦我同桌了,他还要准备竞赛。我一个人就够了。”
王天乐怔怔地点了点头,然后急忙转身复命去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Boss被成功击杀了!
白奕答应了,事情就变得好办了许多。不出一节晚自习,文娱委员李语萱就拟好了节目名单和参加人员名单。
白奕拿到节目表的时候突然很后悔下午同意了王天乐的请求,还一个人担下了所有。
表上明确写着:舞蹈《极乐净土》——白奕,舞蹈串烧——李语萱、许希。
“天乐,这是你女朋友一个人定的?”
“不是啊,他说这是投票出来的结果。”
“什么时候投的票?”白奕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再一次非常自然地歪倒在叶臻身上,“同桌,你说他们怎么想的,我一个男Alpha跳《极乐净土》?跳完之后我在大家眼里的形象就全塌了。”
“挺好的,防止你早恋。”
听了这话,白奕的脸彻底皱成了一团,倒吸了几口凉气,捏着嗓子说:“皇上,臣妾做不到啊。”
叶臻轻笑一声,回怼道:“爱妃学习能力这么强,朕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王天乐:“……”你们俩现在说话怎么这么奇怪?
白“爱妃”望着那张节目表,恨不得盯穿他自己的名字。
“皇上,您想欣赏妾身的舞姿吗?”
“朕很期待。”
白奕又盯着《极乐净土》几个字看了许久,最后像是签了卖身契一样一脸视死如归地将单子还了回去,“行,我这几天回去学。”
“好嘞!”
看着这个“学了八年泰拳,一拳能把人打飞八米远”的一米八几大汉“小鸟依人”地靠在传说中“曾两次因打架斗殴而转学”的冷漠学神肩上,因为学神的几句话而签下了手中的“不平等条约”,王天乐觉得,白奕实在是吾辈楷模。
不愧是他,连学神都遭不住他的精神污染,人设什么的完全不复存在了。
他又想到了一句名人名言:上高中哪有不疯的,硬撑罢了。
高考在6月的7、8、9三天,还要提前一天清空看考场,6号一早高一数百人就坐着大巴整整齐齐地出发了。
一上车,白奕就拉着叶臻直冲中间靠窗的位置去了。坐下后放书包、拉车帘、找姿势准备入睡,一套动作十分连贯,明显是经常这么干。
“你晕车?”
“嗯。”平时神采奕奕的人一上车就蔫了,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病恹恹地点了点头。
平常除了刚睡醒,叶臻还没见过这样提不起精神蜷成一团的白奕,顿时感觉心里有一块地方软得一塌糊涂。
想欺负人,但感觉不太道德。
“把手给我。”既然欺负不了,就照顾一下。
“嗯?”早上起太早加上晕车,他已经迷迷糊糊地快睡着了。
叶臻看他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也不指望他能听懂自己在说什么,直接拉过他藏在袖子里的右手,揉捏起他的虎口。
这下白奕再困也不得不睁开眼睛看看发生了什么,一睁眼就看到自己同桌我这自己的手在捏啊捏的。
“同桌,你干嘛呢?”
“你晕车,揉虎口能缓解一点。”
“哦,那个,我自己来就好。”
结果他自己揉了没一会就靠着旁边的玻璃睡着了。
虽说学农的这几天不允许携带手机,但难得出来一趟,又都是十六七岁正值叛逆期的学生,除开那几个实在听话又经不起唬的,其他四十几个人每人手上至少一个手机。
班主任坐在最前面,组团打游戏的都集中在后面几排,嗡嗡之声不绝于耳,简直就是个小型菜市场。
叶臻从他把手抽走后就没管他了,刚戴上耳机准备睡觉,往左一瞥,就看见白奕的头一下一下地磕着玻璃。
就这样还能睡着,是得有多困。
和他每天早上一样,说睡就睡,轻易醒不来。
怕他把脑子磕坏变得更傻,叶臻好心地把他的头掰了过来,靠着自己的肩头睡。
不过白奕太高了,这样睡可能脖子不舒服。
脖子疼总比磕傻了好,就这样吧。
一个小时后,白奕醒了。
还没睁开眼,脖子上的酸痛就让他愣了一下。
他刚开始……是抵着窗睡的吧?怎么现在……好像是枕着叶臻的肩?
意识到这点后,白奕彻底醒了,腰部一个发力,恢复到了正常坐姿。
叶臻一贯浅眠,肩上的重量一消失,他也醒了。
“还难受吗?”叶臻边揉着眼睛边问,嗓音还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
“还行。我一般在车上睡过一觉就不难受了。”
“脖子酸吗?”
“有点,过会就好了。”刚睡醒的时候确实疼,不过他掌心温度比较高,用手揉了几下就好了不少。
叶臻点点头,望着前面开始发呆。没过多久,到地点了。
简单收拾完行李之后就进行了一场开营仪式,主要就是对这次活动的期待以及意义,千篇一律的东西,听睡着的有一大半。
好不容易熬过了开大会,他们就要匆匆开始第一项活动——重走长征路。
就是2.5公里徒步。
宁市六月份的太阳虽没有七八月份的那么毒,但带来的热量仍然不可小觑,行到一半已经有好几个人中暑或是低血糖晕倒,被送回寝室了。
看着几个与他们逆向而行的人苍白的脸,白奕突然加快脚步,从队伍末尾走到了叶臻旁边。
他同桌还有低血糖呢,不知道他今天早饭有没有好好吃。
他从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剥了包装后递到了叶臻嘴边。
叶臻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眼拿着巧克力的人后便张口把那块巧克力吃了下去。
榛仁葡萄干的,是他最喜欢的那种。
尽管知道这多半是白奕随手拿的,但他的嘴角仍不可抑制地扬了起来。
谁能拒绝一个惦记自己病情的人递来的巧克力呢。
他拒绝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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