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啊,怎么找不到呢?”南晰指尖抵在指根,沿着这面墙走上好几转,始终找不到“门”。
他耳边响起师父的教导:“境主会把真相藏起来,必要情况下可强行打开门。”
铜钱被南晰放至墙上,双手在胸前结印:“幻于万象,窥破缘由,破!”
方玦剑身横档胸前,听到爆炸声音惊了一瞬:“乖乖,咋整出这么大动静?”
妹妹听到动静不再与方玦纠缠,闪身往南晰方向赶去。
方玦注意到她动向,挥剑打退招娣,甩出符咒缠绕在妹妹身边:“想去找南晰,这可不行啊,你过去了我多没面子。”
她打算强行突破,可近身符纸就在身上烫出黑烟,只能出声痛喊。
招娣双目猩红:“不准伤害我妹妹!”
身上流出的黑雾化成针,一股脑的朝方玦飞去:“给我解开!”
“姐,姐姐……我好痛……”
-
时间线拉回妹妹出生那天,看过的场景快速流动,南晰以旁观者的状态看明经过。
三姨娘生下妹妹后不知从哪里淘来得歪门杂书,上面写着求男的法子。
伤女求男,针扎入孩童身体,跟随着携带者动作流动,每活一天都生活在酷刑中。
杀女求男,顾名思义。
方法的最终目的,恐吓那些打算投胎在主人家肚子里的女孩。
招娣和妹妹身体里都被扎了针,妹妹太小,越疼越动的厉害,针流动速度越快,刺伤心肺,身死。
后面三姨娘还怀过几次孕,都奇怪的流产了。她坚信是法子起了效,流掉的是女胎,从此更加虐待招娣。
他跟方玦以为的最后幕,不过是三姨娘带招娣出去,想把招娣淹死在湖里,也不知是辛还是不幸,被路人所救,没死成。
三姨娘因此安分了段时间,风头过去后又照常对待招娣,招娣最后是被活活打死的。
她死前看到妹妹,身上缠绕这黑雾,向她爬过来,嘴里喊着姐姐。
生前的遭遇变成怨恨,妹妹蛊惑姐姐,姐妹一同成为境主。
受三姨娘影响,姐妹俩成为境主后化生出读心能力,幻化能力。
她俩或许也想过,如果我是男孩就好了,这样娘就不会嫌弃我了。
怨恨生出血肉,幻化“新生”,只为完成一场冤有头债有主的报复。
姐姐妹妹死于不同年,却死于同一天。
身前最看重的东西是境主的执念,也是境主的弱点。
南晰沉默着扒开桂花树下的泥土,白布里包裹着的是妹妹的白骨,姐姐的拨浪鼓。
姐姐看重妹妹,妹妹看重姐姐。
拨浪鼓那头是姐姐,也是妹妹唯一接受到的善意。
南晰拿着东西离开幻象,玉佩间的银白线显现,指引方向。
他回头望向那看得正盛的桂花树,灵开探寻过去,已经是境主的姐姐妹妹在桂花树下玩闹。
-
南晰,你搞快点啊,再不来就得给我收尸了。
方玦撑着剑喘息,汗水沿着脸部线条下滑,在下巴处汇集滴落在地。
“哥哥,你现在放弃还来得及,我跟妹妹都挺喜欢你的。”妹妹趁方玦体力不支,强行破开符阵,受了点伤,现在被招娣抱在怀里。
他费力的起身,将额前的头发往后撩:“少废话,留在这里我还能活吗。”
“那只好跟哥哥说再见了。”
南晰,你真得给我收尸了。
方玦这样想着,在自己身上贴上符纸,提剑打算赌一把。
关键时刻被掷的白色包裹给方玦挡下这一击,南晰手撑在墙上喘气:“还好赶上了。”
白布上的结受冲撞散开,里面的两样东西散落出来。
方玦抬眼看去,被吓了一跳。
白骨四散,还些迎面朝方玦砸来。
“南晰!你搞什么?!”方玦炸毛吼到。
南晰这才看到是什么场面,立马弯腰冲姐妹二人鞠躬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又朝方玦喊道:“那是她俩的执念之物,趁现在布阵。”
执念之物跟境主必须处于同个幻象,才能达成布阵条件,破镜成功。
方玦来不及思考,下意识跟着南晰的话做。
金光浮现,剑悬于胸前,随着结印动作,以方玦为中心地面,执念为阵眼,法印扩散,笼罩这方幻象。
阵中浮现剑身虚影,符咒位于两影之间,重重叠叠。
“天地无极,万法无碍,以符为凭,忘却此间,阵起——”
南晰甩出铜钱,红线虚影,串在方孔中。
“缘起一生,缘散一生,缘起缘散,轮回转世。”
言术心生,他凭感觉念出。
黑雾从姐妹俩身上流出,汇于阵眼上方。
那是身前的怨恨。
人来世走一遭,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今生的怨今生了,来世无忧无虑。
阵中,招娣抱着妹妹:“真好啊,不用留在这里了。”
“姐姐……”妹妹哭了出来,“对不起,是我强留你陪我……”
她抬手擦拭妹妹的眼泪:“是我自愿,下一世,我们还做姐妹。”
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散在阵中。
白骨和拨浪鼓也同主人一起散去。
怨恨变成铜钱,落在草地上。
南晰弯腰拾起,铜钱闪过金光,认主成功。他扬了扬手臂,朝方玦喊到:“我也有自己的铜钱了。”
圆形方孔,正面右边竖刻着缘起二字,左边是符纸压于剑下,反面八卦图。
左右图案,代表着南晰方玦二人。
“也有我的份。”
南晰脸上浮现挣扎的神色:“那你要吗?”
方玦摇摇头:“我用不着,你收着吧。”
“走了,出去了。”方玦揽住南晰的肩,“耽搁这么久,还有时间睡觉吗?”
事实证明,没有。
出来已天光大亮。
方玦痛心疾首。
祸不单行,二人刚出院门碰到郑家三人。
方玦:“……”
南晰还莫名其妙的晕了。
天要亡我!!!
方玦在心里呐喊。
他扶着南晰,特别快的跪了下去,哭喊道:“父亲,冤枉啊!”
郑老爷:“……”
郑老夫人:“……”
郑书礼:“……”
郑老爷现在没心思管他,让他把南晰带回屋,一会儿在找他算账。
回房路上方玦总算从下人口中得知了为什么大清早他能在三姨娘院门口看到那三人了。
三姨娘卯时腹痛,说是要生了。
因果报应,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方玦扶着南晰躺下,赌气般捏住南晰鼻子摇晃:“你可真是生来克我的。”
他认命给南晰把脉,以半吊子水平确认南晰是被祟气入体了。
书中倒是写了南晰八字不稳,容易被邪祟惊扰,家人怕养不活才送给了道士,可南晰却说自己是被栩道长捡的。
境,也在书中没有提及,通篇写的都是南晰跟郑书礼的爱情故事。
不过原书bug居多,逻辑通篇坑,感情线为了虐而虐,生硬的有种强行把两人凑一对的感觉。
如果境是书自身幻化出来填坑的,那还能把这当做一本书看吗?
还有那玉佩,唯一跟现世有关的东西。
方玦细细想来,发现许多漏洞。
当初看书冲这南晰算命这个设定去的,结果作者挂羊头卖狗肉,设定只为提高渣攻郑书礼对南晰的兴趣,在文中没个毛用。
也不知道当时是不是脑抽了,居然把这本书看完了。
看完后方玦只想骂人,他内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南晰不是这样的,也不该是书中描写的那样。
越想越乱,方玦索性不想了,化了符水给南晰喂下,等待南晰醒的时间里也在等待郑老爷给自己算账。
我命好苦!!!
方玦在心里流泪。
辰时
三姨娘那方结束,如同书中所说,难产而死,以性命生下的男孩也没能保住。
小厮传话方玦:“二少爷,老爷让你去祠堂。”
南晰醒后得知方玦被罚去跪祠堂,询问得知前因后果后立马找郑老爷说明情况。
栩道长对郑家有恩,郑老爷自然不好说什么,但私自闯入三姨娘院子这事,南晰他可以不管,方玦必须教训。
南晰偷摸翻了个白眼:“郑伯父,你都说因我误罚方玦,也动了家法,我的事不可以抵私自进院的惩罚吗?”
郑老爷从南晰身上感受到来自上位者的压迫,在心里感叹,不愧是栩道长的弟子。
看在薄面上,他免去了方玦的责罚。
南晰见目的达成起身告辞。
方玦跪久了,腿麻动了动,牵扯到后背的伤疼得他吸气。
听到脚步声,立马标标准准的跪好,生怕被人告一状,增加罚跪时长。
“方玦,起来了。”南晰在方玦身旁停下。
方玦侧身抱住南晰双腿:“南晰,你终于来解救我了!”
南晰没法动腿,一巴掌招呼在方玦背上,疼的方玦嗷的一声。南晰惊到,双手举起:“我没下重手啊!”
方玦把南晰当柱子,费劲扒拉着站起来:“你打我伤口上了!”
“不好意思,忘记你受家法了。”南晰扶住他。
方玦干脆直接赖南晰身上,重心偏向他,哼哼道:“这家法可是因为你受的,你要被我负责,我伤没好之前必须待在我身边。”
最好离郑书礼那个渣男能离多远就多远。
我推由我来守护!
“你答不答应?”方玦收紧环住南晰脖颈的手,威胁他,“你现在命在我手里,最好给我满意的答案。”
“方玦,咋这么死皮赖脸的。”南晰没法,只好答应他。
方玦这才满意的赖了回去,他手欠的捏住南晰后颈发尾,想起在书的后期南晰因为没时间剪发而续起的齐肩发,他道:“南晰,留个长发吧?”
南晰疑惑不解:“留长发干嘛?”
方玦诚实回答:“我想看。”
“我看你在想屁吃。”南晰无情拒绝。
-
方玦裸着上身躺在床上,南晰坐在床边给他上药。
药粉沾在伤口上疼得方玦额角一抽一抽的,他聊天转移注意力:“你八字不稳还敢进境,我看你比我不要命。”
“师父给我的固神符没来得及换,连累你了。”
“固神符,你戴哪里呢,我怎么没看到?”方玦刚想起身立马被南晰按回去。
温热的手掌扶在肩头,方玦心中滑过异样。
“别动。”南晰勾出脖颈上的红绳取下递给方玦,“给你慢慢看。”
折成三角的符纸还带着主人的余温,方玦只感觉这东西烫手:“你咋啥都带脖子上?”
“小时候爱丢东西,师父干脆都给我穿绳带脖子,长久以往习惯了。”
受方玦要求,南晰找人要了没使用过的麻布,按照方玦的指示缠绕在他身上。
手指不断触碰到方玦的肌肤,南晰又想起境里方玦的玩笑话,轻咳一声把杂乱的思绪赶走。
方玦注意到他耳朵发红,手欠的上手捏。
南晰气愤的打掉方玦的手,瞪他一眼。
方玦垂眸没看到南晰的瞪眼,指尖似残留着他人的温度,视线落在手上若有所思。
他当然知道南晰耳红意味着什么,可就是想逗逗他。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缘起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