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吴之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那套衣服被程务清嫌弃地扔进了垃圾桶里。
紧接着,他在床头按下铃声,向那边的工作人员吩咐道:“带几套泳衣上来,尺码是——”
程务清掠了吴之棠一眼,准确无误地报出了她的尺码。
挂断后程务清长腿横坐在沙发上,吴之棠则坐在床边,两人之间像往常一样沉默安静,似乎除了做/爱,再无其他的话题。
突兀的门铃响起,吴之棠起身去开门,门外只有一排衣服放在地上,她没见到服务生,这样也对,她和程务清只是床伴关系,这样的关系不能摆到明面上,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吴之棠拿了一件泳衣想去浴室换,但却被身后的程务清开口制止。
他嗓音冷丝丝的:“又不是没见过,去浴室麻烦。”
吴之棠拿着泳衣的手顿了一下,慢吞吞走到了离他较远的距离,脱下浴袍,换上了泳衣。
他让人拿过来的泳衣还算正常,不会暴露太多,吴之棠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红了一瞬,从镜中观察他表情时,正撞上他投过来的灼热的视线。
程务清看着眼前高挑白细的身材,黑瞳幽沉,滚动的喉间涌出一句略带急迫的话:“过来。”
吴之棠扭捏转过身去,咬唇往下扯了扯盖在臀部的布料,她慢步走到他身侧,垂着头瞥见了他深眸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程务清长臂把她揽到了怀里,吴之棠惊呼之间,他抱着她已经入到了浴池里。
水雾缭绕在两人之间,吴之棠的脸上被水气染得通红,她眨着眼睛,看着身侧湿发的人,黑眸中也隐现出一股深深的雾气。
吴之棠整个人靠在冰凉的墙壁边,沉在水下的布料渐渐浮了上去,堪堪遮住了一些**部位。说是来泡温泉,但也没泡几分钟,吴之棠身上的泳衣也没穿多久,程务清欺身上来,吴之棠背抵在墙边,直到手有些泡白了,身子抖个不停,才被人从水里捞起,再睁眼一看,泳衣早已飘到了角落里。
这一次程务清心里像是积压着某些情绪,直到弄到吴之棠累到求饶的声音也喊不出来了,他才停下。
事后,满床的狼藉,小垃圾桶里占满了套,床单也湿了一大片,根本睡不了人,程务清又换了个房间,吴之棠裹着浴袍下床时,腿直打颤,扶着墙边才走了过去。
程务清拐去浴室冲澡,吴之棠人陷在舒适的床上,眼皮昏沉,但还不能睡。
她打开静音的手机,满屏的未读消息,吴之棠撑着困倦的身子一条条点进去看。
有的是宿舍群里她们外出拍的照片,有的是大学群里发的实践信息,还有的是艾特吴之棠,让她注意提交小组作业的……
吴之棠想起自己实践分还差几分,报名参加后,又点开群里的小组作业。
群里学习委员:@全体成员,李老师的社会环保PPT,还有几位同学未提交,请在云班课上注意今天晚上九点截止时间。
其中就有吴之棠的名字。
吴之棠的PPT已经差最后的总结就可以收尾了,她原本想着今天能提前回去,但眼下差十五分钟就九点了,现在回去弄也不太现实。
吴之棠坐在床边打开手机上的文档,程务清也在这时洗完澡出来,他腰间系着浴巾,湿发耸搭下来,水珠滑在壮硕的薄肌上,他掀起眼帘看了眼吴之棠,接着直接坐在了窗边的沙发旁,背对着她,壮阔的肩上满是抓痕。
吴之棠指尖停在了手机屏幕上,看着文档上显示不兼容的红色字样时,手顿了顿,抬眼看了看程务清的方向。
程务清眼神微眯,双臂伸展,整个人舒懒地靠在椅背上,脸上有股懒懒的倦怠感。
以往两人办完事后都是各干各的,互不相干,程务清处理工作,吴之棠窝在床上休憩,但这次,程务清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程务清,能让人弄台电脑上来吗。”
吴之棠开口的嗓音很哑,她想了想现在自己这个样子下去也不现实,眼下只有十分钟,唯一能够帮上忙的只有他。
程务清脸侧过去,看到她白皙的肩头和脖颈上都带着深色吻痕,他眼沉了半瞬,喉结滚动,移开眼说:“要电脑干吗。”
吴之棠又难耐地动了动干哑的嗓子,回道:“有个作业快到截止时间了。”
程务清默了一会儿,他指尖搭在长腿上,不答应也不拒绝,像是在等着什么。
吴之棠了解程务清的性格,她慢吞吞移开步子,咬唇弯下身,纤细的背靠在他身后,柔黑的发丝撩在他脖后,程务清屏息隐忍间,柔软触热的唇已经贴在了他侧脸处。
“师哥。”
一声略沙哑的柔声打在他温热的耳根上,程务清绷着唇,直接转身挟住了她的脸,入眼都是刚才她潮热的气息,程务清低头想吻上去,却被吴之棠偏头躲开了。
程务清神色定了定,抿唇,敛下眼,放开了捏住她脸颊的手,低声按响了旁边的电话:“让人把我电脑拿上来。”
在最后三分钟,吴之棠成功提交了作业,她把自己的文件删除,眼神无意中扫到了他电脑上的壁纸,是他学生时代的一张合照,上面的程务清穿着黑色的学士服,双眸幽凉,青涩的脸庞上洋溢着鲜活的青春气息。
而在这张合照的最上方,还有程务清名义上的未婚妻。
吴之棠愣了一瞬,刚打完电话的程务清问她:“弄完了?”
“完成了,”吴之棠快速收回情绪,合上了他的电脑,把电脑规规矩矩地放在桌面上时还很冷淡说了一句:“谢谢…师哥。”
程务清挑眉,捏着手机,看她径直走向了衣柜处,他看着她单薄的脊背,冷不丁开口问道:“我让人拿了吃的上来,不吃完东西再走?”
吴之棠套上了衣服,摇摇头说:“不了,我不饿,我还有事。”
吴之棠又拿出粉饼,把脖子上露出的吻痕一一遮盖住,程务清瞥了眼她略带嫌弃的动作,嘴唇动了动,冒出一句:“刚才陈叔给我打电话,要我去参加他的生日宴,还有齐城大学的110周年校庆。”
吴之棠瞧见镜子中的自己稍微有了些气血,也没问什么,点头就说:“那挺好的。”
程务清见她挽起头发,又盯着看了几眼,在她转身的瞬间,撇开眼,淡淡开口说:“这么快要走,有急事?”
吴之棠想了一下说,“还要回去取电动车,一来一回耗费时间不少,毕竟齐城大学还有门禁,”吴之棠说着,对程务清柔和一笑说,“是吧,师哥。”
程务清嗯了一声,把捏着的手机扔到了床上,没说话。
“再见,师哥。”
临走前,吴之棠又道了别,程务清没反应,推开了侧边的窗户,冷风灌进房间,消去了房间暧昧的旖旎。
程务清被风吹得有些烦躁,按了电话把餐取消后,也穿上衣服离开了这里。
-
晚上台球厅,贺仪脚刚迈进店里,就有人告诉他顶层的那间包厢来人了。
贺仪一惊,点了很多酒,又要了几位陪客的美女,自己做电梯先上了楼。
当初贺仪开这家台球厅纯粹是为了玩,最顶层的那间包厢也是他特意留下的,可以俯瞰齐城最好的江夜景,他刚推开门,就听到一声脆亮的球落袋的声音。
程务清手压着杆,神色紧绷,贺仪走过去笑问他:“晚上不是说不让我打扰你,怎么现在还跑到我这里了。”
程务清把杆放下,冷漠地掠了贺仪一眼,长腿迈到了窗边,抱臂定在原地,沉眼遥看着远处的江景。
贺仪跟程务清两家是至交,听到的消息不比他少,自然也明白他苦闷的原因,他倒了一杯酒走到程务清身侧,开解他说:“不就是你未婚妻给你戴绿帽子了吗,你们又没什么感情,只见过一两面,你不会真爱上她了吧。”
贺仪说起这话时还有些吃惊,他跟程务清两人从小一块玩,程务清这人没什么感情,待人又冷漠,贺仪常看到跟程务清表白完的女生哭丧着脸离开,贺仪一直觉得像他这样的人不会为了感情繁琐忧闷,可他对他的未婚妻——陈婉约是个意外。
贺仪也知道程务清未婚妻这事,陈婉约是个小有名气的主持人,她们两个人的婚事说是两人从小订下,程务清知道后没说什么,倒是陈婉约不止一次被拍到和男友共同出入一些公共场合,在外人眼里看来这场婚约要作废,程务清心里自然也清楚,贺仪不止一次见他到这里消减愁绪。
程务清抽掉了贺仪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神情很不耐烦地吐出一句:“滚蛋。”
贺仪不怒反笑,拍拍手说:“感情这事总憋在心里不好,我喊了几个美女,要不我们边喝边说。”
门被人推开,程务清厌烦地皱了皱眉,抄兜看着贺仪说:“要是不想让你爸知道你在这里开台球厅的事,就赶快把那些人撤出去。”
“欸!”贺仪一听他威胁自己,瞬间来了气,二话没说,摆了摆手,让门口的人离开了。
“我也是为你好,”贺仪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你要是不喜欢我这里的,过几天陈叔生日宴上会有好多学妹学姐,我帮你物色一下,这男人啊,不能总在一棵树上吊死。”
程务清觉得房间闷着的味道很难闻,他走到窗边打开了一个角,拧眉坐在了贺仪对面说:“我听你爸说,非洲那边的分公司还缺一个经理位置,你要是闲的话,我跟贺叔说一下,把你调过去。”
“你这…我闭嘴。”
贺仪见程务清掏出手机,赶紧闭嘴,扯开了话题,“说真的,上次陈叔生日宴上,我还结识了一个小学妹,嘴甜人美,”贺仪想到这里啧了一声,语气稍带惋惜说,“本来想追人家的,就是当时有男朋友了,有点可惜。”
程务清揭穿他,冷声回:“稍微是个女的,你就贴上去了。”
“哎…你还真别不信,长得又纯又美,”贺仪说着,从手机里翻出了当时宴会后的那张合照,指着上面一个笑容温婉的女生说,“就她,我当时还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她叫什么来着,叫…”
贺仪说着,翻了翻微信上的名片,程务清瞥了照片一眼,眼眸定了定后,与贺仪同时开口。
贺仪:“吴之棠。”
程务清:“吴之棠。”
……
贺仪一脸疑问:“你也认识她?”
程务清移开眼回:“嗯,不太熟,她现在给我小妹当家教。”
“家教?”贺仪想了想说,“瑶瑶是在上学,不过怎么会是她。”
程务清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拿起桌子上的酒抿了一小口,回道:“我也不清楚。”
“都不重要了,人家早就名花有主了,她那个小男友你有没有印象,好像当初还敬过你酒来着。”贺仪说。
“忘了。”程务清淡淡回了一句,脸色沉下去很多。
贺仪没察觉出他的变化,继续自顾自回忆说:“当时两人并肩出现,俊男靓女的,看起来挺般配的,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本来这种问题程务清是不屑于回答的,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身子半撑起,捏着酒杯,不明情绪回了一句:“早分了。”
贺仪眼神定在他身上,问他:“这是她主动告诉你的?”
“嗯。”
程务清想起她那晚醉意醺醺靠在自己肩上时,炽热的呼吸咬在耳根处说的那句:我们只是做戏。
程务清又解释说:“给瑶瑶找家教总要调查一下她的家庭情况,包括——”程务清眼神顿了一下,补充说,“婚姻状况。”
贺仪接着他的话问下去:“那她现在是?”
程务清从嘴边吐出一句:“单身。”
贺仪一副了然的表情,长哦了一声,程务清站起身来,脸色缓了很多,问:“这次陈叔生日你要送他什么?”
陈叔是看着程务清他们长大的,也算是半个亲人,陈叔年纪愈大,以后陪伴的日子就愈少,两人都把生日看得很重,上次生日时贺仪给陈叔放了一夜的烟花作为庆祝,程务清则送了几盒名贵的千年老参。
贺仪说:“我最近在朋友那里淘到了一些稀奇古玩,陈叔就爱这个,我想着到时候挑几个成色好的送给他,”贺仪看着程务清又问,“你呢,你准备送什么?”
“没想好,到时候再看看吧,最近时间忙,那天不一定会到。”程务清神色慵懒,双手撑在窗边栏杆处,缓缓说道。
提起去年,贺仪想起了什么,说:“晚上你不是没醉,之后着急忙慌离开时,我怎么瞥见你脸红红的。”
“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肯定记错了。”
程务清表情淡淡,漆黑的双眸下藏着躁动。
“我哪会记错,”贺仪从相册里专门找出了那晚最后的合照,“我记得最后喊拍照时,哪里也找不到你,咦…”贺仪再次翻看,又察觉出了不对劲,低喃说,“那晚吴之棠竟然也不在……好奇怪……”
程务清没回答,深眸紧盯,不止贺仪一人觉得奇怪,程务清现在也觉得自己很奇怪,奇怪他当时假寐休憩遇到吴之棠偷吻自己时,他没拒绝,反而闭紧了眼继续装睡。
程务清事后给自己的理由是酒精催动身体内的荷尔蒙,导致上了头,给吴之棠找的理由是她把自己误认成了她的男友。
毕竟在程务清眼中,吴之棠温和有礼貌,宴会上还恭敬喊自己师哥的人,那样出格的事她不会干。
可这些自圆其说的还是在吴之棠递给他房卡时全都不攻自破。
在周围人眼中的乖巧女孩、在公共场合带着男友出席的吴之棠,身上带着淡淡的酒味,拦住了刚从卫生间里出来的程务清。
她脸颊绯红,笑眨着眼睛,朝他递出一张房卡,柔和直言说:“师哥,我想睡你。”
程务清之前遇到过很多追自己的女孩,她们的手段都是表达爱意,表达敬仰,表达崇拜…在爱情面前人总是会卑微,可程务清不喜欢这种卑微。
那时的吴之棠却不同,她清透灵动的眼眸中透出一丝乐趣,笑看着他时的表情就犹如在看一件泄/欲的工具。
或许是被她外表和内心的反差感迷住了一瞬,也有可能是酒喝多了,意识不太清醒,程务清大脑断线,伸手接过了房卡,在吴之棠身子凑近时,主动低头吻了上去。
这种充斥着原始**的深吻让程务清着迷,自持低**的他,直接昏了头脑,他反扑了上去,他们之间的吻也由生疏到痴迷,到最后去酒店都显得有些急,直接拐去了程务清所住的客房。
程务清中途清醒过一瞬,问吴之棠不是有男友,吴之棠笑笑没说话,她又问程务清不是有未婚妻,程务清也知道那桩婚约非自愿。
后来两人再说过什么,程务清已经记不得了,他只记得那晚是他从未体验过的高峰,他沉陷在其中,以至于第二天两人清醒后,吴之棠对他提出下次约时,他点头说了句可以,并提出了下次见面的地点。
程务清中途不止一次思考过,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违背道德和可笑。
可他每次想结束时,却在每次事后都会盼着下次再见。
久而久之,两人之间磨合度愈来愈深,他们之间也从生疏的师兄妹关系变成了听起来有些荒唐的床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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