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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雪痕

祠堂的穿堂风卷着纸灰盘旋而上,凌枕杳跪在冰冷青砖上,面前的长生烛突然爆出三寸高的血色火苗。

他伸手去扶烛台,却发现铜铸莲花底座刻满细小的"杳"字——每个凹槽里都凝结着黑红色血痂。

"跪满三个时辰才能消灾?"带笑的嗓音从梁上传来,楚墨倒悬着垂下身子,发梢扫过凌枕杳鼻尖,"不如我替小师弟跪,毕竟..."

他突然翻身落地,玄色劲装裂开三道血口,"这些鞭伤本就是为你受的。"

凌枕杳攥紧手中铜镜,这是进祠堂前刑堂给的"自省镜",此刻镜面却浮现出诡异画面,楚墨**的后背叠着新旧鞭痕,最深处那道竟是用烧红的铁笔烙出的"杳"字。

更骇人的是烙痕边缘泛着金粉,与寒潭剜骨那夜所见如出一辙。

楚墨忽然夺过铜镜,指尖划过镜面激起涟漪:"想看便直说。"

他背对着凌枕杳扯开衣襟,狰狞伤痕在烛光下宛如活物。

当凌枕杳的指尖触到烙痕,那些金粉突然流动起来,在皮肤上拼出《六韬》中的句子——正是藏书楼那本夹着炭笔画的兵书批注。

"别碰。"楚墨反手扣住他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节,"会吃人的。"

话音刚落,烙痕中突然钻出金色蛊虫,顺着凌枕杳手指爬上小臂。

楚墨眼疾手快用烛台烧死蛊虫,滚烫的蜡油溅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

凌枕杳猛地抽回手,铜镜摔在地上裂成两半。裂缝中突然升起黑雾,凝成楚墨抱着冰棺跪在暴雨中的幻象。

他看见楚墨用刻刀剜出肋骨,将染血的骨头雕成木兔;看见三百里桃林每开一朵花,楚墨心口就多一道裂痕。

"这么好奇?"楚墨突然捏住他后颈,将人按在祖宗牌位前。

凌枕杳的额头撞上灵牌,檀木香气里混着血腥味——最上方那块无名牌位的裂缝中,竟然塞着片带血的杏花笺。

楚墨轻笑一声,唇尖蹭过凌枕杳耳廓:"你猜这里供的是谁?"

他手指抚过牌位上的雷击纹,那些焦黑痕迹突然扭曲成凌家灭门那夜的火势图。

当凌枕杳看到幼年的自己被楚墨护在怀里冲出火海时,牌位突然炸裂,飞出的木屑划破他侧脸。

血珠滴在杏花笺上,硝石粉遇血显形。凌枕杳看着浮现的诗句浑身发冷——"愿将焚身骨,铸卿长生烛"。

这是三年前他生辰那日,在楚墨赠的兵书中发现的第一张杏花笺。

楚墨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漏出的血染红衣襟。

凌枕杳下意识去扶,却被拽着摸向对方后腰。指尖触及凹凸不平的皮肤,那里用金线绣着星图——正是观星那夜陨铁链上的图案。

"记住这个。"楚墨抓着他的手指在星图上描摹,"等桃花全部变成血色,就去寒潭挖出那具冰棺。"

他的气息越来越弱,最后竟靠着凌枕杳肩头昏厥过去。

凌枕杳这才发现楚墨后背新伤叠旧伤,最隐秘的腰窝处刻着生辰八字。

当他借着烛光细看,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那是二十年前楚墨真正的出生时辰,比如今名册记载足足早了十年三个月。

药炉腾起的雾气氤氲了雕花窗,凌枕杳攥着浸透血水的棉布,看楚墨在冰裂纹瓷枕上辗转。

那人素来苍白的脸颊烧得艳若桃李,腕间银铃随着挣扎发出细碎声响——这原是锁傀儡的禁器,此刻却像极了情人间的私语。

"小狐狸..."楚墨突然睁眼抓住他手腕,滚烫的掌心贴着脉门,"你的爪子该磨了。"

凌枕杳正要抽手,却见对方睫毛颤动,烧得干裂的唇间漏出句模糊的,"那年上元节...糖人..."

凌枕杳瞳孔骤缩,三年前灯会,楚墨确实送过他兔子糖人。

当时自己咬了一口嫌太甜,随手塞回对方手里。

此刻楚墨昏迷中露出的手腕上,赫然有道淡粉齿痕——与机关雀腹中木模完全吻合。

门外突然传来异响,凌枕杳本能地扑到楚墨身上,三支毒镖擦着发梢钉入床柱。

楚墨在撞击中闷哼,伤口渗出的血染红凌枕杳胸前衣料,那些血迹竟在月光下凝成凤凰尾羽的纹路。

"果然在这里。"蒙面刺客破窗而入,弯刀直取楚墨咽喉。

凌枕杳抄起药炉格挡,沸腾的药汁泼在对方脸上,顿时腾起腥臭白烟,刺客惨叫着抓挠面部,血肉模糊的脸皮簌簌脱落——竟是易容的刑堂弟子。

楚墨忽然轻笑,烧得沙哑的嗓音贴着凌枕杳耳际:"用我送你的簪子。"

凌枕杳这才发现发间错骨簪正在发烫,簪头乳牙纹路泛起血光。

当他拔下玉簪刺向刺客心口,整支簪子突然化作流光,洞穿三人心脏后飞回手中。

血腥味刺激得楚墨剧烈咳嗽,凌枕杳转身时被他拽着跌入床帐。

滚烫的躯体压上来,楚墨染血的指尖抚过他颈间血玉:"怎么总学不会自保..."话音未落,外间突然传来破空声。

十二盏鲛绡宫灯次第亮起,大长老率众包围院落。

凌枕杳正要起身,楚墨突然咬住他耳垂低语:"说我突发癔症。"

说罢竟扯开中衣,露出心口未愈的烙伤,抓着他的手按在伤口上。

"墨师兄又犯病了!"凌枕杳会意高喊,掌心黏腻的血液让他指尖发颤。

楚墨配合地发出嘶吼,金色蛊虫从伤口蜂拥而出,瞬间吞噬最近的弟子。

当大长老的剑刺到眼前,楚墨突然睁眼,鎏金瞳孔里倒映着血色月轮。

凌枕杳被推出战圈,撞翻了案上药罐。褐色药汁漫过楚墨昨日换下的外袍,袖口沾染的糖霜与血迹竟融成凤凰形状。

他忽然想起后厨每日送来的桂花糕——那些多放的蜜饯,原来是用心头血熬制的糖浆。

混战中,楚墨的银铃突然炸裂。凌枕杳怀中的机关雀不受控制地飞出,雀喙吐出金蚕丝缠住众人咽喉。

当最后一人倒地,楚墨踉跄着跌进他怀里,滚烫的唇擦过颈间血玉:"小狐狸...挠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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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粒子扑簌簌砸在琉璃瓦上,凌枕杳摩挲着剑穗那颗嵌人骨的珠子。

白日里西域使团送来公主暴毙的讣告,此刻这颗在楚墨剑柄发现的琉璃珠,正在月色下泛出诡异幽光。

"好看么?"楚墨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带着沐浴后的潮湿气息。

凌枕杳转身时被他抵在梅树下,那人发梢的水珠坠在琉璃珠表面,竟映出公主咽气前的画面——

华贵寝殿中,公主对着铜镜梳妆。

镜中突然伸出缠满绷带的手,将琉璃珠塞进她张大的嘴里。

凌枕杳看得分明,那绷带末端绣着楚墨常用的金线雷纹。

"这是窥梦珠。"楚墨的指尖抚过珠面,画面顿时扭曲,"想看更刺激的?"他突然咬破凌枕杳食指,将血珠抹在琉璃珠上。

珠子内部的人骨突然立起,用指甲在骨面刻出西域文字:偷魂者死。

凌枕杳猛地攥紧珠串:"你早知道公主要偷我的..."话音未落,楚墨突然捏住他两颊,将琉璃珠塞进他口中。

珠子遇热融化,甜腥液体滑入喉管,凌枕杳眼前顿时浮现陌生记忆——

暴雨夜的西域王庭,公主割断他的一缕青丝塞进香囊。

画面突变,楚墨立在阴影里,将真正的香囊投入炼药炉,火焰中浮现三百个草人。

"情蛊要至亲之人的发丝为引。"楚墨舔去他唇角的珠液,"她碰了不该碰的。"

凌枕杳突然干呕,吐出的琉璃残渣里裹着半片金箔,上面画着他的生辰八字。

---

远处忽然传来骚动,两人赶到使团驻地时,公主的遗体正发生异变。

青紫皮肤下鼓起无数小包,随着裂帛之声,数百只金蚕蛊破体而出。

楚墨挥剑斩落的瞬间,凌枕杳看见蛊虫翅膀上的"杳"字烙印。

"小心!"凌枕杳推开楚墨,自己却被蛊群包围。千钧一发之际,楚墨割破手腕将血洒向空中。

蛊虫如见鬼魅般退散,落地化作金粉,拼出凌家灭门那日的星图。

回廊突然响起银铃声,楚墨眼神骤变,他将凌枕杳推进假山缝隙,自己迎上使团高手的弯刀。

凌枕杳在石缝中摸到潮湿的刻痕,火折子照亮后浑身发冷——这是楚墨的字迹:"今日喂你吃了梅子糖,躲在柜子里的小狐狸。"

石壁突然翻转,凌枕杳跌进密室。

九百九十九盏兔儿灯无风自燃,每盏灯芯都飘出缕青丝。

当他的血滴落在地,所有青丝汇聚成绳,绳头赫然系着那日被楚墨折断的佩剑。

剑身映出楚墨此刻的战况,那人故意露出破绽,任由弯刀刺穿肩胛,反手将毒粉撒入对方口鼻。

濒死的刺客突然炸开,血肉在雪地绘出寒潭地图——正是每月朔月楚墨剜骨之处。

凌枕杳冲出密室时,楚墨正倚着梅树咳血。他伸手去扶,却被拽着摸向对方后颈。

少年指尖触及男人肌肤,他恍然一顿。

却见梅树那里用金线绣着:"傀儡戏终幕,请君观我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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