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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瓷烬

暴雨砸在琉璃瓦上似百鬼叩窗,凌枕杳攥着被雷火燎破的《毒经》残页,在回廊拐角撞翻一盏兔儿灯。

灯油泼溅处浮起金粉,他蹲下身时嗅到楚墨袖间特有的冷梅香——那盏灯分明是今晨刚挂上东厢房的。

闪电劈开夜幕的瞬间,炼药房窗纸上映出个人影。

凌枕杳盯着那人左手的动作,三根手指正以诡异弧度结印,正是《巫蛊录》里记载的移魂术起手式。

他贴着湿滑的墙根挪近,听见丹炉沸腾声里混着骨节碎裂的脆响。

"谁?"楚墨带笑的声音穿透雨幕,凌枕杳慌忙躲进药柜阴影。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借着炉火微光看见满地符纸,每张都写着生辰八字——最上方那张被血浸透的,正是他自己的。

丹炉突然爆出青焰。

楚墨玄色广袖卷着十三个草人投入火中,那些草人穿着凌枕杳各年旧衣,心口钉着缠青丝的银针。

凌枕杳死死咬住舌尖,看着楚墨将最后那个草人贴在唇边轻吻——草人腰间系着去年上元节他弄丢的鱼龙玉佩。

"找到你了。"阴冷吐息突然拂过后颈,凌枕杳转身撞进楚墨浸透雨水的胸膛。

那人左手还捏着个未成型的草人,右手五指正往下滴落混着金粉的血,"小公子夜闯禁地,是想与我双修炼丹?"

凌枕杳挥掌欲劈,却被楚墨握着腕子按在丹炉壁上。

掌心触及的青铜饕餮纹骤然发烫,他惊恐地发现炉身浮出数百个"杳"字,每个笔画都在渗血。

楚墨沾血的手指在他颈间画咒:"别怕,这是在给你续命。"

惊雷炸响时,丹炉盖突然被气浪掀开。

凌枕杳看见沸腾的药液中浮着截指骨,指节上戴着他熟悉的玄铁扳指——正是楚墨今日清晨还戴在手上的那枚。

楚墨却笑着将残缺的左手伸到他面前:"好看么?这炉还差一味药引。"

凌枕杳踉跄后退,踢翻的陶罐里滚出七颗心脏。

那些脏器表面覆着冰霜,每颗都刻着凤凰纹。最陈旧的那颗上,还留着他八岁时刺入楚墨肩头的金簪。

楚墨将凌枕杳困在丹炉与臂弯之间,用断指蘸着血在他眉心点朱砂,

"当年你父亲炼长生丹,用的可是三百童男心头血。"

他突然扯开衣襟,心口狰狞的伤疤竟与炉上饕餮纹重合,"现在这炉子里,只盛着我一个人的罪孽。"

凌枕杳忽然摸到袖中杏花笺,潮湿的纸张遇血显形,浮出楚墨的字迹:"申时三刻,灭灯避祸。"

他猛然想起这个时辰暴雨初降时,楚墨确曾命人熄灭璇玑阁所有烛火。

"看懂了?"楚墨咬破他耳垂吮血,"那些草人吸足煞气,才能替你挡过子时阴劫。"

炉火突然窜起三尺高,映出十三具悬在房梁的冰棺。

每具棺中都躺着与凌枕杳容貌相同的少年,心口插着刻"杳"字的桃木钉。

凌枕杳抓起药杵砸向冰棺,飞溅的冰碴里突然钻出金翅蛊虫。

楚墨徒手捏碎虫群,掌心伤口爬出的蛊王竟与他断指处新生的肉芽纠缠,"这些替身傀儡每夜代你承受咒杀。"

他将凌枕杳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而我在承受你的疼。"

暴雨骤然停歇,月光穿透云层照在丹炉上。凌枕杳看见沸腾的药液凝成面水镜,

映出楚墨七窍流血地抱着个焦黑孩童——那孩子腕间银铃,与他此刻戴的一模一样。

"这是...我?"凌枕杳触及镜面,指尖突然被灼出凤凰纹。

楚墨从背后拥住他颤抖的身子:"那场大火里,我捡回半具尸骨。"

他吻去凌枕杳眼角的泪,"剩下的一半,用我的魂魄补齐。"

五更梆子响时,凌枕杳在灰烬里找到半片未烧尽的草人。

草人心口银针上串着颗乳牙,正是他换牙期丢失的那颗。

晨雾漫进窗棂的刹那,草人突然睁开琉璃眼,瞳孔里映出楚墨剜心取血的画面。

寅时的梆子刚敲过三响,凌枕杳就听见窗棂传来玉瓶轻叩声。

青瓷瓶口凝着晨露般的血珠,在月光下泛出诡异的金纹——这已是楚墨连续第三十七日送来的"晨露"。

他攥着昨夜从丹房偷来的试毒银针,小心浸入瓶中。

针尖霎时爬满蛛网状血丝,正是《南疆蛊经》记载的"长生蛊"发作征兆。

凌枕杳猛然掀翻瓷瓶,却见血泊中浮起片冰裂纹,纹路竟与楚墨心口伤疤分毫不差。

"小公子摔东西的脾性,倒与儿时无异。"楚墨的声音混着血腥气从檐角飘落。

凌枕杳抬头时,正撞见那人用匕首剜出心口新肉,暗红的血顺着银刀槽注入新瓷瓶。

月光穿透他苍白的胸膛,竟照出半颗琉璃心在肋间跳动。

凌枕杳抓起药杵掷去:"疯子!谁要喝你的血!"

楚墨旋身避过,沾血的指尖接住溅落的血珠:"不是喝,是养着。

"他突然扯开凌枕杳衣襟,将瓷瓶按在那道凤凰纹上,"你的梦魇在啃噬魂魄,需用至亲血脉镇着。"

瓷瓶触肤的刹那,凌枕杳看见瓶身浮现十三道影痕。

每道影子都呈现他不同年岁的睡颜,而楚墨的剪影始终守在榻边,腕间血线源源不断汇入瓶口。

最年幼的那道影子突然转头,唇角沾着与瓷瓶相同的金纹血渍。

暴雨突至,凌枕杳在回廊拐角撞见楚墨的暗卫。

那人捧着个玄冰匣,缝隙间漏出的寒气凝成"杳"字霜花。

他尾随至地窖,看见三百个相同的青瓷瓶陈列在冰棺周围,每个瓶中都泡着截指骨——指节上全戴着凌家独有的赤鸢戒。

最中央的冰棺突然爆裂,凌枕杳看见十四岁的自己躺在其中,心口插着把刻满咒文的匕首。

而那匕首的缠枝纹,正与楚墨每日佩戴的玉珏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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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墨将凌枕杳困在冰棺与胸膛之间时,霜花正沿着他睫毛生长。"这是你第一次心疾发作的模样。

"他抚摸着棺中少年冰冷的唇,"我用了三年,才把碎成十七块的魂魄缝进这具身体。"

凌枕杳摸到棺内壁的刻痕,深浅不一的"杳"字里嵌着细碎乳牙——全是他幼年换牙期丢失的那些。

楚墨突然咳出金粉色的血,溅在冰棺上化作三百朵曼陀罗:"每朵花里存着你一日的欢喜,等你喝够四十九瓶心头血..."

"就能变成任你摆布的傀儡?"凌枕杳挥掌击碎冰棺,残片中突然飞出金翅蛊虫。

那些蛊虫背上刻着日期,正是他每次饮下"晨露"的日子。

楚墨笑着任虫群撕咬手腕:"错了,是变成能与我同寿的活死人。"

晨光穿透地窖时,凌枕杳发现所有青瓷瓶开始渗血。

血线在地面汇成星图,中央摆着他周岁时抓周用的玉算筹——楚墨竟将其炼成了锁魂法器。

最古老的瓷瓶突然炸裂,浮出的血雾凝成个襁褓婴儿,颈间赫然是凌家失传的血玉髓。

"认出他了?"楚墨将婴儿幻影按进自己心口,"这是你用过的躯壳。"

他扯开自己的衣襟,那道横贯胸膛的伤疤里,竟蜷缩着个与凌枕杳九分相似的少年魂魄。

凌枕杳夺门而逃时,袖中掉落张杏花笺。染血的宣纸遇光显形,露出楚墨的字迹:"辰时三刻,饮尽嗔怒。"

他猛然想起这正是每日被迫服血的时辰,而此刻心脏突然绞痛如刀剜——楚墨竟将两人的痛觉用蛊虫相连。

暮色中,凌枕杳在祠堂发现个鎏金妆奁。掀开瞬间,九百九十九片染血指甲如蝶纷飞,每片都刻着"杳"字。

最底层的冰绸里裹着半枚乳牙,触碰刹那浮现幻象——楚墨正将这颗牙熔进自己肋骨,炼成支错骨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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