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赭玄正团在它软和的小窝里睡觉,迷迷糊糊地听见了敲门声。
他动动耳朵,等着长垣或是长宁去开门,可等了一会儿,敲门声还在继续,根本没人起身。
被扰了清梦的赭玄暴躁地坐起身,却见身边哪有长垣长宁的身影,分明是一片虚空。
“进。”赭玄爪子按住窝里的乾坤袋,冷静道。
虚空中安静片刻,随后嘎吱一声,那看不见的门打开,一阵风拂过,就有个身影站在了赭玄身前。
来人一身锦袍华服,虚虚地立着,看不清脚到底挨没挨地。
再往上瞧,脸面朦胧,让人看不清长相,那一头华丽繁复的盘发倒是无比清晰,上头簪着的一只掐丝步摇同赵娴头上的几乎一样,只那一颗珠子不同。
赵娴头上的是红玉,这人头上的是温润的白玉。
“姑娘深夜来访所为何事?”赭玄倒也不怕,客客气气地问道。
“带着你那两个师弟走罢。”那人开口,音色清冷,无甚温度。
赭玄不理她,只问道:“便是你在李家作怪?”
那人同样不答他的话,顾自道:“你们既怜惜赵姑娘,那就不要管这事。我同你说,那李家母子不是好人,我只是略施惩戒,并不会要他们性命,你们放心走便是。”
“这话我可不敢当真。”赭玄一甩尾巴,“世事如何自有律法评判,你这事做的不合规矩。况且邪祟入体损伤极大,你才该放手,到时侯前尘因果一说清,我等自能给赵姑娘讨回公道。”
“你这话才是胡诌。”那人语气中带上了讥讽,“你要怎么给她讨回公道,扭送官府?你当那正大光明匾下坐着的人真是什么好东西?”
“我来寻你本是好意,谁知你不领情,既如此,”那人收掌为爪,直直攻来,“我便先收拾了你,再把那两个小子扔出去。”
邪祟无定性,上一刻能同你说笑,下一刻就能翻脸要你的命。
赭玄既被小辈们称一声祖宗,自然不会毫无准备。
他打开爪下的乾坤袋,口中念了几句诀,便有一张无形的罩子罩住了他,在那人攻来时泛着金光给挡了回去。
“我知你担忧什么,”赭玄端坐原地,道,“我原也不打算将此事交由官府定夺……”
可那邪祟现下哪里听得进话,她下定了决心要伤人,便没有什么能扰乱她。
赭玄话未说完就见那人又攻了过来,罩子仍旧把人挡了回去。
他有些无奈,道:“省省吧,这罩子你打不破的。”
话音刚落,就见那人手上化出两把菜刀,气势汹汹地砍了上来。
“不要白费……”
赭玄原本不当回事,可那闪着金光的罩子竟真的在菜刀下出现了一条裂缝。
他心下一惊,刚要再祭出一个法宝就听见叮的一声脆响,一把泛着冷光的剑横插过来,架着菜刀往上一震,直接将菜刀连着邪祟给震散了。
长剑回鞘,凌虚一掸衣袖,俯下身子探手要抱赭玄。
那裂了条缝的罩子在他这儿宛若无物,只在双手穿过时如石子入水般泛起了点点涟漪。
凌虚一手抱着狐狸,一手覆上罩子,将那一条裂缝修复,又掐了个诀加上去,让赭玄重新收回乾坤袋。
小狐狸一边收一边嫌弃:“你这是什么破罩子,随便砍砍就破了。”
凌虚也不辩解,笑着道:“嗯,我方才又加了道诀上去,这下再怎么砍也不会破了。”
赭玄哼了一声,道:“放我下去。”
凌虚不听他话,不仅没放他下去还伸手撸了把他毛茸茸的脑袋,问道:“方才吓着没?”
赭玄不答,又说:“放我下去。”
凌虚索性一屁股坐下去,占了他的窝,又把小狐狸抱得高了些,盯着他的眼睛柔声问:“还气着呢?”
赭玄大大方方地应了,又说:“你收我为徒我就不气了。”
“别的什么都能答应你,”凌虚轻叹一口气,道,“只这个真的不成。”
“放我下去,”赭玄于是又说,“不要你抱。”
“让我抱抱吧,”凌虚埋首在他腹间,抵着柔软的皮毛晃了晃脑袋,状若撒娇,“这么久没见了呢。”
赭玄一尾巴甩在他头上,虽然嫌弃却也没再乱动了。
“我来找你好不好?”凌虚埋着头,声音闷闷的。
赭玄不说话。
凌虚抬头,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来找你。”
被这双眼睛盯着的赭玄突然就有些招架不住,他偏了头,干巴巴道:“谁管你。”
“嗯。”凌虚笑了出来,又将他往怀里抱了抱,周围的虚空渐渐消散,赭玄的眼皮一点点地变重,“继续睡吧,我明日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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