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队，你刚刚那个球把我帅得都想原地翻跟头了！”队内中锋本想上手去勾祝君忱的脖子但想起来对方对这个动作很是反感便及时住了脚。
“祝队，练习赛这么狠啊？感觉对面那个后卫看见篮球都要有阴影了哈哈哈哈。”
“是祝队会抓弱点好不好，那个后卫今天简直是弱点中的弱点，他叫园什么来着？”
“园芮任，他确实每次训练赛就喜欢混。”队内的控球后卫比了个八在自己下巴上，“不像我，我可是队内战术小地雷，和祝队完美配合！”
他们在七嘴八舌地说，祝君忱随口应对两句，并没有暴露自己今天一直盯着园芮任的“恶劣行径”。
每一回比赛结束，队友们都会找各种借口出去搓一顿，赢了就是庆功，输了就是犒劳，祝君忱不太爱去，每次都以忙为由拒绝，所以和这群人的关系依然停留在球场上。
今天他也是同样回掉了他们的聚餐邀请，不过理由和前几次不太一样，变成了：“我朋友在等我。”
“祝队，是那边那个吗？”队内后卫指着颜语凉的方向，祝君忱很轻地点了下头。
“祝队，他是哪个专业的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不应该啊，难道我的帅男靓女雷达失灵了？？”
“祝队，他穿的那条牛仔裤有点帅啊，祝队你回头给我要个链接呗。”
剧烈运动后胸膛的起伏还未平定，祝君忱用肩头挂着的毛巾抹了把脸，塞进随身的黑包里，没有应他们的问题，三两句盖过，便朝他们挥了手。
颜语凉的目光从园芮任身上挪开，说实话，他并不关心这人打球是厉害还是不厉害，是赢了还是输了。
只要祝君忱厉害，祝君忱赢了就行。
他看着祝君忱别了队友，朝自己走过来，勾起一个笑：“厉害呀。”
祝君忱站定，他那个三分球只有三四成把握，投进去的时候望向颜语凉想看看对方是什么表情，那会儿鼓掌声尖叫声鼎沸，他看到颜语凉状况外地停下了敲手机的手。
于是祝君忱问：“颜老板，我刚刚一共进了几分？”
刚刚开了会儿小差而且根本没有数球、也分不清是一分还是两分球的颜老板：……
心虚的颜老板目移，看到了比分面板19:10。
找到一个破烂救命稻草的颜老板脸不红心不跳：“19个。”
祝君忱抵着手笑了一声，由于刚才的运动，他的气息还有些不稳，学着颜语凉的样子靠在拦网上，胳膊上的肌肉线条隐隐可见，他问道：“颜老板，全队的球都是我投的？”
颜老板没辙了，话音一转，直接把这个话题揭过去：“上次说好的再去街角喝一次酒，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去？反正回去也顺路。”
祝君忱偏头嗅了下自己的肩膀，大量的运动出了很多汗，他不太确定自己现在是不是臭烘烘的，说：“那你等我去更衣室洗个澡换个衣服。”
文体馆有几间独立的小浴室，专门用于同学们运动后及时清洗和更换衣物。
颜语凉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说：“你带路。”
祝君忱带着颜语凉走出篮球场，篮球赛结束，周边的人已经走了很多，还剩零星几个留下来聊着天，慢慢的有喜欢打球的男生们抱着篮球嬉笑着进来，篮球落在地上的声音和少年们的叫喊却仍未停止。
天空是深蓝色的，星星像坠在海面的波点。祝君忱给颜语凉介绍着路边的建筑，说篮球场离文体馆有一段距离，所以其实大家打完球都会直接回宿舍或者去浴室洗，没有必要去文体馆洗，但是他是住在外面的，没有别的落脚点去洗澡。
西校区文艺风拉满，每一个路灯都做得很精致，灯壁上都刻着字儿，但是仔细一看全是医学的名言。
祝君忱察觉到颜语凉的目光落在一盏盏路灯上，解释道：“文体离医学院最近，这一片都是医学院的楼。”
“噢。”颜语凉看着那一句句医者仁心的话，突然想起来邹煜安告诉他的事，问道：“听说你家给学校捐了块石头？”
周遭陷入长达三秒的沉默，祝君忱眨了下眼终于说：“大二的时候，我们队拿了校级篮球赛冠军，我妈高兴买了块石头。”
颜语凉疑惑道：“你好像不太愿意提这件事？”
“……那块石头背面刻了我名字。”
“我怎么没听说这件事？”如果邹煜安知道的话肯定会顺带告诉他的。
“因为没人去扒石头后面的草，没人知道。”
祝君忱告诉了他一件别人不知道的事，颜语凉有些开心地快步往前走了两步，开玩笑道：“石头在哪？我去扒。”
被祝君忱狠狠剜了一眼。
颜语凉笑着靠近，拍他一下，夸道：“不过你打篮球确实厉害。”
靠近的那一刻，颜语凉闻到了祝君忱身上浓烈的、运动后的气息，不像他曾经不经意间嗅到的别的男生身上的酸臭，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有点好闻的味道。
祝君忱偏头看他一眼：“其实我更喜欢打羽毛球。”
颜语凉在祝君忱转头的那一刻看到了对方眼里被灯光照亮的一片，又随着往前走的脚步变暗，他们正走过一个灯光分布不大均匀的小花园。
颜语凉眨了下眼说：“我九、十岁那会也爱玩羽毛球，但是我家旁边就是河，我天天和隔壁弟弟们把球打河里。”
“然后呢？”祝君忱问。
“然后我们就撑着船，拿个网兜去捞，被大人们看到了就指着鼻子骂一顿。”
“没去别的地方打过？”祝君忱眼皮子很轻地往下耷，像在看脚边的碎叶子。
“……”
这一片的光线极暗，两个人都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颜语凉攥了下手心，脑海里响起一个嘶哑难听的声音——
“赔钱货！硬要出去挥杆子，还把人手打骨折了？果然生下来就是……”男人轻蔑的眼神扫下来，“这钱要赔你自己看着办吧！小崽子，手砍下来去赔！”
“人都说了自己摔的了，你还耿耿于怀干什么？！”女人站在他身前，堪堪挡住他一半的视线。
颜语凉眼神一坠，落在前面某一个很小的石子上，强行打断了自己的思绪，回答祝君忱说：“没有。”
祝君忱转了下右手手腕，说话声音就像这九月晴天夜晚的风，带着仲夏离开时未卷走的暖，邀请道：“那下次和我打次羽毛球去。”
颜语凉轻声笑道：“我平时上学走路开车就算运动了，运动五分钟我要充电两小时。”
“有没有人说你像个小老头？”
祝君忱早就发现了，在那次逛夜市的时候，才走多少路颜语凉就开始强撑着迈步子，走个几米两条腿就打一次架。
颜语凉努努嘴：“我刚上大学那会儿经历也很旺盛的好不好。”
颜语凉大学本科期间有一段时间特别爱出去玩，也是在那段时间迷上的喝各种调酒。
那段时间他觉得自己永远十八。
但是后来，某一次晚归翻墙摔了一跤崴了脚，躺了靠两周脚踝才不那么痛。
从此他感觉自己永远八十。
谈笑间，他们看见了灯火通明的文体馆。
祝君忱进洗澡间换衣服，颜语凉便坐在外面等，顺便看一下林夕繁之前给他发的、但他被别的事耽搁的消息。
【叶子】：我们明天后天都有空，课不算多，挑你有空的点我们请你吃个饭吧！
【我无言以对】：哪有让你俩请客的道理？
【我无言以对】：我到时候给你发消息
男生洗澡很快，更何况有人在等，不过十分钟祝君忱便换好衣服，拎着一个小黑书包出来了。
颜语凉闻声抬头，看见对方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右边胸膛上和之前那件一样绣着个“hello”，他不禁笑道：“你这衣服是批发的吗？”
“看着好看，多买了两件。”祝君忱拎了一下胸口的绣花，抬头问他，“你开车来的？”
“对，”颜语凉心说可惜，今天坐不了祝君忱车了，转而想到了刚刚林夕繁的消息，说，“但是我明天要来西校区请我弟弟们吃个饭。”
“弟弟们？”祝君忱微蹙了下眉。
“就是往刚刚跟你说的，一起捞羽毛球那两个，我表弟，住我老家隔壁的，”颜语凉解释说，“今天坐你车去街角，明天打车过来就行。”
其实最方便的就是各开各的车，到小酒馆汇合就行。
兴许是考虑到这样回头回家的时候要请两个代驾，祝君忱没有否决对方这个有些麻烦的说法，反而提议道：“明早我早八，如果你七点能起来的话，我可以送你来西校区。”
九点都起不来的颜语凉保持着坐在椅子上的姿势，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膝盖。
挣扎了两秒的颜小老头说：“可以。”
“行。”祝君忱从包里的夹层拿出车钥匙，勾在指尖发出清脆的声响。
颜语凉用自己明天早上的睡觉时间换今晚坐祝君忱一刻钟副驾和明早一刻钟副驾。
小颜家里稍微有点不好，但是不用担心，不虐滴[彩虹屁]
这章下边揪几个宝宝发几个小红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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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小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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