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语凉伸手去翻对方手里剩下来的两张扑克牌，一张是A，一张是3。
看起来似乎真的是他运气比较好。
祝君忱摊着手任他翻，嘴角抹了一丝明显的笑：“是算运势。”
“那我这个是算好还是算差？”颜语凉微微歪了下头，抬眼和祝君忱对视上。
“当然算好。”祝君忱笑着说，“最近可能会暴富。”
颜语凉感觉有些荒谬：“那我去买个彩票试试？”
他最近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家里蹲着，不是上课就是在想青书比赛的事，哪有暴富的机遇？
走个路都无比匆匆的颜语凉甚至没有捡到钱交给警察叔叔的经历。
祝君忱把散开的扑克牌整整齐齐收起来，莞尔道：“可以试试。”
颜语凉耸耸肩，打算改天路过商场买张刮刮乐，手里覆上鼠标，开始正题：“咱上次说好了《小姐小姐》的大致走向，还有一些细节没有完成，比如说每次家族是如何被发现的，这个满门被灭的时间线会不会推迟之类的，暂时不用想得很细，但是想想时间也差不多了，可以想得更深一点，今天我们把简纲写完，稍微写一些人物小传，就可以直接开始写剧本了。”
祝君忱起身单手拎着椅子搬到了他身侧，方便看他已经写了很多的大纲。
颜语凉做的大纲非常清晰，条条框框，一看就十分老练。
祝君忱一只手扶着颜语凉后边的椅背，另一只手轻覆在桌子边沿，靠近了一些，一眼扫过大纲，说：“如果有一个标志性的东西，会更清楚一点。”
“嗯。”颜语凉没忍住偏着余光看他，刚才对方的气息一瞬间靠近，让他现在手心有些冒汗，他自己也不知道紧张个什么劲。
祝君忱见他的目光盯着键盘的某个键没有再说话，疑惑道：“怎么了？”
“在想，”颜语凉回过神来，随口扯了个谎，“玉佩？灯盏？”
其实选一个标志性的物品很容易，颜语凉没等祝君忱给建议就定了另外一个他突然想到的物什：“香薰吧。”
他侧头去看祝君忱，对方侧脸的轮廓清晰，认真的时候透着淡淡的文气。
其实这个灵感来源就是祝君忱刚刚凑近的时候留下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淡香，同样，作品里的人物也会有不同的香味，更何况那个时代香包、熏香、胭脂等留香持久的东西依旧非常流行。
“毕怀瑜和毕经珂在不同的世界身上的味道不同，毕晗喜欢熏香和制作荷包，对味道很敏感，所以她能够发现不同，在整个故事中，也可以用熏香串联。”颜语凉在大纲的某一处敲了两个字，继续说。
祝君忱没有异议，看着他敲完了两行字。
颜语凉写完这个设定，有些满意地往后仰，想和他平时一样靠在椅背上晃晃椅子，可没想到祝君忱刚刚扶在他椅背上的手还没有拿开，他往后靠的动作很轻，但是确实切切实实地碰到了对方的左手。
玩扑克牌时，因指尖触碰到的余温而蜷缩的心脏，此刻才彻彻底底挣脱，像被击晕后猝然醒来，疯狂地、躁动地撞击着心墙。
颜语凉。
颜语凉装作自然地直起身子，心里警告般唤了声自己的名字，骂着。
你好不争气。
刚离开键盘的手又覆了回来，他敲了一行不知所谓的字，又垂眸通通删掉。
余光里，对方似乎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收回那只左手后见他还在写便拿出手机来看消息了。
“还有一个礼拜时间，你前两天要我写的毕经珂的人物小传已经写得差不多了，我微信发你。”祝君忱抬着手指三两下就把一个文件发来了。
祝君忱知道自己写小说、大纲、人物笔记的时候文笔文风有很大、很明显的个人色彩，所以在写这篇毕经珂的人物设定和剧情关键节点的时候刻意换了个笔调写，希望不会被颜语凉发现。
“我知道的作者很多，”颜语凉电脑登录微信，打开了祝君忱发来的文件，看了好几眼，眉头拧起来，“让我猜猜，你是——”
说实话，祝君忱是有点紧张的，因为他其实不知道言不言对今辰好的了解程度。
好在，颜语凉说了一个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作者。
“妒连吗？”
说不上什么感觉，明明应该庆幸的，但是心口莫名就空了一块，祝君忱抿了下唇否认道：“不是。”
“也对，”颜语凉眨眨眼，他不过是开个玩笑，“妒连老师是女的。”
祝君忱掩唇笑了一声，随即半支着腮，看起来颇有耐心地看着颜语凉：“你很想知道我是谁吗？”
“当然了。”颜语凉瘪瘪嘴，垂目挽了下有些长的外套袖子，胡言乱语道，“你不是说说出来吓死我吗？难不成你是祝枫华？”
祝枫华是一个非常老牌的作者，早年是写武侠出生，慢慢开始写玄幻大女主、大男主，成就了好多个大型影视ip，是颜语凉小时候的偶像、小说和剧作的启蒙者。近两年倒是没写什么了，隐隐有淡圈的趋势，但是他的神话依然在民间流传着。
祝君忱的动作没变，眼里的光亮流转，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说：“他是我爸。”
“什么？”颜语凉瞪大眼偏头看他，难以置信道，“真的假的？是亲缘骨肉还是说你也是写玄幻的所以他是你的偶像，像你爹一样？”又开始胡言乱语了，颜语凉自己说一半都想让自己闭嘴。
“要不要把户口本给你看？”祝君忱闻言笑意更甚，作势要翻手机找照片给他看。
“别，”颜语凉阻止道，“我就当是假的，不然我怕我缠着你要见你爸。”那样可太没礼貌了。
说完他便把目光转回到屏幕上继续看人物小传，脑子里却还转着那句“我爸是祝枫华”。
心说：这个消息就足够吓死我了，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吓人的，除非你是今辰好，不然没有比这更吓人的了。
毕经珂。
人物小结：人无自由，巢林一枝。人富自由，消磨殆尽。
不愧是祝枫华的儿子啊，写的真好。
不对，他不能给祝君忱套他爹的滤镜，祝君忱写得好是因为他是祝君忱，仅此而已。
颜语凉眼睛一眨。
“啪”。
祝枫华滤镜变回了祝君忱滤镜。
祝君忱坐在他的身侧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他问：“你觉得，妒连和今辰好，谁写的好？”
颜语凉发现了文档里的一个错别字，正要抬手去改，闻言有些不明白对方是怎么把这两人放一起的：“你现在问的是颜语凉还是言不言？”
“颜语凉。”
“颜语凉觉得优秀的作者各有特点，大家不分胜负。”端水大师如是说道。
“那我问言不言呢？”
颜语凉露出一个“这还用问”的表情，说：“言不言的世界里，自己是number one，今辰好是 last one。”
“……”
他们又聊了好一阵的《小姐小姐》，把大致的剧情都梳理下来，大纲就差不多完成了。
抬手关闭大纲文档，颜语凉想起来有一阵子没看到自己的猫了，外面两个弟弟还在拼积木，为了不打扰他们，聊大纲的时候就把书房门关上了，想想那会好像是在沙发上睡大觉，没有跟进来。
“刚养猫的时候买了个监控，”颜语凉打开手机，点开许久没用的绑定监控的软件，“放的地方正好能照到猫砂盆和猫碗。”
他把手机偏向祝君忱给他看，监控里，想想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猫粮，颜语凉刚把想想抱回来那阵子可爱在上课的时候看家里的监控，看小猫乖巧地睡觉，看小猫调皮地跑酷，一边看一边记课堂笔记，时不时在本子上画几个小猫头，一整个下午就过去了。
“猫是多餐少食的动物，想想虽然每顿都只吃两口，但是它每天都能吃完一整碗。”颜语凉看着监控里的小猫坐成一团毛茸茸地吃着粮，把音量调到最大似乎还能听见它咔嚓咔嚓嚼嚼嚼的声音，坐了很久码字的疲惫一扫而空。
祝君忱也在看，不过马上就被手机的震动吸引了注意。
颜语凉看想想吃完了饭，往餐桌那走，便用监控追随着它，想看它马上做什么，是玩小球呢？还是羽毛长棒呢？还是去沙发上睡回笼觉呢？
想想选择抱着玩具小球睡在沙发前的地毯上。
颜语凉又盯它一会儿，鬼使神差地把监控又往右调了一些，想看看林夕繁和俞归絮两三个小时下来拼成什么样了。
这一看把颜语凉看得有点懵。
他们两个仍然在很认真地找着积木，但是两个人几乎贴在一块儿，肩膀靠着肩膀，林夕繁的动作尤为明显，整个人所有的力道都倾泻在对方身上，一个手臂跟瘫痪似地垂着，只用一只手找积木。
颜语凉以为两人正在打闹，以他的了解，下一秒俞归絮就会把林夕繁推开，并且指着鼻子警告。
不过，他没等到俞归絮推开林夕繁，等到的是俞归絮也垂下一只手勾起了旁边的人的小拇指。
——
祝：原来爸爸是祝枫华就可以让小颜一直缠着见家长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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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不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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