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华尔街日报》报道,乾佳银行今日股价从原来每股84美元下跌到每股42美元,跌幅高达50%。截至上午十点半,仅1小时内,乾佳股票一路下跌,目前已经跌破了最低价——28美元。
有市场传言称,这家位列华尔街五强的投资银行遭遇了史无前例的流动性危机。
消息一出,哗然四起,恐慌的情绪在乾佳内部悄然蔓延,并且变得愈发真实。
曼哈顿,当地时间凌晨3:45。
夜色已深,公园大道上没什么人,这个时间正常人都已经睡下了,只剩纽约证交所对面孑然独立的办公楼灯火通明。
顺着大楼往上看,高耸入云的铂金幕墙映射出柔和的银白色Logo:Kinder Shiche。
Kinder Shiche,金德世晨,华尔街五大投行之一,可与号称“赚钱机器”的高盛并列世界三大顶级投行。
9·11事件后,他的创始人格兰特先生斥巨资租下了这座高达六十层的五角形大厦作为新总部的地址。
据说大厦设计由意大利建筑师Paola及其事务所亲自操刀,外立面巧妙应用了花岗岩,搭配现代气息的玻璃幕墙,整体给人一种奢华大气的感觉。
随着门禁两次闪烁,感应门缓缓打开,大厅里堆积着各种电子显示器,屏幕上滚动的数字洪流晃得人脑袋发晕。
会计师们忙得脚打后脑勺,飞快敲击键盘噼里啪啦响,另一旁的高级分析师面色更是凝重万分。为了让超负荷工作的头脑保持清醒,这群“精英人士”一杯接一杯地往肚子里灌冰水,看得张文博牙齿直打颤。
所有的一切都预示着今晚的与众不同。
气氛,紧张而凝重,压得人喘不过气。
身边不断有人窜来窜去,脚下步伐急掠,他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搜集到的乾佳银行的资料反馈给他们的执行官。
张文博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在此多作停留。
乘电梯直达58层,张文博疾步行至长廊末端的32C会议室。
此时此刻,这间被认为是金德世晨最顶级的会议室里正挤得满满当当的,银行家和领导团围坐在一起研究乾佳银行的年度报表,长桌周围已经没有多余的空地了,有人索性盘起腿来席地而坐,后背紧紧挨着墙壁,眼睛密切关注屏幕上实时的市场动向。
张文博小心翼翼地在人群中穿梭,生怕一不小心踩到哪位大佬。
“John,麻烦给我来一杯温水!”风险顾问章雨婷从包里掏出一小瓶药片,扬着嗓子问:“伙计们,有谁需要速效救心丸吗?”
话音刚落,文件垛起的“小山”后面齐刷刷探出几颗头发稀疏的脑袋,忙不迭点头,向章雨婷投去感激眼神的同时仍不耽误大脑高速运转。
章雨婷分完速效救心丸时,张文博正好走到她身边,她拉住他,两人紧握的手趁机十指交扣了下,又很快分开了。
“里面那位一直没动静,需要帮他带一粒吗?”章雨婷指指张文博身后,压低声音问。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间自成一格的独立办公室,精致花纹缠绕红木门,编织出独特的韵味,门牌上华丽的烫金字分成三行:
——Kinder Shiche
——首席执行官
——江望
江望,华尔街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华人首席执行官,学生时代连跳四级,20周岁便顺利拿下了世界顶尖学府的毕业证书。
毕业后江望同时收到了三家头部投行的offer,他最终之所以选择Kinder Shiche,只因董事长格兰特先生的一句话:“你跟着我,我可以承诺给你充分自由,绝对不会粗暴干涉你的决策。”
对于刚刚毕业的年轻人,这句承诺蕴含的分量和诱惑可想而知。
当时对于格兰特先生的这个决定,业界不乏反对的声音,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格兰特先生此举过于冒险,然而后来的事实证明,格兰特先生的确没有看错人。
江望在入职Kinder Shiche第二年就主导收购了投资失利的克里斯财团旗下的公司,随后又购入了布鲁克银行破产后清算后的部分资产,他只花了两年时间便在华尔街站稳了脚跟,据说年仅25岁就已身家过亿。
至于为什么是据说,盖因为江望从不参与也不关注任何所谓的富豪榜评选,所以他名下到底有多少资产,估计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熟悉江望的人都知道,此人的日常操作就是顶着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到处“招摇撞骗”,平时总给人感觉吊儿郎当的,不少人被他“纯真”的外表轻易骗了过去,直到在谈判桌上吃了大亏,才恍然大悟,甭看这位爷笑得比谁都阳光灿烂,其实计谋比谁都阴险!手段比谁都狠辣!
这些年他鲜少在媒体面前公开露面,对外透露给大众的信息只有一个名字:江望。
以及一句简单的个人介绍:来自中国北京。
此时他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室内光线昏暗,张文博可以依稀看见他的老板站在巨大落地窗前的高大轮廓,曼哈顿的夜景在他眼前无限蔓延。
他背后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将最新的进度报告恭敬地放在桌上,而他始终没有回头。
摩天大楼的灯光在夜幕下熠熠生辉,无声诉说着这座城市的繁荣与辉煌。
江望低首俯瞰。
他脚下是世界金融学子心驰神往的华尔街,这里每天都有西装革履的金融精英匆匆而过,这里的每一分钟都可能影响着全球金融市场的走向。
在这里有人一夜暴富,也有人一夜输得精光。类似的例子他见过太多了。
裤兜里手机嗡嗡震动两下,打断了江望的思绪。
屏幕上弹出他母亲王慧女士发来的消息,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回国一趟,说他总不能成家立业两不沾,还说他姑姑专门给他物色了几个合适的女孩,让他有空回去见见,看看有没有相中的。
江望颇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在心里第一万遍将迟烁拖出来骂了个狗血淋头。
说起来这事就怨他!
前些日子迟烁和他前女友姜半夏复合的消息在他们圈子里已经传遍了,江望听说后只评价了两个字:“牛逼!”
俩人分手八年,兜兜转转还能重新在一起,江望实在难以想象那是一种怎样深刻的情感。
迟烁成功脱单,对此迟烁他妈付怡娴女士感到非常骄傲,跟好朋友聚会时已经把话放出来了:“你们等着瞧,咱们这些孩子里,我儿子一定是第一个结婚的!”
五十来岁的女人正是胜负欲强的年纪,江望他妈第一个表示不服,继而在他们几个发小中间引发了一系列催婚的连锁反应。
王慧女士在消息最后还补充道:“原本已经给你安排了一个相亲,可惜人家姑娘一听你是搞金融的就婉拒了,理由是男方要有正经职业。”
江望:“……”
深夜总是容易情绪上头,江望这会儿很想反驳一句为自己正名:“你们知道金融是国之重器嘛!怎么就不算正经职业了?”
不过想归想,江望还是装作没有看见王慧女士的消息,他打算明天早上再回复,要是让他妈知道他又熬夜,定准免不了一番“爱的教育”。
然而知子莫如母,仿佛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似的,没过几秒王慧女士又传来一条消息。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
江望叹了口气,被迫拿起手机打字。
【我家逆子:王女士您好,我们江总在办公室睡着了,我是江总助理,请问您找他有什么事吗?我可以代为转达[握手/][握手/][握手/]。】
对面回复很快。
【母上大人:哦?你真是他助理?[微笑/][微笑/][微笑/]】
【我家逆子:是的妈妈,我真是他助理,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这次过了足足一分钟,王慧才重新回复他。
【母上大人:或许是我太幽默了,有时候,我真怀疑自己生了个笑话出来。[点烟/][点烟/]】
古人云,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王慧女士很快放弃了江望掰扯“他究竟是谁”这个问题,只最后关心了一句:“麻烦转告你们江总,别熬夜玩手机了,对手机不好。”
江望:“……”
“咚咚咚!”
短暂的轻松很快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紧接着他的秘书张文博走进来递给江望一张纸条,是昨天晚些时候东南亚最大的银行杰弗瑞风险控制部门对内发布的“黑名单”。
纸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
——黑名单紧急更新:乾佳银行,禁止交易。
张文博深知字越少,事越大的道理,隐隐感到这次的事态似乎比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江望接过纸条淡淡扫了一眼,然后将那张纸揉成一团,像投篮一样将纸团精准投进了垃圾桶。
他摘掉眼镜疲惫地摁了摁眉心,Vivian端着双倍浓缩咖啡进来递给他,江望接过去的时候张文博听见他语调懒洋洋地说了句:“Thanks.”
他重感冒刚好没几天,听起来鼻音很重,却依然不失绅士的雍容风度。
那位混血小助理闻言脸色微微发红,张文博笑了声,逮着机会打趣她:“Vivian,你脸红了!”
Vivian急忙捂住自己的脸。
张文博继续逗她:“说认真的,你是不是也看上我们江总了?”
Vivian:“我没有!”
于是张文博立马告状:“报告江总,Vivian说瞧不上你!”
“呀!”被摆了一道的Vivian又羞又恼:“你们中国人好坏的嘴巴!”
Vivian还年轻,被人当面打趣脸上有些挂不住,好在江望适时出声替她解了围。
他很有自知之明:“甭说人姑娘了,我现在这副模样自己也瞧不上。”
从他接到参加纽约联储召开的紧急会议通知起到现在,他已经整整48小时没合眼了,江望甚至觉得再熬一会儿,自己也不用在金融圈混了,直接去混黑眼圈得了。
张文博问他需不需要休息一下,江望摇摇头,半开玩笑地:“我怕一觉醒来还得打工,干脆不睡了。”
张文博又问他需不需要速效救心丸,江望理着衬衫的袖子,语气淡定:“不用,我有保险。”
话落,张文博和Vivian都被他惹得忍不住笑了出来。
开玩笑归开玩笑,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今晚,注定是许多投资者的不眠之夜。
等待的时间漫长而无聊,江望接到布莱恩电话时刚解决完两杯冰美式。
布莱恩是江望大学时的同门师弟,同时也是格兰特先生唯一的儿子,听说他母亲是一位美籍华裔,布莱恩打小便对中国文化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现在称得上是个半吊子“中国通”,为什么这么说呢,不信你听:
“望、望、望!”
“哪儿来的小狗?”Vivian问。
张文博一听这犬吠声,啊不,一听这美妙的嗓音就知道是他们家CFO打来的电话。关于这个称呼的问题,出于做人的良心,江望曾委婉提醒过布莱恩很多次,觉得但凡懂点中国文化都喊不出这名字。
那头等了许久都没听见江望的声音,还在坚持不懈地汪汪:“望!望!你在听吗?”
江望简短“嗯”了声,问他:“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布莱恩在芝加哥分部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吐槽:“Fuck!那个该死的老家伙真敢花40万美金装修他的破办公室!!!”
他半夜收到江望消息的时候刚参加完party准备回家,看清短信内容的一瞬,布莱恩顿时火冒三丈,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订了飞芝加哥的机票直奔傻逼办公室。
他到的时候芝加哥天还没亮,布莱恩蹲在办公室门口,恶狠狠地捻灭烟蒂,“他现在还没到办公室,我已经正式通知他被开除了!祝他一路好走!对了望望,你还有什么要对他说的吗?”
江望此刻资本家思维占据上风:“记得让他还钱。”
“对对对。”布莱恩说。
翌日,等那位高官准时到达自己的办公室时,只见门口贴着一张A4纸,上面只有简短的两句话,力透纸背的字母仿佛还带着留信人的愤怒:
You’re fired!
——布莱恩
【你被开除了!】
Ps:Return the money before resigning!
——Mr.Jiang
【离职前把我们的钱还回来!】
同一时间,北京G&K设计部。
总监办公室的门紧紧关着,隔着玻璃门都能听见里面吵得很凶。
事情起因是几天前的一次试香会上,G&K的高级调香师安妮拿出的提案和许归忆准备的提案一模一样,她当时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见下一秒,安妮拿出香水小样在众人面前轻轻一喷,温润檀香淡淡飘过来,许归忆脸色哗地就变了。
她缓缓站起身。
等她喷完自己的香水后,不只许归忆,在场所有调香师的脸色都变了。都是学香的,嗅出其中的异样根本用不了多长时间。
为什么会出现两瓶气味一模一样的香水?
许归忆等了整整三天,最后却只得到一句敷衍的“官方”答案:“你们撞香了。”
许归忆自然不信他们这套说辞。
“我的香水为什么会出现在安妮手里,方总监,请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许归忆站在桌前。
设计部总监方一栋正在办公桌后打电话,听见这话,皱眉看她一眼,不得不先挂断了电话。“调查结果已经通知过你了,撞香。怎么,需要我给你解释一下撞香是什么意思吗?”
许归忆轻呵,觉得自己被当成傻子耍了一通:“我想但凡有点儿常识都不会相信你们这套说辞。”
创作者的灵感千差万别,不可能有过于雷同的想法出现,所以说出现撞香事件的概率几乎为零。
“非要我说的再明白一点是吗?”许归忆慢慢转头看向安妮,一字一顿:“这根本就是**裸的抄袭!”
闻言,安妮表情没什么太大变化。
“请问你怎么证明你是被抄的那个人呢?”方一栋说:“我只知道我第一次闻到香水小样就是在安妮手里。”
许归忆咬牙道:“我可以证明,我有配方……”
这时,始终一言不发的安妮总算开口了:“方总监,我也有配方!”
许归忆一脸震惊地望着她,想不到安妮竟然真的拿出了香水配方交给方一栋,望着眼前两张一模一样的配方比例,许归忆的心咯噔一声沉了底。
她们两个人都有配方,但就因为她在试香会上晚一步展示,所以如果她再拿出香水样品,安妮甚至可以反过来指控她为抄袭。
设计部的同事围在外面看热闹。
“诶,你们说到底谁抄的谁啊?”
“许归忆抄的安妮姐吧。”
“可我怎么感觉有可能是安妮抄袭了呢,你们想啊,许归忆作为一个刚入职G&K没多久的新人,竟然敢正面怼总监,人家肯定是有十足的底气!”
“就是!”许归忆的助理林晖附和道:“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歪!”
“可安妮用得着抄一个刚转正的实习生吗?”
林晖:“啧,这你就不懂了吧,调香这回事,不是看资历,得看天赋,你们瞧安妮这几年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作品吗?”
“……是没有。”
“我还听说,许归忆毕业的格拉斯香水学院都多少年没招收中国籍学生了,而且她当时在校的主导师还是卢卡斯先生,卢卡斯,那可是Dior的首席调香师啊!”
外面叽叽喳喳的,办公室里,方一栋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还有其他证据吗?”
许归忆抿着嘴唇说不出话。
方一栋点了点头,开始撵人:“没事就出去做事,我还有个视频会议要开。”
“我……”
许归忆紧咬嘴唇,在安妮的配方面前,她这会儿似乎说什么都很无力,但她仍是要说,她深吸口气,使劲把眼泪憋回去,“这款香水是我独立研发的,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你们无权将它作为新品面向市场发布。”
“许归忆,”方一栋敲敲桌子,“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在你进入公司的第一天我们就在合同里标明了,在你任职期间,你在G&K调香实验室里调制的所有作品的所有权都归G&K所有,这是我们的规定。在其位谋其政,你既然在我们公司工作,就得遵守我们的规定!”
方一栋说得没错,这几乎是国内产品研发的现状,因为公司提供了支持和平台,所以与艺术家拥有作品版权不同,调香师并不拥有他们创作的配方。
许归忆淡淡反问:“归G&K所有,等同于归你个人所有吗?”
她这话说得尖锐,几乎是挑明了他和安妮之间的那点不为人知的勾当。
方一栋恼羞成怒:“许归忆,我劝你说话三思,别忘了,我作为设计部总监,开除一个调香师的权力还是有的!”
“我靠,方总监这不就是**裸的威胁吗?!”
“可是许归忆方才那话什么意思啊?”
“你们没听说吗,安妮和方总监的关系不一般,我听说方总监家里是有老婆的,安妮一把年纪了还上赶着给人当小三,为了首席调香师的位置真是脸都不要了,许归忆在方总监面前跟安妮杠上,不吃亏才怪!”
“那也不能黑白颠倒是非不分啊!这事可真气人!”
“嘘——快别说了!”
许归忆推门出来的时候,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早就作鸟兽散了,只剩下组里几个同事围在她身边。
“别气了,得罪了方总监对你没什么好处的。”四周都在劝她息事宁人。
实习期间带她的老师也说:“小许啊,我看这事就算了吧,好好待在公司比什么都重要,别等闹到最后连工作也闹没了。”
她说的其实也是方一栋和安妮心中所想,G&K可是全球顶尖奢侈品牌,不光实习机会难得,顺利入职的更是万里挑一,每年只招收一名新晋调香师,所以他们都默认许归忆会为了工作乖乖咽下哑巴亏。
“我不。”半晌过去,许归忆突然道。
林晖不解:“啊?”
许归忆起身直奔实验室。
“我去,她想干嘛?”
“不会是去找安妮打架吧?”
“快拦住她!!!”
林晖拔腿追过去,可惜已经晚了。
他赶到的时候只听见安妮厉声尖叫:“许归忆你想干嘛——”
紧接着,是一阵持续了很久的噼里啪啦巨响。
许归忆挽起衣袖,抄起凳子毫不犹豫地砸了下去,狠狠打翻了实验台上排列有序的玻璃瓶。
瓶子应声破裂,碎渣炸得到处都是,空气中骤然迸发的高浓度香精让人避之不及,安妮受不了里面刺鼻的气味,连忙捂着鼻子跑了出去。
林晖站在实验室外,眼睁睁地看着许归忆把自己辛苦熬了好几个大夜精心调好的谐调全部扫落在地上。
动静闹得特别大,方一栋也跑了过来,他望着实验室满地的玻璃碎渣,手抖得都快赶上帕金森了。
方一栋指着许归忆的鼻子好半晌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你……”
他怎么也想不通许归忆一个职场新人哪来这么大胆子?
方一栋:“疯了,简直是疯了!!!”
“我的东西,我就是毁了,也不会留给你们。”说罢,许归忆随手丢开凳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就是那样不经意的一眼,方一栋敏锐地觉察到有什么东西似乎不一样了。
他鲜少在许归忆脸上见到那样极具压迫感的神情,某一瞬间竟然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充满威压的上位者气场。
当他脑海中蹦出“上位者”这三个字的时候,方一栋自己都惊了一跳。
上位者?
许归忆?
怎么可能!
许归忆脱去身上的白大褂,目光淡淡掠过早就呆住的安妮,最终落回到方一栋身上。
她语调不高,而且很平静,缓慢而清晰地声明自己的诉求:“今天的这份调查结果,我不认可,就当没看过,我要求重新调查。”
方一栋与她视线对上,此时女孩眉眼多了几分凌厉,跟她平时待谁都和和气气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浑身散发出的冷冽气息让方一栋差点忘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
“半个月之内,我要知道真相,事实意义上的真相。”
许归忆语速不急不缓,不容置疑的声音令方一栋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但他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不可能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唬住,方一栋很快稳住心神,轻笑了声,挑眉反问:“你凭什么要求……”
“我说——”许归忆很快用更加强硬的态度打断了他:“我要求重新调查。”
方一栋怔住。
许归忆眼神冷峻,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我不怕把事情闹大,也不怕丢工作,倘若半个月之后你们依旧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会联系媒体曝光,并申请律师介入,亲自协助你们调查。”
在方一栋短暂失神的视线里,许归忆缓缓撂下四个字:“听懂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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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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