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声不吭就跟着杨又恩走了的韩澈,李明夏心里暗暗鄙视,想要跟过去凑个热闹,又怕太明显被发现,只能呆坐着。
三个人坐在沙发上目睹了全过程,却又默契的假装什么都没看到,有人仰头看星空,有人低头看草坪,李明夏装模作样伸了个懒腰,视线往旁边一扫,正好与肖潇看过来的眼神对上。
李明夏咳嗽了一声说:“那什么,不早了,小姑娘家家的早点回家,我送你们回去。”
肖潇和杨梓宁对视一眼挽着胳膊跟着走了……
杨又恩实在是没有什么追人的潜质,来来回回就那老三样儿,杨梓宁知道后数落她:“不知道的还以为韩澈追你呢,陪你打游戏,给你买水果,连出去吃个饭都得听你的。”
杨又恩说:“我也难啊,韩澈那么忙,能约上的也就是吃饭了。”
她一拳砸在沙发上,跟小姐妹们抱怨:“这两天更惨,韩澈去□□我姐夫提车了,我连人都见不着追个屁啊。”
低声抱怨的同时不忘哀怨的盯着沙发另一头的韩飞,韩飞察觉到她的视线,长叹了口气说:“哎吆我的小祖宗,我都说了几遍了,这事儿他不赖我啊。”
“就赖你,你不提他能说去吗?”
韩飞翘着二郎腿挠头:“我就提了一嘴,是他那小兄弟非要拉着他去的。”
杨又恩瞪了他一眼,心里暗暗补上一句没一个好东西,眼看着暑假没几天了,还这样儿。
正说着,门口传来轰隆隆的越野车声浪,韩飞直接弹跳起身冲了出去,看韩飞这反应八成是韩澈和李明夏回来了。
杨又恩跟着跑出去,李明夏坐在驾驶座上探着头跟韩飞打招呼,韩澈率先下了车。
韩飞只抬了个手作为回应,抬起来的手在车前盖上来回抚摸,恨不得把一路上蹭的灰都抹干净。
杨又恩伸长脖子看了看,还以为大老远的去提个什么了不得的车呢,搞半天就是辆皮卡,那不工地上跑的都是,这么一想心里更不满了。
李明夏依依不舍下车,陪着韩飞绕车一周,两人咂着嘴一会儿摸摸这一会儿看看那的,就差躺后斗翻滚了。
杨又恩挪到韩澈跟前指了指面前的车问:“这车是有多好,爱成这样儿?”
韩澈往杨又恩脸上看了一眼说:“还好吧,爬坡专用。”
杨又恩心想,为了爬坡还专门买辆皮卡,也是没救了。
正好李明夏和韩飞绕车一圈回来听到了杨又恩和韩澈的对话,李明夏冲韩澈不满地说:“还好?她不懂你也不懂啊?这可是道奇霸王龙啊,皮卡中的劳斯莱斯。”
韩飞指着杨又恩和韩澈,话却是对着李明夏说的:“一个,劳斯莱斯都不放在眼里,另一个,只认识霸道。较这个真干什么?”
他又拍了李明夏的肩斗志昂扬道,“真男人就得开霸王龙征服世界,走,陪哥征服世界去。”说完俩人兴冲冲的开着车走了。
震耳欲聋的引擎声中,杨又恩咬牙切齿大喊:“谁说我只认识霸道,我他妈还认识路虎呢。”
韩澈侧头避了下扬起的尘土,顺势啧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满眼前污浊的空气还是杨又恩的出口成脏,等尘土落了些才转头问杨又恩:“喜欢霸道还是路虎?”
杨又恩很快回答道:“当然是路虎啊。”又骄傲的补充了一句,“我认识路虎的每一款车型。”
韩澈平静点头,又看了一眼杨又恩的侧脸,将手里夹着的小盒子递给她。
杨又恩不明所以,接过去打开看,盒子的内衬写着她不熟悉的英文,里边儿是一对圆形中间镶嵌着切割钻石的耳钉,小巧夺目,比她耳廓上一整排的碎钻都耀眼。
杨又恩眨着大眼睛问:“送我的吗?”
韩澈云淡风轻:“看你那密密麻麻的眼儿,我都替你的耳朵累得慌,戴这个轻松点儿。”
杨又恩完全没把韩澈的毒舌当一回事儿,满心满眼都是这是韩澈送的,迫不及待摘下自己耳朵上所有的耳钉,换上了韩澈送的这一对儿。
她将自己的长发撩在肩后,侧着脸微微往韩澈的方向靠了靠,动作浮夸,眉开眼笑的问他:“好看吗?”
韩澈往她耳垂上看去,在小巧的耳钉衬托下更显得莹润剔透,只是换了个耳饰而已,她身上的小太妹气质就莫名减弱了几分。
韩澈认真的问杨又恩:“你是问耳钉,还是问你啊?”
杨又恩回忆着自己看过的服装杂志,又撩了撩长发手扶着耳垂说:“当然是问你,我戴耳钉好看吗?嗯?”
韩澈往旁边柱子上一靠,拳头放在唇前遮住笑意,认认真真将面前的人打量了一遍后开口:“回去照照镜子不就知道了?”说完迈着长腿率先走进酒店。
身后杨又恩有种听到了韩澈的笑声的错觉,她猛然反应过来,对着韩澈的背影怒吼:“韩澈,你又耍我。”
那天之后,杨又恩终于放过了她那如筛子般的耳洞。
第二天杨又恩还在房间睡觉,被持续不断的手机铃声吵醒,她摸索着接起来气势汹汹的问:“干嘛?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听筒里韩飞带着笑说:“我是你姐夫,没大没小,来大厅一趟。”
“不去。”杨又恩才去看手机备注,但不妨碍她直截了当的拒绝。
韩飞没像往常一样跟杨又恩斗嘴,依旧好脾气的哄:“别睡了,下来,找你有正事。”
杨又恩迷迷糊糊正在烦躁:“啥正事不能等人睡醒了再说?要么现在说要么挂电话。”
听筒里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杨又恩半睡半醒的也没听清,过了会儿韩飞压低了声音说:“真有正事,快下来,听话。”
说完又强调了一遍,“赶紧的啊。”随后利落挂了电话。
杨又恩扔掉手机,烦躁地抓着头发吼了一声,拿着瓶隔夜的矿泉水边走边漱口。
电梯旁边刚好就是垃圾桶,她便顺势吐到了垃圾桶里,然后用手抹掉了唇边的水迹。
一出电梯杨又恩就感受到了有道视线一直放在自己身上,只是她没顾得上往大厅沙发去看,都快走近了才印证了这不是错觉。
沙发上只坐了两个人,韩飞斜靠在单人沙发上撑着头,没再把二郎腿翘到茶几上。
另一边长条沙发上端坐着一位女士,很明显的南方女子韵味,白色连衣裙款式简单没有任何装饰,但剪裁和面料明显看着上乘,黑直的长发顺着肩头落在后背,两手相叠又随意搭在膝头,放在上方的手腕上戴着只质地光泽的玉镯,清冷的气质趁得整个人看起来仙气飘飘。
唯一令人不适的,是对方的眼睛。
杨又恩能观察的如此仔细,源于对方丝毫不加掩饰的目光,从杨又恩出电梯后,这道目光犹如实质般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那是一种明显带着审视的目光。
因此杨又恩极其不爽地看了回去,在看清对方脸的第一眼,杨又恩立刻意识到,她是韩澈的妈妈梅琳,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比韩澈的略圆一些,认真打量人时的感觉却几乎是一模一样。
见对方没有收回目光的意思,杨又恩便也没有移开目光,就那么看着对方走了过去。
韩飞扭头看见杨又恩过来,率先给对方介绍:“婶儿,这就是小冉的妹妹,又又。”
韩飞身侧,隔着个茶几,杨又恩停下主动打招呼:“阿姨好。”
“你好。小辈儿都习惯叫我梅姨,你也这么叫吧。”
梅姨对杨又恩微微点头,看着杨又恩的眼神浮上来些淡到几乎看不见的笑意。
韩飞也没细说这位是谁,只是看着她皱皱巴巴的t恤和乱成一团的头发小声说:“小祖宗,你就不能洗个脸换个衣服再下来吗?”
杨又恩扫了韩飞一眼,也低声快速道:“不是你说赶紧的么,我还换什么换?”
韩飞自知理亏被噎得说不上话来,只能赶她:“那什么,那你上去洗漱一下。你姐马上回来,回来了一起去吃个饭。”
杨又恩没听韩飞的,直接往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转着手里的手机问:“韩澈去吗?”
韩飞先往那边的沙发看了一眼后,才回杨又恩:“去,他直接去饭店等。”
梅姨收回了审视的目光,整个人看起来优雅了许多,清冷的神色与韩澈更像了,她闲话家常般地问杨又恩:“又又和韩澈还挺熟的。”
杨又恩停下按着手机的手,看向梅姨点头以作回应。
旁边韩飞笑着说:“差不多一般儿大,能玩到一块儿去。”
梅姨随意地说:“韩澈跟同龄人都玩不到一起去,女孩子关系好的就更少了,没想到跟又又还挺有共同语言。”
杨又恩将信息发送出去后收起了手机,直视着梅姨说:“阿姨您误会了,我跟韩澈关系是还不错,不过没什么共同语言。”
梅姨看着杨又恩,正准备再说什么时,彭冉跑了进来。
梅姨脸上的笑容多了些,起身抱了抱跑到近前的彭冉。
彭冉搂着梅姨说:“婶儿,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我跟闺蜜出去玩,路过这儿就顺便来看看,也是临时决定的。”梅姨拉着彭冉坐下,神态动作之间终于热络了一些。
彭冉:“那你给韩澈打个电话也行啊,他都不知道你回来。”
“跟他说还不如给你们打电话呢,他一天天的比他爸还忙,放了假也不回家,要不是我过来,一年我都见不到他两面。”梅姨说是这么说,话里却没有丝毫抱怨的意思。
彭冉佯装生气地踢了韩飞一脚说:“都怪他,有事没事就喜欢拉着韩澈。一会儿见了人,你把俩人拉一块儿教训。”
梅姨拍拍彭冉的手臂,笑着说:“不怪小飞,你踢他干什么?”
韩飞顺势装出委屈的样子:“就是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一来一往之间把仙气飘飘的梅姨哄回了凡间。
彭冉像是刚看见杨又恩,问她:“迷迷瞪瞪干嘛呢,打招呼了没?”
杨又恩正看着韩澈发来的消息,听彭冉这么说立刻收了手机坐好,乖乖点了点头。
彭冉这才满意了,也没提杨又恩那随意套在身上的衣服,起身说:“去饭店边吃边聊吧,一会儿午饭点都过了。”
韩飞率先出去开车,梅姨跟着起身,彭冉自然地挽着她的胳膊一起往出走。
杨又恩赶紧站起来,面对着彭冉和梅姨说:“姐,阿姨不好意思,我不太舒服就不去了,你们吃得开心。”
梅姨见状便问:“没事吧?”
杨又恩说:“没事,可能就是昨晚没睡好。”
彭冉看她脸色正常,便对梅姨说:“没事儿,没到她饭点儿呢,不用管她。”
杨又恩见彭冉答应了,将两人送到门口后转身回了楼上。
她确实不太舒服,虽然梅姨一直是礼貌疏离的态度,但初次视线相撞时的压迫感,杨又恩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以她的谈吐来看,那并不是对待陌生人的目光,所以杨又恩觉得如果她去了,会更不舒服,还不如不去的好。
杨又恩回房间倒头睡了个回笼觉,等她睡醒,彭冉她们饭早吃完了,彭冉带着梅姨逛街去了,韩飞和韩澈前后脚回了酒店。
杨又恩下楼准备去吃饭时,韩澈端着砂锅回来了。两人刚好在大厅碰上,韩澈用眼神给杨又恩指了路,径直进了后厨。
杨又恩跟着进去,趁着没其他人问韩澈:“你妈妈真是来找韩飞的吗?我怎么觉得她是冲我来的呢?”
韩澈摇着头说:“应该不会,不过她也不是什么事都跟我说。”
杨又恩吃着吃着叹了口气说:“连你都不知道,我姐夫坑我,都不提前告诉我。一出电梯我就感觉有人盯着我看,那我又不知道那是你妈妈,我条件反射直接瞪了回去,都走到面前了才发现跟你长得好像,我能怎么办啊?”
韩澈笑着纠正她:“不是我妈长得像我,是我像她。”
“差不多,就这个意思,你能听懂不就行了。”
杨又恩耷拉着脸划拉米线,“而且,我下去的时候脸没洗牙没刷衣服没换,搞得我说话都不敢张大嘴。”
韩澈看她那发愁的样子,笑着安慰她:“你自己觉得什么样子舒服自在就什么样子,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看法。”
杨又恩没再说什么,这次她感觉韩澈并没有安慰到她。
虽然她平时很少在意别人的看法,但这并不包括身边亲近的人,梅姨是韩澈的妈妈,杨又恩自然而然觉得应该是要在意的。
下午彭冉打电话说在韩澈家吃晚饭,韩飞开车带着杨又恩一起过去,因为上午韩飞没有提前通风报信的事,杨又恩这会儿都对他爱答不理的,俩人难得没有吵得脸红脖子粗。
等他俩到的时候,餐桌上的菜已经摆的差不多了,梅姨做饭韩澈和彭冉打下手,三人合作速度还挺快。
杨又恩第一次来韩澈家,刚走到客厅复杂的心情便被餐桌上的菜和餐厅里忙碌的三人扫了个干净。
气质冷得都快赶上嫦娥的梅姨下厨房这件事令杨又恩有些反应不及,再看看摆在桌子上的菜,每一道都精心摆盘,卖像绝佳。
彭冉知道梅姨不爱吃外边儿的菜,本来打算回自己家做,结果反被梅姨带回来了。
她知道韩飞彭冉住酒店不怎么回家,那跟这儿也没什么区别,提议回这儿尝尝自己的手艺。
这样一来,就是梅姨一个人做饭,他们四个人等着吃。
最后一道菜上桌,几人等梅姨坐了依次落座,杨又恩跟在彭冉身边乖乖巧巧,让吃饭吃饭让喝汤喝汤,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把从小到大她爸灌输给她的那点饭桌规矩都用上了,文静得都不像是杨月亲生的了。
饭后几人坐在沙发上聊天,杨又恩便坐在角落静静听。
韩澈坐在斜对角往杨又恩那看了一眼,见她目光虽然还落在几人中间,但双眼明显都无神儿了,整个人看起来呆呆傻傻的。
韩澈不动声色拿起手机给她发了两条消息,然后余光目睹着她被手机震动吓得整个人一哆嗦,手忙脚乱开始先摸沙发后掏兜的翻手机。
手机翻出来后,杨又恩先是疑惑地往韩澈这儿看了一眼,见韩澈目不斜视看着正在聊天的三人,便低头点开看消息,紧接着便迅速抬手往自己嘴角摸了摸。
韩澈面上不显,嘴角却忍不住翘了起来,手里还像平时一样转着手机玩。
杨又恩又看了眼韩澈发过来的两条消息。
-韩澈:醒醒!
-韩澈:口水流下来了
杨又恩抬头狠狠瞪了韩澈一眼,手下用力按着手机,给韩澈发了三个字和一个表情:你等着加一把刀。
韩澈手机是静音,但屏幕亮起的那一瞬间他便点开了信息,同时快速又给杨又恩回了过去。
韩澈:好的。
杨又恩气得狂按手机,脸部肌肉都跟着暗暗用力,她连续给韩澈发送了很多把刀。
另一边,梅姨和彭冉喝着红酒,碰杯时余光往韩澈那儿扫了一眼,又继续笑着和彭冉聊天了。
等韩飞带着彭冉和杨又恩回去后已经到了梅姨睡觉的点了,韩澈道了晚安正准备上楼睡觉。
身后梅姨叫住韩澈:“儿子,过来聊聊。”
韩澈转身见梅姨又坐回了沙发,脚步停顿了一下还是回去坐下了。
梅姨又给自己倒了杯红酒,闲适慵懒地靠在沙发背上品着红酒,两人好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
梅姨见韩澈不说话,直截了当进了正题:“我都不知道我儿子居然喜欢这种类型的小姑娘。”
这句话说的语气平平听不出褒贬,韩澈挑了挑眉毛,气定神闲等着自己亲妈的下文。
梅姨带着笑意说:“你哥不小心说漏了嘴,听那意思你还挺上心的,我很好奇能让我儿子上心的会是什么样的女孩子,这见了一面之后还真让我惊讶。”
之后她语气认真了些,正视着韩澈的眼睛说,“儿子对不起,没提前告诉你,是我不对。”
韩澈依旧没说话,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梅姨:“我之前一直以为你会找一个知性大方,与你旗鼓相当的女孩子。初见又又确实是在我意料之外…….不过看你们两个相处就明白了。”
韩澈这时才问梅姨:“为什么这么说?”
梅姨一手撑在脑后,手里的酒杯指了指自己,简单一个动作是养尊处优的优雅。
她慢条斯理的分析:“我不是洒脱开朗的人,你爸心思深做事稳,我们都不是性格外放的类型。而你,除了长相算是个优点外,性格方面多数是继承了我们的缺点。一个平静无波的家庭,虽然和谐友爱,但是也有点无趣是不是?”
她停下看着韩澈的反应等着他回应,韩澈却什么都没有说。
梅姨早就习惯了他这能不开口就不开口的样子,便径自说了下去:“又又跟小冉一样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又很不一样,小冉身上没有戾气,又又随时能绷起一股劲儿,像只小刺猬。”
韩澈心里非常赞同自己亲妈对于杨又恩的评价,不过他还是说:“她还小。”
梅姨摇了摇头说:“都说三岁看老,不一定对,但骨子里的东西是改变不了的,就像你,你小时候看着不声不响的但也没少折腾,现在成年了,还是一样,不然你不会喜欢她。”
韩澈给梅姨添了杯酒,他和他妈之间并不像大多数儿子与母亲的相处,随着长大逐渐由肢体接触再到心理疏离。而是从小到大,他与父母始终保持着同样的距离,很少有亲昵的肢体接触,但会敞开心扉去聊彼此的想法。
从韩澈有记忆起,他们家就一直保持着拥抱的习惯,他爸出门前会跟他妈拥抱,回家后会拥抱,庆祝时、鼓励时、难过时,种种生活中出现的日常,他们都会用拥抱来表达情感。
但拥抱力度不会因为情绪的不同而产生变化,他们深知爱着彼此,但不会过度表达。
在很多人的眼里,韩澈的父母是相敬如宾恩爱两相宜的标杆。但对于韩澈来说,确实是像他妈妈说得,有些无聊。
只不过他尊重父母的相处方式,不会轻易评价,静静地听着她的话。
梅姨看着早熟稳重的儿子,明知他对自己的事都能独立判断,但作为母亲还是忍不住说:“再热烈的开始最终都会归于平静的,很多人恐惧平静,觉得这样的生活缺少了新鲜感。但是只要深爱着彼此,主动选择平静,它就只是众多爱情中的其中一种而已。可怕的是被动选择,长此以往怨人怨己。所以我不知道,时间久了或者又又长大了会怎么想?”
韩澈没回答他妈妈的问题,自始至终慵懒的倚着沙发,看似悠闲地转着手机玩,不了解他的人会以为他根本没在听,但梅姨知道他听进去了,并且听的很认真。
韩澈从小有个习惯,手指大部分时间都不闲着,思考问题时,手里的东西会有节奏的跟着动。
梅姨:“何况,热烈是一定能等到平静吗?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是靠截然不同的特质碰撞出的火花,可这也代表着冲突。出身,三观,人生轨迹等等,这些可以迁就对方一次两次,时间久了还是没有共同话题,该怎么继续下去呢?”
梅姨停顿了好久才又接着说:“我听说,你们俩的事很多人都在传,连你奶奶上次打电话都问我是不是真的,我搪塞过去了。以又又的性格不像是在意这些的人,但她毕竟还小,很多事没考虑那么多,小城市里的风言风语很可怕的,如果以后你们没在一起,她的生活会不会受这些影响呢?”
注意到梅姨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韩澈这才抬起眼看了过去,他用轻飘飘的语气说:“没有如果,这事板上钉钉的那一天,这些就不是闲话了,我不会让她受影响。”
梅姨被韩澈眼神里一闪而过的锋利怔住,那是一种势在必得的傲慢,是他藏在骨子里的掌控欲。
原本她想接下来问韩澈:那么你呢,你对于她的好奇能持续多久?
但现在她不用问就有了答案。
作为母亲言尽于此,梅姨一口喝完了杯底酒,起身前将手腕上的玉镯褪了下来放在了韩澈身边,倾身搂了搂他的肩,依旧优雅但坚定的说:“那祝我儿子…..旗开得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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