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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第二天杨又恩还是早早到了酒店去看婉莹出嫁的场面,酒店门口事先铺了红地毯,鼓乐队在前面吹吹打打攒足了气势。

新郎牵着新娘子从红地毯的尽头一步一步走出来,礼花筒和金葱粉在旭日初升中闪闪发光。

杨又恩往新郎冲着众人微笑致意的脸上扫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想起他昨晚得知包没丢,只是被放在其他房间忘记拿了时,那一脸假模假样的笑真令人膈应。

他的笑仿佛跟他的人是两层皮,虚虚的浮在上面,吹口气感觉都能掉下来。

没什么分量的脸皮下搭着油滑世故的肢体动作,一边耸肩弓腰给大龙点烟,一边皮笑肉不笑说:“误会一场误会一场,大喜的日子给个面子…..”

后面的话杨又恩都不想再回忆一遍,她只是想不明白,恬静淡雅的婉莹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男人?

她站在红毯另一侧,跟其他看热闹的人一样,伸长了脖子看着新娘子,别人是想看看新娘子漂不漂亮,而杨又恩只是想看看婉莹幸福的笑脸,毕竟不管那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只要能让自己感到幸福,只要自己喜欢,那他就是独一无二的。

她希望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像她一样,被喜欢的人牵着手走过红地毯…….

但当杨又恩跟韩澈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就只剩下了怒火冲天。

她将听筒当成了那对新婚夫妇,蹦玻璃珠子一样噼里啪啦骂道:“什么恬静淡雅,什么恩爱美好,简直就是王八看绿豆,红配绿赛狗屁,什么锅配什么盖天生一对。这一对狗男女,比他那装着三千块就敢张口要三万的叔都恶心人,我怎么就瞎了眼,识人不清引狼入室……”

韩澈站在宿舍楼下一手插着兜倚在路灯杆上,听着杨又恩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换个姿势继续靠着。

即使杨又恩翻过来转过去又将自己知道的四字成语都用了一遍,他也只是静静地听着她发泄,甚至能看到点淡淡的笑意。

这一边儿杨又恩头发绑了个冲天炮,下巴上挂着个口罩,没接电话的手上戴着不合尺寸的橡胶手套,手里还攥着块脏兮兮的破抹布,大剌剌蹲在露台的凳子上,骂到激动处蹭就站了起来,等站直了才发现自己脚下踩着凳子,只能再次蹲下。

身后的窗户被彩带喷得花花绿绿糊成一团,敞开的阳台门内,墙上还有没清理干净的蛋糕渣…..

在杨又恩激情输出之前,韩澈已经在大龙那听说了大概经过,本以为只是因为登记错房间的一个小插曲,实际没损失什么,除了杨又恩被砸那一下。

新婚夫妻来退房的时候,谁都没往心里去,服务员查完房没什么问题,小雅正常退回了押金,等手续都办完,婉莹才像突然想起来一样,将杨又恩房间的钥匙放在了前台。

她的房间本就是借出去的不涉及押金,小雅一时没想起来让服务员去看看,收下钥匙就不管了。

钥匙一放就是一个礼拜,等杨又恩周末再过来,甩着钥匙圈打开房门的时候,直接愣在了原地,三秒之后扭头扒在韩澈房间的门框上差点儿吐他门口。

坐走廊上缓了好一会儿,杨又恩打电话问前台退房的时候是谁在前台,问完之后又给彭冉打电话,委屈巴巴的说自己房间怕是保不住了。

在等彭冉下来的间隙,味道已经蔓延了出来,杨又恩捂着鼻子,屁股又往韩澈房门口挪了挪。

彭冉和韩飞听杨又恩语气不对,挂了电话就下了五楼,大龙见状也跟在后面看热闹。

三人冲到大开的房门前往里一看,三张脸不同程度绿了。

从房间门口开始,原本简洁干净的白墙此时全是抽象派画作,颜料应该是彩喷和蛋糕的混合体,晾了一个礼拜成功合二为一看不出谁是谁。

不过看辐射程度,作画的人应该采用的是喷射式手法,不均匀但很公平的照顾到了房间里的每一件器物,尤其是顶天立地通往阳台的窗。

被戳破的气球、干枯的彩带铺了一地,中间夹杂着不知道什么动物的骨头,经过了一个礼拜变成了残骸,残骸上还沾着不可名状的白色物体。

大龙脸绿的不是那么明显,见面前的两人没有往前一步的意思,侧身越过大哥大嫂走了进去。边走还边用手指往墙上粘着的彩喷和蛋糕的混合体上抹了一下,结成团的手一碰就碎成了粉末状,但墙上还保留着喷射上去时的形状和颜色。

大龙犹如刑警勘查案发现场,两指来回搓着粉末,心想这是几层的蛋糕能嚯嚯出这个效果,一扭头看见了疑似有毒气体的来源,单人沙发前的小茶几上摆满了吃剩下的

汤汤水水。幸亏是中秋天凉了些,汤汤水水经过一礼拜的发酵也只是长了一团又一团的白毛,肉眼没看出是不是有无脚软骨动物爬出来,地上的骨头残骸也找到了出处,应

该是啃完的鸭脖鸭架。

大龙凑近茶几闻了闻,发现这好像离有毒气体还差点儿意思,便吸着鼻子顺着最刺激的方位寻了过去,一路寻到卫生间。

卫生间倒是没怎么嚯嚯,只不过是不知道哪个喝得找不着北的傻逼冲着淋浴当马桶,呕吐物把下水道都糊住了。

大龙皱眉看着下水道自言自语:“怎么不喝死你个傻逼?”

顺手掀起马桶盖转换视线,只看了一眼,这下脸成功绿了,比站在门口自始至终没踏进来一步的彭冉还绿,一米九的个子连卫生间的门沿都顾不上避开,跟遇到毒气弹一样胳膊捂着口鼻直直冲了出来。

韩飞和彭冉在听到马桶盖哐当那一下的时候,很有先见之明的双双退后好几步,生怕大龙再跟个炮弹一样砸人身上。

杨又恩坐在门口越想越生气,扒着门沿站起来准备下楼去前台翻电话。

刚转了个身,身后彭冉干脆地叫住她:“站住。”

这两个字压得要比平时更实更重,没什么感情的语气更是镇得杨又恩没敢再往前一步,转身慢慢吞吞走了回来。

往回走的时候杨又恩偷偷抬眼往彭冉脸上看去,发现彭冉抱着胸,面无表情站在那儿,杨又恩没敢靠太近,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靠墙站好了。

彭冉看着杨又恩,用沉沉地烟嗓问她:“想去翻电话找人算账?”

杨又恩本就低着的头又往下沉了沉,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

彭冉气笑了,但那笑几乎只有个气音。往常这个时候,方圆几里都能明确感知到信号,彭冉这是气大发了,韩飞和大龙很识时务地正经了起来一同看着杨又恩。

彭冉慢条斯理地说:“房间是你主动借出去的,现在什么东西都没丢,也没损坏。还钥匙的时候也是我们自己人没检查,你更是自己给了钥匙就万事大吉了。现在被糟蹋成这样,你想去找谁算账?”

彭冉的烟嗓低沉下来说话有一种别样的性感,说出的话却铁面无情,“找那个你只见过一面的人?人家三言两语就能哄得你掏心掏肺,人家拿你这儿当不用花钱的冤大头,你还以为真以为自己是娘家人?自己的房子自己不操心,借出去就不管了,你还指望前台能当收了钱的一样检查打扫?”

彭冉看着杨又恩埋在胸前的圆脑袋,睨着黑黝黝的头顶发愁。

她缓了缓语气说:“我知道你是好心,能拿真心换真心是好事,但你也得先看清楚什么人能帮什么事不管,不是脑子一热就帮忙。婚礼没钱有没钱的办法,没你这间房她是不出嫁了么?还有前一天你也看见了她那老公是个什么嘴脸,也不会留个心眼,说几句好听的你就找不着北了,你是做了好人了,留下这烂摊子让别人替你收拾,你自己想想合适吗?”

彭冉又提起婚礼前一晚的事,大龙都跟着往韩飞身后缩了缩,虽然他那大块头缩成个球都是庞然大物,但他还是显而易见地佝偻了一下肩膀。

那晚确实是因为杨又恩后来挥了挥手说算了,他也就没再计较。

彭冉训得差不多了,冷眼看着杨又恩那颗不知道装着什么的脑袋,等着她表态。

杨又恩自始至终没说话,也没动,就保持着站军姿的姿势听训,刚才的气势汹汹早就被彭冉这一箩筐的教训掀得一点不剩。

彭冉看她那一声不吭地样子就知道这是还没转过弯来,头是低下了,心里还觉得自己没做错。彭冉长叹一口气,深深感叹杨又恩这脾气到底是像谁啊,又臭又硬又倔又犟,平时咋咋唬唬上蹿下跳,动真格的时候那嘴用铁撬都撬不开。

但这一次彭冉也动真格了,下了狠心准备治治杨又恩这不知深浅就由着性子胡来的毛病,她咬着后槽牙说:“这回没人帮你,那么能耐就自己揽的事自己解决。”

话虽然是对着杨又恩说的,但大龙和韩飞莫名觉得也是在点自己呢,心里的弦跟着紧了紧。

彭冉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指头在杨又恩的头上戳了几下领着后边俩人走了,留下杨又恩一个人靠在墙上闻着从她房间弥漫出来的有毒气体欲哭无泪。

离彭冉骂完她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杨又恩给自己好好做了翻心理建设,憋着气进去将卫生间的门一闭,借了服务员的工具吭哧吭哧从阳光普照干到日落西山。

终于将不属于这个房间的垃圾都清了出去,韩澈的电话打了过来,杨又恩便跑到露台好让自己喘口气。

等她一连串的炮轰因为口干舌燥不得不停下来缓缓的时候,韩澈才出声说:“我让大龙给你买了饭,下去吃了饭再打扫吧。”

杨又恩抱着膝盖手指漫无目的地在藤椅上抠来抠去,抠着抠着发现什么东西落在了凳子边缘,就用橡胶手套抹了抹,然后发现自己的眼睛也变得模糊了,眼泪连成了线,不间断的往手套上掉。

韩澈听着若有若无的抽泣声,淡笑消失不见,继而皱起眉头。

他想起大龙在说前因后果时提了一嘴说,看嚯嚯的那个样子,那俩八成是因为前一晚的事故意出了个损招。

杨又恩应该也是感觉到恶意了,才会既生气又委屈。

韩澈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说:“先去吃饭,吃完饭有力气了接着骂。我还有一个小时关宿舍门,你还可以骂一个小时,抓紧时间。”

那边杨又恩的抽泣声突然变成了崩溃大哭,她边哭边抱怨:“我哪能想到会变成这样?我不是想着那女的大老远在这边连个家都没有顺带帮一下么,谁能想到她看着温温柔柔居然能把房子祸害成这样。小雅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干什么呢,平时退房都检查一遍就把我的给忘了,一个礼拜了都想不起来让人来看一眼。还有我姐,那我借的时候她也同意了,现在又扭头把我一通训,她要不乐意可以不借啊。”

她毕竟才十六岁,没学会大人们的弯弯绕绕,明知道这事不能全怪别人,生气了还是忍不住把有的没的都攀扯一遛够,可即使把人都怨一遍,心里的委屈还是止都止不住。

她没在韩澈面前遮掩自己的小性子,终于说出了没在彭冉面前说出的话,呜呜咽咽道:“他们怎么能这样呢,我还拉着芳芳帮忙布置房间,我以为好心能得到好报,可是隔天就给我弄成这样,是怨我,我要不揽这事儿就好了,不借房子就什么事都没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多管闲事了。”

说是这么说,但韩澈知道以杨又恩的性格,遇到事她还是做不到冷眼旁观。就像即使她不喜欢小雅,还是会在卡片飞过来的时候顺手推她一把。

但韩澈没有否认她情绪上头的决定,听见那边哭的声音缓和些了,又问了个无关紧要的话题:“中秋环卫阿姨给你带月饼了吗?”

杨又恩不知道韩澈怎么突然拐到了这儿,但还是点了点头,反应过来那边的韩澈看不见,便瓮声瓮气地说:“给了,说是他们自己做的手工月饼。”

韩澈顺着她的话说:“我记得你说端午还给你送了粽子。”

杨又恩低低嗯了一声。

“所以啊,会有人感受到你的善意的。”韩澈用他始终清冷的声调下了结论,“虽然这件事的结果不尽如人意,中间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不要质疑自己的善意是错的。”

她的善意也有被用心珍惜的时候,那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酒店门口的环卫阿姨每天打扫卫生的时候都会将纸壳空瓶攒到一个袋子里,杨又恩偶尔碰到,就会将酒店垃圾桶里的给她。

有次闲聊听说阿姨家里有个上小学的小女孩儿,学习成绩特别好,也不出去玩,成天看书,杨又恩便将杨月买给自己的课外书打包送给了阿姨。

正好赶上端午,阿姨便送了她几个粽子作为感谢,本来怕杨又恩吃不习惯,没想到她直接蹲酒店门口吃得津津有味,边吃边说:“阿姨你做的真好,我们家都是买的,没你做的好吃。”

从那之后,每到什么节日,阿姨总会带点自己做的东西给她。

杨又恩不声不响低头,破口大骂的发泄甚至号啕大哭的抱怨,说到底都是跟自己过不去的赌气,是一颗真心被摔了个稀碎的委屈。就像她以为她递出去的1314是对他们新婚的祝福,结果在对方眼里废纸一张。

小时候老师说做人要有礼貌,当别人说谢谢你,我们要回不客气,当对方说对不起,你得回没关系。可老师没说,当你以为会迎来一句谢谢你的时候,对方附赠了你一句你妈逼,你该如何应对。

那时候我们能指着对方的鼻子控诉说:你这个坏人。可随着慢慢长大,我们都没办法武断的将人分为好人坏人,好人什么标准坏人什么标准,或许好人和坏人的界限并不是那么清晰,更确切的说我们是在选择在谁面前做个好人,又在谁面前暴露本性。

韩澈没想告诉杨又恩,做好事要不图回报,更不想让她在不断被忽略,被误解,被背叛的伤害中吸取教训,让热情消失殆尽,变成一个明辨是非又不冷不热的大人。

索性让她自由生长,保持那颗赤诚之心。

那天的最后,杨又恩红肿着眼睛,带着口罩憋着气,硬是一口饭没吃干到夜深人静,而另一边,已经熄了灯的走廊空空荡荡,韩澈坐在楼梯上斜靠着墙,长腿向下两个台阶舒展,听着耳机里杨又恩边打扫边嘟嘟囔囔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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