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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幽兰一路跑回凝香苑,水榭那边还没有结束,她立刻回屋整理好自己的妆容,去后院帮忙提热水。

丫鬟合川见她过来,一脸不悦道:“你跑哪儿偷懒去了,到处找不到你人。大人们都喝醉了,等着我们去水榭伺候呢!我都跑了几个来回了,你倒好,这时候才过来!”

“不是说只要两个丫鬟么?”幽兰问。

合川气骂道:“那是刚开始啊,现在他们都喝醉了,你等着两个人去伺候那一大群人?”

幽兰闭口不再说什么,只提了热水三步并作两步朝水榭走去。

水榭阁楼里满屋酒气,凝香苑最有名的三位官妓都在。

此时的冷霜正坐在孙大人身侧,被他扶着,扭着细腰笑道:“大人可不兴耍赖,说好了喝一整杯,一滴也不能剩。不然,我这腰就不让你捏了……”

身边更多的淫词秽语不绝于耳,幽兰尽量不去看眼前的画面,只低头将热水倒入一旁的铜盆之中,忍着烫手的温度将帕子浸湿后拧干,再一个个屈膝递到贵客面前。

到梁景欢时,她弓身跪于他面前,递上热帕,将头垂得更低。

梁景欢懒散地用热帕敷面,神志似乎清醒了不少,又用帕子擦了擦手,丢给了幽兰。

抬头的瞬间,他无意识地瞄了一眼眼前的小丫鬟。

一身胭脂色的长裙让他想起刚进凝香苑时,似乎就是她在弹奏《秋日赛马》。若换了平日,定是要让柳妈妈换个人来,只是今日忙着宴请孙大人,自然不能生出这些事端。

这丫头虽算不得娇媚艳丽,也不算清纯淡雅,带着戒备和疏离感,让人想到了“寡淡”这个词。

偏这些,都还是未经人事的少女才有的气息,她们不甘于命运的摆布,却很快就会屈服于命运,任其摆布。

梁景欢伸手抚了抚幽兰华润的脸颊,恍惚间,见她胸前微闪,竟是一块玉佩。

“你脖子上挂的是什么?”他满嘴酒气,却还有几分理智,看清她脖子上的玉佩并非凡物。

幽兰茫然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挂着的玉佩,恭敬回道:“是七璜连珠玉佩。”

梁景欢一把扯住那玉佩,愤然道:“你一个丫头,哪儿来的这么好的东西?”

幽兰被扯得疼了,拧着眉道:“是冷霜姐姐送给我的。”

说罢,她求救似的望着冷霜,却不敢开口呼喊,只解释道:“平日是我伺候冷霜姐姐,所以过年她便送了这个给我。”

“她敢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梁景欢不信。

“冷霜姐姐是拿了好几件首饰给我,我自己选的这个。她不知道这些玉料的珍贵,只当作是个便宜货,还骂我笨,连个首饰都不会挑。”

梁景欢警觉地看着她,语气冷厉:“那你就知道这不是便宜货了?还知道它的名字。”

幽兰被吓得几乎要哭出声来:“我……我原来的主子是经营玉器的,我虽只学了半分皮毛,但是知道这个贵重,所以选了它。今日是除夕,我才拿了出来戴戴,换作平日我是绝对不会拿出来戴的。”

梁景欢狐疑的目光渐渐淡了下来,松开手问:“你叫什么名字?”

“幽兰。”她低声回答,又再次跪地怯怯道:“请大人不要告诉冷霜姐姐这个玉佩的事情。它在我心里不是比那些金银更为贵重,而是更灵动,更有生机,它是山川的产物,却如水一般温润,像……”

幽兰有些急切地想要表达出自己此时的情感,可说到这里,终究还是词语匮乏,急得红了眼眶。

“既如山川坚韧,又如流水润泽。”梁景欢抚了抚幽兰身上的玉佩,笑着道:“要我不说也行,把你的《秋日赛马》给我练好了,过段时间我要点你的名。”

“是。”幽兰毕恭毕敬地回答,似是松了一口气,乖乖地退到了一旁。

站了一会儿,就听得另一旁与梁景欢差不多年纪的男人拉着他道:“这胡阚在齐北打了大半年了,梁总兵都带着援军过去也好几个月,本以为年前就能回来,结果如今还在那反复交战,不分胜负。这混账东西,怕不是跟齐北人勾结起来了吧?”

那位德高望重的孙大人笑了笑:“胡阚的脾性你我都知道,刚愎自用,只要由他带兵,那些什么副将全都是些摆设。你爹带着援军过去,总还是得听他的。勾结齐北军那不可能,最多是指挥不当,又不肯听人劝,再多的援军赶过去也还是那样子。”

梁景欢将手中酒杯重重一放:“那这仗还得打到什么时候?”

孙大人双肩微耸了几下,笑道:“不急不急,圣上对他也没什么耐心了,早已有了另外的安排,你们只需要好好等着便是。”

梁景欢和一旁的人对视一眼,孙大人不说,自然也不敢多问。他只屈膝敬酒:“就盼着这场仗早日结束,我军凯旋,我爹能平安归来。”

等到孙大人他们离开,幽兰才扶着跌跌撞撞站立不稳的冷霜,艰难地回到了厢房。

一进厢房,冷霜的脸上的醉态收了一些,问:“瞧见你的七璜连珠玉佩了?”

幽兰点点头:“看到了。”

“这是秦大人送来的东西,小心保管好了。”

说到这里,她从收着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道:“这东西你先留着,等梁景欢点你时用上。”

幽兰接过瓷瓶,抬眉问:“助兴的药?”

冷霜“咯咯”笑了几声,摇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幽兰将瓷瓶放好,又替冷霜收拾妥当后,抱着琵琶去了后院,继续练习《秋日赛马》。

没几日,就听得整个街上都在传胡阚将军大胜齐北军,斩杀齐北将军及其手下几名大将的消息。

齐北军仓皇逃至苍陆山以北三百多里以外的极寒之地,困于弹尽粮绝之境,再无还击之力。

幽兰的《秋日赛马》终于算过了冷霜的耳,便又开始练习其他的曲子,直到柳妈妈敲门,才起身开了房门,恭敬地给柳妈妈行了一礼。

柳妈妈朝着冷霜笑了笑道:“幽兰这丫头还真被你调教出来了,我听着这几日弹得都不错,所以,打今日起,就让她去大堂弹着吧。”

冷霜点了点头,歪斜着头,娇媚一笑:“那这些粗使丫鬟们做的事儿……”

柳妈妈瞥了她一眼,故作怒嗔:“那自然会让其他人来做,你操什么心,我还能让她继续做这些事儿不成?”

说完又道:“我把最左边的房间给收拾出来,小是小了点儿,等将来有人被赎了身,我再给你寻好房间去。”

幽兰没有想到柳妈妈昨日见她时还横眉竖目,今日态度却像是眼前多了一株摇钱树般。

她屈膝谢了柳妈妈,又谢了冷霜,就听冷霜道:“还不赶紧收拾东西去,等着我给你搬?”

幽兰只好自己去后院搬东西,她的东西实在是少,夏草和合川帮着跑了一次,便都搬过去了。

冷霜和其他几个官妓送了一些首饰和旧衣服,整个房间才有了一些人居住过的痕迹。

到了晚上,她穿了一条黛蓝的长裙坐于大堂弹曲,也不知弹了多久,突见梁景欢带着几位友人款步走入大堂。

柳妈妈正欲上前将他们迎上楼,就见梁景欢摆了摆手,坐在了大堂之中,看了一眼台上的幽兰,仰头桀骜地笑了笑。

幽兰眸光一闪,手中的曲子便乱了几分。

弹完之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敢抬眸看向梁景欢的方向,见他坐于软榻与旁人说话,她突然一个扫佛,开始弹《秋日赛马》。

梁景欢的眼眸终于抬起,倚在软榻上的身子沉了几分,陷在柔软的羊毛垫之中,用一种充满目的性的和玩味的目光凝视着她。

幽兰羽睫微颤,低头垂眸,嘴角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梁景欢离开时,给幽兰打赏了不少的银子,柳妈妈极是高兴,想着梁景欢迟早还会再来,对幽兰又再客气了几分。

只是梁景欢没有等到,第二天天还未暗,就听门外有人要请幽兰出苑一次。

“出局?”柳妈妈愣住了。

柳妈妈对凝香苑里的官妓被有钱人带去参加各种活动十分乐意,一来酬金不少,二来见识的达官贵人多了,来凝香苑的贵客自然也就多了。

但是,这次被叫出局的是幽兰,一个还未待过客的丫头,居然有人请她出局。

“请问,去的可是梁大人府上?”柳妈妈含笑问道。

毕竟幽兰还未破身,算是个金珠子,梁景欢虽打赏了不少,但也绝不能凭这些个碎银子就要了她的人。

“是通政使司的宋大人府上。”

来人塞了两枚银元宝给柳妈妈。客气答道:“等亥时送姑娘回来时,我们大人再行表示。”

柳妈妈一听,心中欢喜万分,立刻应允了下来,派人给幽兰传话。

“通政使司的宋大人?”冷霜听到这个名字时,也是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对幽兰道:“既然柳妈妈要你去,你也没有拒绝的理由。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别惹恼了那位宋大人。”

幽兰只好换了一身淡绿色的襦裙,披着同色的大氅,抱上琵琶随马车出了西苑胡同。

通政使宋大人的府邸在较为偏远的城西,因走的官道,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他的府邸。

还未下马车,立刻有婆子上来给幽兰带了路。

幽兰低垂着头,不敢随意张望,跨过门槛,沿着青石铺成的走廊一路缓步前行,终于来到了曲径通幽的厢房。

窗棂上雕刻着精致的八宝图,阳光斑驳陆离,只听得里面有两个男人的笑声,一个清爽干净,一个夹杂着嘶哑。

婆子轻叩了一下房门,恭敬道:“大人,幽兰姑娘到了。”

笑声戛然而止,声音嘶哑的人先道:“进来吧。”

婆子把门推开,幽兰跟在婆子身后走进厢房,就见屋内有两人围坐在火炉旁,正喝着酒。

年纪大的那位,自然是宋通政使无疑。但年轻一些的,却是让幽兰心中猛然一跳的驸马。

火炉上煮着酒,架子上烤着橘子,一切看起来都和谐而美好,只有幽兰抱着琵琶的手紧紧地攥着,心几乎要跳了出来。

她屈膝行了一礼,抬眸,就对上了那双幽深的黑眸。

在那一瞬间,“驸马”二字已到了嘴边,又被拉了回来。理智逼迫着她露出了灿烂明媚的笑意,脸上满是欢喜,却将目光落在了宋通政使身上,屈膝行礼道:“奴婢见过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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