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6:15，铜境，暴雨持续中……
“清理？”
贺岚解释道，“这是给我信息的人的说法，她应该是真切感受过，不过……”说着，眼神逐渐阴沉，“我的理解并不是单纯的清理。”
无听有些不明白贺岚的意思。
贺岚，“用过画图工具没有？”
无听懵懵懂懂地点头，“知道一点，我自己不怎么会，但公司的设计画图时我看过。”
贺岚，“渐变知道吗？”
无听立马皱起眉，“就是那种让几种颜色按照选定的方向和宽窄进行自然过渡的填充效果。”
贺岚，“我们的生活轨迹，以这里为圆心，所有知情者为半径，在过去和未来之间被划定了一个立体的清理区间，而区间里，清理过留下的空白，被无形的工具通过无痕过渡，也就是渐变的方式进行了填充，让我们乃至周围人的记忆形成一个顺理成章的闭环。”
无听，“可我半个月前还来过这里，为什么只有上周六被清理了！难道……”
此时不仅仅是震惊和困惑，在无听心底还有一丝恼怒腾升，置身牢笼、任人玩弄。难道自己在毫不知情下成了实验或者研究的对象了吗！
“贺岚，宋光到底让藏策在做什么研究！人族真的掌握这样的技术吗？时间……空间……这……这明显已经超出人族现有的能力范围了吧！”
贺岚敛回目光，他清楚的记得莫似堇最后说的那句“提到铁板了”。
虽然指代不明，但能被莫似堇称为“铁板”的不言而喻，这也与宋影最初的“伺神”猜测不谋而合。而一个带着清理目的无声无息出现在他们身后的人，莫似堇真的有把握对付吗？
“当务之急不是讨论什么技术、时空或者能力范围，而是找到莫似堇！”说罢，抬手就要拉车门。
“咔哒”儿童锁落下。
贺岚眉头一皱，“你干嘛？”
无听抱着手臂，一脸严肃，“我很纳闷，你们俩之前也是这么行动的吗？毫无计划、没有章法、顾头不顾腚！今天要是没有我，你是不是就打算趴在地上洗半个小时野澡！”
“……”
贺岚相信，如果今天没有无听，莫似堇一定会以他的安全为优先！
“这不是有你在吗。”
“好。”
无听端正身子，“莫似堇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是交代我照顾你，既然把你交到我手里，那我就要对你的安全负责！现在……先冷静下来。”
贺岚沉声道，“我很冷静！”
无听头一歪，“如果你足够冷静，就应该知道，弄清眼前的情况更重要!”
“可是……”
无听语气强硬道，“且不说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莫似堇追着那人跑去了什么地方，即便知道，你找去了能做什么？表演头扎地狗吃屎吗！”
贺岚立马怒目，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
无听毫不客气道，“莫似堇不是七八岁的小孩了，他有战斗经验，不会在没有任何胜算的情况下就傻傻追出去！你要相信，他心里一定有数！”
贺岚沉着脸不做声，只是手紧紧握住门把。
无听继续说服道，“哪怕是按照最坏的假设，刚才那人，不对！那东西……他不是人，他跟莫似堇动了手，莫似堇出事了，你觉得那东西之后会如何行动？”
贺岚蹙眉，光是听到莫似堇出事就让他心里发慌。
“那东西知道我们在，就一定会来找我们！”无听笃定道，“到现在为止，我们没见到那东西，说明莫似堇很安全，甚至可能还占据着主导权！”说着，从提兜里摸出了“备用2”，“通信记录没有删除也没有销毁，说明那东西不怕我们查，因为他清楚我们的记忆在离开后就会被完美清理并形成闭环，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看着我们自行离开……即使被发现了只要将我们驱逐出这里就可以，压根就没有动手的必要！”
贺岚没作声，但眉头却松开了几分。
无听，“刚才那东西的态度明显是避战，故意引着我们往院外去，兴许莫似堇现在已经被清理了记忆躲在哪个农舍下呜呜叫唤呢……”
“不可能。”贺岚斩钉截铁，“只要我还在里面，他的记忆就不可能形成闭环……”
“……”
无听愣住，这一口狗粮噎了她足足三秒，才猛吞一口口水继续道，“同样的道理，如果在这个过程中发生死亡或者身负重伤呢？一旦人本身的状态改变了，记忆就很难实通过渐变填充实现闭环了吧！所以你觉得宋光，哪怕是光合集团有多大的胆子会让那东西跟莫似堇动手！”
贺岚陷入沉默。
无听以为自己有理有据的劝说起效果了，打算给贺岚一点时间缓冲，伸手将副驾驶上的纸巾和一套衣服扔给贺岚，“先把自己收拾一下！免得莫似堇看到……”又要给她塞狗粮！
贺岚低垂着眸子，接过干净的衣物。
无听转过身，盘算着怎么能让贺岚把知道的信息再分享一些出来，眼下这个情况，她掌握的信息越充分越能有效地应付突发情况。
“无听。”贺岚的声音突然响起，“你觉得人能与神抗争吗？”
无听一愣，抬眼，后视镜里，贺岚已经脱掉了上衣，腰腹间摔得青一块紫一块甚是可怜，但看向无听的目光却如深渊，让人不寒而栗。
贺岚没有等无听回答，已然敛回眸子，刻意往座椅后挪了挪。
无听慌忙移开眼，脑中飞速思索着贺岚话中的意思。
贺岚，“你觉得宋光有多大的本事，能用这种近乎没有破绽的方法来清理我们的记忆。”
无听再次抬眸，贺岚已经套上了新T恤。
贺岚，“手机会被清理，监控就不会吗？”说着，抬手搭在裤扣子上。
无听再次移开眼，脑中一片混乱，回想贺岚之前说过的话。
“如果是宋光摆的局……”
“如果这后面是藏策……”
一切都是“如果”。如果从一开始自己假设的前提就错了……宋光或许摆了局，但并非他们所想，而藏策可能也是背后的执棋之手，但她与宋光不一定坐在同一侧！
所有逻辑瞬间崩塌，铺天盖地的线索散落一地，再次回到混乱无序的状态。
无听骤然抬眸，“你一早就察觉出不对了！”
贺岚裤子褪到一半，正对上无听凌厉的目光，下意识地又往角落里缩了缩，才低声开口，“你都不好奇，藏策到底在找什么吗？”
无听彻底愣住。
“反正这里的一切记忆都会被清理，告诉你也无妨……”
贺岚一面换衣服，一面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完完整整讲了出来。
无听的面色随着贺岚的讲述逐渐凝重。
贺岚讲完，衣服也刚刚换好，眼见无听不发一言，便率先开口，“你眼光挺好，原本想送给暗恋对象的？被我捡了便宜~”虽然没有吊牌，但看折痕也知道是新的，而且副驾驶下面那个提袋很是眼熟。
无听没心情跟贺岚扯皮，冷声道，“从莫似堇的工钱里扣！”说罢，回身看向贺岚，眼里尽是烦躁，“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贺岚看了无听片刻，垂下眼眸。
无听，“藏策被定义为‘伺神之人’，她的记忆极有可能跟我们一样是被清理过的，而发起清理的有可能就是被她窥伺的……”语气逐渐消沉，“细胞生长素……可以被不断修复的躯体，对付起来会很麻烦，但也还好，可如果那东西不受藏策控制，而是……”光是想想觉得前路堪忧啊！
“真相我们可能永远都带不出去了。”贺岚缓缓抬眸，“人如果找到了，我一定想办法平平安安的给你们送回去，前路危险，你，就跟到这里吧。”
说完，坦然一笑，“这么高级的车不可能没有备胎吧……用我帮你换吗？刚才你扔我扔得那么溜，力气还是挺大的……”
无听没笑，只是沉默地看着贺岚。
贺岚的笑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认真，“感谢你这半小时小时的‘看着’，下次来芸城，如果有机会……我们请你吃饭~”
无听依旧斜眼看着贺岚，好一会儿，才冷声开口，“贺岚，你有好朋友吗？”
贺岚愣住。
无听，“我以前觉得你比莫似堇好相处，除了有点狡猾。但我现在发现，你表现出的好相处，不是对人，而是对事。莫似堇在情急之下能不假思索的把你交给我，他信任我！而你……在这个时候让我离开？”冷笑一声，“从头到尾你都没有认可过我这个人，只是认可了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对吧。”
贺岚深吸一口气，“莫似堇现在有危险，我也需要找到藏策，但你，没有必须涉险的理由。”
“理由？”
无听高声重复着，像是听到什么有意思的说法，停顿片刻再次开口，情绪甚是激动，“贺岚，我不想说什么羽族、翎羽集团对不羡山一脉的守护责任，抛开那些虚无缥缈的高尚价值，只说个人情感！我当莫似堇……是朋友，而你，就算不被认可，在我心里，也已经把你当成了朋友……”
目光交汇。
“我羽无听，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抛弃朋友！”
莫似堇对当代大学生的身体素质深表敬佩，但是对于精神状态只能说不敢恭维！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莫似堇~”
“嘘！”
“我觉得吧……”
“别出声！”
“咋还是没……”
莫似堇一把抢过手机，感觉眼前这几个跟游戏机上的地鼠一样，按下葫芦浮起瓢！
“我再说一遍！”莫似堇忍着怒火，压低声音重申道，“不要出声，也不要开手电！”
手机被没收也没能震慑住话多的人。
“所以……我们在这蹲了二十多分钟，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莫似堇只觉得脑瓜子嗡嗡响，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莫似堇追着那人一路翻出驻地，无边的密林和崎岖的山路，缺少野外经验的莫似堇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只知道身后贺岚跟无听的气息早已消失，自己除了继续对眼前的目标穷追不舍，别无他选！
如果上周六他们就已经来过了，而他们对此竟毫无察觉，这就意味着宋影猜对了，藏策的研究也好、失踪也好，绝对与“神”有关，因为能在无声无息中裁剪时间、拼贴记忆的只有神族……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也深切体会过，这是神族为了守住秘密或者说为了捍卫权威而做出的清理，而神族的秘密和权威，与世间万物之灵的“生”紧密相连！
追逐了不知多久，眼前的目标依旧不知疲倦地在雨幕中穿梭，而莫似堇提着一口气不敢放松，接进真相的线头已经被他抓住了……
上一次错过了，也许下一次也会，下下次、再一次呢？贺岚没有时间了，他们也没有时间了，他不想放弃，也不决不能放弃！
雨越来越大，头顶闪电和雷鸣交错，成为昏暗中仅剩的光明，冲出山林的一刻，莫似堇有种恍然，不远处的高墙和岩壁，是驻地？他们跑了半个多小时竟只是在原地打转？为什么？
还来不及想明白其中缘由，眼前的眼人已经冲到河道旁的小房，看样子是个泵站，几步追上去，就见房子背面的小门正开着一道缝，防汛的沙袋凹陷明显。
进去了？
踏进房门的一瞬间，攻击猛然袭来，感觉不到那人的气息，却能感到急速涌来的风！
莫似堇扬脚击碎砸来的重物，那人已经转身朝着放置排水泵的地下一层跑去，莫似堇不假思索地翻过栏杆纵身而下，打算拦击。
显然，那人预判了莫似堇的意图，早一步翻身而下，在莫似堇动作前推倒摆放物资的柜子，迫使莫似堇必须更换起跳位置。
不过几秒的时间差，待莫似堇追上去时，那人已经没了踪迹，就在刚才放置柜子的地方，被楼梯阴影彻底掩蔽住的墙面上竟开出一扇门，门后不过一米见方的空间，可脚下却是一个黑漆漆的笔直向下的洞！
贺岚猜得没错，在地下！不过……不在驻地内，难怪他们摸遍了也没能找到入口！果断摸出手机，竟然没信号？迟疑片刻，莫似堇咬牙跳了下去……
许是一心想着追到人、找到真相，以至于感知力超强的莫似堇完全忽视了泵房隔间里还有为了躲避大雨藏着的人……
下午6:30，地点未知，天气未知……
“咱们现在是不是守株待兔？”秦放刻意压低声音才敢开口。
莫似堇堪堪回眸，还没说话，就见人已经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腿……腿麻了。”
“小莫，他好不容易才跑了……没理由回来了吧……”身边的李振眉头紧皱，估计是在忍不住了才一面揉腿一面起身。
秦放，“你俩刚才那一出狗撵兔子，看架势，估计不会回来。”
莫似堇忍不住仰头，话到嘴边，依旧没能说出来，连孙钊扬也挺直了腰板站起身，“看不出来呀，表弟你够神勇，功夫也是真挺厉害！”
“就是啊！”秦放立马接话，“这洞得有十米吧……你愣是直接跳下来了，牛批！”
李振一边抖腿一边替莫似堇掩饰，“别这么没见识！跑酷，没听说过？”说着，看向还蹲在莫似堇身边的齐妲，“起来站会儿，腿不麻吗？”
“我倒是想站！”齐妲仰着脸，满脸苦涩“腿已经麻得站不起来了……”
闻言，李振和秦放赶忙搭手把齐妲扶了起来。
“我说秦放，你这包里东西够全的！”孙钊扬蹲在地上翻着秦放的背包，随即掏出水递给大家。
秦放，“那是！要没我包里那捆绳子，咱们怎么下来？”
孙钊扬哼笑，“确实！你包里要是能有梯子，咱们也不用发愁怎么上去了……”
此时，唯一蹲在地上的莫似堇，满脸茫然的看着围在身边的四个人，该说说该笑笑……这倒是为什么！
头顶上，笔直朝上开的大洞安静得诡异，目光所及处，黑暗狭长的地下隧道不知通向何处，莫似堇恨不得把锤死自己，他怎么就跳的得那么干脆，怎就没注意到屋里还缩着这四个货呢！
落地不过几秒，洞口就传来响动，一声“莫似堇！”瞬间让他脑袋炸裂，紧接着一条绳子自洞口落下，然后就是李振……孙钊扬……秦放……幸好最后一个是齐妲，不然连人带绳子从十米高的地方砸下来，他真不知道这哥仨的六只手接不接得住……
一滴水落在鼻尖上，莫似堇忽然觉得被骂“傻狗”真的不无道理！
“哎~”秦放蹲下身，凑近莫似堇好奇道，“你刚才追那个是什么人？”
莫似堇侧目看向秦放，一脸生无可恋。
“看你势头那么猛？讨债啊？”秦放一边笑一边挑眉。
“少胡说！”李振抬脚踢了一下秦放，“学长不是说了，小莫不是打手！”
“你又知道了？”秦放扭过头，抬手打在李振的腿上，然后又看向莫似堇，“真不是追债？那是……”
“别管他是什么人，先说你们。”莫似堇沉声开口，“为什么会在这！”
“我们？”秦放一怔，随即哼笑，“我们当然是追着你下来的啊！”
齐妲立马接话道，“这荒郊野岭的，看你追得那么急，怕你有事……”
莫似堇看着秦放猛地点头，又仰脸看向李振、孙钊扬，最后目光落在齐妲身上，“你们还知道这是荒郊野岭？这么深的洞，说跳就跳！”
齐妲立即缩了缩脖子，李振赶忙蹲下身，“小莫，你别生气，我们是真的担心你。”
莫似堇一记眼刀，李振立马噤声。
秦放毫无知觉地继续打马虎眼，“就是啊，好歹受过你一饭之恩……”
“打住！”莫似堇手一指，“我问的是，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荒郊野岭！”
四个人同时噤声。
莫似堇，“我记得开会时三令五申，出行要报备，你们四个来这，跟谁说了！”
秦放露出讪笑，“我不是报备了，说要回家嘛……”
莫似堇看向秦放眼里尽是“我就看你编”！
秦放立马露出委屈的表情，“你不会不记得吧，我家就在这啊~”
“你家住荒郊野岭的泵房里是吗？”莫似堇满脸严肃。
“怪我们了！”李振赶紧打圆场，“铜境大家都没来过，就想着跟秦放一起来转一圈，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
莫似堇看向李振，“没来过？转一圈？想看风土人情？这么大的雨，你们跑这荒郊野岭打算看个鬼啊！”
“是因为我。”眼见三个人被骂，齐妲怯怯地开口，随即蹲下身靠近莫似堇，“是我提议来的……旁边不远的那个废弃工厂不是个灵异的网红点吗……就想来瞧瞧……”
莫似堇一口气堵在胸中，当代大学生真的是精神状态堪忧！
“小莫。”齐妲小心翼翼开口，“贺岚学长呢？他是不是跟你一起来的？”
莫似堇抬眼正对上齐妲闪烁的眸子，胸中堵得那口气更加郁结了，“没有。”说得斩钉截铁。
秦放一听立马笑眯眯地凑到莫似堇跟前，“小莫~我们就是一时兴起，没想那么多~你别告诉岚哥呗~”
莫似堇冷着脸，说？眼下这形势他有没有机会说，能不能记得住都还不知道！
孙钊扬，“哎~小莫，你真的是贺学长的表弟吗？怎么感觉训起人来，气势比贺学长还足呢！”
莫似堇扭脸看向站在一边喝水的孙钊扬。
孙钊扬笑着，也蹲到莫似堇跟前，“之前贺学长在的时候看你，完全是个乖巧的小甜‘弟’，这贺学长一不在……你算是现原形了吗？”
现原形？现出原形吓死你们！
见莫似堇没接话，几个人以为他被拿捏住了，立马换上轻松的神情。
“好奇怪啊，这片地过年我回来的时候，还没有围墙呢，怎么短短几个月就盖的密不透风的。”秦放纳闷道。
莫似堇，“人家项目驻地要是不围起来，一天得接待多少你们这种瞎凑热闹的啊……”
“哎？”齐妲侧目，“你怎么知道这个是项目驻地的？你进去了？”说着，看向秦放，“你不是说这里是个废弃的玻璃制品厂吗？”
秦放也露出疑惑的神色，“小莫~你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的？”
莫似堇语塞，对上四双闪晶晶的大眼睛，“我来这……当然是办事的！”
四双眼睛依旧闪晶晶，似是在等后话。
“打工。”莫似堇真不知道该怎么搪塞这群思维奔逸的大学生！
“哦！”齐妲惊得挺直身子，意味深长道，“贺岚学长说你是处理非自然……”说着眼睛瞪得溜圆，“难道传言是真的！你刚才追的那个……”
“不会不是人吧！”秦放的声音陡然增高。
李振一巴掌拍在秦放的脑瓜子上，“再喊！再喊！一会儿给招回来了！”
一时间，轻松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四个人竟不由自主的朝着莫似堇缩了缩……
莫似堇看着安静如鸡的四个人，心中默默感叹，这就是传说中的脑洞大开自我攻略吗~不过……那个，真的是人吗？
且不说上次，就今天从他出现的位置来看，应该观察了他们好一会儿了，可是他也好无听也好愣是没人发现，而他的身手明显不是普通人的水平，最关键的是，他追了这个人个把小时，都没能从他身上嗅到一丝味道，以至于他被四个人吸引了片刻注意，再回头，竟连一点气息都捕捉不到了……
“小莫，要不咱们别追了。”李振开口，意有所指，“这天已经黑了。”说着，指了指几乎不在透进光线的洞口，“想想办法，咱们出去吧。”
莫似堇瞟了一眼李振，带着这四个货不仅不能追，还要时刻提防着对方杀个回马枪！可出去？他想出去不算困难，关键是怎么把这四个弄出去！
“把包拿来。”
孙钊扬将背包递给莫似堇，一拉开，水、面包、饼干都是些吃喝，再往下翻，纸巾、湿纸巾、小毛巾……再翻，笔、本、绳子、火柴、蜡烛、小刀、指南针、折叠伞、小毯子……竟然还有可伸缩的登山棍……
“没有能借力的东西。”孙钊扬给出答案。
李振起身手里举着手机往洞口挪了几步，“还是没信号……”
莫似堇长出一口气，等吧，别人发现不了，无听肯定能找到他们的。
“没事~”秦放笑道，“我妈发现咱们没回去肯定会喊人来找的~”
孙钊扬，“你确定你妈知道咱们跑这儿来了吗？”
秦放愣住，确实……“那也没事~这里是泵房，肯定会有人过来巡检，特别是大雨过后，到时候也能发现咱们~”
孙钊扬，“这里一看就不是官方挖的。”说着，摸了摸身边的墙壁，土石混合，冰凉潮湿，“最好在巡检的人发现咱们之前先想想怎么说吧…… ”
“什么意思？不是官方挖的？”秦放好奇道，“这么深的坑道，谁没事干挖这个？”
孙钊扬看了看莫似堇，随即开口道，“此地依山傍水，所谓‘坤山坤向水坤流，富贵永无休’，闹不好，这里是个盗洞。”
莫似堇扭头看向孙钊扬，难怪这小子问他是哪家的，没成想还真有些说法！
“盗洞？”秦放诧异不已，片刻后瞟了一眼莫似堇，“小莫……你……”
莫似堇，“……”
正无语，站在洞口附近的李振突然一个激灵，随即指向昏暗的洞口，“有人！”
众人齐刷刷地望向洞口，李振已经后退几步，声音抖得不行，“好像……有人在往下看……”
孙钊扬几步上前，朝着洞口便要呼救，莫似堇眼疾手快将人扯回身边，立马示意所有人噤声！
洞口刚才确实有张脸一闪而过，那反应、那速度……是刚才那人？
气氛再次紧张起来，沉寂数秒，洞口猛然传来细碎的响动，莫似堇将几个人掩护在身后，下一刻，“轰”的一声，唯一的光线消失，出口竟被人堵上了！
更新更新~四个大学生闪亮登场~相信九月，有名字就要有故事~这一章没有太多不能理解的，关于渐变吗……应该没有人不知道吧~十二章飘飘而过，下一章……老规矩，必须打起来~
对了，作为一只小牛马年底要上强度啦~周末被抓去封闭不能更了，后面的话要改成三天一更啦……当然除了工作，主要是存稿要见底了，这篇构思了好长时间，但最近因为反复修改基本没有新增存稿，为了保证故事逻辑和质量，改成三天一更也不算过分哈~
最后，欢迎猜这个九转十八弯的剧情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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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记忆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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