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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林瑶卿的手指凝固在那道旧疤上。那并非寻常的伤痕,边缘呈现不规则的锯齿状,中心却有一道异常平整的深沟——仿佛被某种特制的、带钩的利器狠狠剜过。这形状,她曾在母亲沈教授遗留的一本解剖图谱的隐秘夹页里见过清晰的绘图!旁边潦草的标注写着:“‘夜枭’特制爪刃,留痕必杀,唯近心处可避死劫。”

时间仿佛在狭窄、潮湿的暗道里凝固了。远处追兵的脚步声和模糊的呼喝声被无限拉远,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声在幽闭的空间里擂鼓般回响。

“这道疤……”林瑶卿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她猛地抬头,眼中不再是单纯的担忧,而是混杂着震惊、难以置信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求证,“是‘夜枭’的爪刃留下的?十年前,上海闸北码头,保护那个携带病毒学家名单的女学生撤退时……”

白染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比失血带来的苍白更甚。他凝视着林瑶卿,深邃的眼眸里翻涌起惊涛骇浪,震惊过后,是浓得化不开的痛楚和一丝尘埃落定的释然。他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遥远的过去传来:“……你母亲……她告诉你的?”

这无异于承认!

林瑶卿身体剧烈一晃,几乎站立不稳。那个雨夜,母亲浑身是血被送回来,只来得及将一个染血的布包塞进她怀里,便永远闭上了眼睛。布包里,除了那本解剖图谱,还有一张模糊的、被血浸透的照片残角,上面隐约可见一个年轻人模糊的侧影,以及一行用密码写就的地址。母亲弥留之际,紧紧攥着她的手,断断续续地低语:“……救你的……‘青鸟’……信他……找到……菌种……”她一直以为“青鸟”是某个接头代号,从未想过,那竟是母亲对救命恩人的称呼!更从未想过,那个在血雨腥风中拼死保护母亲撤退、最终在母亲掩护下重伤遁走的年轻特工,竟是眼前的白染翰!

“她没来得及说出你的名字……只说‘青鸟’……” 林瑶卿的泪水汹涌而出,砸在白染翰染血的衣袖上,“她到死都记挂着,那个为她挡下致命一击的人……是否活了下来……” 原来母亲临终前眼中那复杂难辨的光芒,那混合着愧疚、感激与托付的眼神,并非全然指向父亲林世荣,更是对着这个用血肉之躯为她女儿搏出生路的陌生人!

老农焦急地催促声再次传来,伴随着更近的枪响。白染翰强忍剧痛,用未受伤的手猛地将林瑶卿往出口方向一推,眼神凌厉如刀:“走!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们的目标是菌种坐标,你必须活着带出去!”

“一起走!”林瑶卿反手死死抓住他的胳膊,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决绝。她不再是那个在父亲书房里偷偷看书、需要他暗中保护的闺阁小姐,也不再是那个在组织命令与亲情间痛苦挣扎的迷茫特工。此刻,她是沈教授的女儿,是“青鸟”以命相护的遗孤,更是肩负着无数人牺牲换来的希望的火种。

白染翰看着她眼中燃烧的火焰,那是与她母亲如出一辙的坚韧。他不再犹豫,借着她的搀扶,咬牙跟上。两人在老农的接应下,迅速钻进那口薄棺。驴车吱呀作响,在愈发浓重的暮色和零星枪声的“掩护”下,朝着城门方向艰难前行。

薄棺内空间逼仄,两人几乎紧贴在一起。颠簸中,白染翰低沉的喘息带着痛楚的热气拂过林瑶卿的耳畔。她摸索着,将之前赵嬷嬷给的药粉小心地撒在他手臂的伤口上止血镇痛。黑暗中,她终于问出了那个压在心底的问题:“我父亲……他书房里那些用日军密码写的军火路线……”

“障眼法。”白染翰的声音虚弱却清晰,“真正的军火路线,被他巧妙地叠写在那些看似普通的药材交易账目里,用的是你母亲改良的‘药名密码’。山本那次来,一是试探,二是想用联姻彻底绑住林家,逼你父亲交出更深层的秘密。那个锦盒……盒底夹层里是你父亲传递给我们的警告,关于山本随行队伍里混入的‘夜枭’杀手。公文包被调换,是因为里面藏着你父亲这些年收集的、日军在华北进行细菌实验的部分证据胶卷,他冒险交给了山本队伍里我们的人带出去……他料到山本会搜查,故意用公文包转移视线……”

原来如此!父亲书房里那些让她心惊肉跳的“批注”,竟是精心布置的迷阵!他周旋于虎狼之间,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既要获取情报,又要保护家人,更要承受至亲至爱之人的误解甚至……杀意。林瑶卿想起父亲最后看向她的眼神,那深不见底的复杂中,是否也藏着一丝对她最终会理解他的期盼?

“他……知道我的身份吗?”林瑶卿的声音带着颤音。

“他一直怀疑,但不敢确认。他只知道有人在暗中保护你,也猜测组织在利用你接近他。”白染翰顿了顿,语气沉重,“他选择独自背负一切,甚至……默许了你可能对他采取的行动。那场大火……是他自己点燃的。他发现了西山别院暴露,为了销毁来不及转移的核心证据,也为了……给你一个彻底摆脱‘汉奸之女’身份的机会,让你能毫无负担地继续走下去。他最后写下的‘鴉’字,不是署名,是警告——‘夜枭’(鴉)已经盯上你了。”

父亲最后的身影在火光中浮现,那决然的一瞥……竟是诀别!林瑶卿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原来,父亲一直用他自己的方式,在深渊边缘守护着她。

“母亲……她的死,也和‘夜枭’有关?”林瑶卿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是。”白染翰的声音里充满了刻骨的恨意,“‘夜枭’是日军特高课最神秘、最残忍的暗杀小组,专门针对我方高级科研人员和特工。你母亲沈教授,是‘青鸾计划’的核心——秘密研发对抗日军细菌武器的关键菌株。马赛港那次,我们护送你母亲携带初步成功的菌株样本回国,‘夜枭’一路追杀。闸北码头……是我无能,没能……”他的声音哽住,手臂上的伤口因情绪的激动而再次渗血。

林瑶卿紧紧握住他的手,传递着无声的力量。她明白了,父母用各自的方式,在两条看不见的战线上,为着同一个目标燃烧生命。而白染翰,是连接这两条线的纽带,是父母用生命托付的守护者。

驴车终于有惊无险地驶出了城门。在郊外一处废弃的义庄,他们暂时安顿下来。老农是组织埋藏极深的交通员,带来了干净的衣物、药品和食物,并告知了下一步接应的地点和时间。

在摇曳的油灯下,林瑶卿仔细地为白染翰重新清洗、缝合伤口。她的动作专业而稳定,带着医者的冷静,也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柔。白染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专注的侧脸。当最后一针缝合完毕,林瑶卿轻轻旋开那支白玉簪的簪头,小心地用镊子夹出那粒藏在干涸血迹深处、微小如尘埃的菌种样本。

“这就是母亲用命换来的‘希望’……”她喃喃道,指尖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也是你父亲用生命守护的秘密。”白染翰补充道,他的目光落在菌种上,又缓缓移到林瑶卿脸上,“‘青鸟终栖梧桐树’……这是你母亲当年与上级约定的终极暗号,意味着菌种培育成功,需要启动最高级别的保护与转移计划。陶然亭那位,是你母亲最信任的战友,‘工蜂’同志,他负责最后的传递环节。可惜……”

“我们会完成它。”林瑶卿的语气斩钉截铁。她将菌种样本小心地封存进一个特制的、填充了冰棉的小金属管,然后珍而重之地放回簪中。她抬起头,直视白染翰的眼睛,那里有悲伤,有仇恨,但更多的是一种浴火重生后的坚定光芒:“为了父亲,为了母亲,为了所有牺牲的人,也为了……我们自己。”

白染翰深深地看着她,仿佛要将此刻的她刻进灵魂深处。他缓缓伸出手,不是握住她的手,而是轻轻拂过她额角散落的一缕碎发,指尖带着劫后余生的微颤和难以言喻的珍重。

“好。”他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义庄里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承诺,“我带你去找‘梧桐树’。这条路,我们一起走下去。”

油灯的光晕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紧紧依偎,仿佛预示着未来风雨同舟的征程。窗外,夜色如墨,但黎明,终将刺破这沉重的黑暗。他们的故事,远未结束,新的使命,已在血与火中悄然启程。

暗房里的阴冷仿佛渗进了骨头缝。白染翰的呼吸因失血和疼痛而略显粗重,但他强撑着,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老农带来的简陋地图。林瑶卿则小心翼翼地旋紧白玉簪,将那承载着无数牺牲与希望的菌种样本贴身藏好。冰冷的金属紧贴着温热的肌肤,像一枚沉甸甸的誓言。

“‘梧桐树’在百里外的卧龙山深处。”老农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山野特有的粗粝,“路不好走,鬼子卡子也多。白先生这伤……”

“无碍。”白染翰打断他,声音虽弱却不容置疑,“按计划,分头走。你带林小姐走南线小路,我走北线官道,引开追兵。”

“不行!”林瑶卿猛地抬头,眼中是不容商榷的决绝,“一起走南线!你的伤经不起颠簸和缠斗!要引,也是我去引!”她想起了父亲最后的决绝,心头一阵绞痛,她不能再承受一次这样的牺牲。

白染翰深深地看着她,昏暗油灯下,她沾着烟灰的脸庞苍白,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燃烧着与她母亲如出一辙的火焰。他伸出手,不是阻止,而是轻轻覆上她紧握着白玉簪的手背。他的掌心滚烫,带着伤后的虚热,却奇异地传递着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

“瑶卿,”他第一次这样唤她,声音低沉而郑重,“‘青鸟’的任务,是护‘青鸾’血脉至‘梧桐’。这是你母亲和你父亲两代人未竟的托付。你的命,比我的重要百倍。引开追兵,我有把握。相信我。”

他的眼神不容置疑,带着一种近乎殉道者的平静。林瑶卿喉头哽咽,她知道他说的没错,这是最理智、牺牲最小的方案。可理智在撕心裂肺的情感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她反手紧紧握住他的手,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力渡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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