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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得悄无声息,停得也悄无声息。
无双抱着喜被穿过梅园,寒风抚过花瓣撩出一丝幽香。往先夫人养病的院子里搬喜被,两只脚好似被人绑了石头一样。侍卫王吉从院里抬了旧火盆出来,吓得她一跳,正要向他打听,王吉使了个眼色,小声说快进去。院子不大,跨过月亮门左转不远便是上房了,只见里面站着一个陌生男子,用眼睛巡视着各处。他冲无双招手,让她把喜被放到里间床上去。
无双放好喜被出来小心看了一下,两个穿着粉白襦裙的少女,正四处翻找着什么。男子见她发呆,说喜被还有没有?
尖细的嗓音吓得她心下一颤,说,还……还有,这就去……
出来,王吉笑兮兮地靠在墙角等她。无双凑近,轻声惊叹说,宫里来的?
王吉嘴角往下一拉,闭了闭眼睛表示默认。
无双双手捂嘴,脑子里不禁多了许多猜想。
王吉说,夫人说了,因你嘴严,往后这院,就你、留喜,可以进来。
说着留喜拎了崭新的火盆来,王吉接过火盆和火网,说我拿吧,你俩再去拿些喜被来。
无双和留喜往回走,无双说,你知道什么没?
留喜凑近她小声说,听夫人和大公子说,皇上要放个人在我们这院里。
无双大大地松了口气,说,难怪,我说屋里陈设都在换。又更低了声音说,夫人让我抱喜被,我还以为是主君,还想怎么会在这院里……不害怕?
留喜笑,轻轻撞了撞她说,他敢?
两人忍着笑,又回夫人主屋去。刚踏进门便感到了屋里的压抑,一地里忙碌的仆人都不敢出声。夫人的贴身丫鬟冲她俩使了个眼色,放着喜被的塌上又添了衣物和首饰。
二人正要拿。
夫人的声音说,无双和留喜进来!
二人进到屏风里,垂手侍立。袁夫人斜靠在床上,一只手捂着已然痛了半日的头,来回看了看她俩,无力地说,今晚忙完,明日好好歇一歇,后日随大郎到淮水河接人,那地正冷,多穿些。
两人被夫人突然的关心吓了一跳,答了个是。见夫人无话,出来到塌上拿东西,留喜准备抬首饰,无双使了使眼色,还是先把那宦官说的喜被抱过去要紧。
走到一半,见前后无人,留喜说,你说,好事坏事?
无双说,对你我来说,不好好伺候,不好伺候,都是坏事。
放好喜被,那两个宫女把屋里尖锐的东西也都收了出来,一一让那宦官过目。宦官点点头,看她们说,以后这屋里就是你们四个,不许多言。
四人答了个是。
宦官看无双说,你俩叫什么?
无双说,我叫无双,她叫留喜。
嗯,以后要和这府里联络的,归你俩管。他丢了个眼神向那两个,说她俩一个叫春桃,一个叫秋月,和宫里联络的,归她俩管。在这屋里,春桃是总管,一应用度,差事分配,都听她的。
另外三人忙答了个是。
见院门边两个丫鬟抬着托盘,探头探脑,不敢进来,宦官抬了抬下巴说,那是什么?
无双忙说那是夫人准备的衣物和首饰,我们这就去……
宦官一摆手,说,不用,这些都有备。沉思了一下又说,去告诉夫人,谢她费心。
无双忙出去说了,两个丫鬟自行离去。
月亮门外王吉领了大公子进来,到门口便不再进了,冲宦官拱了拱手,宦官出来,笑说,贵人未来,谢大公子进来无妨。
谢亭笑说,虽贵人未来,礼数还是要的。后面小径已开出来,还请常公公去看一看。
常公公抬了抬右手,说谢大公子带路。
他们一走,屋里四人都松了口气。彼此一笑,添了几分熟稔。春桃说,我们再去收拾收拾别的卧房吧。
别的卧房?无双和留喜揣着疑惑和她出来,是凉亭旁二娘子的屋子,原先的院墙已经打掉,远远的有工匠正将这先夫人养病的院子、二娘子的院子,和花园的一部分围将起来。二娘子屋里的东西已经搬空,屋里有几口箱子,春桃伸手四处摸了摸,说是打扫过的。打开箱子,一箱是孩童玩的东西,一箱是帘帐,一箱是被子。
不同于先前的双人大被,四季被子都是孩童的,看花色是女孩。无双和留喜互望望,想这皇上藏人怎么还有小孩?又不敢问春桃,只好各自想像了。若许年后无双和留喜月下聊天,想那日哪能想到,会开启那么惊心动魄的几十年,早知道该深吸几口气,把所有滋养心神的药都备上,再进那个屋子里。
本文视角应是“全知”,没有这个选项,才选了“不明”(建议网站改进)。
时代背景是南北朝时期的刘宋王朝,出场人物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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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写作有感:越是大格局的故事越要从细处写,越是要写高处的人,就越要把底下的人写扎实。好的作品是让人物自己去表达,而不是作者怎样去介绍。人物说的每一句话,是牵五挂六的,是层层叠叠的,既是事件的表述,又是人物情绪的表达,还可能是对别的人物的介绍,对未来事件、情绪的铺垫。堆砌辞藻而无用,是初初写作到有能力去写,需要过的一个关卡,至少我个人是这样。连载一月有余有个很奇怪的现象,阅读之人很多先点“第四章第3节,宠妃潘瑶一节”。很遗憾,读者可能会很失望,这并不是潘瑶正式出场。《金瓶梅》里,李瓶儿的出场,在西门庆和吴月娘口中反复提过,才千呼万唤始出来。他们口中那几句对话,既是介绍李瓶儿,又是写他们夫妻相处。我虽无力与这等文学高峰上的经典之作比,叙事的美感还是要尽量去追求的。王家卫的《繁花》为什么好,叙事本身就好,叙事的层次、节奏,语言的精练、留白,都是那些只有来龙去脉,急吼吼上狗血剧情的作品所无法比的。单从是否堆砌辞藻看人语言能力是非常粗浅的,不追求叙事质感的作者也很难让作品达到一定高度去。
第一次在网文平台发文,说一点感想,与觉得有用的人,共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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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贵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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