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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送命题

乱葬岗

这里从来都是暗无天日,阴气森森的。来这里的人通常只有死人,没有活人。那些死尸有缺胳膊少腿的,有被挖了眼睛的,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乔秋瑟觉得南宫寒怪怪的,就凭玉戒里的残像,他就能确定莫毓婷在这里,这未免有些太可笑了。还说什么如果查出不对的地方,让她不要活着出去。

乔秋瑟跨过重重的尸体去寻找印象中的女人,可都没有找到。他“呸”了一声,转身就走。却在转身的瞬间看到了熟悉的衣角,还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他迅速走了过去,忍着心中的不适把压在莫毓婷身上的尸体一个个挪走,映入眼帘的是面部发青,眼珠子外翻的人。

乔秋瑟吓了一跳,慢慢的蹲了下去,动用微弱的灵力把莫毓婷的衣袖截掉,却看见了令他难以置信的一幕:

胳膊上的皮肤灼烧溃烂,绿色的气息正在不断的涌出来,那溃烂的地方还正在不断扩大。

他光是看着就觉得眼前的女子肯定是中毒太深,但是能有谁敢给这种人下毒,灵光一闪,他想到了一个人。

乔秋瑟从怀中拿出了审判令牌,看了几眼,面不改色的插在莫毓婷的身上,随后地上出现灵魔交替的法阵,只一瞬间,就烟消云散,在阵法消散后莫毓婷也随之消失,紧接着天上出现了鬼火的审判印记。

他这才明白南宫寒为什么执意的让他来乱葬岗寻找莫毓婷的尸体了,想必他早已知道莫毓婷的死跟南宫月脱不了干系,让他来只为做个了断,不让别人查到南宫月的头上。

乔秋瑟收回令牌,用御剑飞行离开这里,他也算是成功的为落晖报了仇了。

此时的疾风长江重兵把手着,只许进不许出,连人都要看管着,严的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尽管如此,亦远还是不受任何限制光明正大的行走于疾风长江内部。

两名侍卫守在客房的门前,一动不动,看见亦远走过来,没有任何防备,客气道:“亦公子,掌门大人有令,任何人都不许进去。”

亦远见状拿出掌门令牌,面不改色的说谎道:“巧了,我就是奉掌门的命令来的。”

另一个侍卫见有掌门令牌,悄悄的在侍卫面前说了些什么,侍卫有些不满,但还是让了一步,打开禁制,放亦远进去。

亦远走进房门就把假的令牌给毁掉了,随后他就看到“犯人”悠闲自得的泡着茶喝,察觉到有人进来了,他轻飘飘的说道:“来了?快坐。”

亦远:“……”

他是不是认知有点浅,这真的是犯人该有的样子吗?

他原本以为白闻被人误会,被关在房间里哪也不能去,离着穆毅然来蜀中的路途越来越短,说不定还没等到穆毅然来就先被别人害死了,一定会担惊受怕。他好心来探望,谁承想见到了这副情景,看来他的担心实属多余。

亦远提醒道:“姑爷,你知道外面的消息是怎么传的吗?”言下之意是不要忘记你现在是个犯人。

白闻边喝茶边看书,懒懒散散的坐在椅子上,从亦远进来到现在,他完全是背对着他的。闻言,白闻毫不在意的说道:“怎么说的?”

亦远无奈至极,大踏步的走到白闻的身后,就想看看他到底在看什么东西才能令他如此着迷,还不忘回答他的问题:“他们说您跟穆少城主穆思君狼狈为奸,穆老先生的死肯定是你们合伙干的,早就有所图谋。穆尊主已经在往这边赶了,说不定会把您一块带走。”说着说着,他有了指责他的语气:“都已经这样了,你不想着为自己'证明清白倒也罢了,还有闲心在这喝茶?”他随意的瞄了几眼,竟然发现白闻连书都拿反了,不由得一愣。

白闻终于放下了书,站起来转过身面对他。亦远看到他面色惨白的样子,心下一惊,猜测道:“他们对你用刑了?”

“少主知道了吗?”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亦远摸了摸头,万分肯定道:“消息这么灵通,她不可能不知道,说不定已经往这边赶了。”

白闻直接沉默了。

亦远深思道:“也不是没有可能,少主就算是对个外人也会出手相救的,何况是你。”

白闻捂着脸,闷闷道:“我倒是不希望少主来救我。”

他就不该来这里,为了找什么真相,来到蜀中,来到吃人的疾风长江,不仅把自己搭进去了,这下连南宫月都要连累了。

亦远见他这副样子,满脸嫌弃:“你不会以为你被判死了,少主还要眼巴巴的为你殉情?你把我家少主想成什么柔弱的女子了。”

白闻一时有些无语。

亦远直接两手一摊,毫不在意道:“所以您是自救,还是他救,都没有用,以属下这种身份,要想救您恐怕是无能为力。”

白闻心中了然,坦然一笑:“放心,我自有定夺。”

亦远见他又坐在椅子上,拿起所谓的书看,就觉得这人愚蠢的离谱。

白闻不是不知道倾掌门的德行,稍微惹他生气了,他都能以各种理由治别人的罪,在外人看来,他是个为百姓着想的掌门,可在疾风长江里,他却是个恶魔,对自己的亲人毫无亲情可言。

所谓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所以当他得知南宫月体内的神血既可以延年益寿,又可以称霸修真界时,他就对她起了坏心思。

仗着自己是她的外公,把她往绝路上逼,不是给她找亲事,就是联合“南宫寒”刺激她,哪怕他的大儿子被南宫月害死,他也只当没看见似的,一心只想要她的神血。

最后倾掌门又看上了亦远,这才罢休。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又提出了这件事。以家宴的理由邀请她来,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出倾掌门的心思,南宫月又不是什么智商很低的人,不可能会来送死,结果南宫月没来,白闻倒是来了,还带着穆楠,他是觉得自己死的不够快吗?还是说,是替南宫月来送死的。

此时,疾风长江的山脚下,四人望着山路,没有要上去的意思。

齐鸢勾唇:“丫头,我们是外人,这里的路需要靠你自己走了。”

南宫月“嗯”了一声。

楚篱看了眼远处的白子澜,这才转过头看向南宫月,说道:“那老头不是什么好人”,似是觉得这话有些歧义,补充道:“当然,我也不是看不起他的意思,只是他的那些阴谋诡计对我来说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但你还是要小心。”

说着,她眼睛流露出几分危险:“若实在不行,你就杀了他,别舍不得,毕竟这种人我们阿鸢可不想要,是吧。”

听到自家夫人说的话,齐鸢笑得爽快:“那是肯定的。”

白子澜懂事的屏蔽了他们的一言一行,不加以猜测。

南宫月无奈至极:“好了,两位宗主,我有分寸的。”

楚篱又道:“万事小心。”

齐鸢听不下去了,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控制着佩剑,带着她飞上天,都飞远了还能听见齐鸢的声音:“丫头,事做狠点,别让我瞧不起你。”

南宫月翻了个白眼,回头看向白子澜时,却见他悠哉悠哉的踢着石头,显然对刚才的话题没有太大的兴趣。

南宫月叫了他一声:“子澜。”

白子澜回过头,甜蜜一笑:“姑姑。”

“你去找白闻,我随后就到。”

白子澜点了点头。

南宫月向前走了一小步,伸出手碰了一下,只见刚才还通畅的道路,顿时变得崎岖无比,她“哼”了一声,嘲讽道:“这么多年,人都老了,幻术连换都不换一下,却有心思换媳妇。”

只因南宫月触碰了结界,让疾风长江的人提前进入戒备,正在这时,白子澜偷摸的飞了进去。

不一会儿就有人从里面出来,看见南宫月,敷衍行礼:“你稍等,小的告诉一下掌门。”

南宫月点头:“有劳。”

另一边

听到外面杂乱的声音,白闻疑惑道:“有人闯进来了?”

亦远冷笑道:“就算有人光明正大进来,掌门都不会理,除非是危险人物靠近。”

白闻觉得有些好笑:“这么大阵仗,那人到底是有多危险啊?”

亦远见外面的人都被支走了,说道:“姑爷,趁他们走远了,我带你出去。”

白闻拒绝道:“你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但我不能连累你,若是掌门知道你放了我,肯定会责罚于你。”

亦远急道:“你不出去就要被抓走,那更就坐实了你的罪名啊。”

白闻让他冷静,“不,我的意思是我自己逃出去。”说着,他手中浮现出灵力,微微握拳,他就消失于亦远的面前。

亦远微微瞪大双眼,难以置信道:“这什么灵力,我也没见过啊。”

来不及多想,他吸走门上的禁制,径直跑了出去,微光一闪,他难受的闭了闭眼,紧接着冰凉的东西抵在他的脖子上,耳畔传来声音:“不许动。”

亦远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我不动。”

那人的剑又近了,似乎下一刻,他的脖子就要流血了,语气却是温柔至极:“关在这里的人呢?”

亦远老实回答:“刚跑。”

那人踹了他一脚,紧接着收回剑,对他道:“跑哪去了?”

亦远揉了揉屁股,满脸怨气:“这我哪知道,我就是个下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那人微微一笑,眼睛亮亮的,“若是敢说谎,信不信我让你重新长回了尾巴说断就断。”

闻言,亦远有些害怕,却是梗着脖子喊道:“你敢,你信不信我告诉我家公子!”

那人挑眉:“你看我敢不敢?”

说罢,他倒是行了礼,郑重道:“在下白子澜,见过阁下。”

亦远松了口气,上下打量他一番,见他也不过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更加放心了,说道:“少主,真的来了!”

白子澜道:“已经被掌门请进去了,姑姑让我来救姑父。”

要挟了一个人一路,才问出白闻在哪,谁料刚来到这儿,亦远就告诉他白闻已经跑了,这下他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亦远说道:“姑爷已经走了,极有可能会跟少主碰面。”

亦远的话倒是提醒了白子澜,既然白闻被人误会,那他就想办法还他清白。

白子澜行了礼,转身就走。

亦远也还了礼。

大殿

倾掌门怀里抱着个姑娘,笑吟吟的说道:“你来怎么不跟外公说声,我好去接你啊!”

南宫月坐在客人那一桌,闻言起身行了礼,说道:“您知道的,我一向喜欢低调,不喜欢那种大场面的。”

倾掌门笑道:“也是。”

南宫月也不想说那些弯弯绕绕的话,直接开门见山:“我来您这儿是找我夫君的。我听别人说他和穆楠合伙杀了人,我在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倾掌门拍了拍美人的屁股,美人起身时还故作娇羞的瞪了他一眼,不情不愿的坐他身边,他这才看向南宫月,有些不以为意:“没有误会。”

倾掌门把玩着美人的手,说道:“你夫君都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就别和他过了,趁早换个人吧。”

南宫月觉得有些好笑,带着恶趣味说道:“您说我应该换什么?”

倾掌门见她听进去了,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道:“只要你说,外公什么都能给你介绍。”

南宫月抬了抬下巴,说道:“我要你身旁那位美人。”

美人大惊失色,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拽着倾掌门的袖子,委屈道:“掌门,她羞辱我。”

倾掌门有些为难:“换一个。”

南宫月说道:“我只要她。”

倾掌门这回是面露不爽了,强硬道:“不给。”

闻言,南宫月却只是笑了笑,故意气他:“您知道的,我一直都有这个癖好的。”

坐在高位上的老者听到他说的话,气的心脏狠狠发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手都忍不住发抖,美人吓得赶紧给他喂了药,给他顺气,等缓过来后,倾掌门恶狠狠的说道:“尊主马上就要过来了,到时候肯定会把白闻给带走,说不定他就会受处罚,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南宫月脸上波澜不惊,她听到这句话根本就没有惊慌的神色,反而镇定自若的说道:“那您觉得尊主是听齐家的,还是楚家的?”

倾掌门听出她的意思,语气不明:“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要搬救兵来救他?”

他以前就知道南宫月跟齐鸢和楚篱是旧相识,不仅认识,关系还匪浅。

他不止一次的在齐鸢面前说好话,想让他跟疾风长江合作,毕竟齐家不是附属家族,想拉拢齐家的人有很多,但是不会有人想到当时还是一无是处的齐鸢,更不会想到他有这种能力,多数人都会去讨好那个最有实力的齐家三少主齐书澈。

在时机不对时,他才发现那个一无是处的齐鸢,竟然一步一步的凭自己的努力当上宗主,身后还有楚篱在支持。

有人告诉他,齐家有个国师在辅助他,他以为齐家的国师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没想到竟然会是南宫月。

在他眼里,南宫月这种行为无疑是背叛家族,他传信了好几次,但无一例外,全被齐鸢给拦下了,甚至还威胁他了好一阵,动她都不能,何况取她神血呢。

虽然他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分开,但是没有了齐鸢和楚篱,南宫月跟个废物有什么区别,可是现在他们又重新搞在了一起,这无疑对他来说是场酷刑。

南宫月笑道:“外公把孙儿想的太伟大了,齐宗主又不会听我的。”

倾掌门松了一口气,南宫月话锋一转:“但是楚篱就不一定了。”

倾掌门心又提起来了,冷笑道:“你果真想搬救兵,没有他们,你果然就是不行。”

南宫月撑着下巴,缓缓说道:“你怕就直说,不必让我难堪,毕竟齐宗主是我手下败将啊。”

这话说的是真的,南宫月是真的打败过齐鸢,当时这件事传遍了整个蜀中,甚至都要传到别的地方,但都被齐鸢给制止了。

倾掌门难受的捂住自己乱跳小心脏,她是个废物!她是个废物!她是个废物!他在心里这样安慰着他。可南宫月的种种事迹都告诉他,不要小看这个人。

南宫月意有所指:“刚才池厌还送我到山下呢。”

池厌是楚篱原本的名字,楚家宗主的指定名字为楚篱,但通常成为宗主后就失去了原本的名字。

可现在南宫月却能正常的喊楚篱的名字,这就表明她跟楚篱的关系真的很好,想到这里,他的心又痛了起来。

楚家就算不是五大家族之首,可是人人都知道楚家的新任宗主是一个非常极其可怕的女人,他们称她为“大魔头”。

手段极其残忍,甚至有人亲眼看到她把犯人给活剐了,以楚篱的脾气,他真的害怕南宫月把她招惹过来。

他拍了拍身旁的美人,美人立马明白过来,高喊:“来人,把白公子放了。”

许久,没有一个人动,美人皱眉:“掌门的命令没人听吗?”

这下有人才说道:“回掌门,白公子被人放了。”

闻言,倾掌门脸色阴沉,却强撑起微笑:“看,星辰已经被放了,就不用劳烦楚篱了吧?”

南宫月道:“可以,既然白闻被放了,那穆楠被关在哪?”

倾掌门心有点累:“连穆楠都要放吗?”

南宫月却道:“不是,我去看看他。”

倾掌门笑了笑,连皱纹都笑没了:“那自然可以,来人带路。”

有个弟子站了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这边来。”

等他们走后,倾掌门拍了拍宝座,气不打一处来:“谁把白闻给放了?”

“回掌门,是亦公子。”

他怒道:“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那人吓得跪在地上,颤颤巍巍道:“我们以为是您的命令就没阻止。”

倾掌门眉皱在了一块,咬了咬后槽牙,对身旁的美人道:“你知道怎么做吧,珍珠?”

原来那个美人叫珍珠,珍珠听后,说道:“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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