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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沈北楼盯着季浔言脖子上那抹殷红,愣住了。半晌,他缓缓后退,从黑暗重新迈入主街道的灯影交错中。

沈北楼没吃饭,直接回了紫苑。他拿起出门前喝剩下的半瓶酒,猛灌了几口,然后昏昏沉沉地倒在沙发上。不知过了多久,他起身,上楼,却在看见一抹白色时停下了虚浮的脚步。

早上回来后,他嫌弃被洒了酒的衣服味道难闻,直接脱下扔地上了,那朵白色的百合花就夹在皱巴巴的黑色布料间,看着那么凄惨可怜。只是——花瓣边缘竟然软绵绵地耷拉下去,混杂着浅褐色,昭示着枯萎的迹象。

这朵百合竟然是朵真花。

“你的花脏了,我的给你,我不用。”季浔言高山清泉般清透的声音萦绕在耳边,沈北楼盯着那朵不再娇艳挺立的百合,隐隐觉得漏掉了什么东西。

夜里下了场雨,天气转凉了些,允州城的街道上都是被雨打湿的落叶。

沈北楼到长码头时,发现有一队荷枪实弹的兵将码头围死了,中间一人深色军装,脚踩军靴站得笔直。

“为那艘船来的?”沈北楼走近,声音冷峻。

盛渐西转身,“是,正等你呢。”

“等我干什么,船不是我的,货我这儿也一件没卸,你们该扣的扣,该烧的烧。”

盛渐西抿嘴一笑,打了个手势,那队兵整齐划一地收枪上船,惊得船上几个洋人吹眉瞪眼地吱哇乱叫。

盛渐西扬扬下巴,指向不远处,“我等你是为了这艘船,至于某人……”

沈北楼顺着盛渐西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堆沙包、木箱前,赵则闻翘着腿靠躺椅上嗑瓜子,地下胡乱撒了一圈瓜子皮。

“有事?”沈北楼沉着脸走过去,叫人给自己也搬了张躺椅。

赵则闻故意卖关子:“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的纺织厂这季度又亏了点……”

沈北楼连白眼都懒得翻了,“你开的厂还有不亏的时候?”

“面粉厂今年年初起就一直在盈利!”

“七八个厂子,瞎猫撞上死耗子,也该有一个能盈利的。”

赵则闻一个鲤鱼打挺从躺椅上起来,气势汹汹地盯着沈北楼看了三秒,又重新坐下了,慢悠悠地说:“季浔言,汇平银行股票部副经理。”

季浔言——

沈北楼眼前闪过尖锐的刀刃割破皮肤,流下殷红色的鲜血的画面。

他尝试忘却,尝试不在意,却发现那张白到透明的脸,那段隐入黑暗的腰,还有那截黑色风衣袖口露出的手腕,都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良久,他听自己说:“还有呢?”

赵则闻又抓了把瓜子:“没了。”

“你的纺织厂离倒闭不远了。”

“别啊……”赵则闻拧着眉,将两瓣瓜子皮重重地扔地上,拖着长调不情不愿地说:“半个月前从英国回国,二十七岁——别这么看我啊,真二十七岁,虽然看着挺小的……”

沈北楼收回质疑的目光,“继续。”

“家庭背景不知道,毕竟入职也不需要填这个,不过住址倒是填了,西桐路223号,应该是租的……就这么多,剩下的我也没记住,你知道,我晕字,特别是一张表格上密密麻麻写满的那种。”

“明天,我叫柴九直接去你纺织厂跟管事谈。”

赵则闻又一个鲤鱼打挺弹起来:“仗义!”

天色转黑,季浔言从汇平银行大门出来,沿福安街往前走。九月份的天气,还不是很冷,他却在黑色大衣下穿了件高领毛衣——为了遮脖子上的伤口。

他不急着吃饭,慢悠悠地走,路过西饼店买了一包桃酥,店里围着花边围裙的小姑娘盯着他看了几秒,往油纸包里多装了一块桃酥。

季浔言提着桃酥进了家茶馆,台上正在唱锁麟囊,但他听不懂,异乡待了十几年,根都虚浮起来了。

点了壶茶,店家送了盘瓜子,季浔言一动不动坐了两个时辰。

台下众人叹气时他默然,众人拍案时他不动,唱到最后一折大团圆“种福得福如此报,愧我当初赠木桃”时,众人拍手叫好时他也只是坐着。

整个茶馆热闹喧嚣,季浔言沉默冷寂,显得格格不入。

旁边一个长褂马甲、戴瓜皮帽的中年人看不下去了,刚要开口,侧目一看,这哪是听戏,分明是离身神游去了!

瓜皮帽猛嘬了一口茶,语重心长地开口:“年轻人,听戏要沉心静气,你心里压着事,白白浪费了这场戏。”

季浔言回神,台上戏已唱罢。

到最后瓜子原封不动,茶水喝了大半壶。

走出茶馆,季浔言在水门汀台阶上站了好半晌,才迈开腿,没入熙攘,在路边随便吃了碗面。

吃完后街上彩灯依旧,只是几乎没什么人了,偶尔经过一个走路摇摇晃晃的醉汉。

等走到西桐路时,路上连只鬼影都看不见了。这一带胡同七横八错,房屋有好些年成了,离繁华的街市也远,因此租金相对便宜些。

季浔言在胡同里拐了好几道弯,推开一扇陈旧的黑漆铁门,上到三楼,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突然,身后一阵冷风袭过——

季浔言袖间匕首刚露出刀尖,就被一条胳膊从后面锁住了喉,那人力道大得惊人,季浔言拼命往后仰头来拜托窒息感。

手指一松,桃酥掉到了地上,落地的声音不大,但在这无声的对峙中显得格外刺耳。

季浔言趁着胸中还有一口空气,抬腕刺向身后人的脖颈,可就在刀尖刚过脸侧时,拿匕首的手被另一双大手包裹。

整只手仿佛要被捏碎了,季浔言另一只手抓住锁住自己咽喉的那只胳膊,可强烈的窒息感让他没有力气撼动对方丝毫。

绝对的力量压制下,任何格斗技巧都是绣花枕头。

感官极致放大下,季浔言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响声——那是匕首掉落的声音,但匕首从手中脱离时他并没有意识到,整只手发麻到毫无知觉。

过了不知多久,脑袋开始昏沉,突然,一股冷空气争先恐后地涌入肺部。身后的禁制解除,季浔言向前跪倒,手撑到地时被身后的人一把捞到怀里。

猛吸入几口空气,胸腔依旧撕裂般难受,他也没有力气去推开身后的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声音很轻很虚,有些哑,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身后的人一滞,“你知道我是谁?”

“你这样的人,我这一生也不会遇到几个。”

沈北楼收紧胳膊,将季浔言牢牢禁锢在怀中,问道:“我哪样的人?”

“强|暴,无耻,龌龊,恶心,”季浔言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充斥了全部的憎恨。

“无所谓。”沈北楼低下头,将脸埋在了季浔言侧脖边,不轻不重咬了一口。

季浔言一个激颤,低声骂了句什么。

隔壁的灯突然亮了,透过雕花瓷玻璃照到两人身上。

季浔言猛地抬头,听见了一阵细微的悉索声。他话音有些急:“别……进屋。”

耳边一阵嗤嗤笑声,“这可是你主动邀请我去你家,日后可别告我一个入室抢劫。”

季浔言强行支起发麻的双腿,将钥匙插入锁孔,咔哒一声,一切被锁入夜色。

季浔言没有开灯,他不想看见身后的人,也不想看见此时的自己。

从玄关到这套房子唯一的卧室,短短十几步,季浔言挣扎了五六次,但沈北楼只用一条胳膊就能轻轻松松禁锢季浔言,还能空出一只手对付季浔言推他、搡他、捶他的手。

沈北楼觉得怀里的扑腾的小兔子很可爱,明明没有尖锐的牙齿和锋利的爪子,可却摆出一副凶狠猛兽的姿态,呲牙咧嘴来咬你。

沈北楼将自己和季浔言同时摔到床上,从季浔言身后搂着他。

巨大的威胁抵在腿根处,季浔言全身一下子僵住了。

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沈北楼……”

“不干什么,”沈北楼脑袋在季浔言后颈处蹭了蹭,“就只睡觉。”

季浔言忍无可忍:“你睡觉能不能放开我!”

沈北楼不予理睬:“睡觉。”

夜色浓重,每当季浔言企图挣开沈北楼时,松松垮垮搭在腰上的那只胳膊就会发力,强硬地将他按回去。两人就这么后背贴着胸膛,耗到了第二天早上。

“天亮了。”

“嗯。”沈北楼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要去上班。”

“好。”

季浔言松了一口气,因为沈北楼真的挪开了胳膊,让他起床。

盥洗池前,季浔言怔怔看着镜中眼下的青黑色,大脑一片空白。

已经没有力气去想为什么会到这种境地了。

浑浑噩噩洗漱完,戴好眼镜,季浔言直接出了门——仿佛那个还强占着他卧室的人不存在。

下楼,推开黑漆铁门,拐出胡同,迈入主街道时左手手腕被人扣住。

沈北楼出现在身后:“我开车送你过去。”

季浔言没回头,“不需要。”

沈北楼攥着他的手腕往另一边拉,自顾自地坚:“我送你。”

季浔言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甩开沈北楼,“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吗?我想——”

“沈北楼!”季浔言厉声打断沈北楼即将要说出口的话,然后深吸一口气,“沈先生,我自问没有任何地方得罪你。”

沈北楼心中腾起一股难言的怒火。在这偌大的允州城,他沈北楼看上的东西,只消瞥一眼,就有人扯着谄媚的笑双手捧着送到他面前,看上的人勾勾手指,就会自己捏着衣角凑上来。以前倒也不是没遇到不乖顺的,但像季浔言这样不乖顺的还是头一次。

但那股怒火像被罩了个大铁罩,以不可察觉的速度慢慢熄灭。

沈北楼松开季浔言,看着他转身离开,没入来来往往的行人。

“你这是怎么了?”

季浔言刚进办公室,就撞见汇平银行股票部经理萧明章。萧明章在捣鼓油印机,看见季浔言进来,停下手里的活问。

季浔言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眼下那两团青黑,“昨晚外面一直刮风,我睡觉浅,没怎么睡着。”

“西桐路那一带的房子有些年成了,窗子什么的年久失修,改天找人修理修理。”

季浔言眼尾下压,眼睛弯成月牙:“好。”

作为股票部经理的萧明章本来独占一间办公室,但季浔言因为学历空降成为副经理后,瓜分了这间办公室的一半空间。一方面是因为银行里暂时没有空办公室给季浔言,另一方面,季浔言虽然学历高,但没有经验,赵平州有意让萧明章带带季浔言。

一开始季浔言说不好占萧明章的办公地,要在外面的公共开放式办公区办公——银行里普通职员都在那里办公。萧明章却不同意,直接把季浔言的东西搬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油印机是坏了吗?我会修,我来修吧。”

萧明章让了一步,让季浔言过来,“这里漏了些油墨,别沾到你手上。”

“好。”

季浔言捣鼓了一会儿,抬起头,“修好了!”

他手上还是不免沾了些油墨,萧明章递过来一方帕子,“不用找王工过来修了。”

季浔言没接帕子,“给你弄脏了,这墨不好洗。我拿纸巾擦擦就好了。”

“本来就是拿来用的。”

季浔言抿嘴摇摇头,还是没接。

萧明章向后靠到宽大的办公桌上,姿态有些慵懒,一动不动地看着季浔言扯了两张纸擦手。他擦得很潦草,擦完后纸团成一团丢进垃圾桶,右手小指指尖还有一点黑。

萧明章盯着那点黑色,突然有人敲门,他抬起头看过去。

“萧经理,行长让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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