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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投骰

巫诺依旧窝在吊椅里,用更强的力道拥住抱枕,压出褶皱,继梅里用古怪的眼神扫量了他之后,他也忽然用诡异的眼神回顾梅里。

“你真的讨厌。”他指责梅里,而梅里莫名其妙,微挑眉头示意他展开说说。

巫诺不再开口了……

每次跟梅里待在一起,尤其是安静地坐在一块什么也不说的时候,他总禁不住地沉湎于过去,过往的点滴如潮水涌入脑海,无孔不入。

从全球那么多人里面挑出来元杞这么一个放在他身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简单?

其实他一直都明白,元杞根本就没有那么温驯顺从,只不过是装给他看的罢了,装出一副下位姿态,言听计从。

但元杞能装,也装了很久,一直到局势大变,到自己失势。

……

帕西跟米克,鹿商白说不清自己到底更讨厌哪件事。

但如今看来,或许从帕西事件开始,就已经萌发了米克的影子,他的死亡是有迹可循的事。

星历3002年,太空联合空间域不慎与暗物质相撞击,发生暗物质触礁的灾难。

这场灾难不仅让此次任务的执行人员全体牺牲,后续还引发了暗物质震荡,污染碎片在宇宙中漂泊和扩散,造成了又一波的污染浪潮。

这场浩劫全称——帕西死亡事件。

人类与污染间的对抗已经持续了两百年,本就面临巨大的生存危机,人们想方设法要将局面控制下来,但帕西事件让这危机加剧,生存空间再次被压缩。

而在帕西事件中罹难的成员之中,他们来自不同的星球,其中也包括有地球。

地球在帕西事件中损失惨重,牺牲了众多的转务同胞。

而暗物质碎片甚至还席卷地面……

政治的风向瞬息万变,辛苦维持了那么久,转地矛盾大爆发的那天终于还是降临。

纵使在共同合作,尽力要将局势控制住,但舆论和现实情况的压迫让他们分崩离析。

——地面拒绝扩大对转务的稳定剂供应量,甚至还通过了限制稳定剂供应的提案。

那天他怒不可遏,只身闯进了地面特安大厦。

决意层刚开完内部会议,还没有散场他就来了,带了一身的冷煞之气。决意层那批人表情心思各异,微妙极了。

“交易官消息真是灵通,手眼通天,甚至连地面、连决意层都打通了。”他们暗指他手伸得太长,在地面中安插眼线,连地面权力也染指。

“我没心情跟你们虚与委蛇,稳定剂的限制提案,我不允许。”

决意层席员们互相传递着眼神,告诉他说:“不是地面对转务有敌意,但现在污染物横行,地面也受到了严重的污染,地面的人们感染度都不高,很难抵抗,我们必须保证地面的稳定剂用量。”

“那转务呢?”他质问,“我的战友在太空中罹难,到死了除了一个烈士的名头之外什么都得不到!暗物质触礁对转务的生存威胁才最大!我们在星际中工作,才是最直面死亡的人。而你们不仅不支援,还减少必备资源??”

“鹿交易,我们知道您心系转务,但地面的压力您怎么不关心?您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外面闹!烈士们的亲属都痛不欲生,在外面哭成一片,这些压力难道不是地面抗的吗?这次任务失败造成的生命损失,这个责您担不担?!”

他突然嗤笑,揪住人拔枪狠狠抵在了决意一席的脑袋上。

“放下!”“你疯了?!”“鹿交易,你这样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会议厅内突然迸开喧哗,人群混乱,没人想到他会这样,他们仓惶地叫了安保来,枪械将他堵了个密不透风。

他睨向众人,不带一丝温度:“我不白跑这一趟,做个决定吧。”

……

转地矛盾大爆发的开始,就已是硝烟迷乱,但那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那天从特安大厦回家的路上,他接到林奕的通讯,向他汇报太空情况。

“辐射和污染检测都超标,我们不得不停止绝大部分工作。太空资源的中转在未来一定时间内会大幅度减少,运输向地面的能源或资源也会受到限制,这其中也包括稳定剂的原材料。”

糟糕透了,这是个十足的恶性循环。

“那人员情况呢?”他强撑着问。

“哥,听起来你很疲惫。”林奕越过了他的问话,言语中有掩饰的意味。

“你就好好养病,不要想这么多事。你最近身体还好吗?还会有急性异变或者衰变突发吗?”

林奕在掩饰人员的伤亡,他猜也猜得到,一定是状况惨烈,林奕不想拿这事来刺激他了。

而他自己也是同样地欺骗,将近况遮掩了。他不会告诉林奕说,不久之前的一小时内自己才刚刚经历过一次衰变期。

“……我很好。”他缓慢地吐出这几个字,用了好大的力气才让声音不要显出虚弱。

他甚至回家的路上,都还带着肌体的疼,衰变让内脏功能损伤,他连支撑自己回去都是步履蹒跚。

但也从来没有这样急切地想要赶快到家过,很想很想……

『我把枪口抵在了决意一席的脑袋上,质问为什么,那时候衰变期也到了。

特安大厦,那地方竟然找不出一支稳定剂,他们都看我捱过去,收走我的枪。

我想到了你,元杞。』

稳定剂需要申请,接完通讯之后决意层终于在这时派人追上他递了一支稳定剂,工作人员向他表达了歉意,也催促他赶紧注射。

他没有动,因为隔着距离留意到了街区对面的动静,一个老人瘫倒在街口,周围人在喧哗和惊叫。

他们在吵——

“……没办法啊,申请不到稳定剂。”

“稳定剂又不是转务的特权,现在地面污染也严重!凭什么不给我们多调一些来!”

“嘘,听说现在转务那边的情况也很不好,拿不出来。”

“他们人那么少,难道为了太空,我们就该死?”

……

他疲惫地笑了笑,因为颈间裂痛而摸了一把,但只摸到了一手的血。

“去给对面吧。”他说。

他一个人走了,吵嚷声逐渐淡去。

没人能感同身受地懂异变和衰变的痛,地面的这群人也不懂转务的痛。而现在他又不得不承认,自己低估了地面的痛。

转务人少,不足地面人口的万分之一,但死亡率却一直居高不下,是地面的许多倍。

而他发现,尽管自己走着星际联合的道路,也想尽办法维持平衡,想结束两方割据的场面,可是多年的努力却抵不过一次天灾**。

他没有办法保全所有人,甚至自己的死期也将近,也没有时间去完成夙愿了。

颈间依旧在出血,他又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元杞,想到只有元杞才会随时随身携带稳定剂,才会想到要尽可能地减缓他的痛苦。

转地矛盾大爆发,其实他们的婚姻也算失败了,这关系再怎么维护也解决不了事情。

但从没有哪一刻像那时那样,他需要元杞。

回家的路上他心想:你那么忙碌,几乎脚不沾地,应该没有在家,你怎么可能关注我呢?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我也不会告诉你。

可是……元杞,我求你在吧,只要你在,我就爱你。

可是你在,这是多么渺小的概率啊……

……

他就是那天,容忍自己爱上元杞。

因为他在。

就像摇骰子,单数爱,双数不爱,他将爱情那么荒谬地交给命运。

……

门,往往意味着隔绝或选择。

但那时的家门甚至没有关,就大敞着,他远远就能知道有人在家,不需要他在崩溃边缘再去开一道不知结果的门。

元杞等他的那一刻,就赢了。

至于原因,也不在乎了。

他在门边木然着入眼了屋内的人影,元杞什么也没有在做,就待在客厅,仿如一尊雕塑,任萧萧风声呼啸而过,越来越浓郁的夜色昏光镀在一侧。

门边细微到近乎于无的声响被捕捉到,他的存在被注意,元杞在他出现时一眼瞧见他,也瞧见他泛红的眼眶,以及颈间的裂纹。

那裂纹是衰变的象征,渗出淋淋的殷红血色,纹路纤细,仿如生长在脆弱颈间的小枝藤蔓,不葱郁茂盛,但绚丽夺目。

元杞将他拉进门,微动了动嘴唇,到底也没有说什么问什么,欲言又止。

只是按他坐好给他处理裂口,从兜中摸出一支针剂递给他,将检测手环戴在腕间,一切都跟往常他恶化的时候没有任何差别。

如果有,那就是这一次他没有再排斥元杞的照顾,他麻木机械地自己注射稳定剂,接受了别人的安排,一声不言。

即使也知道,自己的生命数据会经过元杞的手,被送到决意层的桌上。

容忍自己爱上元杞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

元杞为他处理好伤口,也将生命数据都检查审视了一遍,鹿商白的状况实在谈不上好,身体衰变,情绪状态也很低迷。

其实他能够大致地猜到发生了什么,帕西死亡仍然在发酵,恐慌在弥漫。

任务失败不能怪鹿商白,但很可惜,面对生存,星际工作从来都没有容错,这个责必须有人来担,而鹿商白甚至是帕西任务的策划者之一。

地面和转务都要为后果负责,解决眼前的危急是第一要务,但这两方面并不合拍,在现实面前双方的罅隙日渐凸显。

鹿商白一定是去找决意层了。决意层的那帮人并不好说话,他们会为难他吗?

心烦意乱之间他也就从研究所回来了,在家里等。

但却先一步等到了决意层的联络,表示这段时间务必要控制好鹿商白,即使采用药物手段或暴力措施。

显而易见,双方没有谈拢,矛盾激化。

“你在家,是上层的安排吗?”他收拾好医疗设备,但鹿商白忽然拽住他的衣袖,抬眸看人。

他眼尾发红,潮雾洇湿,那眼神执拗到心碎。

“不是。”他回,“我很早就回来了。”

鹿商白松手,恹恹地撇头,半躺着休息,脸色是病态的白。

风声呜呼,气氛黯冷。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什么话题可谈,如今也是心思各异,鹿商白是转务的领袖,注定要为转务而谋,而他是地面工作者,还刚接到了控制交易官的任务。

利益上的事说出来谁都不体面,谁都不愿提。

岑寂隔在中间,形成一道无法穿透的门。

他问:“吃晚饭了吗?”

鹿商白不喜欢能量胶囊,在家的时间基本都是居家机器人做饭,他要吃真材实料的。

鹿商白睁眼,凝视了他良久,莫名地偏执:“你给我做。”

……

那天的鹿商白很奇怪,行为举止处处都透露着异样和诡谲,但他提这要求,他顺着他的意也没有拒绝。

尽管他并不会做饭。

但按照食谱的指令一步一步来,将食材和作料的用量想象成试剂的配比,也算得心应手,大概还是有几分天赋的。

鹿商白一直待在厨房一边,目光空茫而专注,一动不动地看他操作,让他去休息也不肯。

他就像一具精致的人偶,温顺、僵硬,丧失了生气。

那顿饭中规中矩,他自认没有机器人做得好吃,只勉强能入口,但鹿商白很给他面子。

后来天色越来越晚,鹿商白半仰在沙发上,又开始发呆、放空,猜不透他的神魂已飘落在了何方。

晚间的风染上霜寒,他到鹿商白跟前去,放轻声音劝慰说:“去休息吧。”

鹿商白没有反应,视线直愣愣地落向远处,仿佛什么也听不进。他无可奈何,转身去给鹿商白拿一条毯子。

腰身却倏然被人从身后环抱住,隔着衣衫贴上另一个人的热,他走不开,他也不动作了。

鹿商白命令:“抱我。”

他犹豫了,但还是依他的话陪在他身边,去抱他,而鹿商白靠在他怀里,看他的眼神足够直白,足够赤.裸。

但一个才经历过衰变期的人,不合适。

他推开鹿商白,鹿商白却拽住他领口,拉过来仰头献上轻柔缠绵的吻,贴近了,有意无意地压上某处,笑中带泪,笑他不自量力。

鹿商白闭了闭眼:“轻点吧。”

而他没有拒绝鹿商白的能力。

……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那天的鹿商白依旧奇怪,热情、温存,他放软腰身,露出忧郁到近乎纯真的表情,甚至可以说是奉献式的给予。

其实那是一场柔和克制的情.事,他们婚后的第三年,也是最后一年,比之前深入接触的频次降了很多。

他依旧哭,但又不完全像是生理性的泪水。

“我们……会、离婚吗?”他环住他,压抑着问。

“为什么?”

“唔嗯……”隔了半晌,他才缓慢呜咽地出声,声线被欲气刺激得颤抖,“我、没有…价值了……是不是?”

事态的恶化让一切都变质。

他也没有办法给鹿商白一个答案,他们谁也拿不准未来,也或许本来就没有未来。

他只能一遍一遍吻他,除了当下的放纵,他们什么也不拥有。

局势恶化,一发不可收拾,甚至第二天的太阳一升起,就要为利益而争。

真是荒诞至极,纵使意乱情迷,但那一刻的悲惘拨动了神经,与涌动的隐秘爱意相纠缠,翻云覆雨。

……

叠影迷乱,更深露重,鹿商白微喘着贴近,仿佛这样就能够汲取到更多的温暖和爱意,他嗓音已经紧涩,乏力地问:“你会……杀我吗?”

他只问得出这样消极决绝的问题,后来还想要问什么,每每被热和力所碾磨,喉咙间只能溢出情靡的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问的话不知道惹到了元杞哪根筋,他故意刺激他,往最柔嫩敏感之处辗转、加码,不由得他多思多虑,而只能花心思应付此刻。

“看着我,别走神。”

酥麻快意和痛楚同时沿着脊柱涌向四肢百骸,他浑身无力,被操纵和盘剥,最放纵颠倒和无望的一刻觉得,死吧,死在床上也好。

……

他已记不清元杞怎么答复的了,但不管是何种答案,听一听也就罢了,中听也好,难听也罢,他明白自己,是什么也不会信的。

元杞的话,他一句也不会信,他们没有信任可言。

只知道那时候,在最心死的时候,还有一个骗子在等他,还在伪装,施舍给他虚假的爱。

而他靠着这点虚假来慰藉自己,也付出片刻的柔情和给予,作为对抗。

后来想,如果那一天,元杞不在就好了。这样的话,投骰失败,他就不用在乎他了……

再摸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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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投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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