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组,这下走了两个,等会还不被容教官骂死?
易美洋一脸呜呼哀哉,瞬间困意全无。
而后,一个手掌搭在她的肩膀上。
“骆亲眉去哪?”容越看着骆亲眉匍匐爬行,然后没入一片黑暗中,连忙过来。发现凌筱筱也不见了,脑瓜子一嗡,“凌筱筱呢?”
“她们……”易美洋黑不溜秋的眼睛惊恐地睁得圆圆的,指指崇康公馆,“凌筱筱进了崇康公馆,骆亲眉找她去了。”
“进去了?好大的胆子,竟敢擅离职守,违抗军令?”
容越气得想劈人:“你们以为,我带着你们来执行这项任务,是在玩过家家吗?这可是实战,实战。连汇报都没汇报,就自作主张去救人,瞎出什么风头?”
“我……我不知道啊,她们……没跟我商量……”易美洋吓得结巴,可怜兮兮地扁着双唇,双手合十,就差跪地求饶。
气归气,容越也知道此时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凌筱筱可是总督的女儿,出了事,她可担当不起。
她挪了一下身子,对不远处的刘鸿打手势,意思是让她们继续在这里原地待命。又对易美洋说:“等会李号阳护卫长过来了,你报告一下这里的情况。”
她交代完易美洋,看着骆亲眉匍匐的方向,紧跟上去。
……
凌筱筱相当谨慎,她像猫头鹰一样夜游,停留在黑暗中观察了一阵,确定没有危险后,才起身前行。
她沿着公馆的外墙左侧行进,走走停停,格外小心。
这里地势开阔,还好公馆周边种着一排九里香,能成为很好的掩蔽物。
仲旭有先天心脏病。他爸,也就是岛长仲立仁老来得子,所以对他就好比心肝宝贝般呵护着。
从小到大,他没上过一天学,所有的知识来源,都是岛长仲立仁请来扶光岛最好的老师上门教学。
仲旭九岁那年,哭着对凌筱筱说,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凌筱筱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建岛节那晚,整个扶光岛被喜庆的鞭炮声充溢着。凌筱筱却带着骆亲眉,一人手拿一把铁锹和锥子,把岛长家的围墙凿出了一个洞。
那晚,趁着大人都睡下,凌筱筱和骆亲眉,带着仲旭到外面的世界疯狂了一夜。她们带着他在无人的马路上疾行,到海边踏浪,吹海风,还给仲旭买了他从没吃过的零食。
虽然仲旭第二天发烧住院,但他对凌筱筱说,那是他长这么大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那个狗洞被她们很好地隐藏起来,仲旭也再没有从那里出过别墅。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凌筱筱的脑子也没有停歇。
驭海山庄虽然是岛上最为豪华的别墅区,可建成已有二十余年。海岛四面环海,还有台风经常光顾,所以围墙上少不了布满青苔。
她走到一处久违的墙角,辨别洞口的位置。蹲下,推了推松动的石砖,轻轻地,一块一块地抽出。
幸亏这里很偏僻,又是夜晚,没人会注意到一个女孩在钻狗洞。
崇康公馆很大,好在装有摄像头的位置她很清楚。为了不让自己暴露,她小心地避开。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整个公馆都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除了一楼。
岛长一家应该已经被控制在了大厅。
没时间去猜想到底是什么人,什么组织,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来抢劫岛长。
凌筱筱找了一处不易发觉的死角。
她后退几步助跑爬上墙头,顺着外置管道,灵巧地往上爬。
虽然知道仲旭大概率已经被控制到了一楼大厅,但出于担忧,她还是决定先到仲旭的房间查看一番。
“h.u——”
就在凌筱筱快要爬上二楼的时候,突然一道光顺着脚踝照到她的脸上。
她想都没想,下意识双脚用力一蹬墙,来了个后空翻,精准地跳到那人的双肩上。
仅仅两秒的时间,凌筱筱已经分辨来人,就是带着面罩穿着防弹服的劫匪。
那人抬手抓着凌筱筱的腰,想要大喊。
凌筱筱左手捂着他的嘴,往后掰。双膝用力夹紧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猛击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出声。
一声干咳,男人被打得身体摇摇欲坠,条件反射地用手捂着喉咙。
凌筱筱一个翻身跳到地上。
看着眼前这个被打得意识有些模糊,在剧烈干哕的男人,她心里计划着先把他绑起来,问问里面的情况。
那人甩甩头,看一眼四周。
待看清凌筱筱只有一个人时,喉咙里发出呵呵粗哑的笑声。
他左手捏着喉咙,右手准备掏出插在腰间的枪支。
就在那人伸手拔枪时,凌筱筱以迅雷之势双手抓住他的手脖子,往后一拧,夺过他的枪。紧接着,用枪把狠狠砸了几下他的太阳穴。
男人的太阳穴噗噗地冒出鲜血,很快染红了半边脸。
他半眯着双眼,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凌筱筱。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估计他到现在,都没办法相信自己是被一个女孩,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制服的。
凌筱筱个子不高,可是她够快,够狠,够准。每一次出手都没有多余的动作,直击对方的要害。
她所有的教官包括她爸,从小就告诉她,个子小也能四两拨千斤。
每个人的能力都是得天独厚的,只要肯发掘,只要肯钻研,再加上灵活运用,就能成为王者。
或许,还离不开军营里所盛传的,“她与生俱来的天赋,和两代战神的血统!”
想审问这个人的计划泡汤了。
凌筱筱把男人的面罩扯下,塞进他嘴里,又把他的腰带解下,反手把人绑在一棵树干上。
以前来岛长家,她一直抱怨这里的树就像原始森林一样多,跑几步都得迷路。现在倒是体会到树多的好处了。
夜太黑,凌筱筱拿出手电筒,正想仔细看看这人的真面容。
不料刚要打开手电筒,一阵脚步声窸窸窣窣地传进她的耳朵里,还混淆着叽里呱啦她听不懂的语言。
凌筱筱立刻塞回手电,侧身躲到树干后面,心想:这人说的是哪里的方言?怎么跟个鸟语似的。
脚步声越走越近,皮鞋触地时磨擦出的砂砾声,不知不觉中,加剧此刻凌筱筱作为偷袭者的紧张气息。
再靠近的话,来人就能看见被她绑在树干上的男人。
凌筱筱深吸一口气,弓步做前冲状,趁来人还没有防备,极速朝对方攻去。与此同时,手已经将插在军靴里的匕首拔出。
来人只见一道黑影像鬼魅般闪到自己的眼前。
他抬起挂在胸前的AK.47,却因为反应慢了半拍,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
在凌筱筱的匕首划断劫匪右手碗的韧带时,听见一句她听得懂的鸟语:“** ”
“发你的大头。”凌筱筱俏皮地回应一声,匕首又划过劫匪的左手腕。
凌筱筱作战最大的优点就是快,总是出其不意地出手。
所以在这个劫匪才感受到手腕传来疼痛,使不上劲的时候。凌筱筱已经割断他AK.47脖颈上的挂绳,抓紧枪杆抡向他的头。
凌筱筱把这个人同上一个一样,绑在树干上。
绑好之后,她拍了拍手,不屑地看着地上的两个劫匪,送他们两个字:“弱鸡。”
……
骆亲眉虽然也很熟悉这个地方,但要在这夜黑风高的晚上找凌筱筱,实属不易,只能猫着身子凭感觉往东南方向跑去。
她身量高,很容易被发觉,所以比起凌筱筱更加的谨慎。她贴着墙根游走在九里香的旮旯处,慢一步到达洞口。
隐在黑暗中,她看见洞口旁边摆放着一堆石砖,确定凌筱筱是从这里进入了公馆。
她俯身,刚把头探进洞口,左脚就被一个人手抓住了。
骆亲眉大惊失色,右脚迅速向那人手踢去,身子往回缩,爬出洞口。
夜色昏暗,根本看不清来人的面容,只听那人压低声音说:“停手,是我。”
骆亲眉准备抡向那人的手停在半空,看着那张乌漆嘛黑的人脸,惊诧道:“容教官,你怎么来了?”
容越不答,反问:“凌筱筱呢?”
“她……应该是已经进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爬入洞口,容越心里越想越气,隐在一棵树后面数落骆亲眉。
“你叫骆亲眉是吧?”
骆亲眉点头,冷眸看她:明知故问。
“听说你最守军纪了,今天怎么这么没规矩?还有那个凌筱筱,之前听说她刁蛮任性不听指挥,我还不信,今天算是让我见识到了。她简直就是个无法无天的疯丫头。”
容越越说越停不下来,想到凌筱筱大概率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才会不把军令放在眼里,又说道:“要不是仗着总督是她爸,她敢这样?你做为她的战友,搭档,没有阻止她的行为,是不是也不把军令放在眼里?”
容越的声音很低,饱含着满满的愤怒和讽刺。最起码对骆亲眉来说,这个女人就是在讽刺凌筱筱。也不知道她才刚来扶光岛,怎么就对凌筱筱有那么大的怨气。
“筱筱这么做是有她的原因。”骆亲眉说,“作战计划下来的时间太久,对公馆里面的人很不利。她只是去摸清情况,很有分寸的。”
“有个屁分寸,她一个十多岁的女孩,懂什么是分寸吗?连军人最基本的‘服从命令’都做不到,谈何分寸?这件事结束,我一定要狠狠地惩戒她,让她知道,不是有人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的。”
“容教官,请您针对事,不要人身攻击。筱筱在军营里的成绩和所作所为都和总督无关。成绩是靠她自己的能力赢出来的,爸爸是总督是她不能选的。当然,如果她想靠走吧总督为所欲为,那也是她的本事。谁让咱们不会投胎呢!我也想有个做总督的爹,可命运不允许。容教官,难道你不想有一个像走总督那样的爸爸吗?”
容越被骆亲眉怼得哑口无言,直愣愣地盯着比她高出近半个头的骆亲眉。
没想到给人老实巴交,谨小慎微印象的骆亲眉,还有这么一张阴阳人的嘴。
在调来这里之前,容越就把军营里女兵的底子摸了个透。
骆亲眉,凌筱筱的小跟班,永远的第二名。
不光是整日黏在凌筱筱的身后,就连成绩也是紧跟其后。明明也很优秀,却永远突破不了,被凌筱筱压得死死的。
听说骆亲眉为人憨厚老实,纪律性非常好,可是因为家庭因素,她有些自卑,从来不敢顶撞上级。
今天为了凌筱筱是豁出去了,敢这样跟自己的教官叫板。
“哼,凌筱筱的成绩是不是靠她自己,我们拭目以待。”容越自知不能和骆亲眉在这里继续争辩下去,嗤笑一声,转身观察起公馆内的情况。
骆亲眉为凌筱筱打抱不平,心口堵着一口气。可也只能闭嘴忍下来,以免再听见容越的又一番讽刺。
她声音冷冷地说:“我知道筱筱去哪了。”
“你知道?”容越把视线移到骆亲眉脸上,语气恶劣,“还不赶紧带我去找她,别因为她的鲁莽害死了岛长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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