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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一夜无眠,花蓉推开了门,见断浪已经睡着了便把一层薄被披在他身上,却不想断浪真开了眼睛,他抱着花蓉却不太用力,“阿蓉,你骗我我的对吧,我就知道,你还给我盖被子。”

“断少侠,莫要自做多情,给你盖被子我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从今天起我们就别见面了。”花蓉拿开被子,决然转身,关上门不敢让自己哭出声来。

看到花蓉这般绝情断浪眼睛也暗淡下去,人的会变吗?来到平日里和花蓉幽会的小溪边,回忆着与花蓉在这里点点滴滴,难道这些都是假的?花蓉看着他眼神充满了柔情蜜意,他们一起在这骂过欺负他们人,在这里吃着甜糕,打水漂,生辰时候初吻,花蓉柔软双唇和那股馨香至今仿佛还在鼻尖萦绕。

“断浪,终于找到你了。”聂风找了好久才找到断浪。

“我从未做错过任何事,为什么连她也不要我了?她说过要与我长相厮守,到时候再有一方小院,有儿有女。为什么她要背叛我?”断浪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聂风。

“花蓉姑娘或许是有苦衷的,我去问问她。”看着断浪失魂落魄模样聂风心里也挺难受的,前几天断浪还说和花蓉的喜酒要让他坐在主桌上,那股高兴劲是他从未见过的。

“花蓉,你怎么回事,你和断浪不是好好的吗?你怎么又会想要嫁给比你爹还要老的人,铸剑城本来就是你的,你当时让那个老东西直接还给你不就行了,又何必……”后面的一些话幽若也是说不出口。

“刚刚孔慈来找我,我让她给我挑挑首饰她也不肯,你来的正好,给我挑一挑。”花蓉拿起首饰在头上比划,劲量一副市侩的嘴脸。

幽若看到花蓉这幅模样不断摇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是不是那个老东西胁迫你什么了?你和断浪的情意我们都看在眼里……”

“原来你不是来帮忙挑首饰的,好端端的你提断浪做什么?真没意思。”花蓉把首饰一扔作出生气的表情。

“这就是你的真面目?我算是看走眼了。”幽若也是被气到了,“亏得断浪这些天东奔西走的还想给你一个完美婚礼,让我们悄悄瞒着,没想到你转头攀高枝去了。”

“我声明一下,我不是攀高枝,我本来就是花家大小姐,回铸剑城是迟早的事,难得的机会,我不会放过它,你说完了?说完了就请走吧,明天一早我就要走了,不要来打扰我了。”花蓉手指着大门很不耐烦。

“你真是不可理喻,孔慈说得没错你变了,你不再是我幽若的朋友,你以后死在外面的也和我没有关系!”幽若气得拂袖而去,爹已经开始有所怀疑了,变相软禁了她,今天借口想要看看花蓉,爹才放她出来。

幽若一路脏话不断,遇到聂风,心里那股起还没过去,对聂风也没什么好语气“你也来找花蓉那个死丫头吗?她现在就是那种见利忘义,嫌贫爱富满身俗气的女人。你去了也是白去。”

聂风还是有些不信,“花蓉姑娘真的就……”

“和她说话能被气死,你要是不信大可去试试。”

“花蓉姑娘或许又苦衷我是断浪好友,我不能看着他难受。”

“行行行就你会说话,你去吧,去了也是挨骂!”

“花蓉姑娘,你和断浪……”没等话说完聂风就迎来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又来一个,今天这是第几个了?能不能放过我?断浪让你来的?我说的还不清楚,我和他已经不可能了,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行啊,烦不烦?滚滚滚!”花蓉直接一把把聂风推了出去。

聂风没有防备差点被门槛绊倒。大门被用力甩上,还有瓷器碎裂声。一向好脾气的聂风脸上也是有了几分愠怒,孔慈说的没错一个人真的会变,难怪幽若那么生气。还是回去劝劝断浪让他不要再对花蓉有一丝情意了。

花蓉掐着手背,无声的哭泣,她必须狠下心来,不管谁来她都要骂上几句,不这样骗不过断浪,在听到幽若说断浪在给她准备婚礼时候,她心中事欢喜的,可惜她看不到了。

夜晚凉风袭来,花蓉对着小溪向铸剑城方向磕头,“父亲,母亲,叔叔婶婶,大哥嫂嫂,弟弟妹妹还有铸剑城冤死的人们,明天就是复仇的日子了,愿你们在天之灵保佑阿蓉手刃仇人,我们马上就要见面了,等我。”

“花蓉。”一个意想不到的出现在花蓉面前。

“文总管?你是来干什么的,笑我嫌贫爱富还是来替雄霸监视我。铸剑秘方在他手上,现在兵器铸成,我这麻烦当然要解决掉了。”

“你果然很聪明,只是你爹希望你好好活着,你这两天骂完这个骂那个的,最想骗到断浪,你要复仇替花家复仇。”

“文总管也聪明一下就猜到了。”这些年除了,那次螃蟹吃出问题,文丑丑也没太过为难过她和断浪,文丑丑嘴巴骂人确实难听了点,但是对于天下会有些看病掏不起银子的人他也会悄悄付钱。

“你的性格和你爹一样倔,就不能想想其他办法,天下会那么多人,我们想法直接把那俩老贼扣下,你回去夺回铸剑城也是一样的。”

“你见过我爹对吧,既然见过就知道,我爹心地善良,只要没地去的人就会收留他们在铸剑城留下,只是没想到竟然收留出一群白眼狼,我父母枉死叔叔婶婶大哥大嫂,还有我的弟弟妹妹都被杀了,我那会儿年幼没有能力报仇,这些年在天下会苟且偷生,做梦都想杀了他们,现在机会来了。我要去亲自杀了他们!铸剑城的所有人不能冤死。”花蓉摇摇头,如果是在以前对于爹娘还在,那么这个办法可行,但是现在她只想复仇以后去找爹娘,她太累了,很想小时候一样被娘抱在怀里哄着她。

“为什么不告诉断浪,他有火麟剑在手,帮你手刃仇人不在话下。”

“这是我一个人复仇,绝对不能扯他进来。我不想拖累他。明天是我唯一的机会了,到时候我也解脱了,我宁可他恨我,文总管还是要麻烦你陪我演一场戏。”

在文丑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花蓉推了他一个踉跄,“拉丑丑,以前也没见过你给断浪出头,今天来干嘛?同情心泛滥啊?这时候装什么好人要装好人,怎么不见你在他小时候让他搬出马厩,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叮的满身包,现在做什么假好心吗?看着真恶心,你要是见着断浪了就麻烦替我转告一声,我以前就是和他玩玩而已,还当真了,可笑!”

“这就是你的真心话?之前我还不死心,如今我也明白了花家大小姐我段某人高攀不起,荷包还你。”

一只荷包落在花蓉的脚下里面的红豆也滚落出来,花蓉下意识想捡起来,好在是忍住了。

“既然来了我就不去找你了,这八年谢谢你的照顾,如果我以前有什么逾矩的表现,让你误会了,那么我在这这里对你说声抱歉。”

断浪头也不回的走了,花蓉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哭了,她蹲下把红豆一颗一颗的放进荷包再拿帕子擦去上面的灰尘,想要装进袖子里,却又还是放在草地上。

文丑丑看着这一幕不禁摇头,但愿这两个年轻人别后悔今日之举。

花轿按照花蓉的要求停放在院子里面,天没亮花蓉就带着一柄刀穿上麻衣坐进花轿。

第二天吉时,花轿抬着花蓉出了天下会,断浪看着远去的花轿还是不信。这些年花蓉与他的情意,月下盟誓,他生辰那日午后的初吻都是假的吗?掌心拽着连理枝荷包,他昨天又去捡回来了,这个荷包是花蓉一针一线绣出来的,他舍不得,好在回去的时候,那荷包安静的躺在草地上,没有被踩踏到,不对,那时荷包扔着的是在地上,怎么就会在草地上?

“断浪,快去花蓉的房间,出事了!”聂风是用轻功过来的,花蓉骗了所有人,她根本就没有背叛断浪。

花蓉走了她的房间空了出来,自然要有人去收拾,开门了的人被那几尊牌位吓得不轻,地上是一片狼藉,那些精美的首饰已经被踩个稀巴烂,嫁衣也是被裁成一条一条的。唯独整齐就是供奉牌位的桌子和床铺,床上有个盒子和一封信,断浪打开了那个封写着断浪亲启的信,信纸上还有泪痕,有几处墨迹还被晕染了,“断浪展信快乐,对不起我食言了,和你在一起儿日子我很快乐,本来就像这么嫁给你与你相伴到老。可是当我看到那个沈贼和郭贼还活着时候,我就恨不得把他们碎尸万段,我的父母城民们死得冤,我得报仇,报仇的担子太重,我不能把你牵扯进来,那些话都是违心话,我说这些话心里也难受。我比任何一个人都希望你可以开心,你今后要好好活着连同我的份一起,明年你的二十岁生辰我就提前送给你了,我走了,愿君珍重。花蓉,绝笔

盒子里面是断浪从小到大的画像,从十一岁开始每年一张,断浪看着看着就哭了,终于明白那个荷包为什么会在草地上,那是花蓉捡起来放好的。昨天半夜他闻到有檀香的味道,还以为是错觉,原来是花蓉在给他的父母说要报仇的事,在祭拜铸剑城冤死的亡魂。他太大意了居然没有推门进去看。断粮想到什么冲了出去,手中的火麟剑一直微微颤动,现在火麟剑已经被他完全控制了,还能和他相通,花蓉对她说的那些重话就是不想把他扯进去,她已经做好了和仇人同归于尽的心思。他已经是花家的女婿了,花家的事就是他断浪的事,阿蓉你别做傻事,你一定要等我。

“今天是什么日子?”幽若想到了什么。

“八年前花家灭门惨案就是这个日子。”秦霜回答

“花蓉要去给她的家人们报仇了。她居然连我们都骗了故意说那些重话,海棠备快马!”幽若一想到自己也对花蓉说的重话急的当场就哭了。

“停轿,我要出来透气。”花蓉让人把轿子停下,轿子刚停稳,郭魈就急着上来掀开轿帘的一角,“小美人,是不是寂寞难耐,要不要……啊”短刀没入郭魈的胸口他还没来得及喘气,就毙命了,刀上涂满了毒药连医治的几乎都没有。

“沈翊八年前,你杀我父母族人灭我铸剑城子民,就该想到有今日,我花蓉来找你报仇了。”一袭麻衣的花蓉出了轿子,她的脸上的神情悲愤,带着要与沈翊同归于尽的样子。

花蓉出了轿子撒了软筋散,会武的不会武的都到倒了一片。

“花蓉你不能这么对我,小时候沈叔叔还抱过你给你买过东西吃呢”沈翊打着旧情想要花蓉放过她,他是真没想到花蓉真就是花励的女儿,雄霸那个老狐狸,铸剑城的铸剑秘方就在他的手上,等解决了花蓉他就去抢回铸剑秘方。

“少跟我扯小时候,若不是你,我的父母会健康长寿,我也是会快乐无忧在他们身边成长,你为了一己之私,杀害花家一百七十口人的时候你不顾念旧情,你杀害我叔叔婶婶和大哥嫂嫂,还有他们一双尚在襁褓的儿女时你不顾念旧情,你杀那些手无寸铁的孩子老人你不顾及旧情。”

“我只杀了你娘,谁让她不愿跟着我,凭什么她要嫁给花励那样人,我沈翊样貌人品哪一点输给他?”

“还敢提我娘,还敢提我爹。你找这么多理由也改变不了你是丧心病杀人魔,我今天一定要拖着你一起死。”花蓉一巴掌一巴掌抽到沈翊脸上。软筋散不是很多,花蓉感觉沈翊有些恢复力气了。

“花励的女儿,果真有几本分本事,但是软筋散,对我没有什么,用我练的功刚好克它,铸剑城是我的,只有你这继承人死了我才能名正言顺的当城主,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我这就送你去和你爹娘族人团聚。”

花蓉抓起地上的碎沙扔到沈翊的眼睛里趁着沈翊揉眼睛的时候,今日她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花蓉拼了死命把他拖到悬崖边,反应过来的沈翊和她扭打在一起,昨晚刚下过雨沈翊一个没站稳,带着花蓉一起下去了,断浪赶得及时,抓住了花蓉的手。

“断浪?”花蓉不可置信看着那个咬着牙要拉她上去了人,他都知道了。

“阿蓉,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拉你上去别放手。”断浪只抓得到花蓉的几根手指,而且也感到身体在往悬崖那边滑落,他一只手死死得到扒住地上的土,另一只手想把花蓉往上拽。

“断浪,放手吧,这些年没有一日我不想要报仇,这些天一直对你说着气话,那些都不是我的真心话。你别生我的气行吗,我喜欢你,非常的喜欢,从你送我簪子那天开始。幽若说你在准备婚礼了,我很期待。但是我看不到了。”

“我知道那些不是你的真心话,信我都看到了,阿蓉别说话保持体力。”

“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也没有嫌弃过你,你是我在世界上最喜欢的人,如果我继续苟活对不起爹娘,对不起花家一百七十口亡魂,我好累,下辈子我们再在一起好不好。”

“阿蓉,我和你只要今生,不要来世你若死了我也不想独活。”断浪慌了,他感觉拿着花蓉的手正在他掌心慢慢滑落,这块悬崖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

“断浪我太累了,我想爹娘了,但是那个时空管理者说我爹娘已经死了,我活着就是觉得爹娘还能回来的信念支撑着我,现在这个信念没了,我坚持不住了,对不起啊我对你食言了,你要活着好好活着,替我活着。再见了!”花蓉狠下心一点一点掰开断浪的手,花蓉闭着眼睛,再见断浪。

悬崖下迷雾重重什么也看不见了,断浪凄厉大喊,“阿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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