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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陵园扫墓

解决了童话娱乐的尾款问题,加上目前手头上的项目策划都已经顺利通过提案,满意终于迎来一个清闲且舒坦的周末。

要知道广告客户部,对外和甲方金主爸爸接触,对内还要协调创意部和制作部的进度,确保项目顺利落地,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就盼着周末喘口气,然后再活力满满,继续战斗。

周五晚上,她和施凯莉吃完刷肉,对方提议去酒吧喝一杯,因为和周应淮误打误撞的重逢,扰得满意心烦意乱,正愁找不到宣泄情绪的出口,便当机立断,答应一同前往。

满意从前不胜酒力,自从加入创美广告,成为客户部的一员,隔三差五就有应酬,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同事挡在前头,但她的酒量还是有所提升。

只是这晚不知怎的,还没喝两杯人就有些飘飘然,她嘟着红润水嫩的小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倒在施凯莉怀里,开始哭得语无伦次。

“他真的不要我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都是我咎由自取,自作自受。”

“莉莉,怎么办,我真的很难过。”

她用手戳了戳自己心脏位置,继续哽咽道:“这里,非常难受。”

施凯莉一开始听得云里雾里的,晚上吃饭时,她就察觉到满意情绪不高,明明下午在电话里还兴高采烈跟她炫耀战况,这会儿怎么就痛哭不止了。

听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受了情伤呐。

不过施凯莉越想越不对劲,满意最近也没有交往的异性,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施凯莉趁着她喝醉,小心翼翼套她的话:“你,是不是见到应淮了?”

满意此时意识涣散,目光茫然地看着闺蜜,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带着瓮声瓮气的鼻音:“嗯,看到了。”

施凯莉心想,完了,这下彻底完了,满意好不容易从这段情感中走出来,决定忘掉那个人好好生活,如今这副痛哭流涕的样子跟之前如出一撤。

看来,这三年的努力,在遇上应淮那一刻,全部功亏一篑。

“满意,你有点骨气好不好,好马不吃回头草,干嘛非得吊死在一棵树上,赶明儿我给你物色个比应淮更好的!”

满意把头埋在她怀里,脑袋揺地跟拨浪鼓似的,反驳道:“没有了,再也不会有人比得上他了。”

施凯莉拍着她哭得一耸一耸的肩膀,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这傻丫头,怎么还一根筋呢,真轴!难怪会被应淮吃得死死的。”

关于两人分手的细节,满意一直闭口不提,所以,个中缘由是非恩怨,连她这个最亲近的闺蜜也不得而知。

施凯莉大概永远也忘不了那天,那时候临近毕业,她去宿舍收拾东西准备搬回家中,刚推开宿舍门,屋内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一片,但影影约约听到有哭声。

施凯莉顺着声音来处,看到满意小小的身子蒙在被子里偷偷地哭泣,她心里咯噔一下,焦急地跑到床前追问:“发生什么事了?”

满意看到好友,终于卸下所有的防备,忍不住放声大哭,只是任凭施凯莉怎么问,她都恍若未闻,不肯开口说一句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哭。

大概哭得过于肛肠寸断,最后竟难忍悲痛,晕了过去。

还是施凯莉及时把人送去了医院,醒来后的满意却一反常态,脸上十分平静。

仿佛昨日的种种只是一场梦,她小心地将那些悲伤的情绪藏匿于心底,滴水不漏。

再之后,满意顺利拿到毕业证,申请去了英国留学,一走便是三年。

她走的那天,是施凯莉开车送她去的机场,两人在大学相处了四年,感情十分深厚,已经情同姐妹。

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施凯莉依依不舍地跟她告别,最后还是没忍住,犹犹豫豫地问:“你们,真的没可能了?”

得到的是满意肯定地答复。

从这以后,施凯莉就知道,两人这是彻底断干净了。

后来,满意一个人孤零零在异国待了三年多,两人会经常联系,但她总能从满意的话语感觉出来,她对这段感情好像一直没有放下。

晚上,施凯莉扶着满意出了酒吧,打了辆车把一身酒气的满意安全护送到家。

满意到家后,一顿狂吐,施凯莉给她熬了醒酒汤。

满意喝了醒酒汤,总算好受一些,然后抱着枕头沉沉睡了过去,施凯莉看着她安然入睡的脸庞,才放心离去。

关上房门时,她无奈地叹了叹气,她也说不准两人的再度交集,算不算一件坏事。

第二天是周末,满意的闹铃一向设置关闭状态,加上一夜宿醉,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满意啃着前两天买的面包,歪头看着空空如也的冰箱,决定下午去一趟超市,赶紧把冰箱填满。

满意家附近就有个大商超,不用打车,徒步过去只要15分钟。

到了商场,她推着购物车,穿行在一行行货架前,经过一个小时的扫货,她心满意足地提着战果从商场出来。

商场门口有一家鲜花店,她走进去预订了一束花,刚要付款时突然想到什么,又叫老板多添了一束,并约定好第二天过来取。

隔天早上,满意起了个大早,先去了一趟花店,然后抱着两束娇艳欲滴的鲜花走出来,站在路边打了辆车,直奔西郊陵园。

西郊陵园位于城郊的山区,一路上都是山路。

快到目的地时,遇到一个很窄的弯道,司机寻思这么早应该没有返程的车辆,所以脚下车速并没有减缓。

没想到一辆黑色的轿车突如其来,眼看着两辆车头就要撞上,满意被吓得闭上了眼睛,不过想象中的惨状并没有发生。

对方眼疾手快地打转方向盘,巧妙地擦身而过,然后朝着相反方向离去。

有惊无险地躲过一场车祸,满意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她睁开双眼,转过身来,幽幽地回头看看了一眼离去的车辆。

司机有些过意不去,对满意说了声抱歉,然后自顾自地疑惑道:“这才几点,怎么有人比你来得还有早。”

满意只是笑笑,并不过多言语。

立秋前后多雨水,到了目的地,天开始下起了小雨。

满意下了车,司机在后面降下车窗,好心提醒道: “姑娘,要不要等你下来,这里回去可不好打车啊。”

满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摇摇头拒绝道:“谢谢,不用了。”

然后打着伞进了陵园,沿着登山道拾阶而上,最终停在半山腰处的墓碑前。

满意走近时,看到墓碑前已经有了一束鲜花,看起来像刚刚放下不久,她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相识的人,心里有些困惑。

满意把带来的一束花放在墓碑前,墓碑的正中间镶嵌着一张照片,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女人。

她拿出手帕,轻轻地擦拭着上面粘附的灰尘,声音有些哽咽:“妈,我回来了,女儿不孝,这么久才来看您。”

今天是满意母亲何淑玉的祭日,过去三年她一直在国外,所以没办法到现场扫墓,这一度让她感到很愧疚。

满意成长于单亲家庭,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而自卑,一直以来母亲都是她的底气,为她撑起一片天。

何淑玉是杭城有名的儿科医生,收入算得上是一个中产家庭,在女儿教育方面,她向来不遗余力。

为了孩子能接受更好教育,在满意初中毕业后,何淑玉申请了工作调动,母女俩自此在北城安了家。

虽然早早没了父亲,但母亲的慈爱与包容,让满意越发自信乐观。

然而三年前,何淑玉所在的医院发生了医闹事件,她挺身而出却被凶手捅伤,刀刀致命,最后因为失血过多,抢救无效死亡。

满意从学校匆匆赶来时,医生看着眼前这个同事的女儿,一向见惯生死的他,也忍不住摇头痛惜:“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从此以后,满意在世上的亲人,便只有小姨一人。

三年没有回来,满意赞了一肚子的话要跟母亲说,直到蹲得脚发麻,才缓缓起身。

满意摩挲着照片道别:“妈,我会再来看您的。”

她并没有离开,而是沿着石阶绕到另一头的墓碑前。

从照片不难看出,墓主生前是个十分年轻的男子,眉眼温润,跟她认识的某个人十分相像。

墓碑上用楷书工工整整地镌刻着两个字“应泽”。

当看到那束跟许淑芸墓前一模一样的鲜花时,满意心下有了几分猜测。

雨势越来越大,满意有些后悔没让司机留下,看着四周荒无人烟的,加上雨天来扫墓的人本来就少,她边从山上下来边思考怎么回去的问题。

正在她一筹莫展之际,刚才的出租车去而复返。

满意收了伞,带着一身潮气,赶忙钻进车里,她有些惊诧道:“师傅,您怎么又回来了?”

司机通过后视镜打量着这个姑娘,话说地十分坦率:“我走到半道啊,寻思着这雨下得也太大了,怕你打不到车,所以又拐回来了。”

满意也没多想,只当遇到好心人了。

不过耽误师傅生意让她有些过意不去,满意默默想着,等下一定多付点车费。

下了车,师傅说什么也不肯多收钱,坚持让她按实价支付,满意一股暖意涌上心头,不禁感叹到: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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