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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以纸为器

电话里传来略带疑惑的“喂?”,随后见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人说话,那边的人顿时有些着急。

“喂?是夏目吗。”

眼见电话被立马接通,头脑一热完全没想好要怎么办的夏目宕机了。

他几次张口也只发出“啊啊”的、意味不明的声音,而这样的沉默很明显被误会了,电话那边的人着急喊了两声,然后好像是起身带倒了什么东西。

夏目终于回过神来,为了不被继续误会,他急急忙忙开口:“是我!”

伏黑惠终于松了口气,他嗯了一声才继续询问:“你……那边怎么样。”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性格,所以接通电话后也只是礼貌的互相客套。

气氛有些凝滞,夏目看到了甚尔揶揄的神色,脸上顿时烧得火热。

他太着急了,看到甚尔那个无所谓的样子,有些接受不了分别许久的父子遗憾错过。

但其实还有更多更适合的相认机会,这通电话有些太突然也太唐突了。

从伏黑惠平淡的语气里,夏目可以推测出他大概也还不知道这件事,于是原本想要解释的话,顿时有些如鲠在喉。

这种时候要说什么?难倒直接在电话里潦草的说,还记得上次那个男人吗,他是你爸。

这样说的话可能见不到父子相认的场面,反倒会被说一顿然后拉黑吧。

夏目垮下肩膀,他将求助的目光看向甚尔,但后者只是撑着下巴将手一摊,一副我也没办法的模样。

两边又都同时安静下来,夏目听到另一边的呼吸声,以及一些细微的翻动东西的声音。他渐渐冷静下来,为自己的嘴笨而有些懊恼。

这种情况更应该面对面说吧,只是电话通知也太草率了。

“你没事吧。”伏黑惠在沉默后又发问,“需要帮助吗。”

“不。”夏目摇头,他深吸了一口气做下决定,“下次再见吧,下次见面的时候,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这是很重视的语气,所以伏黑惠也不免认真起来,他先是答应下来,然后又不免推测对方是不是遇到困难。

但很快他听到夏目如负重释的一声轻笑,随后是一声宛如自言自语的话。

“你能接通电话太好了。”

是担心被拉黑了吗?伏黑惠一边推测一边又坐了下来,他对房间里被匆匆喊来的另一人摇头,随后才认真去听。

电话那边的声音一下子离得比较远了,好像是夏目在和身边的其他人说话。

“好了、甚尔先生也说些什么吧。”

随后电话好像被塞到另一个人身边,伏黑听到一声很干脆的“不要”,然后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等待。

一声有些苦恼的“啊”后,一个很陌生的男声说道:“没什么……”

面无表情的男人憋了半响也没有后话,夏目叹息一声然后拿回了电话:“抱歉抱歉,就当是听错了吧。”

伏黑惠一头雾水,但因为那边的声音还算正常,所以对夏目的处境也就没那么担心了,他“嗯”了一声,说了句:“有事情再联系我。”

“嗯嗯,下次见。”

挂断电话后夏目长舒一口气,他先是看着无所作为的甚尔摇头,然后又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说道:“这么久没见,肯定不知道要说什么,没关系的在下次见面前好好想想。”

甚尔依旧没有什么表示,只是被盯得久了才有些不自然地说了句:“他和他妈妈一点也不像。”

“伏黑和甚尔很像。”这点夏目也很赞同,但他又认真说道,“但是也有不一样的地方啦,比如说笑的时候不一样,还有眼睛的形状。不是像甚尔的话,一定就是像他妈妈了。”

观察到的地方很细节,甚尔没办法反驳,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时间细看。

但听夏目这样一说,他又出神的思考,当时见到的少年眉眼的样子。

片刻后他轻笑一声:“他的头发和他妈妈很像。”

因为嘴角的那道疤和体型的原因,甚尔和伏黑惠虽然很像,但前者却莫名给人一种很凶的感觉。

夏目也是熟悉了一段时间才敢搭话,如今看面前的男人勾起嘴角微笑,他也在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

他说错了,甚尔微笑的时候和惠也很像。不过看那个柔和下来的表情,甚尔他一定很爱伏黑惠的妈妈。

————

原本预期的再见之日一再拖延,等意识到被软禁时,已经是两三天后的事情了。

期间夏目和伏黑也有短信往来,但他迟迟说不准下一次再见的时间,只能有些遗憾的婉拒了一些邀约。

从上次出门后他再没有离开过盘星教了,因为一旦表现出想要出门的想法,就或多或少会被各种推阻。

并没有人明确的告诉他不能离开盘星教,但每个人话里话外表达的意思,都是希望他待在这里。

最近的盘星教很忙,不仅仅是看不到夏油杰和米格尔他们,就连菜菜子她们也很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讨厌了,以往来得很勤快的菜菜子,这几天都没有露面。这几天来的都是美美子,她带来一些书,顺带指点了夏目学习上的一些问题。

那次下定决心后,夏目也明白要自己变得强大才行。虽然没有多么刻苦的训练,但最起码要了解那些基础的东西,并且学会怎么使用咒力。

美美子的话没那么多,但在咒力的使用上她很有心得,同时也很细心。

这些基础的东西并没有那么难入门,加上一天到晚无事可做,夏目的进步也得到了美美子夸奖。

“夏油先生会请更厉害的术师教你,不过得等最近先忙完。”美美子站在院子里,离开前她说还是对一脸担心的少年解释了句,“最近很忙,所以不让你离开盘星教也是为了保护你。”

“这哪里是保护,是软禁吧!”猫咪老师心直口快的回答,它一骨碌爬了起来,“真是瞧得起自己啊!”

只要离开院子远了,盯梢的咒灵就会冒出来尾随。那副样子可不是为了保护人,一看就是为了将人控制在院子里。

“老师。”夏目喊了一声,他对美美子点了点头,“我没关系的,另外……菜菜子没事吧。”

美美子摇了摇头,她的神色多了点复杂:“夏油先生说,你可以不加入盘星教。等你有了自保能力后,要不要离开就是你自己的选择。”

提到夏油杰,夏目的表情顿时变得凝重,他对前者感到心情复杂,但这段时间的照顾,包括那体贴的想法和建议,都让他欲言又止。

夏目无法用好坏来评判他,因为夏油杰是发自内心的对他好的,就像对盘星教的大家一样。

在美美子走后,伸懒腰的猫咪老师不屑地“切”了声,它在院子里转圈的同时又嘟嘟囔囔地吐槽:“你就是太心软了,干脆和我一起冲出去就好了。”

“老师不是说盘星教周围有封印吗。”夏目又坐了下去,“我没事的,刚好有时间研究一下咒力要怎么使用。”

盘星教有特殊的封印阵法,咒灵不会靠近妖怪也是,在里面的猫咪老师虽然不会感觉到不舒服,但是恢复原型后多少会有影响。

短暂的忧愁后夏目又打起精神,他开始研究自己要怎么使用咒力。

——

“媒介……媒介——要选择什么武器?”少年低着头絮絮叨叨,然后又站起来反复踱步。

米格尔的建议是让他挑选合适的武器,将咒力附着在武器上就能更灵活,也能有直接攻击的手段,那可比直接用拳头好多了。

但夏目对刀枪都不太擅长,也只是在社团看过别人切磋的了解程度。

思来想去后他突然灵光一现,然后又快步回了房间里面。

夏目拿来一叠白纸,他一边出神的思考一边将纸折了几折。随后他鬼使神差的拿起剪刀,剪出了几个纸人的图案。

纸人的形状有些眼熟,轻飘飘的被风一吹就贴着地板发出啪嗒的声音。

随后按照技巧注入咒力,那纸人就像是活过来一般飞了起来。

猫咪老师追着纸跑,它伸出爪子抓挠,但原本一撕就破的白纸,如今居然变得格外结实。

“是和名取那个小子学的吧,但你比他要高超太多。”

被猫咪老师这样一提醒,夏目才轻笑一声反应过来:“是名取先生啊。”

刚刚他放空头脑思考着,而在思维明确前,手先做出了反应。

使用纸人当作武器有些不靠谱,但是这却是受到了一位重要朋友的影响。所以看着追着纸人跑的猫咪老师,夏目笑笑说道:“就这样也不错。”

他的眼睛转了转,最后视线落在手边的那厚厚一叠白纸上。下一秒随着一声哗啦声,层层叠叠的白纸一拥而起,它们占据了视野的全部,漫无目的的乱窜。

被白纸裹挟着的猫咪老师狼狈翻了几圈,它骂骂咧咧地喊道:“你在干什么啊。”

被操控的纸摆脱了原本的脆弱,它们看似柔软但边缘却格外锋利,就连尖锐的爪子也难以穿透。

猫咪老师还是被夏目的天赋给吓了一跳,但听着后者哈哈的笑声,它又立马不满的抱怨。

夏目擦了擦眼尾抬手捞住猫咪老师,那些纸可以随意变换形状,但一收回咒力又变得安分。

不断踩着脸颊的爪子并没有什么力度,夏目抱着猫咪老师抬起头,他看到了院子墙头上的咒灵,随后原本抚摸的动作停了下来。

那是一个低级咒灵,只有一个眼睛长长的一条。它是夏油杰的咒灵之一,没什么攻击力但是能够提供视野。

夏目有些出神,他缓缓伸出手去,而一张白纸也随同他的心意飘起拍了过去。

下一秒墙头的咒灵消失不见,只余半空一张白纸漂浮。这诡异的一幕将一人一猫吓了一跳,“呜哇”一声惊呼后,白纸不受控制的飘落。

而原本空白的纸张上,多出了扭曲的黑色不明图案。

为什么是纸呢,一是名取的影响确实很大,二是夏目就和纸一样,纯白容易被染色,柔软脆弱但某种程度上来说,又十分坚韧而锋利。

是写夏目心理的蜕变,当然实力也是[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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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以纸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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