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底,喻温如预料一般的忙了起来。
堆积如山的直播和行程让他无心再去考虑别的事情,连每天八个小时的睡眠都成问题。
连轴转了一个多月,喻温终于在放假的第一天,也就是大年三十倒下了。
“我听你助理说你病了,怎么回事啊?严不严重?”听说喻温病了,老梁这个老板第一时间打来了慰问电话。
喻温三年没发过烧,这次病了个大的,体温直逼40度,人都要烧糊涂了。
“就是普通流感,没什么……阿嚏!”喻温打了个喷嚏,哆嗦着收紧了被子,“没什么大事,不严重。”
老梁:“我听你这声可不像不严重的。要不我一会去看看你吧。”
喻温的父母在两年前相继去世,唯一和他有关系的,就只剩他妈生前改嫁的丈夫,也就是喻温的继父。
继父是法国人,很少来这边,和喻温的关系也不算近,就是偶尔到他母亲忌日的时候会见见。
今天大年三十,助理都回家过年了,喻温身边连个能照顾他的人也没有。
“你在家好好待着吧,听你说话我脑仁疼。”喻温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我吃药睡一觉就好了,你千万别来烦我。”
挂了老梁的电话,喻温蒙上被子就睡了。
刚要入睡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骤然响了起来。
喻温撩开被子,见是Leon打来的电话,昏昏沉沉的接了起来:“喂,楼彦哥。”
Leon听到喻温裹着浓重鼻音的语调,微微愣了片刻,“喻温你病了?”
“一点小感冒。”喻温说,”你有什么事吗?”
Leon:“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问你在不在家,我好让人去取钱包。”
想到钱包,喻温意识清醒了些。
“我把我家的密码发给你,你到了来我家拿,我就不见你了。”最近流感盛行,他还是少跟人接触的好。
不让老梁来,也是怕传染给老梁。
Leon有点担心他的状况,问道:“你去过医院了吗?用不用给你带些药过去?
“还没,不过应该没什么事,休息两天就好了。”喻温强撑道。
挂了电话,喻温把家门密码发给了Leon。
安排好一切,他正准备睡觉时,突然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喻温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
靠,烧糊涂了,忘了家门密码是沈经年的生日。
反应过来的喻温迅速的撤回了那条信息,急得鞋都来不及穿,光脚跑到了家门前改密码。
智能锁改密码有些复杂,喻温弓着腰,一边观察门锁,一边研究着说明书。
“门内的按钮……是不是这个?”
喻温看着锁上的按钮,伸手要去按的时候,门外响起一阵输入密码的声音。
沈经年看到喻温家密码是他的时候惊喜了好一阵。他本以为这是Leon故意耍他,却没想到真的打开了。
而让他更没想到的,开门的瞬间,喻温就站在门口,以一个极其奇怪的姿势。
“你在干什么?”沈经年垂眸看他。
喻温看到沈经年,还以为自己烧傻了,怔怔看了好半天。
“沈经年?”喻温看了好半晌,也愣了好半晌。
Alpha和Omega在发烧的时候会不自觉的释放出一些带有不安意味的信息素,比如喻温现在这样。
沈经年鼻间萦绕着从未闻过,但又无比熟悉的松柏香,里面还带着一点酸涩的味道,像是青梅。
这股青梅的气味不像是信息素,倒像人工酿造出来的。
因为他和沈经年后颈纯正的青梅信息素完全不同。
“你喝酒了?”沈经年皱眉。
喻温没听出他的不悦,顺嘴说道:“昨晚上有点失眠,就喝了一点。你要喝吗?”
松柏的气息如雾一般向沈经年袭来,撩拨着Alpha的心弦。
三年前喻温还没分化,属性和信息素不详。所以沈经年不知道喻温的信息素,喻温也从未闻见过沈经年的。
而关于喻温信息素的气味,沈经年也只是听Leon说过,他的信息素是松柏。
清幽,冷冽。
因为生病的原因,喻温冷白的皮肤上染上了些许潮红,看上去有些狼狈。
“我随口说说。”沈经年许久不回应,令喻温有些尴尬,“你怎么来了?”
沈经年:“来拿楼彦的钱包。”
原来是拿钱包啊。
喻温眼里闪过些许失落,拿过玄关柜子上的钱包递给了沈经年。
沈经年接过钱包,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还有事吗?”喻温扒着门板。
“我……我有点口渴。”在喻温期待的目光中,沈经年鼓起勇气说道,“你家附近有卖水的吗?”
喻温:“…………?”
真是每个字都说在令人意想不到地方。
“从小区南门出去直走,大概两公里的位置有家脑科医院。”喻温“嘭”地关上门,“我觉得你需要买个脑子。”
沈经年:“……”
强行送走沈经年之后,喻温靠在门板上坐了下来。
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沈经年刚在门口时释放了许多安抚性的信息素。
因为流感的原因,喻温闻不到任何气味,但却可以感觉得到。
“青梅到底是什么味呢?”喻温蜷缩在门口,在青梅信息素笼罩下渐渐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没多久。
喻温身后掀起一股凉意,有人进来了。
沈经年敲了敲门,没人应声后就自己输入密码打开了。
看喻温刚刚的架势,像是要给门锁换密码。
幸好没换。
“怎么睡在这里?”沈经年开门,还没跨过门槛呢,就看到了门口蹲着的喻温。
Omega靠在门边,眉毛皱成一团,睡得很不安稳。
喻温刚睡熟,噩梦都做到一半了。恍惚之间,他感觉有人将他抱了起来。
那是个带着些许凉意的怀抱,和皮肤发烫的喻温形成了鲜明的差距。
“沈经年……”喻温含糊的叫着熟悉的名字,像是在说梦话。
梦境外的人将他放到床上,低声回应着他:“我在。”
喻温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他在半梦半醒之间呓语:“沈经年,我好难受。”
“沈经年……”
无数个日日夜夜,喻温都曾这样唤过沈经年。
第一次分化的时候唤过,自己渡过易感期的时候唤过,甚至午夜梦回,看着因思念出现的幻觉,他也曾这样唤过。
但“沈经年”从未回应过他。
喻温抓着沈经年的手,像是在抓救命的稻草一般,不舍的放开,也不敢放开。
沈经年一只手被喻温牵制着,利用另一只手拿出了刚买的退热贴贴在喻温额头。
喻温也心脏病,这几年不知道轻了还是重了,所以沈经年不敢随便给他用药。
撕开后颈的阻隔贴,沈经年释放出信息素安抚他。
用信息素安抚不管哪一性别都是有风险的,安抚性信息素舒心的感觉会让被安抚的人上瘾,哪怕没有被标记,也会让对方不由自主的追寻那个安抚过自己的信息素。
尤其是Alpha。
这样做不道德,但沈经年还是这样做了。
沈经年感受着手心灼热的温度,反手与喻温十指相扣。
“上瘾就上瘾吧,总好过忘了我。”
喻温做了个梦,梦的前半段是沈经年,准确的说,是三年前的沈经年。
三年前,喻温17岁,沈经年19。
沈经年因为比赛失利,被沈母强行送到了国外留学,差点就回不来了。
当时沈母给沈经年开出的回国条件,就是让他和喻温分手。
喻温那时候没名没权,身体也不好,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都不知道,所以沈母极力反对他和沈经年的在一起。
沈经年最终能回国继续打职业,也是因为照做了母亲的话。
喻温还记得,当时沈经年对沈母说的话。
“我和喻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只是刚好缺个作伴的,如果那时换成其他人,我也会和他在一起……”
剩下的话喻温没再听,那个名为沈经年的噩梦也被他想象出的沈经年取代了。
梦的后半段依旧是沈经年,只是他有些记不清了。
喻温再次恢复意识时,已经是晚上了。
华灯初上,喻温的体温也跟着升高,灼热的温度直接给喻温烧清醒了,但依旧虚弱。
喻温睁开眼,盯着家里的天花板发愣。
好想喝水,但不想动。
许是他的心声被老天爷听见了,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醒了。要喝水吗?”
喻温微微怔住,僵硬的转过脖子与沈经年对视。
“你怎么在这?”
喻温原本是打算猛吸一口凉气的,但奈何嗓子太疼,实在做不出来。
沈经年给喻温倒了杯水,“听说你病了,回来看看你。”
喻温转过身,露出白皙的后颈,旁边还散落这几率银色的发梢,掩盖住了凸起的腺体。
“我病好了,你回去吧。”喻温背对着他,似乎是不好意思。
沈经年盯着那片发梢,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你半小时前测的体温是三十八度二。”
“半小时足够退烧了。”像是要毁尸灭迹,喻温夺过了温度计。
温度计在喻温手心停留了一会,便“滴滴”的响了起来。
这是测温结束的提升。
沈经年拿回温度计看了一眼:“三十八度五。”
“……这种电子的不准。”喻温狡辩。
沈经年不说话,从喻温腋下拿出了放置许久的水银温度计。
“三十九度。”沈经年点头,“看来电子的确实不准。”
喻温:“…………”
怎么测个体温还有两手准备?
Leon:今天沈经年追回喻温了吗?
沈经年:没有,他让我去买个脑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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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别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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