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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愧疚的心

靳黎煜和林荣允他们坐在马车上看着金华仁留给他们的地图。

地图上显示那坐火山在阴间最炎热的地方,武器炎雀应该就在里,那坐火山很高,地势险峻,周围环境恶劣,至今没人上去过。

靳黎煜把帘子掀开问车夫:“什么时候到啊?”

车夫说:“还远着呢,但今晚我们可以先在附近的村落歇脚,明天在出发。”

晚上靳黎煜他们来到了一个村庄里,这个村庄不是很大,但里面也住着许多鬼,阴间的大部分鬼死后都保留着他们生前的模样。

他们在村庄里转悠,村庄里就有几家卖食物的店,其他都是住的房子,没有一家旅馆。

“看来我们只能找一家人‘收留’我们一晚了。”靳黎煜说。

他们连续找了好几家,他们拒绝的理由都是家里没有空房间了。

最后他们找到了一家,那家里很简陋,只有一层,有两个房间,家中有一个女鬼和一个小孩。那个女鬼对他们很热情,林荣允好像也很喜欢这里,那个车夫也是,但靳黎煜他对这里不是很满意。

吃过饭,那个女鬼说她要出去一会儿,林荣允,靳黎煜和那个车夫就一直乖乖地坐在那。过了一会儿,靳黎煜坐不住了,他刚要起身出去透透气就被林荣允用一只手按到座位。林荣允对他说:“别乱跑。”

靳黎煜说:“那我就在这屋里,行了吧?”

林荣允把手从他身上拿开,靳黎煜起身在屋子里转悠。

这时,一个小球滚到林荣允脚边,林荣允看了看站在屋子阴暗角落里的孩子,把球捡起来,示意让那个孩子来拿,当那个孩子从黑暗角落里出来时,林荣允手中的球掉了,那个车夫也是一脸惊讶。

那个孩子脸上大面积被烧伤,已经到了血肉模糊的样子。

靳黎煜走了过去,眉头一皱。手中出现了一把剑,拿出剑指着他,说:“你是何物?为何脸上有这样的伤疤?”因为阴间的鬼死后都是生前的模样,身体上受到的各种伤害也会消失。

那个孩子被吓到了,捡起球连忙跑到了那个阴暗的角落。

靳黎煜那着剑向他逼近,林荣允这时拉着靳黎煜,看着那个孩子:“让我来。”

靳黎煜想着:林荣允那么狠心肠,让他倒是来方便些。

靳黎煜手中的剑消失了,林荣允慢慢地走过去,那个孩子抱着头闭着眼哭着喊着:“别打我!别打我!”

林荣允蹲下来用手抚摸着他的头温柔地说:“别怕,我不会打你。”

靳黎煜当时就傻眼了,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他本以为林荣允会对那个孩子严刑拷打,但没想到他会这样说。靳黎煜心想:怎么这样?我不理解。

那个孩子慢慢抬起头望着林荣允,林荣允用心疼的眼神看着他。那个孩子扑到林荣允怀里哭了起来,林荣允也抱着他。

靳黎煜好像醋坛子打翻了似的,在心里想:你哭就哭还抱他干嘛,还有凭什么林荣允对他这个不相关的这么好,对我就是非打即骂的。

那个孩子哭好了,从林荣允怀里抬起头,林荣允看他情绪控制住了,就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孩子呜呜咽咽地说:“落落。”

林荣允把他抱到椅子上,自己则一直蹲着。林荣允接着问:“你生前住在哪里?”

落落说:“我住在一个大山下的村庄里。”

林荣允问:“那个女鬼是你的母亲吗?”

落落点了点头。

林荣允又小心翼翼地问:“你脸上为什么会有烧伤?”

落落说:“我也不知道。”

林荣允又问:“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落落说:“就是大概六年前的一个晚上,我从山上采草药要回来,山上突然起了大火,我跑回家的时候脚扭到了,我就摔倒了,然后大火越来越近,然后我就不记得了。”

林荣允听后沉默了,靳黎煜也不说话,他们都知道是靳黎煜六年前放的那场大火夺走了这个小孩的生命,因为被神火烧到,死后被神火烧到的疤不会消失。

林荣允站起来他不想在问了,他心里一直在责怪自己,如果那天他没有带靳黎煜去那里测试的话就不会发生了。靳黎煜看着落落他的心里不痛不痒的,有的只是一点点惊讶,毕竟和他不相关的人他不会对那个人产生任何情感。靳黎煜其实在心里并不认为是他自己杀死了落落,在他看来只是一场意外。

这时有一块小石头从窗户外飞进来,正好砸中了站在窗边的靳黎煜。靳黎煜脑子被砸的嗡嗡的,当他反应过来,火冒三丈,边走出去边骂:哪个货,真他妈的欠揍。

靳黎煜刚出去后又被砸了一下,靳黎煜痛的捂着头,靠在墙上。

林荣允和那个车夫也出去了,那个车夫看见靳黎煜靠在墙上赶忙去扶。

林荣允看着站在远处的几个孩子,手里那着石头,那几个孩子看见落落没出来其中一个就大喊道:“丑八怪,快给我出来。”

落落站在林荣允身后探出头,那个孩子立马把石头朝他扔去,还说道:“丑八怪滚出村子。”

落落立马把头缩回去,石头正好砸在林荣允的腰边,对林荣允来说不算太痛。

那几个孩子又继续扔着石头,在石头快要砸中林荣允的时候,在林荣允面前出现了一个屏障,林荣允说:“为什么要砸他?”

其中一个孩子说:“因为他就是个怪物,我们都是生前的样子,他的脸上却有伤。他这样的怪物,就应该滚出我们村子。”

藏在林荣允背后的落落,跑了出去。林荣允跟了上去,靳黎煜立马拉住他问:“你要去追他吗?”

林荣允说:“是。”说完就要走。

靳黎煜又说:“这…不在我们这次任务范围之内。”

林荣允听到靳黎煜这么说很生气,甩开了他的手,自己去找落落。留靳黎煜一个人在那里傻站着。

靳黎煜在屋里坐着,表面很平静,内心则很慌。

旁边的车夫小心翼翼地问:“靳公子你不去找林师傅吗?”

靳黎煜表情凝重,看了他一眼。那个车夫立马意识到自己多嘴了。他又说:“对不起啊!我多嘴了。我就是担心林师傅,金大人说这附近有一些从地府来的厉鬼,林师傅他们万一遇到了,这就…”车夫又看了一眼靳黎煜。

靳黎煜听着这车夫说着,心里就像被挠一样。最后他还是急匆匆地跑出去了。

靳黎煜沿着林荣允他走的那个方向,脚步越来越快 ,他在林中找着林荣允。

他停下了脚步,手中出现了一把剑。在他面前林荣允正在和一只厉鬼打斗着。

那只厉鬼眼看打不过林荣允,就朝旁边的落落跑去。眼看就要攻击到他,靳黎煜突然挡在他面前。

靳黎煜又和那只厉鬼打了起来,在打斗的过程中,靳黎煜的左胳膊被厉鬼伤了。

林荣允上去把厉鬼制服了,把剑架在那厉鬼的脖子上问:“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那厉鬼不说话,林荣允又问一遍,那厉鬼还是不说话。林荣允在他脖子上划了一刀,那厉鬼就化成了灰烬。

回去后,那个女鬼正在哭泣,她看到落落立马抱了上去。

晚上落落已经睡着了,那个女鬼坐在落落的床边看着落落对旁边站着的林荣允说:“今天晚上的事情真是麻烦林师傅你们了。”

林荣允说:“没事,我们应该做的。”

那个女鬼继续说着:“落落这孩子一直很懂事,落落的父亲有病在身,我在家照顾他。落落在村里的药房做学徒,有时上山采药给他父亲治病。那一天,落落上山采药,很晚都没回来。直到村子里的人说山上着火了,我才意识到落落他已经……”那个女鬼说到后面就哭了。

林荣允问:“那你又为何在这里?”

那个女鬼说:“试问天下那个母亲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还想继续活着,落落走了后,我也投河自尽了。”

那个女鬼又用怨恨的语气说:“只求那个放火的人死后不得到阴间,只能在人间做一个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林荣允从房间出来后发现靳黎煜就站在房间门口,靳黎煜看见他就走了,靳黎煜来到另一个房间,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骂他,他心里第一次为别人的话而感到一点难受。

林荣允进来了说:“把你衣服脱了。”

靳黎煜听到后“嗯”了一声,表示奇怪。

林荣允说:“快脱!”

靳黎煜听到后脱掉了他的衣服,林荣允说:“把你左胳膊伸出来。”

靳黎煜伸出来他的左胳膊,鲜血还在流。林荣允用湿布把他的伤口擦净,又用绷带一层一层裹上,林荣允边裹边问:“你都听到了?”

靳黎煜嗯了一声,林荣允帮靳黎煜裹好了说:“好了。”靳黎煜穿上衣服,说:“我出去一下。”

靳黎煜在门口站着,微风吹着,使他原先郁闷的心情舒缓了许多。靳黎煜以前并没有接触过底层人民的生活,他之前也并没有想过。

靳黎煜就这样站着 ,那个车夫看见了就主动过来问:“靳公子有什么心事吗?”

靳黎煜直言不讳地说:“有。”

车夫说:“有什么是在下能帮忙的吗?”

靳黎煜坐到旁边的长凳子上示意车夫也坐下,车夫立马坐过去。靳黎煜问:“你生前也是车夫吗?”

车夫立马回答:“是,在下生前是为皇亲国戚驾车的。”

靳黎煜又问:“那你是怎么死的?”

车夫回答道:“这件事一言难尽…那天我在野外驾车回去的时候,路遇劫匪,我本想驾车快速逃离,马被的箭伤了,不慎跌落悬崖。”

靳黎煜沉默了一会儿也问:“那你成家了吗?”

车夫笑着说:“成家了,我有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媳妇,还有一个五岁的小女儿。大概这么高。”车夫边说话边比划着。

靳黎煜说:“那你恨吗?无缘无故的就这么死了。”

车夫说:“额……恨是肯定有的,但那又能怎样。像我们这样的人,就像蝼蚁一样,除了自己家人,别的没人在乎。”车夫又说:“聊了这么久,靳公子你有什么心事啊?”

靳黎煜犹豫了一会儿说:“我吧,虽然和你不一样,但我也有好像也有并没有多开心。我从小不愁吃不愁穿的,我也并不知道你们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小烨子虽然对我们很好,但他并不能真正的关心我们每一个人,所有我有时不能太理解别人的一些情感。丧子之痛应该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吧,她这么恨我也是应该的。”

车夫说:“靳公子是因为这个,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他们就这样坐着,坐了一会儿车夫说:“夜深了,靳公子我今晚先睡马车上了,靳公子你也睡吧。”

靳黎煜回到房间里,林荣允已经睡着了,靳黎煜脱了外衣,也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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