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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躁动

短短两天之内,东都多位官员遇刺身亡,朝廷派仪銮司多次大搜,上至皇亲国戚,下至贩夫走卒,皆未放过,可仍旧一无所获。

杨序澜探查过遇害官员的伤口,皆是弯刀所致,一刀毙命。

在东都,把弯刀使得出神入化的还能有谁?

凶手迟迟未归,李惟现在因为退婚的事被推上风口浪尖,如今又摊上了这么一档子事。

赫连熙正在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睛,“你如何看待此事的?”

“到目前为止,这些线索无疑是都指向李惟,应该是有人布局想要釜底抽薪,将她从王爷身边逼走,毕竟李惟身为将领,想要调动兵马行事并不困难。”杨序澜抿了抿唇,心中已经肯定了七八分,“当然了,还有另外一种情况......李惟并不无辜,这件事就是她自导自演。”

赫连熙强压下心头难受,唯有付之冷笑,目光凛冽如刀。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有侍卫来报,“王爷,有人在教坊司看见李大人。”

教坊司是天下最著名的风月场所,可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话一出口,周遭空气顿时异常紧绷,杨序澜瞥了一眼赫连熙的脸色,问道:“她去那里做什么?”

侍卫道:“回大人,他们说李大人找了几个小馆......在屋里陪酒。”

屋中一片死寂,赫连熙面上看不出表情,手指却有细微的抽动。

才退婚,她就按耐不住了?

教坊司大堂里人声鼎沸。

李惟也不傻,知道东都的流言蜚语都是冲着自己来的,不可能坐以待毙。

至于为什么来风月场所,李惟是有正当理由的。

今日在相国寺后山遇见的那群黑衣人用的就是弯刀,而那些惨死的官员亦是死于弯刀之下,如此巧合,这两者之间必然是有联系的。

她是顺着线索,找到其中一位受害官员生前来的最后一个地方,只是没想到,这里的姑娘和小馆太过热情,没问上两句就缠上了她,还遇到了熟人。

“李姐姐!”这声姐姐叫的又甜又腻,李惟尴尬地笑了一下。

花漓是教坊司的小馆,当初李惟在舞阳长公主府做事,偶尔会来这种地方选一些漂亮的小馆送到公主府。

那时候他只有十三四岁,因为模样长得讨人喜爱又精通茶艺,就被老鸨选上了,但是不知是何原因,他不愿去公主府,求了老鸨无用,无奈之下就找上李惟,抱着人一顿痛哭。

李惟一时心软,走的时候果真没带上他。

花漓心怀感激,一脸欢喜地迎了上去,“李大人是来找我的,你去找别人吧。”

说着,他又挽上了李惟的手臂,举止亲昵,“李姐姐跟我来,我知道你要问的事。”

李惟笑了一下,并未多言,直接跟着他进了一间屋子。

花漓心中太过惊喜,灭了屋里的熏香,手忙脚乱地给她泡了一盏茶,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这大概是我沏的最差的一回,下次,下次,我一定让李姐姐喝到不一样的茶。”

“不妨事。”李惟视线落在案几上的熏香,眼神询问了一下。

花漓面露尴尬,叹了口气,“姐姐也知道,这是风月场所专门伺候人的,可我这辈子只想当个普通的琴师,不想做那些事,所以缠上的我的客人,就会被带到这间屋子,这熏香里有蒙汗药,人在屋中待久了就会昏过去,姐姐不是坏人,我当然要灭了呀。”

李惟微微点了一下头,又啜了一口茶,问起正事,“你昨晚见过张长卿。”

花漓看着她,道:“见过的,他是我们这里的常客,经常喝得烂醉如泥调戏小姑娘,昨夜我是亲眼所见,他就是从翠儿姐房间走出来的。”

李惟问道:“之后呢?”

“之后,翠儿姐房间就传来哭声,平日里,我和翠儿姐的关系还算不错,所以就进屋看了一眼,”花漓咬了下唇,有些难以启齿,“李姐姐,这张长卿喝醉了酒,在床上就有些特殊的癖好,他把翠儿姐打的浑身是伤,还将蜡泪倒在她身上......我当时气昏了头,就偷偷跟在张长卿身后,然后在没人的地方朝着他扔了瓦片,好像是砸到了人,但我没想杀人的。”

李惟缄默了一会儿道:“扔完瓦片之后呢?”

花漓倒抽一口凉气,道:“那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周围很暗,扔完瓦片,我听到惨叫就赶紧跑了,结果转身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人,那个人身材很结实,自己倒摔了一跤。”

李惟道:“对那个人有印象吗?”

花漓闭上眼睛,试图凝神回想,“脸我记不清了,但那个人个子很高,肩膀也很宽,是个男人。”

李惟目光一时有些复杂,继而又问道:“他身上有没有带着武器,像弯刀之类的?”

在刀这方面花漓一窍不通,不由地问道:“弯刀是什么样的?”

李惟不语,抬手将碎月刀放在桌上。

花漓大吃一惊,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李姐姐,这个我是真的不记得了,当时我太害怕了,真没注意到。”

李惟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天色,忽然想起一件事。

花漓拍了拍脸颊,让自己回神,“李姐姐你还随身携带武器啊?”

李惟道:“这里消息最灵通了,你难道没听过我的事?”

花漓当然听过,只是那些谣言难听极了,说什么不守妇道,淫|秽不堪,偷人被魏王抓到所以才被退婚。

他道:“我认为李姐姐是好人,才不像她们说得那般,她们肯定是嫉妒了,对,就是嫉妒了,李姐姐有官职傍身,是凭自己的努力得来的,她们羡慕不来,所以就开始造谣。”

李惟看在眼里,笑而不语,喝了一口茶。

“李姐姐,这些人心思真坏,自己过不好日子,还要连累别人。”花漓皱了皱眉,隐约闻到血腥味,低头思索片刻,“李姐姐你受伤了吗?”

“无妨。”李惟缓了缓脸色,稍微活动了一下肩膀。

花漓直起身板,留意了一下她的肩膀,“李姐姐,伤口已经渗血了,我这里有上好的金疮药,要不要先上一下药?”

不明白他怎么提出这么一个突兀的事,李惟皱眉刚要开口拒绝,花漓赶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让翠儿姐过来帮忙。”

李惟道:“可以。”正好有话问她。

过了一会儿,花漓带来一位女子,小姑娘正值最好的年纪,进屋后朝着李惟恭敬地行了一礼。

是了,殿前司虽然不如仪銮司风光,权力大,但眼前的人好歹也是顶着一个二品大员。

李惟略点了一下头,目光依然淡淡的,让她过来。

然而翠儿姐胆子小,感到一阵莫名的惧怕,花漓又宽慰她了几句才转身离开。

屋里只剩下她们姐两个人,翠儿的心情忽然变得有些紧张,她帮着李惟脱了外衣,眉心跳了下,“李大人,你这伤口还是去医馆看看,有些严重了。”

看来她是不敢下手了,李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手将衣服披上,声音不禁沾了点严肃,“你坐下,我有事问你。”

翠儿姐脑海里登时一片空白,点头应是,“李大人您说。”

“张长卿那晚可有什么异常?”李惟低垂着眼睫。

翠儿姐心里打了一个突,攥紧拳头,“张长卿......李大人问的是什么——”

话还未说完,花漓站在门外叩了几声门,焦急道:“李大人,魏王来了。”

李惟揉了揉眉心,沉默一瞬,穿上了外衣。

然而,不等她系好衣带,门后没有传来回音,赫连熙就推开了门。

李惟一愣,手上整理衣襟的手也停顿了一下,“王爷寻我?”

此刻,屋中落针可闻,赫连熙的手指早已深深的刺进掌心血肉里,对上她的视线,狠声道:“查案。”

李惟欲言又止,半晌站起身才道:“我给王爷腾地。”

“站住,”赫连熙漆黑的眸子紧盯着人,一双凤目含着煞气,“谁让你离开的?案子谁得嫌疑最大,你不不清楚?”

李惟站定脚步,后背泛起一阵凉气。

赫连熙恶名在外,花漓害怕却也上前将李惟护在身后,解释道:“王爷误会了,李姐姐不是凶手,奴家可以作证!”

“叫的这么亲密,本王看你们是串通一起的。”赫连熙落在他身上,语气已有冷意。

花漓低下头无声的抗拒,只觉得,眼前人目光触及之处如同被毒蛇缠绕过般,惊悚入骨。

李惟一脸难以言喻,她没想赫连熙翻脸不认人的速度如此之快,以至于她都没能做好准备,“王爷,口说无凭,既然怀疑我杀了那九位官员,就要拿出证据。”

周遭一片静默,赫连熙面容毫无波澜,声音却冷到了极点,“你跟本王讲证据,你难道不该跟本王解释一下自己在做什么?”

李惟眼睫毛颤了颤,心中暗骂了一声狗东西,花漓却以为是自己扔瓦片的事牵连到了李惟,再次说道:“李姐姐不是凶手,奴家那日碰见的人不是她,奴家真的可以作证。”

翠儿姐渐渐回过神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泫然欲泣道:“王爷,张长卿死前,奴家曾伺候过他,他跟奴家说起过李大人,言语间,奴家能听出来,他根本就不认识李大人,未曾见面的两人,如何结仇?”

李惟看得很不舒服,心中的火怎么都压不下去,“王爷是犯了疯病找人泄火,还是成心和我作对?”

四下鸦雀无声,门外的杨序澜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人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姑奶奶在说什么?

赫连熙眯起眼睛,“你就这么和本王说话?”

李惟道:“不是你自己上赶着来的?”

短短几息,仿佛过了漫长的几个时辰,赫连熙泄出一声冷笑,笑意不及眼底:“是么?”

杨序澜心道:再不拦着点,动手打起来都有可能,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赶紧站出来圆场,“王爷查案子要紧。”

赫连熙默然不言。

李惟走到翠儿姐身边,肩伤的伤口扯动,微微皱了眉。

花漓见状上前帮忙,“李姐姐,你身上还有伤,我来吧。”

又受伤了?赫连熙突然皱眉,坐在座椅上,心里不免又是一阵烦躁。

李惟站在原地不动,沉默着没说话。

赫连熙指尖轻点桌沿,声音淡了下来:“你们都下去。”

众人面面相觑,杨序澜不再迟疑,很自觉的将花漓和翠儿姐带出去,掩上了门,屋里只留李惟一人。

这又是何意?李惟心里不高兴,抬眸看他,“王爷不是来查案的?”

“你想本王继续查?”赫连熙望着着李惟,神色从容淡定,好似一切尽在掌握。

李惟仓促地垂下了眼睫,手握着刀柄摩挲了几下,“这案子稍一查便看出蹊跷,王爷不会没这个脑子吧?”

他这人小肚鸡肠,心思龌龊,凡事斤斤计较,案子若是经过他的手,什么结果都不好说。

一片无言沉默,赫连熙盯着她微敞的领口,恨不得亲手给她缝上,“你就是这么看本王的?”

李惟道:“王爷实属天下第一聪明人,我自然是信王爷的决断。”

这话说的好听极了,虽然夸得不怎么走心,但赫连熙却面上染上了几分笑,眉目都看起来温柔了,“过来。”

不笑还好,现在他这一笑李惟更是心里着毛毛的,犹豫着上前一步,咕哝了一句,“好马不吃回头草。”

自从她甩掉了这个狗皮膏药,浑身上下都松快不少,可不想再被贴上。

当然,说他是狗皮膏药,倒也不是多讨厌他,赫连熙在某些方面对她确实不错,而李惟也都看在眼里。

例如,在吃穿用度上从不会短了她,她虽然不识货,但也知道那些东西不是廉价之物,不仅如此,赫连熙也从未要求她像后宅女子那般贴身伺候。

钱多事少,相貌也合心意,嗯,还有一点,赫连熙也很会照顾人,李惟挺满意的,至于为什么受不了他。

无他,只有一个原因。

李惟斗不过他,也摸不清他的心思,跟这种人长久相处,费心又费神,容易早生华发,尤其是两人现在的状态,都是互相猜忌,谁也不信谁,要是真的继续纠缠,早晚两败俱伤,没必要,完全没必要,她本来就是个短命鬼了,可不想再折寿了。

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李惟将这句话视为真理,她不信这世上还有人能像父亲母亲那般相爱。

赫连熙:“......”

他往后倚了一下,视线落在桌上的药瓶,“身为女子,能把自己活成这样的,本王还真是头一次见,伤口包扎过了?”

李惟煞有其事地点了一下头。

“撒谎都不用打草稿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没人教过你?”赫连熙低叹了一声,挑了一瓶还算管用的伤药,“衣服脱了,我看看。”

二人只有半步距离,李惟稍稍退了一小步,拿余光瞥着窗户,“不好吧,男女授受不亲。”

赫连熙眼里流露出一丝笑意,反问道:“我们什么没做过?”

李惟的耳尖明显有些红了。

赫连熙已经把李惟看透,她这个人虽然沉默寡言但也不是个好欺负的,自古以来,慈不掌兵,能上阵杀敌的将军从来都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她亦是如此。

尤其是在平襄王府的人战死后,李惟的心就裹上了盔甲,于她而言,暴露感情就像暴露出伤口一样,李惟不敢把性命交付到别人手上。

他早该想明白这一点的。

赫连熙想了想,出言相劝:“伤口化脓就更不好治——”

不等他说完,李惟行动迅速,从窗户翻了出去,给他留下的只有一个帅气的背影。

“……”

一瞬间,赫连熙再也按耐不住火气,骤然摔了手里的药瓶。

这世上能把他活活气死的只有李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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