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季声?季什么声?怎么这个副本还私自篡改角色名啊!
要不是现在还处于博取信任阶段,司晨都要把眼珠子瞪出眼眶了,她克制地保持微笑:“季声、那我以后就叫你声声啦。”
交换名字后,季声松弛许多,她兴致高涨,显然对玩家提出的逃跑很有想法:“你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司晨挠挠脸颊:“既然才有人给你送过饭,那现在带你走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人发现,不过我们是外人,现在暂住在村民提供的房子…”
该怎么藏匿季声就成了大问题。
索列那就这么点地方,再加上一路探访只有他们是外人,要是有人发现季声失踪,至少李七贯绝对会第一时间想到他们。
“可以告诉我你们住的屋子在哪里吗?”
“当然,”司郁颔首,“我们住在一栋小石屋里,石屋离村中心有些距离,与这里南辕北辙。”
季声捏捏下巴:“啊、我好像知道那儿,我被压过来的时候有经过那里…咦?好像对它还有别的印象…”她费劲地回忆,时不时敲敲脑袋,好像在折腾坏掉的旧电视。
司晨单是听她敲脑袋的声音都觉得疼:“想不起来就算了,慢慢来慢慢来。”
不然人还没救出来就自己把自己打坏了可怎么办,玩其他副本的时候没觉得声声这么犟啊。
季声沉默不语。
她踱步几圈,在玩家看晕前抬头笑:“我大概想起了一点,放心,我能在石屋附近找到一个他们都不知道的藏身之处。”
“在计划之前我们得打开这个笼子,”司郁皱眉,“这个锁比祠堂门上挂着的那个更麻烦。”
他们连祠堂的锁都打不开,这个更不用说。
季声若有所思:“你们有发卡吗?”
“咔哒”
她的动作一如既往轻巧,玩家只看得见她贴着锁听了会,很快就用发卡把锁撬开,大锁落在她手心,好像没重量似的。
怎么看都不觉得她的体能会弱,司郁看见她动作时轻松的模样,默默审视自己,随后发现自己大概是临时小队中体能垫底的…毕竟司晨还有段时间热爱运动,打了点运动基础。
打开锁的季声表情惊讶:“原来我还会开锁呀,真奇怪,明明没有记忆,但一上手就知道该怎么做…”她有点疑惑,“我以前不会是做坏事的吧?”
两位玩家想起其他副本中助手小姐的飒爽英姿,觉得这个问题着实有点徘徊在死亡边缘…
司晨没敢应声,钻过去把铁门拉开:“先出来吧,隔着铁栏杆说话太奇怪了,又不是探监。”
季声对她笑,那双漂亮的粉色眼睛盛满了星星,几乎要从她的笑颜中飞到天上了,司晨瞬间晕晕乎乎,连对方把手搭在自己的手臂上都没有感觉。
呜,不是我太弱,是敌方太强大。
就算是新手副本里助手小姐拿的也是天降青梅牌,一开始就亲密度拉满,虽然这次成了陌生人有点难受,可声声对陌生人的态度也好好哦…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截图都要被司晨戳冒烟了,她恨不得把这个副本的每个细节都录制下来以供未来回味。
“怎么啦?”女生弯腰看她,眼睛弯弯像月牙,“想到什么了吗?比如…该从哪里跑?”
本来过载发热的大脑瞬间冷却了。
但司晨又戳了下截图:“我觉得你一定会给自己留后路,只是因为失忆忘记了而已。”
季声眨眨眼:“所以呢?”
“想离开索列那只能坐船,”司郁打断两位女孩的缠绵视线,加入她们的对话,“我们来索列那坐的是村民的船,但要带你离开这条路线只能作废,不过索列那的完全封闭大约是因为最近要举办的婚礼,我们得熬到婚礼结束才能离开。”
“有理有据。”季声说。
司郁没高兴得太早:“可你是新娘,没有新娘的婚礼…这场婚礼注定不会轻易结束,而唯二两个外人的我们也会受到盘查,索列那的封闭也许会变得更久,直到找到你,或者找到替代品。”
季声点头:“显然,这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情,”她微笑,“你们还是想带我走吗?就算现在放手也可以哦,我可以自己跑出去,也会躲起来,绝不牵扯到你们。”
任务目标似乎模糊了一些,司郁隐约察觉到不对,手指微动。
季声又说:“放我出来已经仁至义尽,没人要求你们要带我离开。”
“我不喜欢半途而废,”司郁说,“她也不喜欢。”
闻言司晨点头如捣蒜,恨不得把脑子里的水都晃匀。
季声愣住,她咬住唇瓣沉默了会,忽然绽出个大大的笑容,她俏皮地眨眼:“有没有人说过,你们很奇怪。”
“但我喜欢奇怪的人。”她说。
祠堂依旧安静无人,司郁转身把同伴拉上来,用心复原原本的陈设。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雨,小雨淅淅沥沥,像一层透明罩子将整个索列那与外界隔绝,季声站在窗边,掌心盛了一小洼水:“会下一场大雨。”
所有存在的不存在的,该有的不该有的都会被这场大雨抹去痕迹,天公作美,没有比这更幸运的了。
“希望这场雨安静点,最好别把人吵醒,”司晨嘀咕,“唉,下雨就更不好回去了…”
出海打渔的渔民一向起得很早,司晨有点担忧,来的路上风平浪静可不代表回去的路也能平安顺遂,她看向季声平静的侧脸,心底的隐忧又多了些。
“走吧。”
司郁把东西收拾好,推开窗子对她们招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们钻出窗子走进雨雾中,雨雾浓稠得化不开,司晨护住火折子,小小的火苗连脚下的路都照不清楚,她费劲眨眼,把睫毛上的雨水抖开,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味,混着泥土草木的腥味钻进鼻腔,她怀疑身上也沾染了这种怪味,便抬起手用力嗅嗅袖口。
“把火折子灭了吧。”司郁低声说。
在这样的浓雾中,火折子不过杯水车薪,司晨吹去火苗,更看不清周围环境了,三人像报团取暖的小动物相互依偎着前行。
偶尔从阴云中探头的月亮会为他们照亮方向,可再往远处看,就模糊了,好似有一头怪物张着大嘴吞噬光明,脚步声也变得湿漉漉,身上的衣服吸饱了雨水,重得沉甸甸。
司晨怀疑自己要感冒了,为了掩藏那身扎眼的红嫁衣,玩家匀了件外套给季声,此时冷得直哆嗦。
不要感冒,千万不要感冒。
司晨吸吸鼻子,觉得鼻尖痒痒的。
“还好吗?”有人拉住她的手,温热从手背向上传来,让司晨觉得好受了些。
不用仔细看,司晨都知道是谁,她贴贴对方的手,笑着回了句“谢谢”。
他们来时艺高人胆大,仗着身上没什么东西便直接从村子里穿过去,可回来时却不敢了,怎么说也带着季声,要真的遇见谁被抓住,三个人都要齐齐进祠堂底下当人质。
可绕路实在不太好走。
泥泞的土路本就不适合下雨天行走,而浓雾让他们的行动更难熬了,前方白茫茫一片,回头也看不见来路,他们像是被世界遗弃了,只困在这方天地。
“没走错路吧?”司晨问。
司郁无法回答。
他也是第一天来索列那,能勉强从石屋摸到祠堂已经不错,现在走的又不是李七贯带着走过的地方,只能凭着方向感慢慢往前摸。
“没错,”回答的是季声,她漫不经心地应声,“我就是从这里溜走的。”
司郁看她:“你还记得多少事情。”
季声眨眨眼,意图萌混过关。
“对她有用对我没用,”司郁按住想要说话的司晨,正色道,“开诚布公地聊聊对我们彼此都有好处,不是吗?”
蒙混过关失败的季声略带遗憾:“好吧,我在你们来之前逃跑过一次,之前他们把我关在祠堂附近的房子里,那之后就把我关进祠堂了。”
“仅此而已?”
“当然,”季声耸肩,“既然都决定和你们一起离开了,为什么还要骗你们呢?”
司郁眯眼瞧她,没几秒就被人挡住视线,他心下叹气,拉开遮住眼睛的手就看见司晨瞪着的死鱼眼:“…知道了,不继续问了。”
季声失笑:“你们感情真好。”
司晨觉得他们的兄妹情该是薛定谔的好,但也没有反驳,她牵住季声的手往前走:“先走啦先走啦,在这里待太久可不是好事。”
雾更浓了。
下雨时走在土路上实在折磨,司晨想到季声的鞋子,对应那身红嫁衣的是一双精致的红绣鞋,在这种土路上走上一段估计早就乌漆麻黑了。
水汽在肺部积聚,呼吸间,耳边啪嗒啪嗒的水声越来越沉重,三人的脚步声乱作一团,固执地奏响。
…咦?脚步声变多了?
“等等,”司郁停下脚步,盯着远处亮起的一点光,“有人来了。”
司晨心跳如雷。
别是村民,别是村民,千万别是村民,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他们可跑不掉啊。
对方走近了。
他举着把油伞,雨珠从伞面上滚落,滴答一声融进水洼,那把伞半遮半掩,只让人看见他消瘦的小半张脸。
“客人,要买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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