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声声端了一盘子的糕点在桌边坐下,盘子上的桃酥叠成小山,飘着香甜的气息。
她忽视周围人不赞成的表情,就着茶水将桃酥送进嘴里。
“味道不错,”她点头称赞,“你要来一块吗?”
司郁看着自己碗里的白粥,又看看她手上的糕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乖巧过头了。
……也不排除是因为助手小姐过于放飞自我。
将桃酥作为早餐并不在司郁的考量内,他拒绝了助手小姐的好意,选择将白粥喝完。
被拒绝的季声声深表遗憾,并在数分钟内吃完了整盘桃酥。
她撑着下巴:“你应该想好之后要做什么了吧?”
“你认为呢?”
“我认为你想好了。”
她莞尔一笑:“你也算我的半个上司,要是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也没必要以这种身份来到这里了,对吧?”
作为玩家的助手,季声声一向指哪打哪,她做到了自己该做的事情,那玩家也得付出相对应的行动。
司晨平时也不爱动脑子,为什么喜欢玩这种游戏呢?
玩家又想起了自己的妹妹。
季声声歪头:“怎么不说话?”
“我在思考,”司郁说,“作为你的半个上司,我需要提供一个周密的计划。”
“希望你的思考能快些开花结果,”季声声低头看空荡荡的餐盘,“在你的思考结束前,我应该可以再来一盘桃酥。”
陈不少讲述的故事在司郁的脑中再次快速略过。
因为思考,他的动作慢了些。
稻凉曾来过这个疗养院,但疗养院内却没有关于稻凉的任何记录,既然任务目标与疗养院挂钩,那么疗养院内肯定存在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想到陈不少提到的井,司郁就一阵头疼。
失魄、黄符、井下的房间……他不敢确信陈不少已经把所知的一切全盘托出。
但想要在疗养院内隐瞒某个人失踪的事实,那绝对瞒不过领导层。
他的视线在食堂内转了一圈。
所有人都守在工作岗位上,偶尔因繁杂工作透出的疲倦、走神,皆在正常范围内。
他们有可能接触过稻凉吗?
井下的房间究竟是什么地方?
陈不少所见所闻所说,有几分真几分假?
存在于眼中的一切在司郁的大脑中构筑出一个完整的模型。
他曲着手指敲敲桌子:“助手小姐,愿意陪我去阴暗之地探险吗?”
“姐姐,那后面是什么地方啊?”
季声声细声细语的,伸出手指着被铁丝网围起来的地方:“感觉好阴森啊。”
她说着,向护工的方向更近了一点:“那种氛围一看就很适合讲鬼故事……对了姐姐,我们院里有没有这方面的鬼故事呀,我听别人说,晚上还能看见阿飘呢,就是那种乳白色的,飘飘着披着头发的那种,好吓人啊。”
护工无奈道:“别听别人瞎说,那都是编出来吓唬新人的。”
“可是那边看着就很恐怖,”她不甘心地说,“一看就是那种会闹鬼的地方。”
对于季声声,护工有十足的耐心:“这话你和我说就算了,不能和别人说。”
“为什么啊?”
护工姐姐左右看了眼,小声道:“院长的妻子原先就住在那边,后来因病逝世,那边才荒废了。”
季声声捂住嘴巴:“因病逝世?”
“唉,就是因为她,院长才建立了疗养院,说想为一些病患建立一个包容的住所,让他们在余生可以过得舒适,”护工摇摇头,“苦难偏爱她,那位女士真的是一位很好的人,又善良又……算了,不说了。”
护工轻敲了下季声声的头:“以后别乱说了,要是被院长听见,他会伤心的。”
季声声乖乖点头。
阳光正好,女孩被晒得微微眯眼,她寻了个树荫坐下,懒散地在草地上瘫成一块饼。
护工离开后,她抬手用手指遮住从树荫间漏进的阳光,自言自语一般:“这种生活也不错。”
“安静祥和,确实不错。”
司郁坐到她身边,手机屏幕上是疗养院的信息。
在网络发达的时代,总是避不开个人**泄露的问题,特别还是这类在当地有一定知名度的疗养院。
甚至不需要司郁费心累述,疗养院相关的新闻就跳出来了。
“邱、鹤。”
季声声一字一顿地念出院长的名字。
司郁切换页面,调出邱鹤的个人信息和家庭信息。
这位年轻有为的男士家道殷实,与妻子宋菁华幼年相识,两人一路相伴,步入婚姻的殿堂,可惜好景不长,婚后一段时间,宋菁华便被查出病症,三年之后离开人世。
在宋菁华离去之后一段时间,邱鹤浑浑噩噩,直到有天梦见妻子,醒来后便决定建立疗养院,为患病的人们提供安身之所。
屏幕中的男人苦笑,回头看向疗养院:“或许是潜意识吧,梦中的菁华让我别再对她念念不忘,可以将我对她的爱转移去更伟大的地方……所以我选择建立疗养院,疗养院的收费不贵,也算是完成了菁华对我的希望吧。”
“您是个好人。”记者如此感慨。
男人摇头:“我不算什么好人,菁华才是。”
他捂住心口,低下头说:“我永远不会忘记她…要是我的所作所为,能让她活过来就好了。”
画面停滞了一阵,似乎提起自己的妻子,让邱鹤有些难过。
几秒安静后,邱鹤抬头:“谢谢您的采访,疗养院刚起步,人手不足,我该进去帮忙了。”
采访在此停下,男人匆匆离开的背影被摄影机记录下来。
之后记者的总结语司郁没再关注,他又翻出了一段视频。
这是一段来自社交平台的视频,画面有些模糊,拍摄者似乎拿不稳设备,镜头摇摇晃晃。
持着手机的女生对着镜头说:“好久没有回学校了,今天是母校校庆,哇…人真多。”
她把镜头向前,对着前面看台上坐得满当当的人群。
“那是……宋学姐!”
镜头大幅度晃动,看得季声声有点头晕,她揉揉眼睛,接着往下看。
屏幕中是一个女人的脸,她戴着大大的黑框眼镜,在被叫住的时候有些发懵,她身侧的男人揽着她,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女人恍然:“是你。”
“对,是我,好久不见啊学姐,咦,这位是?”
女人羞涩地笑笑:“我的丈夫,邱鹤。”
邱鹤颔首:“你们先聊,”他松开宋菁华,小声说,“那边的蛋糕看着不错,我去拿一点。”
镜头黑了一会,又切回两人脸上。
女生对着镜头笑盈盈地介绍:“这位是我的学姐,宋菁华,知名大画家哦。”
宋菁华不好意思地说:“称不上,只是有点名气而已。”
“学姐太低调啦,”女生询问道,“前段时间听说学姐身体不太好,现在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是邱鹤太紧张了,”宋菁华看向镜头,“多谢关心。”
……
与宋菁华相关的消息比邱鹤多得多。
司郁一面翻,一面将信息发送给季声声。
“知名画家,常年资助贫困学生,山区失学女童,因病逝世……”
她翻着司郁共享的资料,又看看不远处的废弃区域:“人类啊,真是脆弱。”
“稻凉和她很像。”司郁说。
生平经历、兴趣爱好、甚至眉眼处都有细微相似。
还有,同样深爱她们的恋人。
司郁点点屏幕上邱鹤的脸:“深爱妻子的丈夫,因接受不了妻子的逝世,寻找与妻子相似的人来报复,又或者…”
季声声的视线飘过来:“侦探先生,您对人类可真是不抱有任何希望。”
“那么你是如何看待这起事件的?”
“嗯、很难评价呢,说不定你的设想是正确的。”
“正是因为我也是人类,所以才抱有悲观设想,”司郁站起身,对季声声伸手,“走吗?去看看那口井的下面究竟有什么。”
长时间放置的铁丝网生出了些许铁锈。
玩家截下一支木棍挑起铁丝,带着季声声钻进去。
荒废许久的区域杂草丛生,时不时钻出草丛的蚊虫让司郁不由皱眉。
助手小姐及时掏出一瓶防蚊喷雾——玩家怀疑助手小姐可能有玩家无法看见的二次元神奇口袋,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她能从口袋中翻出各种东西,明明那个口袋看起来瘪瘪的甚至没有鼓起来。
她把每一块裸露的肌肤都喷上防蚊水,连脖子也抹上。
见司郁挑眉,她大方地把手上的绿瓶子一递:“不要吗?”
险些扑到眼前的虫子使司郁屈服:“谢谢。”
等司郁解决了恼人的小虫后,季声声已经先一步走到前面。
她昂头看着面前伫立的破旧别墅。
蜘蛛网爬上窗沿,藤蔓死死缠绕着竖立的木牌,一片荒芜间,别墅如一座巨大的坟墓。
“就算下一秒冒出一个骑着扫帚挥着魔杖大喊乌拉拉的女巫也不奇怪呢,”季声声说,“看起来荒废的时候很长。”
“但就刚才获得的信息看,废弃时间不足以让这里变成这样。”
季声声的手已然搭上门把手。
她回头,脸上的探索欲比玩家更强烈:“你也很好奇吧,何况,来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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