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
什么情况。
周多渔还会打架？
他不是一直都是那种，每天窝在一个地方吃了睡睡了吃感觉全年都在冬眠状态，只有偶尔起来活动手脚，平时原地走路都能左脚绊右脚摔倒，明显四肢不勤小脑发育不良的人吗。
周吾岭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恍然大悟——一直以来她都将周多渔的失踪视为了被动，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也可能是主动失踪。只是她突然有些奇怪，三十四次的尝试，她居然没有一次怀疑过这一点，就像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思维定性中。
她敏锐的直觉在此刻隐约感受到一丝异样，打了个寒颤后回过神来，想着还是先解决眼前一事比较好。
她和夏普然此时都紧盯着周多渔，示意他最好赶快给出一个明确解释。
周多渔经受着这两个人紧盯的目光，久违地感受到一阵毛骨悚然的不详气息。
然后周吾岭和夏普然就看着周多渔原地变成了一条鱼。
还是过个两三秒才在地上蹦跶一下的那种懒洋洋的大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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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一条修炼了五百年成精的鲤鱼？而且应该是因为我们突然遇到危险，你为了保护我们，去和别人打架才消失的?”
听完周多渔的坦白后，感到本来就不太完整的世界观进一步破碎地彻底，夏普然的语气中都带了点崩溃。
周吾岭倒是马上冷静下来，看着还躺在地上的鱼，吐槽道：
“话说为什么你化人形的时候说不了话，一变回原形反而能说话了。”
周多渔拍了拍地，张开鱼嘴先吐了个不存在的泡泡，然后慢吞吞地说：
“因为不熟悉人体发声结构，说话的话太累了，反正也不影响日常生活咯。”
“不，话说重点不应该在它是条鱼吗！而且你这样不会缺水吗！“夏普然有些炸毛地说道。
“鱼又怎么了，这说明我们又多了一大能够战斗的助力，我们又不种族歧视。而且——“
周吾岭指了指鱼，只见转眼间它又变成了自带衣服的人形。
“这不是又变回来了吗，再笨也是知道冷暖饥渴的。
周多渔点了点头。
这槽点也太多了吧！
看着对这一切都理所当然的两人，夏普然只感到浑身无力，像被生活无故痛殴整晚一样。
算了就这样吧，他有些破罐子破摔地想，反正不可能更糟了。
玩笑开完，也到了该严肃的时候，毕竟生死可不是闹着玩的。周吾岭坐直了身子，看着周多渔的眼问：
“所以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们你的真实身份，而之前没有一点透露？”
周多渔低垂眼眸，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字一顿地说：
“因为不能对你们说谎，而且从今天开始，你们的身上突然多了一股异味。”
他们两人都没有在此时开什么已经洗过澡的烂俗玩笑，严肃地听着周多渔继续说。
“异常会吸引异常。有这股味道的人都说明已经踏入了那个世界，所以现在我才可以跟你们公布身份。
如果在你们对里世界毫无察觉的时候，就跟你们公布身份，你们会被动地被里世界吸引，那样的话，是很危险的。”
“有多危险，会死吗？”夏普然问。
周多渔认真地看着他说：
“生不如死。”
所谓里世界并非传统观念中的什么缝隙世界，魔法世界和修仙世界，更像一个概称，指的是那些在正常世界后隐藏起来的势力总和。
比起魔法，仙术还是高武什么的其中一种，更像各种术法的大乱斗。
为了避免这些拥有超常力量的人对正常社会产生不良影响，各国官方也早在数年前就合作，在全球范围内立下法则束缚：
①不能伤害任何没有越过异常界限的人。
②不能主动吸引任何普通人越过界限。
③一旦越矩伤害普通人，束缚施效，即刻格杀，魂飞魄散。
这三条就是立在所有里世界人身上的法则，只要踏入里世界的界限，就自然生效，无法用任何手段消除——这是作用在灵魂身上，因果法则的直接束缚和审判。
而因为里世界在力量方面的特殊性，加上立下法则所需代价极大，因此并未对里世界内部加以其他束缚。而在本就大乱斗模式的里世界，很多人为了资源，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狩猎新人。”周多渔道。
人类因为自身特殊性，不管是肉身还是灵魂，在灵力循环和术法实施上有着特殊的适配性，因此也是制作很多工具的绝佳原料。
“所以刚进入里世界，且没有庇护的普通人，经常会成为一些过激术士的狩猎对象。被这种术士抓住的话，不如先自尽的好，至少肉身不会受到折磨。”
在两人更加凝重的注视下，周多渔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灵魂就不一定了，说不定会被大卸八块当怨灵用。”
俩人都有些咂舌，本来都因为之前那堪称恐怖的三十四次不可抵抗死亡，对里世界的一些情况有些预期，但——
“但这也太黑暗了吧，比黑暗森林还恐怖了吧。”夏普然都有点不敢想象接下来该这么破局了。
“对了，既然都有官方机构了，那官方不能保护我们，防止我的死亡吗？”
周多渔和周吾岭同时摇头，然后周吾岭示意鱼仔先说。
“官方并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和能力，里世界更像一个灰色地带，针对内部的争纷，官方没有插手理由。”
“而且率先暴露对我们是不利的。”周吾岭指了指自己，“报警都要有理由，更何况我们现在这个情况，贸然跟别人透露处境，更像在说自己的身上就有着问题。”
三个人都陷入短暂沉默之中，这种难题对俩高中生和一条鱼来说实在是有些限制级了。周吾岭沉思片刻后说:
“我有一个问题。
如果你是今天才感受到我们两个越过了界限，那这个越过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如果是我造成的，那你前几天就应该感受到我已经越过界限，而且这样的话，也就意味着是我将夏普然带过了界限，为什么我没有遭到法则的惩罚。
而且前几个世界你是突然消失去打架，而一点真相都没有告诉我们，这是否意味着我和他当时应该都没有越过界限。
可是当时的我和刚才的我接受到的信息是一样的，你如果认为刚才的我已经越过界限，那为什么前几个世界的我并没有被你认为越过界限。”
周多渔的眼神里带上了一丢丢迷茫，伴随着他的大脑CPU即将过载烧坏，他绊绊磕磕地吐出一句话:
“······不知道。”
“好吧。”周吾岭一捂头，就知道这条笨鱼说不出个所以然。
她转头跟同样懵逼的夏普然说:
“所以还是得绑架李灵生问问了，现在这个情况，只有通过他才能最快通关。”
夏普然露出了一个更迷茫表情，随后露出一个苦笑。
行吧，这一步险棋算是不得不走了。为了自己的小命，比起舍命陪君子，现在更应该是君子舍命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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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里糊涂地开了一顿会，又稀里糊涂地知道了某些对普通人来说过于劲爆的内幕，夏普然还没大喊大叫精神崩溃已经算是普通人中的超常表现。
周吾岭转头看了看他，发现这人腮帮子鼓鼓的，含了口小麦果汁迟迟没咽，眼神呆滞地看着海面好像一条刚上岸的凸眼胖头鱼，有种变成了周多渔2.0的感觉———
“你那什么眼神，是不是又在心里编排你哥我。”夏普然“咕嘟”一声咽下去，警惕地看向周吾岭，显然对周吾岭的德行一清二楚。
周吾岭有些心虚一扭头，趁机转移话题，祸水东引给还在吐泡泡的周多渔，问出了自己还在好奇的问题：
“你好歹修炼了五百年，修为怎么样？能打吗？修为有什么衡量标准吗？”
“啵”——泡泡炸开，周多渔想了想，慢慢说：
“嗯……我应该算比较能打的，老师说过我算新生代里很有天赋很能打的。修为的话，都是靠直觉什么的感受，强的人灵势也强，都是能感受出来的，不会像修仙小说里面那样有个明确的规定。
毕竟如果直接排名修为的话，水分大而且不能衡量一个人的实战水平。”
“那为什么我们感受不到你的那什么……灵势修为？”夏普然有些好奇，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想着说不定自己以后也能整整魔法啥的玩玩。
“因为你们只是跨过了界限，没有真正开始引灵修行，还算不上术士修者什么的，所以也感受不到。”周多渔又鼓了个泡泡，然后转头看向他们，有问必答道。
“那你能教我们修炼吗？我之前去过附近几个道观，里面学了一段时间，勉强也能掐几个决，但现在还是感受不到你身上的灵势，那不算修炼吗？”周吾岭问道。
夏普然听到后，在心里叹了口气，有些难受，但还是没有选择去问她什么做的这事——
艺术作品里看到主角多次回档的时候只会觉得又酷又爽，仿佛上帝视角，很难去共情对方在其中经历的精神折磨。但当这件事降临到自己亲人身上的时候，就很难不去关心她的经历，她的感受，想要一同分担这种沉重的情感。
“我是鱼，和你们种族不同，修炼方式也不同，没办法教你们。如果只是在道观修行，没有引灵仪式的话，是不算正式修行的，自然也感受不到灵势。
虽然没办法教你们修行，但是我还是能看看你们有没有天赋的。”
说罢，周多渔伸出手划过自己双眼，只见一睁眼后，他原本的黑色双眸变成了浅绿色。
那双眼朝他们两人看来，周吾岭只感到浑身一凌。
“嗯？”周多渔显得有些吃惊和奇怪，他有些迟疑地对周吾岭说：
“……好奇怪……你的灵魂和之前不一样了，现在有补丁，还有外来灵力汇聚的痕迹，但你确实没有一点修炼过的痕迹。
哪怕是先天灵体，也不会这样，我修行五百年，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灵魂……
周吾岭，我看不懂你的灵魂。”
小剧场【周多渔】
一.
周吾岭：原来是鲤鱼，怪不得这么喜欢吃玉米
夏普然：所有鱼都像你这么能吃吗？
周多渔：……（啃啃啃）我比较特别（啃啃啃）
俩人：懂了，特别能吃
二.
周吾岭想到小时候养的金鱼会转过头吃自己的排泄物……
周吾岭：鱼仔，还只是当鱼的时候，你有吃过自己的屎吗?
周多渔【不会说谎】：……（完了还真不记得吃没吃过了）
夏普然：所以是吃过，原汤化原食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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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大变活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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